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斯比亞有一條名叫淺川的大河,在金斯比亞境內蜿蜒,算是金斯比亞的母親河,不過這條美麗的大河在金絲比亞北部的河段從入海口開始就橫跨在國土上,也壓縮了迪爾迦前進軍團的突進路線。
淺川河的河水并不算多湍急,十幾條小船從荒無人跡的區域被推下水,一些迪爾迦士兵以及十幾名黑色城堡的學員都小心地上了小船。
一條船大概乘坐十幾人,十幾條船來回兩趟,將五百人左右的隊伍悄悄送到了對岸,指揮官是一名滿臉橫肉的中尉,在他的帶領下,一群人迅速隱藏好船只,然后進入林地。
林地內,士兵們全都半跪著聚集在一起,中尉拿出方向表和地圖,指出自身的方位,也指出一處河流的大橋。
半個小時之后,淺川河上的巨石橋哨站,一具具尸體被拖走,很多尸體身上根本就沒有槍眼,而是在心臟和腦袋上被利刃刺穿。
一具具尸體被集中堆放到哨站中的時候,他們身上的金斯比亞陸軍軍裝已經差不多全都被拔下來了。
亨德爾和其他黑色城堡的學員散落在附近,他們一邊擦著匕首上的血跡,一邊看著迪爾迦士兵換上敵人的軍裝。
兩名金斯比亞準尉和一名少尉戰戰兢兢地跪在尸體邊上,在他們的后腦勺分別都頂著一把上了刺刀的槍。
“嘿嘿,放心,我們只是完成軍團長的任務,只要能讓大橋通暢,我保證讓你們能活下來,是貴族吧?”
“是一,一等男爵”
中尉又看向兩個準尉,他們也紛紛點頭。
“嗯,所以你們頂多去帝國境內關押一陣,做了俘虜還是能贖回自己的自由的,感謝貴族公約吧,當然,如果你們想做英雄,在關鍵時刻搗亂,那貴族公約也救不了你們,懂了嗎?”
三人連忙點頭。
不論是經過推算還是從俘虜口中盤問出的信息,都表明了一旦前方抵擋不住,金斯比亞都會炸毀大橋,以拖延迪爾迦軍隊的步伐,士兵和彈藥還好說,蒸汽坦克沒有橋可不太好過河的。
下午一點,遠方傳來了炮火聲,站在哨站頂上的亨德爾等人甚至能隱隱看到遠方爆炸的沖擊波。
沒過多久,馬車、牛車、推車、徒步
金斯比亞軍隊和一些生命神教狂熱信徒以及諸多金斯比亞百姓帶著倉皇的神色通過大橋逃向后方,當然一起逃的百姓基本也都是生命神教信徒。
預想中的盤問和一些交流全都沒有出現,在哨站附近的迪爾迦士兵們望著這些只顧著逃的人,他們已經徹底被擊潰的心防,根本不敢有任何停留。
“呸,一群廢物!”
站在亨德爾身邊的中尉咧了咧嘴,朝著邊上吐了口口水,然后看向亨德爾和身邊幾個同樣穿著金斯比亞軍裝的黑色城堡學員。
“之前只是聽說你們厲害,今天是見識到了,據說你們中有人會用魔法,是不是真的?”
亨德爾想了下點了點頭。
“哦,你會么?哨站這邊一起來的有幾個會?”
亨德爾笑了,在這方面終于能在老兵們面前體現出一些優越感。
“我會,今天來的人全部都會。”
中尉瞪大了眼睛。
“全都是魔法師?”
“算是吧。”
亨德爾也沒辦法在短時間內解釋清楚超凡者道路的多樣性,索性就讓他們以為都是魔法師吧,畢竟某種程度上也講得通。
一個斷了半條手臂,胳膊上纏緊了染血繃帶的軍官忽然靠近哨站,中尉和亨德爾等人立刻繃緊了身子。
這名金斯比亞軍官臉色蒼白,身邊連警衛兵都沒有。
“你們也快跑吧,他們很快就會攻到這的,迪爾迦的軍隊根本不是我們能抗衡的,王國軍部那些人是在讓我們送死!”
中尉立刻露出嚴肅的表情。
“我知道那些家伙很可怕,小看迪爾迦軍隊的人都沒有好下場,但是總得有人留下來,留下來抵擋他們,如果不成功,我會炸掉這座橋的。”
斷了手臂的軍官聽到這番話頓時對眼前的軍人肅然起敬,他看向周圍的守橋士兵,幾乎個個都沒有露出害怕的神情,也就只有站在哨站樓上窗前的高級軍官看起來十分不安。
“你們是值得敬佩的軍人!”
