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下,讓朕來  1370是都尉,也是毒唯(上)

類別: 玄幻言情 | 東方玄幻 | 退下 | 讓朕來 | 油爆香菇   作者:油爆香菇  書名:退下,讓朕來  更新時間:2025-01-09
 
苗訥的八百里加急比羅三先一步抵達。

這點在沈棠預料之中。

“正好,公義也在,一起看看吧。”沈棠飛速過了一遍上面的內容,頭疼之余也有些慶幸,頭疼是因為中部大陸不出手則已,一出手就是大手筆,慶幸則是因為苗訥幾個活下來了。地盤丟了就丟了,只要人還活著就遲早能拿回來。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

怕就怕山沒了,柴也沒了。

欒信只看自家主上表情,還以為是超出預期的好消息,看過之后發現除了苗訥幾個活著,其他都是壞消息。特別是偷襲袁撫郡的神秘弓箭武者,此人能力過于恐怖了……

其他武者都是人,這廝涉足神的領域了!

跟其他人完全不是一個層次。

即便己方掌握了有效情報,碰上也不會被打措手不及,但他怎么看都覺得此人是心腹大患,會給己方造成不可估量的損失:“一箭過去,一箭未來?人間焉有神仙哉?”

沈棠道:“那這神仙也不靠譜啊。”

她總覺得這里頭有個悖論。

這一箭通向的過去是已經發生的,那么未來呢?已知這個世界的未來被云達綁上了定時炸彈,別說一甲子了,十年都不到了啊。也就是說,要是未來是毀滅的未來,她射誰誰死,要是沒射死則表示未來贏家必是沈棠。

崔麋就能看到未來會發生的片段。

無晦的文士之道也能夢到未來信息。

現在多一個一箭將人快進一甲子的武膽武者,也不值得多驚訝。多接觸這種能力,沈棠便覺得也就那么一回事兒。值得重視,但不值得如臨大敵。嚇唬人的成分更多些。

欒信怎么也輕松不起來。

一個學生逃出來了,另一個還生死不明。

“此人為何囚禁來去?”

從八百里加急內容來看,苗訥一方試圖索要項招無果,還被那名武者譏嘲。己方派使者去交涉贖回俘虜事宜,敵方不是獅子大開口,便是根本就沒打算讓康國贖回項招。

對欒信的疑惑,沈棠倒是能猜到一些。

公羊永業有跟自己備案項招的身世。

“先去將人贖回,若來去也在俘虜之列,他們獅子大開口也認了,若不在里頭,再商議營救事宜。”沈棠含糊跳過他的問題,倒不是她不愿意告訴,而是這里頭的前因后果解釋起來太復雜了,時間跨度也長,又涉及眾神會以及上個人類文明末年的老黃歷。

欒信主動請纓。

“主上,此事可否交由臣辦理?”欒信就是朝中不爭不搶的典型,因為文士之道的弊端,沈棠也極少會派遣他處理這種對臨場應變能力較高的差事,更別說他主動請纓。

此番反常,多半是因為兩個學生遭遇。

他這個當老師的坐不住了。

哪怕礙于形勢無法替二人出頭解氣,欒信也要會一會敵人。沈棠斟酌了幾息,最終還是答應了欒信請求。在己方情報相對弱勢的情況下,欒信確實是最適合的出使人選。

“那就辛苦公義了。不過,先不急著出發。中部大陸那邊有合縱之勢,跟此前各掃門前雪的狀態不同。你作為我的左膀右臂,也會是被刁難的目標,你帶夠人了再去。”

兩國交戰各有輸贏,雙方互相贖回己方俘虜是正常操作,而眼下康國剛經歷西南大戰,又被西南大陸亂糟糟的經濟嚴重拖了后腿,亟需休養恢復元氣。敵方趁她不備偷襲康國各處飛地,抓了一批俘虜當籌碼,反觀己方手中卻無對等的俘虜,屬于賣方市場。

人家愿不愿意做這筆“買賣”?

還是打著商議頭銜將人騙過去再宰一刀?

亦或者肯做“買賣”卻想漫天要價?

主動權全在敵方手中。

康國投鼠忌器,不得不跟著對方的節奏。

以防萬一,沈棠肯定要給欒信安排能讓他順利歸來的保障,否則她是不會放人的。

“主上是要等共叔將軍和云將軍?”

