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下,讓朕來  1422奪橋,炸水路(十三)

類別: 玄幻言情 | 東方玄幻 | 退下 | 讓朕來 | 油爆香菇   作者:油爆香菇  書名:退下,讓朕來  更新時間:2025-03-06
 
“呸,本事沒多少,招式挺花哨!”

周遭陰風陣陣,公羊永業吐出一口血沫,眉梢泛起年輕時才有的狠厲銳氣。刀身上的百鬼刻紋發出凄厲鬼叫,鬼臉若隱若現,蛛網似的裂紋從一點裂口蔓延至整個刀身。

他瞧也不瞧一眼。

深陷崖壁石坑,腿甲碎裂露出幾寸白骨。

“念了幾年佛經,真當自己是佛陀?”

刀氣僅維持幾息便散了個干凈,而那千絲萬縷的金光卻綿綿不絕縈繞故友周身,乍一看,這老東西的皮囊真有幾分佛陀降世的韻味,只可惜口中說出的話卻無一點慈悲。

“老夫尚有再戰之力,你還能劈出第二刀保住你的命?”故友雙臂鮮血直流,血肉翻飛,深可見骨。他卻仿佛不知疼痛,只是瞧著公羊永業這副狼狽模樣兀自冷笑兩聲。

本以為這次能收拾了公羊永業,沒想到這個躺平幾十年的老東西突然仰臥起坐,愣是短暫支棱了一次,讓他又氣又笑又無可奈何。

要是公羊永業徹底支棱起來,一刀劈死自己也就罷了,偏偏人家只是做了個仰臥起坐虛晃一招,讓自己看到幾分壓過對方的希望卻始終拿不走這條命,這個就很惡心了。

這跟用假魚餌釣魚有什么區別?

命都不肯給自己,還說是故交呢?

公羊永業舌頭抵著面頰,吐出染滿口腔的污血。目光炯炯盯著眼前故友,只是當他聲音再度傳入對方耳畔,卻是傳音入密:老東西,你真不肯給老夫交代個底?不管你靠著什么突破到如今這一步,如此霸道秘技,怎么可能不傷根基?鐵了心拼命?

開了公放聊天,公羊永業是以康國陣營身份跟故友對話,但用了傳音入密,那就只是公羊永業跟故友私下交情。后者有任何難處,以公羊永業的性格怎會見死不救?

故友眼神閃爍幾下。

就在公羊永業以為他真不知悔改的時候,私聊終于有動靜了:哎,還不是中部分社牽連甚廣,若非——你真以為老子湊熱鬧呢?更別說替這群眼高手低的東西賣命。

人在江湖飄,哪有不挨刀?

朝堂也好,江湖也罷,都是人情世故啊。

哎,不瞞說,這一局老夫必須贏,哪怕對手是你也必須贏。故友話語中多有為難之處,眼下也不是仔細講述的場合,而他敢指名點姓讓公羊永業下場,自然有信心。

看得出來,還是談崩了。

就在故友一腳將公羊永業踹飛的時候,后者的聲音傳入耳畔:操,那你不早說?你只要贏,犯得著跟老子這般拼命?老子的刀都碎了!你欠他們恩情,你也欠我恩情,你我交情幾十年,我也不叫你左右為難,如何?

故友冷冷道:說人話。

公羊永業一想到自己待會兒說什么,他唇角弧度就有些壓不住:老夫讓你穩贏,你也幫老夫再拖延一些時間。事成之后不管中部贏還是康國贏,老夫都能保你無恙!

說得通俗一些就是各取所需,打假賽。

雙方都能達到目的。

故友微微瞇眼,他頂著一張彌勒佛笑臉,干的卻是一掌鎖喉奪命:拖延時間?

他早年也曾馳騁沙場,后來遁入佛門也沒徹底絕了殺性——要是不勤快點兒,隔三差五去理一下寺廟附近山頭,那些地方是要長土匪惡寇的——迄今仍保留著幾分警惕。

兩軍對壘,一方想拖延時間能是為什么?

小孩靜悄悄,必是在作妖。

康國這是準備從什么地方偷襲背刺呢?

假佛陀看似慈悲無害,實則眼珠子一轉就發現公羊永業這個大嘴巴泄了啥秘密。偏偏這蠢貨還道:輸贏是他們的,性命是你的!

一個搬來的救兵外援罷了,何必拼命?

故友口誦佛號:阿彌陀佛!

