晚上十點四十五分
萊澤因、南區、布魯斯大街
班森上校、杰弗里中校乘車姍姍來遲。
而約瑟夫和阿德爾正在已經蓋上白布的兩具尸體前站著抽煙。
“約瑟夫將軍。”班森、杰弗里下車同約瑟夫打招呼,“抓到平等會的人了嗎?”
“沒有。這邊的路燈還沒有全部修好,他們神出鬼沒的,根本抓不到人。”約瑟夫搖搖頭,把快抽完的雪茄踩滅,“你們那邊有什么異常嗎?”
“沒有,一切正常。”杰弗里道。
約瑟夫審視了班森、杰弗里一眼:“我們要還拿不出有效的反制手段,這樣的刺殺活動還會以極高的頻率出現,你們有什么好的想法嗎?”
“呃……”班森和杰弗里對視一眼,“我們目前也沒有什么好的對策。”
“他們昨天剛剛刺殺過我,現在又對我的下屬出手,在還沒有找到辦法處理前,你們都也保護好自己,加強警衛力量。”約瑟夫假裝好意地提醒道。
“您放心吧,皮塞爾將軍出事之后,我們都第一時間擴充了警衛。”班森反過來假惺惺地關心約瑟夫,“反倒是您,現在一定時刻被他們盯著,務必保重。”
“嗯。”約瑟夫面無表情,“今天晚上要幸苦一下你們了,我們來一次全城搜查,爭取追查到他們的蹤跡。不然發生這樣的事情我們什么都不做,很難對上面交代。”
“好,那我們還是各自負責東區北區、西區南區。”
約瑟夫微微點頭:“我會讓布萊恩中校帶騎兵團隨時支援你們。”
“那我們先走了。”
“嗯。”
目視二人再度乘車離開后,阿德爾從一邊往過走了走:“他們應該已經見過福林了。”
“你怎么確定的?”約瑟夫問。
“他們不是負責不同的區域么?按理說杰弗里會第一個到,但他們是一起來的,這說明兩個人之前就待在一起。這個點待在一起唯一能做的,就只有與福林見面。”阿德爾分析道。
“有道理。”約瑟夫不再多想,“靜候明天的結果吧。”
“你說現在還來得及嗎?”開車的士兵雖然是親信,但杰弗里還是沒有明著說。
“你是說再回去?”班森明白杰弗里的意思。
“對。”
班森搖搖頭,對只是打了一個照面,就被福林拋出的利益沖昏頭腦的杰弗里感到無奈:“他估計已經回去了,這么晚再約出來既困難又有巨大的風險。而且這種事本身就急不得,等局勢穩定了之后再創造機會取得聯系就行。”
杰弗里強行按耐自己的野心:“你有什么想法嗎?”
“你是指合作意向?”
“是的。”
“剛剛時間太緊迫,還沒來得及深入探討,所以我現在也不清楚。”班森不急著做決定,接觸才開始,說不準以后還能爭取到更大的。
“如果談定了就是這樣的交易,你會接受嗎?”
班森瞥了杰弗里一眼:“起碼看樣子你是打算接受了。”
“我會接受的。”杰弗里毫無保留地道。
“我相信他看出了你的狂熱,但你實在是太冒失了,對方才露出部分籌碼就垂涎欲滴,忍不住答應對方的一切請求。你要記住,現在是他們更需要我們,所以我們可以爭取到的利益的上限還是很高的,無論如何都不會僅僅于此。”班森
“你說得對,真正著急的是他們,我們再不濟也不過是維持現狀罷了。”杰弗里覺得班森說得很有道理,他們能爭取到的好處應該更大。
“接下來還是穩妥起見,該用信件交流吧,等時機成熟了,再見面也不遲。”
“好,就照你說的來。”
福林府邸前
衛隊隊長和勞倫斯趕在福林之前趕了回來。
留守的衛兵們知道事情的嚴重性,正嚴密地監視著府邸。
“隊長,怎么辦?”勞倫斯詢問衛隊隊長,“我們待會兒是直接把福林議長抓起來,還是假裝什么事都沒發生過,給他回去的機會?”
