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下,讓朕來  1415奪橋,炸水路(六)

類別: 玄幻言情 | 東方玄幻 | 退下 | 讓朕來 | 油爆香菇   作者:油爆香菇  書名:退下,讓朕來  更新時間:2025-02-25
 
蘇釋依魯余光“不經意”掃過褚杰。

本該被迫待在后方陣中的某人持刀大跳躍入敵陣,千斤墜蕩開的氣浪掀飛十余人,暴力清出一大片空地。面對密密麻麻刺來的數十根長矛,以單手掌心相撞,木屑亂飛。

剛落地便乘勝追擊,不給敵兵反應時間。

哪還瞧得出有力竭之相?

艸,姓褚的這樣了還跟自己搶軍功?

這廝簡直就不是人!

蘇釋依魯心中肝火旺盛,出手愈發狠辣。待沖鋒至敵人陣中,突然收緊韁繩勒馬,戰馬前蹄高高揚起,右手將武氣灌注四棱破甲錐槍,噗嗤幾聲貫穿敵兵數人。槍尖沒入血肉瞬間,伴隨高亢振奮的龍吟聲,十數條鐵灰蛟龍從血花中炸開,將敵陣撕開口子。

蘇釋依魯在內心罵罵咧咧,敵人這邊也有類似心情——誰能想到本該穩贏的局面,居然被翻盤了?敵方文士陰寒著臉,眼底似漂浮萬年寒冰:“這一局,勝算不大了。”

不過他不認為是自己技不如人。

只責怪中部聯盟給的康國情報多有謬誤。

若能早做針對布局,何至于順風局打成逆風局?是他們小瞧了康國那名文士軍師。眼下輸贏反而是小事,賠上身家性命才是大事。

“縱使勝算不大又如何?難道說,你要吾等夾著尾巴逃命?”被救回的兩名敵將深感恥辱。想他一世英名,臨了晚節不保,被幾個毛頭小子如此下面子,還險些丟性命。

文士神色意味深長。

“非也,還有機會扳回一城。”康國兵馬派兵來此,不就是想拿下水源,保證后勤供水穩定?拿不下此地,康國無法短時間打出揄狄山脈,便只能選擇退兵再做圖謀了。

兩名武將不知他心中打了什么主意,只關心如何扳回一城,好將今日恥辱還回去。

一人急躁道:“你且說如何做就是。”

其他賣關子的廢話不需要扯。

文士道:“自是寧為玉碎,不為瓦全。”

中部盟軍這邊占據著絕對有利地形,起初是想用水源扼住康國這邊的咽喉,不管是利用水源當誘餌伏擊康國兵力,還是斷絕康國兵馬吃水。眼下水源守不住,那就退而求其次,直接掀桌。中部盟軍可以不吃這塊的水,康國兵馬也別想吃到一滴水!全炸了!

不過,破壞也不是胡亂強拆。

萬一弄不好,還可能損人不利己。

他倒是不在意中部盟軍會如何,只是得罪中部分社代價太大,若非萬不得已,他不想給自己徒增麻煩。不過武將似乎誤解他的意思,眉峰聚攏,惱羞道:“死戰到底?”

這主意還需要旁人給自己出?

若死戰到底還有希望,他自會去做,問題是死戰到底不僅贏不了還會搭上他性命。

他如何會愿意?

兩名文士對視一眼,默契忍下了不快。

跟這種蠢鈍莽夫打交道是要多點耐心的,不然只會將自己氣不輕:“非也非也。”

為免再有誤會,只得三言兩語解釋清楚。

然而問題又來了——

沙盤戰場有個不可撼動的規矩,唯有一方死傷殆盡或是一方投子認輸,雙方明確決出勝負才可脫離。此間天地雖是由文士的文士之道構成,依舊要遵從這一規矩。武將看了一眼殺得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混亂戰場,深知此刻鳴金收兵,損傷瞬間翻倍不止!

萬一讓中部盟軍知曉,怪責下來……

武將視線隱晦掃過兩名文士。

暗中思忖他們誰來擔責。

還是說,這倆文心文士回頭會將他賣掉?

文心文士的心眼兒一貫比星星多,這倆長相雖正派,但這氣質很陰毒,什么心狠手辣的事情做不出?思及此,心思左搖右擺無法定下。兩名文士何嘗不知他心中的算盤?

“將軍還是早做決定吧。”

多拖延一息就會白白損失更多兵馬。

與此同時,褚杰憑著多年苦修磨練出來的本能,在敵陣中殺個盡興,數不清的尸體在他腳下鋪出一條血路,一度將敵兵殺得畏縮不敢上前,徹底絕了后者耗盡褚杰體力再撿漏的心思。褚杰還想再殺,隱約聽到收兵鑼鼓聲:“局勢大好,康季壽是在作甚?”