沒說答應也沒說拒絕,只說了一句:老夫現在相信你是被逼蹚這趟渾水了,沈君確實不可能主動將你招攬帳下重用,傷腦。

該說不說,公羊永業確實適合當個男科圣手、送子神醫,不適合在官場跟人周旋。

一開口就將己方機密出賣。

哪個主君遭得住?

公羊永業沉默了一會兒,后知后覺意識到自己確實闖了個大禍,殺意頓生,手忙腳亂試圖亡羊補牢:……殺人滅口來得及嗎?

故友:晚了。

就這腦子,公羊永業還說要親自生個孩子。且不說男兒身怎么生,即便公羊永業真有這個器官,他也覺得這孩子人生暗淡。天崩開局,一出生就有發達四肢跟萎縮腦子。

他心里也很清楚,騎虎難下的人不是公羊永業而是他。知道了不該知道的機密又能如何呢?沒機會活著將消息傳遞出去,知道再多都只是多一張催命符,對方會給自己開口機會?反觀公羊永業,人家想通了再做一個仰臥起坐,確實能一刀將他搞死在這里。

淦,最恨這種老東西了!

想開掛就開掛,拼盡全力無法抵抗。

憑著幾十年醫患關系養成的默契,二人僅用眼神對視便曉得對方打算,認認真真開始打假賽。實力到了他們這一步,力量表現形式已經逐漸趨向“由繁至簡”境界,將崩碎山岳的至強之力藏于樸拙表面之下,看似悄無聲息實則暗含雷霆。內行人能看出一身的冷汗,外行人只覺得無趣,還不如兩個二等上造打得熱鬧。

由繁至簡難,由簡至繁還不容易?

又是在這樣有著特殊限制的古怪戰場,即便是二十等徹侯來了也摸不清二人鬧哄哄招式下真正蘊含的力道。名正言順打假賽啊。

唯一的破綻就在于時間。

老東西,差不多得了吧?再拖下去,老夫也要被懷疑的。打假賽拖不到地老天荒但想拖個幾炷香還是沒問題的,可偏偏二人實力境界以及戰場特殊性無法達成這點。

時間差不多就行了,見好就收。

鼻青臉腫的公羊永業也覺得差不多了。

行,就這樣吧!

公羊永業二人在懸崖山腰飛快交換一個眼神,合力鬧出一個超大動靜,趁著烏煙瘴氣的功夫,他先拖傷勢逃回了陣中。故友象征性追趕,被沈棠一箭給逼了回去。他憤恨看著公羊永業背影,撂下狠話道:“公羊老兒,無膽鼠輩,這一局是你輸了,服否?”

“呸!”

沖站在鐵索上氣喘吁吁的故友啐了一口。

他打輸了,但嘴硬:“趁人之危算什么英雄好漢?不過是靠著見不得光手段強行提升上來的虛鳳假凰,真以為自己是什么真龍了?”

兩句話讓故友殺意狂飆。

公羊永業罵的太臟了,后悔剛才打輕了。

“哼,任你嘴硬這一會兒,兩軍交戰之際,老夫必要取你項上人頭!”兩個上年紀老東西隔著山嵐云海互罵,要不是中部盟軍這邊將人喊回去,他們還能對噴三五回合。

沈棠想到公羊永業會輸,畢竟老登劃水也不是一天兩天了,人家始終秉持著“幾個錢啊這么拼命”的態度,將躺平二字貫徹始終。但沒想到他吃了敗仗還能保持這么好心態,果然不是輸自己的家底,輸贏是一點兒不心疼。只是,輸都輸了,她還能怎么著?

“侯爺好耐力。”

雖說打輸了,但公羊永業這一局超額完成拖延指標,沈棠也不能說人不靠譜。對精銳之師而言,一場斗將損失的士氣并不能影響大局。公羊永業一邊擦掉鼻血,一邊道:“哼,知道就好,想我公羊永業一生光明磊落,還是頭一次干這種不光彩的破事兒。”

對武將而言,打假賽是很丟人的。

不僅實力會被質疑,連品格也被頂上恥辱柱,有點臉皮的都是寧為玉碎不為瓦全。

公羊永業這次犧牲可大了。

沈棠聞弦歌而知雅意,眼神閃爍,一下子就猜出公羊永業如此持久的秘密,怕是跟老朋友私下達成了見不得光的交易。她余光掃了一眼香,正準備開口讓羅三下去試試。

孰料有人搶了先機。

“殿下,末將愿請戰!”

