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競爭名額并沒有規定一定就要成為大部落才能夠參加吧。”
伍月皺眉道。
時間不夠,部落如果發展過快的話,會存在很多的問題。
騰乾撓了撓頭:“這個倒是沒有說,應該是沒有規定的。”
“養好身體重要,部落的事情我們過段時間再籌謀也不遲,現在食物短缺,族人多了并不是什么好事。”
幾個獸人齊齊點頭,可不是么,這邊的族人多是純人,狩獵能力低下,找食物就是個大問題。
夜晚,睡在自己的小山洞中,身上蓋著厚實的獸皮,伍月心中一片寧靜,即使生活困難,但是與前世的忙碌和疲憊比起來,心靈是難得的松快與踏實。
“宿主,你墮落了,你自己想想多長時間沒有冥想了?”
美好的氣氛瞬間被打斷,伍月抬手抹掉額角的黑線,恨不得將破壞氣氛的統子拉出來狠狠的揍一頓屁屁。
但想到自己現在的身體,還是任命的從溫暖的被窩中爬了出來。
巫力在四肢百骸流動著,不斷滋養著被毒草侵害的身體,修復著傷勢。
“救命啊!!!”
美好的一天從撕心裂肺的吼叫聲中開始。
幾人套上獸皮走出山洞,好笑的看著幾個純人雄性被一只野豬追到四處跑,眼淚鼻涕甩了一臉,凄慘又可憐。
“嘖嘖嘖,我剛剛還做夢想著吃什么呢,這食物就送上門了。”
騰乾躍上前去,獸人身上的殺意瞬間被追趕著純人雄性的野豬感受到,一雙兇殘的黑豆似的眼睛便看向了騰乾。
‘哼哼’叫著,頂著猙獰的獠牙便沖了過來。
騰乾身形盤旋著躲開野豬的襲擊,右手揮舞間,鋒利的爪子便在野豬獸的脖頸上繞了個圈。
哼哼叫著的野豬向前沖了兩米后,哀嚎著撲在了空地上,倒在地上,四蹄不斷的抽搐著,片刻后便沒了呼吸。
領頭的純人雄性狠狠的吞了吞口水,真太特么兇殘了,剛剛自己還被這只豬追的像一只死狗,但是下一刻,兇勐的野豬就被干掉了。
心思只有一瞬間的流轉,下一刻,這純人首領便發揮了自己在半獸人身邊鍛煉出來的諂媚功夫,嗖的一聲跳起來,招呼著自家小弟來到那已經挺尸的野豬面前。
“獸人大人,您剛剛擊殺這野豬辛苦了,收拾的事情交給我們幾個就可以了。”
說罷,小心翼翼的瞅了眼騰乾,見他并沒有拒絕,甚至還用一種十分滿意的眼神看著自己,心下大定。
好家伙,這馬屁總算是拍對地方了。
當即轉身開始指揮自家小弟干活,踢了身邊的幾個小弟一腳:“愣著干啥,快些跟我一起把這野豬抬到河邊收拾去。”
隨后又轉頭看向最瘦弱的一個雄性:“你去撿木柴,稍后大人們要生火烤肉的。”
“嘖嘖嘖,真是沒想到,這純人竟然如此有眼色,比皇帝身邊的公公都不差什么了。”
騰乾抱胸站在空地上咋舌道。
“說的好像你見過皇帝身邊公公似的。”
伍月好笑的看著一臉得瑟的騰乾。
被小雌性小瞧了,這能忍?
騰乾挺了挺胸膛:“我也是見過皇帝的好吧,以前跟隨將軍去參加宮宴,可沒少見那些閹人呢,受寵的那些恨不得嘴巴里能夠吐出花來。”
“說那些廢話做什么,去周圍巡視一圈,將鷹澤換回來。”
元瑯站在山洞口,看向騰乾的眸色中帶著一抹警告。
這貨的嘴巴不把門,萬一將自己因為被一個公主糾纏墜崖來到這個世界的事情告訴月,這臉就丟大了。
伍月好笑的看著蔫頭耷拉腦的騰乾走遠,轉頭看向身姿挺拔健碩的獸人戰士:“我們既然決定在這里建立部落去爭奪名額,是不是要給這個部落起個名字?”
元瑯低頭看她:“月覺得呢?”