副將知曉褚杰聽力視力嚴重受損,用嘴大嗓門兒大喊道:“將軍,不是咱們的。”

康時也罵道:“打不過就跑?”

沒見過這么耍賴皮的!

敵方鳴金收兵便是投子認輸,沙盤戰場這片異空間無法繼續維系,狂暴黑風吹卷整個戰場,康時也不得不抬袖擋住眼前。待風勢減弱,大軍已經從沙盤戰場離開,空氣中彌漫著令人作嘔的血腥味、焦臭味,地上無端多了數不清的尸體,卻不見敵人的蹤跡。

康時咬牙:“……逃得倒是挺快!”

可惜那兩名文心文士還沒抓到。

他下令讓兵馬原地休整,又派兵去將尸體整理出來。自己人收好,敵人的挖坑埋。

沒必要焚燒,一來焚燒動靜太大,二來附近荒無人煙,偶爾有野獸出沒,也不擔心尸體腐爛會引起疾病傳播。康時用帕子胡亂擦去臉上的汗水,又派斥候出去打探消息。

不多時,褚杰幾人先后歸來。

“喏,你要的人頭。”

戰場太混亂,褚杰親信在尸堆翻找許久才扒拉出蘇釋依魯下單的腦袋,兩顆完整度尚可,另外一顆左右分家,腦漿不知跟哪片泥巴混成泥漿。但他不擔心蘇釋依魯賴賬。

三顆腦袋咕嚕滾地。

其中一顆貼上蘇釋依魯的戰靴鞋面。

蘇釋依魯嫌棄縮回一只腳,抬頭看褚杰差點兒氣笑:“站都站不穩了,你還裝?”

“收不收?”

“老子為什么不收?”蘇釋依魯當然不允許自己賴賬了,但也不想褚杰太得意,便在嘴上找點場子。他彎腰將其中一顆腦袋撿起來,捧在懷中看了兩眼,“這可是駟車庶長的腦袋,不知盤起來手感跟其他人有何不同……”

將敵人頭顱當戰利品搜集,這大概是武將之中難得統一的愛好。不過,其他人不是將腦袋放倉庫,便是將腦袋擺在書房博古架當擺設。蘇釋依魯不太一樣,他閑著沒事兒還會去盤上幾手。他最喜歡的一顆腦袋甚至被他盤出瑩潤的玉石質地,引來高價求購。

回頭將這三顆腦袋也盤了。

褚杰聽了只覺反胃。

內心暗道:死性不改的蠻子。

十烏當年就很流行人體制品,如今還改不掉這種野蠻愛好。盤一盤古玩也算風雅,蘇釋依魯盤人腦袋,實在野蠻血腥。但畢竟是剛冰釋前嫌的同僚,褚杰也不好敗他興。

“哼。”

蘇釋依魯特地點出駟車庶長四個字,褚杰便知蠻子最惦記的還是他這顆腦袋。

不過,這輩子是別想了。

下輩子趕個早,或許有幾分可能。

正想著,最早一批出去的斥候帶回消息。他們沒找到先前找到的河流,只找到一些敵人慌亂撤退留下的痕跡。康時單手叉腰,一手拍著腦門,來回踱步。褚杰瞧不見,蘇釋依魯道:“這也沒什么好奇怪的,敵人哪里會讓咱們輕易找到?定是設下幻境,引我等前來好做埋伏。他們元氣大傷,能跑多遠?待咱恢復體力,再追上殺個片甲不留!”

康時在他眼前晃來晃去又唉聲嘆氣,不知情的人還以為是他們吃了敗仗,沒個勝者的氣勢!褚杰略微側耳過來,康時揚高聲量:“敵人越是痛快認輸,我這邊越擔心。”

蘇釋依魯嗤笑:“認輸不是因為弱?”

是敵人不想贏嗎?

還不是因為打不過,有什么好擔心的?

褚杰又暗罵一聲“長個不長腦”,也不知道蘇釋依魯是安逸太多年還是以前就這么沒腦子:“……軍師這是擔心這幫人一不做二不休,干脆來一個殺敵八百自損一千?”

蘇釋依魯也從收到新藏品的愉悅中清醒過來,想到己方此次目的,蹭得一下起身。

“他們會這么干?”