共叔武形態特殊,往前一甲子還能拿到短暫活人體驗卡,往后一甲子實力會更強。

魏城輕輕松松活了這么長年頭,沒道理共叔武就不行。說不定未來一箭還能將他送上十九等關內侯/二十等徹侯行列。云策則是受了云達的醍醐灌頂,后者給他的一身修為還未完全吸納,藏于經脈之中,足以抵消過去一箭的影響,而未來一箭的話……

云策一看就是長壽面相。

二人只需警惕未知的第三箭就行。

沈棠搖頭,露出一抹欒信不太理解的狡黠笑意,活像是一只精明狐貍:“臨時將他們調過來也來不及了,我有一個更好的人選。”

“更好的人選?”

一時半會兒,欒信想不到其他人。

沈棠忍俊不禁:“嗯。”

欒信按捺住擔心:“此人何時能來?”

“算算腳程,應該也快了,要不了一兩天就能主動送上門。”作為本尊,沈棠自然知道化身子虛將羅三誆騙跑腿一事,也知道羅三對“夏侯女君篡位”有著謎一般執著。

這種執著已經有點兒病態了。

用飯圈的話術來說——

“那就是一個毒唯。”

還是超絕事業粉的激進毒唯。明眼人都看得出沈棠是康國的主心骨,一旦她噶了,偌大康國就會踏上武國老路,西北西南兩地重新陷入戰火,軍閥割據。“夏侯梨”作為遠離康國王庭的“臣子”,幾乎不可能鎮壓這種局面。羅三知道這些,但羅三不在乎。

他只在乎夏侯梨能不能上位成功。

篡位成為一國之主,其他可以慢慢經營。

其實不僅是羅三,這世界絕大多數人都是這個思維——小國割據,偏安一隅,便算成功了。什么統一天下,那都是不切實際的。

欒信卻聽岔了:“都尉?何處都尉?”

沈棠:“……”

額,欒信也不算是聽岔。

羅三確實是杉永郡的都尉。

也是夏侯梨的毒唯。

人家這次不僅要送國璽,還準備趁機會將自己做掉呢。二十等徹侯上門搞刺殺這事兒還是不告訴欒信了,免得將他嚇到。沈棠見外頭天色有些暗,便留了欒信一起用膳。

“臣來得巧了,主上也留臣用膳唄。”

沈棠先聽到他的聲音,隨后才聽到宮娥通傳唱喝。顧池辦差回來帶著一身風塵,臉上有幾分倦色,嘴上卻精神得很。欒信最瞧不得他這副輕狂放蕩模樣,眉頭都能擰出一個川字,他道:“你這是御前失儀,藐視君上。”

顧池眼珠一轉,翻了個風情萬種的白眼。

“主上都沒責罰,你先開口不算僭越?”

沈棠:“……”

毫不懷疑,顧池再說兩句,欒信能抄笏板抽他臉上。原先康國只有西北大陸,各地治理逐漸上了正軌,朝會爭吵少了干架頻率也低了。隨著西南納入版圖,朝臣對各地治理都有自己的一套見解,經常辯著辯著就開戰。要知道朝會干架的時候,這倆沒少暗地里陰對方一手,不是暗中扯對方發冠、踩人家的腳、拉人家袖子,就是笏板往臉上抽。

欒信吃了反應慢的虧。

但他作為吏部尚書又很好彌補這一劣勢。

因為吏部是六部之中員額最充足的。

御史臺天天參這個參那個,人緣就沒那么好,御史臺官員的交友范圍相對就狹小。

雙方打群架的時候,算勢均力敵。

沈棠輕咳一聲,先站在顧池這邊關心他一路辛苦,又站在欒信這邊不輕不重調侃顧池衣著不是非常得體。欒信剛剛說顧池,也不完全是因為顧池不等唱喝通傳就開口驚擾王駕,更多還是因為顧池這會兒的穿著不得體。

君子正其衣冠,尊其瞻視。

顧池活像是哪個溫柔鄉急匆匆跑來的。

衣襟歪的,劍帶沒束好,佩劍都佩反了。

秦禮要是看到,絕對能參他一本!