軍官用另一只手向中尉等人行禮,隨后轉身離去,如果再勸說這群士兵,那就是對他們的侮辱了。
這些人不論是戰死還是被俘都不會是好下場,反而是樓上的幾個高級軍官大概率是貴族,只要投降都能保命,縱然是生命神教,也是貴族優先享受神的賜予。
‘這個國家太可悲了’
軍官低頭看向自己的手臂,自己又何嘗不可悲呢,也只能祈求生命之神的賜福,手臂才有可能恢復。
“呼還真是好糊弄。”
中尉松了口氣,從口袋里掏出一支卷煙點燃,金斯比亞的逃亡者已經全都離開了。
半小時之后,迪爾迦大部隊抵達,哨站中的人已經全員換回迪爾迦軍裝,穆蘭就站在蒸汽坦克頂上眺望大河和大橋。
“真可惜,如果放棄前沿部署,直接在這條大河沿岸選擇第一次同我們交鋒倒是會比較麻煩,只能說,戰爭中有很多蠢貨能影響最終決策。”
“快點快點,動作麻利點,后面的跟上!”
士兵們一起過橋,載著彈藥的蒸汽拖車在士兵們邊上不斷開過,而前方的蒸汽坦克已經過河。
穆蘭來到哨站前,中尉立刻立正行禮。
“軍團長!”
穆蘭露出笑容,拍了拍中尉的肩膀。
“干得不錯荷魯斯。”
“能再一次在軍團長手下效力,是我的榮耀,感謝你所做的一切!”
穆蘭點了點頭,老兄弟使喚起來就是順手,一些軍事素養過人卻礙于非貴族的身份只能做低級軍官的他直接破格提拔,整個前進軍團穆蘭說一不二,沒有誰有意見,也沒有誰敢有意見。
哨站內,一應事物已經被簡單清理,地圖和標記模型等物品搬了進來,這里將短暫作為臨時參謀部,簡單的討論在幾分鐘后展開。
“金斯比亞的抵抗決心出乎意料,而這份決心崩潰的速度也同樣出乎意料。”
“搞不懂他們在亂打什么。
“先不說這些,但渡過淺川河對我們而言意義重大,只要扼守住大橋,我們的補給線就沒太大的問題。”
作戰參謀和高級軍官們對于現在的進度都能興奮,急于擴大戰果。
“我們應該迅速行軍,直接壓到洛凌特省城。”
“軍團長,你以為呢?”
穆蘭看著地圖,再看向窗外。
“洛凌特畢竟是金斯比亞的北方大城,附近的守備軍肯定會向那邊集中,但現在時間太緊了,他們來不及集中太多人。”
穆蘭露出冷酷的笑容。
“金斯比亞人以為我們是來侵略,來搶奪寶物的,但他們錯了,我希望他們能盡量集中軍隊,也盡量將邪教分子集中到那邊去,也省了我們不少工夫。”
奪得圣物,那自然是很重要的,消滅邪教,這也是必要的,但對于迪爾迦而言,尼斯赫莉爾女王而言,或許還有一個沒有明說,但很可能更為重要的目的,那就是證明武力,證明迪爾迦的強大。
“今晚在大河前部扎營,我們給金斯比亞人一些準備時間。”
“可是軍團長,我們只有一個軍團!”
作戰參謀們和軍官們面面相覷,終于有人諫言。
穆蘭以極其自信又帶著幾分挑釁的眼神,掃視所有軍官,而面對這種眼神,軍官們與穆蘭直視,幾個在場的學員代則下意識躲避。
“作為軍人,你們執行命令就好,縱然失敗了,你們都是貴族不是么?”
很多高級軍官皺起眉頭甚至面露不忿,被穆蘭這么一說也心有火氣。
“軍團長,貴族也不全是貪生怕死的!”
“至少我不是。”
“請下達命令吧,我們絕對服從!”
“請下令吧!”
穆蘭露出笑容,將自己的佩劍輕輕抽出一節,露出那森冷的寒光。
“想一想那劍與長矛的時代,那血與火的時代!”
“我們之所以能成為貴族,是因為我們擁有勇猛過人的先烈,以鐵血之軀開拓自身的榮耀之路,科爾曼特圣戰侯爵、獅子嶺騎士、尸火爵士、扒拉德爾男爵”
穆蘭有選擇性的報出一個個迪爾迦歷史上貴族的名字,其中有很多都是在場軍官的先祖。
“這些都是迪爾迦歷史上的英豪,作為子嗣后輩,我很高興諸位血脈中的火焰并未熄滅。”
“上一次戰爭,世人以為迪爾迦貴族的驕傲已經被磨滅殆盡,那么這一次戰爭,我們會讓他們知道,這種觀點是何其可笑,我們要讓世人認識到這個軍團的恐怖!”
穆蘭之前的決定在兵貴神速的常規戰爭中無疑并不正確,但他此刻的話語再結合一點點情緒的共鳴,使得軍官們熱血沸騰。
“傳令下去,軍團展開,現在開始修筑營區工事。”
“傳令后勤,以班級為單位,派發狼毒中和藥劑,通知圣堂的那些教士,可以開始準備了。”
“各位,去準備吧。”
“是!”
軍官們異口同聲回應,迅速離開,傳令兵也道外面騎上馬開始奔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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