康時吐出一口濁氣:“是我,我會。”

蘇釋依魯:“……”

他環顧一眼己方兵馬情況,特別是褚杰的狀態——經歷一番鏖戰,己方武卒精力損耗巨大,但好在己方士氣正值巔峰,唯一的麻煩在于褚杰目前狀態不佳,宰殺幾個小嘍啰不成問題,可要是再碰上實力高一些的武將,怕是會憋屈交代了:“要不,我來?”

蘇釋依魯扯了扯袖子:“我主你從。”

褚杰:“可大軍體力尚未恢復。”

他們還不知敵人后方有多少補充兵員。

蘇釋依魯道:“這點好辦,康軍師的文士之道不是能快速恢復?咱就用這法子!”

褚杰為難:“但惠及全軍的增幅……”

文氣消耗就是個天文數字,換做其他人過來或許就被透支吸干成干尸了,但康時是個例外。蘇釋依魯道:“這對軍師不成問題。”

只需獻祭主上。

主上祭天,文氣無邊。

褚杰:“……”

大軍出發之前,褚杰曾答應主上要盯著點康季壽的,讓他不要亂開大,這才幾天就主動攛掇康時去開大:“無晦要是知道了……”

褚杰這位竹馬將主上當寶貝眼珠子。

萬一有個閃失,他不懷疑褚曜會打上門。

“那你別讓他知道啊,你不說,我不說,康軍師也不說,誰知道?”蘇釋依魯嘴上攛掇,他心中卻有不同想法——哪天跟褚杰鬧翻臉,就將此事告密給褚曜,看狗咬狗!

康時狠心壓下紛雜念頭。

果斷道:“……當以大局為重。”

眼下保住水路才是頭等大事,主上定會體諒他的不得已的。退一萬步說,主上有個三長兩短也是他表弟祈善先遭殃不是?康時遂下令,全軍整頓追趕敵兵,碾上去全殲!

速度快的話,也還來得及。

康時對自己目前狀態的運氣很有信心。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

“……先登不在,我都知道今日諸事不宜,要大禍臨頭了。”不是沈棠能掐會算,而是多年被坑養出的直覺。她不用抬頭都知道天空這群鳥兒沖誰來的,“季壽負我!”

山高皇帝遠,康時這是樂沒邊了?

多年經驗讓她養成帶傘習慣,油紙傘一撐,任憑有多少屎到臨頭,她都巋然不動。剛淡定沒一會兒,敵方石堡投石車在戰場上空炸開,碎石好巧不巧砸破了她的油紙傘。

她一個靈巧走位后退,不祥預感傳來。

腳下似踩到一塊兒圓滑到不可思議的石頭,重心不穩導致身軀后仰,慌亂之下一個崴腳,一塊半人高碎石越過防線,好巧不巧砸中她跟前。護衛王駕的禁衛見狀嚇白臉。

“末將失職,請主上降罪!”

己方兵馬這兩日佯攻長橋石堡,雙方默契一致用投石車等遠程器具互相試探。巨石還未落下就被己方武卒炸成碎片,杜絕任何大型碎石穿過己方防線,將傷害力降最低。

也能讓己方兵卒盡快融合,增加默契。

今日不知怎么回事,頻頻失誤。

普通失誤也還好,結果幾次失誤都是沖主上來的,危及主上安全,這問題就大了!

這讓武將不得不懷疑是己方出了內鬼!

沈棠忍下腳踝處的疼,內心暗罵康時放飛自我,面上神色依舊溫和從容,氣定神閑道:“不用擔心,應該是意外,你且去陣前。”

年輕武將心中擔心,覺得這話哪里不對。

只是王命不可違。

他特地調了百余人專門盯住主上附近的落石流矢,千萬要擋住了!結果他這一口氣還沒吐出來呢,石堡方向突然拋出十數顆冒著火的巨石,還好死不死穿過了己方防線。

更要命的是落點方向在主上方位!

沈棠:“……”

她此刻的心哇涼哇涼。

“咳咳咳——”這些落石并不能危及沈棠性命,但人倒霉起來喝水都塞牙縫。沈棠不想吸入太多沙塵便選擇閉氣,結果吸氣動靜太大導致岔氣,反而吃了一嘴沙,眼睛被迷得睜不開,后撤又崴了另一只腳,下意識想抓住什么穩定身形,結果抓到活馬屁股。

這是一只正在拉屎的戰馬。

而她,摸到了馬屎,指甲扣到了一圈肉。

這還是一頭長了痔瘡的戰馬。

戰馬也沒想到有人會扣自己屁眼,加之有冒火落石砸它腳邊,驚嚇之余一個尥趿。

沈棠:“……操!”

康時:元良挺住。

沈棠:你回來就受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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