顧池低頭看了一眼,訕笑請罪,朝沈棠借側殿屏風整理衣襟發冠劍帶。待他出來,宮娥內侍已經上膳。食案擺了三桌,每一桌都是三葷三素兩個湯,每一份都分量十足。

康國從上到下都追求簡樸之風,哪怕是御膳也跟前朝大不同。前朝一頓御膳最少三十六道菜。每次要準備三份,一份試毒,一份留檔幾日,第三份才會送到國主的餐桌。

吃不完的不會倒進泔水桶。

宮人私下會偷吃被動過筷子的菜,那些離國主比較遠沒動筷子的,下一頓熱熱再送上來,或者偷偷送出宮販賣,宮內宮外勾結貪污。別看只是幾盤普普通通的御膳,這里頭的利潤大著呢。當然,利潤最大的環節還是在采買,一顆雞蛋五兩,一顆鴨蛋十兩。

主上吸取前朝教訓,在這方面抓得緊。

她也不喜歡奢靡浪費。

強行改了殿中省尚食局的規矩,葷素搭配且足量就行。多年下來,尚食局逐漸摸清沈棠口味。一般情況會準備三葷三素一湯的家常菜,逢年過節宴請百官則是按照舊例。

碰到主上留朝臣吃飯,尚食局還會根據官員口味喜好額外做一桌。例如欒信這邊會擺一壺酒,而顧池桌上是一壺熱乎乎的奶——主上特地吩咐,顧御史要修身養性戒酒。

顧池一看這架勢就沒了胃口

“主上就不能給我上一壺好酒?”

“也不是我想讓望潮戒酒啊,只是少玄說你近來體弱內虛……需要注意保養,忌酒忌辛辣。你管我要酒,我如何跟少玄交代?”

顧池低頭一看,一桌子滋陰補陽的菜。

量還大,正常人看一眼都會鼻腔流血。

顧池:“……”

很屈辱,但無法反抗。

跟主上一起用膳,欒信自然愿意,但多了一個礙眼的顧池,又敗了他的胃口。慢條斯理用完膳食,欒信主動告退,他要回去準備點東西。殊不知欒信前腳一走,顧池后腳就松緩下來,抱怨道:“跟欒公義同食,山珍海味吃進嘴里也味同嚼蠟,忒痛苦了。”

效果堪比投毒!

沈棠忍俊不禁道:“哪有這么夸張?不過,你這次也確實魯莽。若不是公義而是換成其他人,估計要生出其他心思。是什么急事讓你行色匆匆?總不能真是來蹭御膳。”

顧池就知道主上最懂自己。

他笑意收斂,化為凝重之色。

“臣偶然聽到一賊子心聲,要對主上不利!”類似心聲,顧池聽了沒有一萬也有八千,論跡不論心,他也不能將這些人都抓起來定罪。但剛才聽到的心聲不同,人家不僅有惡意,還準備付諸行動!顧池哪還能坐得住?

急匆匆趕來,提醒主上小心安危。

沈棠一聽就知道咋回事,故作不知地道:“此人實力很強,竟能讓你這般失態?”

“徹侯,是二十等徹侯修為!”

顧池有些懷疑人生。不是說這些老東西不是半截身體埋土里,就是已經埋土里多年了,為什么這兩年跟雨后蘑菇一樣爭先恐后探出頭?偏偏還是個對主上有殺心的老登!

“此人會借獻國璽的機會,偷襲主上!”

先下手為強,容易打草驚蛇,以后再抓就難了。顧池的計劃是準備找個親衛裝扮成主上模樣,安排精銳在殿內地下伏擊,布下天羅地網,就算是二十等徹侯也能抓一次!

沈棠笑道:“計劃可以,但用不上。”

顧池作為人精,看到沈棠對有徹侯要暗殺她一事毫無波瀾,心中就有了幾種猜測。

主上應該早就知道這件事兒了!

不僅知道,她還胸有成竹!勝券在握!

看情形,此劫多半會是有驚無險。

顧池緊繃的神經終于松開,笑道:“主上早知道了?那您知道是誰派他暗殺您?”

“沒人派他,但他是子虛的人。”

顧池怔愣:“子虛的人?”

主公的化身唆使身邊的人暗殺本尊?

顧池想過千百種可能,唯獨沒想到這么抽象的理由。沈棠無奈笑道:“他啊,心心念念攛掇子虛篡我的位,跟他解釋呢,他又不聽。自有一套自洽邏輯,我能怎么著?”

耳聽為虛,眼見為實。

沈棠也準備跟羅三真正見一面。

二十等徹侯多傲骨,對癥下藥才有機會收付。羅三最大弱點就是他是事業腦毒唯。

而沈棠——

牛馬中的牛馬,事業腦中的事業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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