“你、你有什么好的想法嗎?”衛隊隊長緊張到有些哆嗦。
這件事牽涉的太大了。
一面是弗朗索瓦和衛兵團下令的監視封鎖,一面是議會議長和兩個兵團團長的秘密碰面,這么大的事情落到他一個小小的衛隊隊長頭上,處理稍有不慎迎接的可就是滅頂之災。
“我覺得這件事得從長計議。”勞倫斯提議道,“先假裝守備松懈,讓他以為我們沒有發現他,放他進去吧。”
“你仔細講講。”衛隊隊長急忙追問勞倫斯這么做的緣由。
“現在太晚了,去和上頭稟報,再傳達給總統閣下,再求證,再處理,都需要一些時間。如果我們現在就把福林議長抓起來,這事一旦被獨立混編師的那兩個團長知道,情況很有可能失控。”
“你的意思是,一邊匯報,一邊穩住局面,給上面爭取更多處理問題的時間?”
“沒錯,福林議長和兩個手握兵權的團長碰面,這件事實在是太大了。現在就把臉撕破,上面也來不及做部署。”勞倫斯點頭。
衛隊隊長雙手叉腰,看著周圍:“有道理,很有道理,就這么做。”
“那您去稟報,我和他們假裝打瞌睡,讓福林議長重新混進府邸。”
“好,這邊就交給你了。”衛隊隊長朝一邊飛奔而去,沒出十米遠又快步趕了回來,“等等等等,還有一個問題,那個仆人怎么解釋?我們把他抓了,福林豈不是就知道我們已經發現了?”
“我想不會的。”勞倫斯安撫不安的衛隊隊長,“他之所以把那個仆人派出去,就是考慮到了我們會抓到他,所以我們抓到他不等于就知道了福林議長和兩個兵團長見過面。”
“問題是我們抓了仆人,肯定會和他要個說法吧?我們怎么可能那么容易被仆人買藥的理由說服?再怎么也得帶著他去見福林一面。”
“這件事等您回來我們再商議吧,反正晚上還有時間。”勞倫斯道。
衛隊隊長卻不打算這么做,他直接把事情推到了勞倫斯的身上:“你來吧,他要不了多久就會回來,到時候你負責帶人進去詢問情況。”
“我?”
“你可以的,你腦子這么靈活,一定能處理好這個麻煩。”衛隊隊長做好了勞倫斯圓滿完成自己攬功,勞倫斯處理不當自己撇清責任的準備。
“那就交給我吧。”勞倫斯看出了衛隊隊長是想轉移風險。
“我走了。”衛隊隊長拍了拍勞倫斯的肩膀,快步離去。
勞倫斯不敢浪費時間,當即把附近的衛兵都召集了過來假裝抽煙閑聊,并讓剛把仆人押回來的兩個衛兵把仆人帶走,等半個小時后再回來。
往后的半個小時里,勞倫斯命令所有人都不得離開,一直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天,刻意地沒去盯著府邸的暗門。
晚上十點五十七分
兩個衛兵算準時間重新把仆人押了回來。
勞倫斯估計此時福林議長已經趁他們不備從暗門進入了府邸,正在府邸里悄悄盯著他們,于是打頭演起了戲:“這是什么情況?”
“什么什么情況?”兩個衛兵滿臉費解。
“他是什么人?”勞倫斯來不及教這么多人合力制造假象,只能獨自通過不斷地提出問題來控場,推動計劃進行。
“他是福林議長的仆人啊,你不是——”
“福林議長的仆人?”勞倫斯打斷了同伴的話,惡狠狠地盯著那名仆人大聲質問,“你出來是干什么的?!”
“我、我是出來買藥的……”仆人還是堅持買藥的理由。
勞倫斯把之前審問仆人的對話重復了一遍,而后叫兩個同伴把仆人押到了旁邊,帶領著其他衛兵一同來到了福林府邸門前敲門叫人。
很快,老管家出來把門打開:“這么晚了,請問有什么事嗎?”
