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你不打算去見見他嗎？”
遙遠的天空中，一條數十丈長的銀龍與一條更加龐大的黑龍凌風翱翔，身姿矯健地穿梭在薄薄的云層間。
在它們的身后，還跟隨著一條數米長的小金龍。
小金龍搖頭擺尾，飛行的姿態遠沒有黑龍和銀龍那般流暢優雅，笨拙之余，又透著幾分可愛。
但它的速度卻一點不慢，始終緊追在兩條巨龍身后，絲毫沒有被落下。
“見他？”夜皇冷冷地回應，語氣中透著幾分譏諷，“是去看他與別的女人共度良宵么？”
“可姐姐，他離世時，你幾乎每天都在我面前提到他，我還以為你想他想得快要瘋了。現在他復活了，我本以為你會迫不及待地想見他呢。”姜照月的神識傳音中帶著幾分揶揄的意味。
“呵，你肯定聽錯了，只有那些會被男人吸引、墜入情網的蠢女人，才會整天想著他。”夜皇不假思索地否認。
“嘻嘻，姐姐果然不愧是‘欺詐’權柄的掌控者，連自己都能騙。”掌控“真實”權柄的姜照月，毫不留情地揭穿了她的謊言，完全不給她留面子。
一向驕傲的龍族女皇，自然不會任由調皮的妹妹這樣肆無忌憚地奚落下去。
她沉吟片刻，目光微冷，緩緩說道：“姜照月，你這么執著地在我面前提他，恐怕不是為了我，而是為了你自己吧？”
“啊？”姜照月愣了一下，身形在空中微微一滯。
龍族的飛行速度本就極快，就在她短暫失神的瞬間，后面的小金龍已經趁機超越她，并迅速拉開了一段距離。
姜照月回過神來，望著那條金色的小身影得意地甩著尾巴，不禁咬了咬牙，無奈之下只得全速飛行，拼命追趕，才勉強回到了姐姐的身邊。
“姐姐，你在胡說些什么？你和他有個女兒，我和他可沒有半點兒瓜葛。”
“真的嗎？”夜皇金色的眸子淡淡地從她身上掃過，仿佛能看透她心中隱藏的每一分情緒，“如果你沒天天惦記著他，又怎么會老纏著我問，雙修是什么感覺？”
“我只是單純好奇而已嘛！”姜照月故作無辜地說道。
夜皇輕嘆一聲，再搭理她。
其實，自從姜照月被顧旭從天宮浮島救回后，夜皇便隱約察覺到，自己的妹妹與顧旭之間，似乎多了一絲若有若無的情愫苗頭。
這種情愫猶如一粒無意間埋下的種子，隨著時間的流逝，在姜照月的心中，悄然生根發芽，不斷茁壯成長。
尤其是在顧旭離世之后，這份情感不僅沒有隨著他的離去而淡化，反而愈發穩固繁茂。
姜照月自以為自己隱藏得很好。
但實際上，她的心思早已統統寫在臉上。
不僅時不時跑來問夜皇“雙修”相關的問題外。
而且，一向不喜歡寫字的她，竟然拿起筆，把一句“江畔何人初見月，江月何年初照人”的詩，用歪歪扭扭的字跡在紙上寫了成百上千遍。
“那個混蛋，真是我們姐妹倆命中注定逃不掉的劫啊！”夜皇心中默默感慨，眼中閃過一絲復雜的情緒。
此時此刻，盡管她沒有去見顧旭，顧旭也沒有主動來找她，但她卻能清晰地感受到，這片屬于他的天地中，每一處都彌漫著他的氣息。
她明白，他一定正通過天地道則，以一雙無形的眼睛，默默注視著她。
就在這時，她思念中的“顧旭”二字，突然從腦海中飄出，仿佛從無形的意念中抽離而出，漸漸具化為一個青衫獵獵的身影，踏空而來。
他的步伐不急不緩。
然而，無論她飛得多快，他總能以相同的速度，始終與她并肩而行。
仿佛不是他在行走，而是空間在隨著他的意念移動。
“夜皇陛下，好久不見！”顧旭開口道，“我送你的那份禮物，還滿意嗎？”
聽到這話，夜皇立刻化為人形，金色的眼瞳微微瞇起。
她清楚顧旭口中的“禮物”，正是那位被她反復折磨后親手殺死的墨門巨子田襄。
只見她淡淡地回應了一句：“馬馬虎虎。”
顧旭對夜皇的性格了然于心，自然明白她口中的“馬馬虎虎”，其實就是“非常滿意”的意思。
這句話，她以前常常在夜晚熄滅燭火后說給他聽。
顧旭笑了笑，伸手將夜皇攬入懷里。
夜皇微微抿唇。
她并不喜歡如此被動的姿態。
但當她嗅到他身上那比以往更加濃烈、更加誘人的道則氣息后，終究沒有拒絕，反而更緊密地依偎進了他的懷里。
“你現在有空來找我？不去陪你的后妃們？”
“她們都睡著了，至少得過一天一夜才能從床上爬起來。”
“哦，那你可真行。”夜皇眼神波瀾不驚，語氣卻透著幾分隱隱的諷意。
“我行不行，你心里不是最清楚嗎？”顧旭笑道。
一旁的姜照月也化作了人形。
她銀色長發如星河匯聚成的瀑布，流光溢彩，紫色衣裙隨風飛舞，宛如一朵盛開的鳶尾花。
察覺到兩人的話語中似乎藏著些不對勁的東西，她睜大眼睛，豎起耳朵，專注地聽了起來。
“顧郎。”
“嗯？”
“你到底是怎么活過來的？我記得當時你被天地道則反噬，最后連魂魄都徹底湮滅了。”夜皇提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
“我去了一趟無色天，觸及到了更高的境界，”顧旭說道，“我在大荒世界的香火，也極為濃郁。只要大荒之人還想著我、念著我，我便不會徹底消亡。
“只要修至第九境，我便能打破生死的壁障，再次歸來。”
“那么，我在你的復活中，也算是出了一份力了？”夜皇說道。
以她的性格，表達“我想你”這樣的意思，總是要繞上一道彎子。
“那是當然，”顧旭點頭道，“我能起死回生，戰勝太上昊天，夜皇陛下有三分之一的功勞。”
“那另外三分之二是誰的？”夜皇眉頭微皺。
顧旭微微一笑，沒有回答。
他低下頭，輕輕吻住了她的唇。
一旁，姜照月看著兩人親密的舉動，見姐姐如今有了道侶就將她晾在一邊，顧旭的目光里也只有姐姐而沒有自己，不禁不滿地輕哼了一聲，舌尖下意識地舔了舔嘴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