溫溫柔柔的干凈聲音不像個武人。

眾人視線落向一向安靜的即墨秋身上,甚至有人眼底泛起了疑惑——他們對即墨秋了解不多,不過后者常年跟隨主上身側,再加上長了一張跟公西仇相似的臉,這導致那些跟公西仇干過架結過仇的武將想忽略他都難。

只是——

即墨秋是武人嗎?

難道不是文人?

別看主上沒直接封即墨秋為“康國大祭司”,但平日對他的稱呼仍是“大祭司”。她喊得次數多了,群臣偶爾也會用“大祭司”稱之,祈善這些人更喜歡稱之即墨郎君。

說了稱呼,再看裝扮。

即墨秋常年都是文人風格的寬袍大袖。

氣質溫潤如水,跟其弟是截然不同風姿。

這兄弟一文一武,不是很合理?

也有人后知后覺想起,即墨秋兄弟同屬武人行列。自己如何產生文人的刻板印象?

沈棠遲疑一瞬:“大祭司要下場?”

即墨秋道:“愿立軍令狀。”

此話一出不是贏就是死!

有武將出言反對,對即墨秋不是很信任。

后者出手的次數太少,哪怕長了一張跟公西仇酷似的臉,卻從未給人帶去壓迫感。瞧著斯斯文文,不是很靠譜啊。再者,大祭司一直以輔助定位面世,讓他斗將沒問題?

軍令狀不是兒戲。

鬧不好了,不只是對自己性命不負責,也是拿三軍將士性命開玩笑。面對質疑,即墨秋好脾氣地笑了笑:“我是脾氣太好了嗎?”

沈棠將勸阻的話咽了回去。

那名武將也受過即墨秋救治恩惠,說話給留面子:“斗將非兒戲,大祭司三思。”

給個臺階就下吧。

即墨秋:“……”

果然是他瞧著太好說話了。

要是換做公西仇,怕是沒人會說個不字。

即墨秋抬手化出赤紅武氣覆蓋全身,火焰燃燒過后,衣袍化作白衣紅甲,木杖燒盡只余長刀。此時,眾人才看清常年包裹在大祭司寬袍下的身軀分明是標準的武人體魄。

而他的氣息——

公羊永業怔了一下。

指著即墨秋道:“大庶長巔峰?他?”

他是在場為數不多見過即墨秋出手干架的人,那次還一次性打了公西仇兄弟,逼得即墨秋出手將人救走。這才過去多久,即墨秋實力境界還反超了公西仇,這真的合理?

一眾武將:“???”

大庶長巔峰不就是十八等了?

距離公羊永業的關內侯也差臨門一腳?

饒是祈善幾個也有些小小的意外。

不怪他們這個反應,即墨秋這些年一直老老實實給沈棠當護衛,只要不是特殊情況都是全勤打卡,讓一眾親衛都自嘆弗如。親衛值班還要給俸祿,即墨秋是貼錢在上班。

太狠了,跟這種人內卷卷不過。

萬幸他不喜歡張揚,也不曾替自己謀個一官半職,一度讓百官看不透他圖什么。這世上怎么會有人倒貼錢上班的奇葩?不圖功名,不圖利祿,這人難不成是想圖謀主上?

那也不對啊,官員上奏給他加封侍君,也不見他推波助瀾一把。存在感淡淡的,說話淡淡的,做事淡淡的,這作風讓很多自詡看穿利益場的老油條懵逼,猜不準他心思。

總不會真的人淡如菊吧?

沈棠眼底也泛起些許驚艷,面上仍鎮定,仿佛早就知道:“羨慕吧?你要是跟他一樣有這么好的天賦,還有一個愿意醍醐灌頂的冤大頭,你大概能更早達到這步。”

倒不是沈棠挖苦即墨秋,而是陳述一個事實。公西仇都吐槽過他哥哥癡迷蠱術,七八成精力放在神術修煉,對武膽打磨是三天打魚兩天曬網,出戰不積極,干仗不熱情。

但凡勤快點,那個倒霉催徹侯灌注給他的武氣,早兩年就被完全吸收了,武膽品階推進到十九等關內侯不成問題。奈何即墨秋沒這個熱情,公西仇推三阻四也拖不動他。

公羊永業:“……”

羅三:“……”

即墨秋道:“殿下,我志不在此。”

對大祭司而言,神術之外都是旁門左道。

即墨秋頂著那張好說話的臉,緩步走向鐵索,溫和道:“在下即墨秋,請君赴死!”

最近看了一篇青春校園文,啊,少男少女談戀愛讓尸體都回暖了不少。讓我這種熱衷打打殺殺的人也想試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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