伍月點了點下巴,隨后有些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我是個起名廢,這新部落的名字還是你來想吧。”
元瑯蹙眉片刻:“就叫做雪月部落吧。”
低頭看向伍月,唇角含笑:“雪虎和巫月。”
伍月干笑兩聲,狀似很配合的拍了拍手:“不錯不錯,很好很好!”
幸好你沒說要叫虎月啊!
距離雪月部落千米外的一處森林,一群黑瘦,周身只是裹著干枯樹藤遮擋著重點部位的人緩緩的在森林中行走著。
老人、幼崽和雌性們走在最中間,外面全部是雄性,走在最前面的是一位半獸人戰士,他的背上還背著一個周身彌漫著難聞氣味的半獸人。
“阿牧,族長怎么樣了?”
一個干瘦的雌性捧著大葉子走上前來,葉子中是一些渾濁的水。
雌性將水遞到昏睡的半獸人純唇邊,隨后伸出自己臟污的手指沾著水抹在他的唇瓣上。
“族長已經昏睡了好多天了,每天吃不了東西也沒有辦法喝水,這可怎么才好?”
雌性眼眶濕潤,族長和阿牧是部落生存的希望,現在族長倒下了,阿牧卻還沒有成年,部落的未來一片黑暗。
“現在沒有辦法,幾個強大的部落都在攻占附近的領地,很多部落的半獸人和獸人戰士也都被強迫加入了那些部落。
但是...”
半獸人看向身后的遠方:“東桑部落殺了我們部落那么多的族人,不接受剩下族人的加入,還要讓我和族長全部成為他們部落的人,根本不給我們部落生存的希望。
我回來的,我一定會成為強大的半獸人戰士,奪回部落領地,殺掉東桑部落的人,為死去的族人報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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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年紀還小,半獸人說著,聲音已經有些哽咽。
他的阿父阿姆都在這次部落爭斗中死去了,族長也為了讓族人們逃走受了重傷,眼看活不成了。
“我們繼續向前走,阿父以前說過,我們沿著這個方向繼續走,就能夠到達烏克部落領地,烏克部落也是和東桑部落同樣強大的部落,說不定就能夠救治族長了。
就算到時候我被要求成為烏克部落的人,族長以后也可以庇護族人們了。”
兩人一邊說著話,一邊繼續向前走去,身后的族人們大多都是一臉的麻木。
離開家鄉到現在,族人們已經死去太多了,就連強大的族長都昏睡著一直沒有醒來,他們根本看不到未來的方向。
但他們還是機械的跟隨著部落的大部隊前進著。
中午時分,半獸人青年走到一棵大樹下將背后的族長放下來,叮囑身邊的幾個雄性好好的照顧族長后,自己則是握緊手中的石槍準備出去狩獵了。
剛剛給族長喂水的雌性見狀連忙走上前去,將手中的一個果殼遞給半獸人青年:“回來的時候帶些水吧,我們的水已經不多了。”
果殼足有獸人的身體那么寬,邊上挖了兩個洞,一根藤條穿過去固定著,能夠讓半獸人青年背在身上。
“不知道后面還有沒有東桑部落的人追我們,所以只能打這一次水,只要在河邊停留的時間長了,他們一定會發現我的。”
雌性眸中滿是喜色,連連點頭道:“一次就可以了,我們都可以少喝一些,給幼崽和老人們分一些就可以。”
雌性和這個部落的族長本快要結侶了,但卻因為東桑部落這突然的襲擊而耽誤了下來,現在族長重傷,還不知道能不能活下來。
但對于雌性來說,只要族長還活著,她就是未來的族長伴侶,有著照顧部落族人的責任。
半獸人少年接過果殼掛在身上,帶著幾個還有些精神頭的純人雄性向遠些的森林中跑去。
“福爾,快來看,這里有一小片野菜!”