“福林議長在嗎?”勞倫斯問道。
“福林先生正在臥室里休息。”老管家看著一大隊人馬回答道。
勞倫斯透過門口打量府邸里的格局:“麻煩你告知福林議長,我們在宵禁期間抓到了他私自外出的仆人,現在需要見一下他。”
“福林先生正在休息,不便打攪。我是管家,這件事交給我來處理吧。”老管家打算自己應對局面。
“我再重申一次,我要立馬見到福林議長。”勞倫斯冷冰冰地道。
“不就是個小小的仆人嗎,您進來說話。”老管家笑臉相迎,請勞倫斯往里走了一些,在其他衛兵看不到的地方偷偷拿出了幾張金克面值的鈔票,“這事我知道一點,他出去是為了給孩子買藥,還請您通融通融……”
“你想賄賂我?”勞倫斯接過那幾張鈔票。
“這怎么是賄賂呢,您為了府邸的安全大晚上在外面值守,這也是福林議長的一點心意。”老管家感覺出勞倫斯沒那么容易唬弄,又掏出了幾張。
勞倫斯不等他把更多的錢交給自己,就先把手中的鈔票扔在了地上:“我再說最后一次,我要立刻!馬上!見到福林議長!不然我們有權利對府邸進行搜查!”
“這……”老管家愣住。
其他衛兵看到飄揚的大把鈔票,眼睛都直了。
“怎么了?”雙方僵持不下時,滿頭白發的福林從盤旋而上的樓梯上走了下來。
“先生。”老管家連忙欠身行禮。
“福林議長。”勞倫斯跟著行禮。
“在樓上就聽到了動靜。”福林掠過了老管家,站定在勞倫斯的面前,“請問,出什么事了?”
“我們在外面抓到了一個從您府邸暗門偷偷溜出來的仆人,他說在宵禁期間私自出行是為了給孩子買藥,但我想事情應該沒那么簡單,所以想找您問問情況。”勞倫斯面對面和福林演戲,心里不由有著緊張,引得面部表情略顯不自然。
福林溫文爾雅的樣子,看向管家;“仆人?誰?”
“先生,是老蓋爾。他的孩子病了,家里也沒有藥,這才迫不得已冒險出去。”管家為福林說明情況。
“老蓋爾……”福林微微仰頭,作回想模樣,“他孩子是跟他一起在府里當廚師是嗎?”
“是的,先生。”
“我印象里他是個很規矩的人,估計也是不想麻煩我,才自己擅作主張偷偷出去的。”福林看向勞倫斯,“他應該沒惹出什么大麻煩吧?”
“沒有。”勞倫斯吞咽了一下口水。
福林沒給勞倫斯壓迫感,一直微笑著說話:“盡管沒惹出麻煩,也還是給你們造成了極大的不便。我作為他們的主人,應當出面解決這件事。這樣吧,我給今晚在我府邸附近值守的衛兵們一人一百金克,既作為這件事的歉意,也作為你們不分晝夜護衛我安全的酬勞。”
“這是我們應該做的事情,您不必如此。”
“還是要有的。”福林擺了擺手,管家立馬前去備齊錢財交給了勞倫斯,“那么這件事,能否看在我的面子上,就此作罷呢?”
“當然可以,我們只是例行的檢查。”勞倫斯把錢交給了身后的同伴,“不過還是免不了要對抓到的仆人進行一些審訊,避免他欺瞞了您,在府邸里做一些見不得人的事情。”
“理解。當然我也相信他是無辜的,還請在真相大白之后,放他回來。畢竟他有個生病的兒子需要照顧,沒有必要為難。”福林知道自己現在沒有實權,因此在勞倫斯同意了審訊玩就放仆人回來后沒再做進一步的要求。
“您放心,查清之后,明天一早就會放人。”勞倫斯道。
福林微微點了點頭,瞇著眼睛道:“時間也不早了,如果沒有其他事情的話,我先回去休息了。”
“您請便。”
“對了。”福林臨走前強調道,“議會已經被總統閣下解散,就不用叫我什么議長了。”
“明白。”
“漢特,后面的事情你來處理。”福林轉身上樓。
老管家對著福林的背影恭恭敬敬地道:“是。”
“那我們也繼續值守了,明天沒什么事的話,就放他回來。”勞倫斯與管家打了個招呼,離開了府邸。
“麻煩各位了。”管家待勞倫斯他們出去后,緩緩關上了大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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