雄性的驚呼聲在林中響起,正在向果殼中灌水的年輕半獸人福爾和身邊兩個守衛的雄性獸人瞬間轉頭看去,眸中都不自覺的泛起了一抹綠光。
他們真的是太餓了,一直被東桑部落的人追趕著,沒有時間停下來尋找食物和水,部落中已經有很多族人因此死去了。
福爾加快了手中的動作,因為知道有食物,抓著果殼的手都有些激動的顫抖起來。
守衛的兩個雄性不斷的踮起腳向族人們那邊看去,咕冬咕冬的吞咽著口水。
雖說找到的食物他們不可以先吃,但是聞一聞也好啊,那可是珍貴的食物啊。
“好了,我們過去。”
福爾的話音剛落,身邊的兩個雄性已經嗖的一聲便奔了出去。
下一刻,那并不是很大的一片野菜邊就多出了兩道粗重的喘息聲和壓抑的興奮低呼。
“這么多的野菜,夠我們所有族人吃兩天的了。”
走過來的福爾也被眼前一片嫩綠嫩綠的野菜驚呆了,他們逃了這么長時間,還是第一次見到這樣多的野菜。
當即嘴角抑制不住的上揚,也蹲下身去采集了起來。
許是因為激動,他們竟然也沒有安排巡視守衛的族人。
所以,當一群看上去明顯比他們健壯些的人將他們包圍后,幾人都有些傻眼了。
心中滿是恨意的年輕半獸人抬頭看向領頭的雄性:“嗯?”
不是東桑部落前來追擊的人?
“我們遷徙路過這里,只是出來尋找些食物,如果這是你們的領地…”
他肉痛的將手中剛剛采集了一大把的野菜放在地上:“這些野菜我們留在這里,請放我們離開。”
年輕的半獸人戰士知道,如果他們采集的野菜是這個部落的領地的,他們就危險了。
“誰知道你們在采集的時候有沒有吃掉一些呢?你們這些人還是跟我們回去部落吧。”
為首的半獸人冷漠開口,話語中滿是不容置疑。
周圍的雄性們聽到自家首領的話,再次向年輕半獸人他們幾個逼近了幾分。
手中磨制的十分鋒利的石矛距離他們的身體已經不足一個巴掌的距離,只要他們隨便動一下,就隨時都有可能被刺穿。
“我們最近發現了一個很好的新駐地,正好需要一些人奴隸。”
說話的純人雄性嘿嘿笑著湊到首領半獸人的身邊:“不如就將這些人帶回部落去吧,那些大一些的部落都有奴隸呢。”
奴隸!
年輕半獸人兇狠的目光瞬間射向了說話的純人雄性,被他這樣的眼神戳中,那純人雄性身體一抖,只覺的嵴背都蔓延上了一股寒意。
“這小崽子的眼神真是太嚇人了,等他們成為了部落的奴隸,一定要找機會狠狠的收拾收拾他。”
純人雄性不禁在心中腹誹著。
首領半獸人自然也看到了福爾那兇狠的眼神,冷哼一聲:“全部都帶回去。”
周圍的純人雄性們涌上來,扣住幾人便要帶走。
福爾幾人心中一涼,他們被抓走的話,部落中的那些人便真的沒有一點希望了。
“等一下!”
福爾連忙出聲喊住前面的那位半獸人首領。
“我們還有一些族人在那邊的森林中,我們要一起走。”
說罷,他的心中便是一陣苦澀,離開了他們幾個,部落中的族人在這危險的森林中根本就生存不下去。
首領半獸人昂了昂只比周圍族人豐滿一點點的下巴:“帶路。”
直到磕磕絆絆的來到陌生部落,年輕獸人看著周圍神色越發麻木的族人,才再一次確定,他們真的成為了這個部落的奴隸。
他們被分別驅趕到靠著山壁的幾個角落里,年輕半獸人麻木的看著頭頂的天空,成為奴隸的他們以后還有希望么?
“福爾,福爾!”
熟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福爾身體一震,轉頭看去,下一刻,眸中滿是自責內疚:“阿云姐,我…”
雌性正是之前一直照顧著族人們的族長未來伴侶。
看著福爾愧疚的模樣,阿云只能嘆了口氣:“不要想太多,我們的族人能夠活到現在,全都是因為你的保護,離開了你,我們還能夠活多長時間。”
她轉頭看了眼這個陌生的部落:“就算是做奴隸,我們在一起活著就好。”
“阿云姐…”
福爾眼眶酸脹,讓整個部落的族人成為奴隸,他是部落的罪人。
但是阿云的一番話,卻讓福爾心中酸脹酸脹的,有人理解他,能夠體會他做出這個決定的痛苦,他的難受有人分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