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莼此番禁閉,不光把新得的短劍與飛刀帶上了,還拿了之前領下的明心散與增氣散。
前者于水稀釋后就成了曹文關當時在楚國施恩于眾人的明心露,修士多用來輔助術法修煉,使心無旁騖,才思敏捷。后者顧名思義,是增加體內靈氣,助力修行的,不過藥性不少,積累在身上反而有害,修士服下一副后,須得等待三日,待藥性散去后再次服用。
明心散趙莼一直不得用,如今拿到術法也能叫它有所發揮了。至于增氣散,趙莼剩下四副,還不知道禁閉的日子里月俸能不能拿到,得省著些用。
一線飛刀較為簡易,趙莼操使兩遍就能上手,雖說達不到上面寫的“刀出如線過,線過即封喉”的程度,但也能有擾敵的作用。
不過也有一事令她郁悶,趙莼以為疾行劍法算是撿了漏,卻不想其被評為下品的緣故竟是因為劍法本身有缺陷,其強行從步法轉化過來,劍與步的配合還比較生硬。她并不愿意就此放棄,哪怕是完美的劍法,從理論走向實際也會因個人不同而產生變化,既然疾行劍法原身為步法,那她就從步法開始,再逐步將劍術融合進去,看看效果如何。
在極度安靜的環境中,人會感到時間被無限拉伸延長,但趙莼投入到修行之后,卻覺得時間越發不夠用了。
她的猜想沒有錯,自從進入靜室后,分內的資源就再沒到過手上,約莫是見她沒去領取,便順理成章地克扣下來。
令人訝異的是,不再服用增氣散后,她的修為進境反而加快了,金火靈根對藥性的排斥非常劇烈,趙莼以往不知曉這點,待最后一副增氣散的藥性散去后,才發現靈根一改從前頹勢,變得活力煥發。臨近禁閉結束還有兩日時,她不僅飛速踏入練氣二層,還一氣貫通了手三陰筋足足三條經脈。
與此同時,疾行劍法的修習也漸入佳境,雖然劍術部分仍然呈現出分離的狀態,但步法趙莼已然熟練,比以往的速度快了約三成。
短短三月,進展如此之大,她好似一顆蒙塵的明珠,正在顯露出自己的光彩。
回到萱草園那日,院里幾人專門告了假替她慶祝,這才入門四月多,趙莼已經趕上胡婉之與崔蘭娥了,讓她們又驚又喜,笑道:“估計等不了多久就能看見你成為正式弟子了,到時候再辦個酒,把和你同鄉的朋友都請過來!”
趙莼心說,同鄉的她也就與周翩然這一個相熟,先前的謝寶光如今也不大聯系了,更別提那三個,一心與這邊劃清干系。
且不管心中如何作想,她面上也道:“到時候要麻煩師姐們了。”
再臨課業堂,趙莼的位置已經在中前,三十九院晉升這么快的弟子屈指可數,她年紀還這樣小,前途可以說一片大好,自然沒人再來尋她的晦氣。有前來結交的,趙莼也客氣地說上幾句話,并不輕易交友。
回去路上,有個高個兒瘦削的身影把她給攔下了,趙莼抬頭看,竟然是彭爭!
他身邊劉張二人都不見蹤跡,只一個人孤零零地在路上站著。
“你怎么獨自在這里?他們人呢?”
聽見趙莼發問,彭爭神色更加難堪,囁嚅道:“他們,去何師兄身邊了……”
趙莼不認識他口中的何師兄,不知道是個什么樣的人物,不過能讓那兩人放棄彭爭這個三靈根潛力股,轉投在其身邊,應當是個修為天賦都不錯的前輩。
至于彭爭,先前也得意過,以為自己天賦尚可,便疏于修行,沒想到三個月過去,四靈根弟子有突破練氣一層的了,他還沒能引氣入體。劉張二人見狀,覺得自己壓錯了寶,半點不顧以往的情分,直接離他而去了。好在彭爭經此一事,心智成熟了些,痛定思痛,月前已經順利突破練氣一層。
趙莼對這三人的恩怨故事提不起興趣,便直截了當地問道:“你攔下我,可是有什么事情?”
彭爭慌道:“我……我是來道歉的……過去多有得罪,還希望你能包涵。”
“你們哪有得罪我?”趙莼態度冷淡,又說:“你們得罪的是謝寶光,不去向他道歉,倒是向我道歉來了。”
彭爭急說:“這哪能一樣!”
在他眼里,趙莼是三十九院的新秀,謝寶光卻尚未引氣,向后者折下身子,他是無論如何也不甘愿的。
“確實不同,他性子急躁,你倒是能屈能伸。”趙莼道。
被揭開面子罵,彭爭也沒這么厚的臉皮留下,甩了句“不接受說就是了,平白侮辱旁人算什么!”,便憤然甩袖離去了。
趙莼當下無語,回到院里和周翩然講,又是一番相顧無言。
如此平靜過了兩月,趙莼終于找到了劍術與步法融匯的竅門,疾行劍法是因劍術趨于剛猛,而步法走勢輕柔,兩者南轅北轍,轉化才會生硬。也是剛好被趙莼入手,她走的是較輕敏的風格,機緣巧合下化解了原劍術的剛猛,使得劍與步能夠逐漸相得益彰。
不過趙莼也不能放任自己的短處不管,萬藏樓里有許多增幅力量的術法,她都隱隱眼饞著,但始終無力購買。
她真的太窮了!
缺了三個月的資源,足足六十枚萃石,折算過來能夠半本下品術法了。
趙莼沒時間同周翩然一般,找個差事掙萃石。她屬意的那本虎力訣須配合蛇形步,要整整八百,光守著每月二十枚的定額來攢,不知要攢上多久。
即使她不用增氣散,反手將其賣給旁人,也不過每月多攢十枚,最快也得兩年多,且還不論其余的開銷。
趙莼算算賬,愁得頭大。一文錢難倒英雄漢的道理,她如今是真的懂了。
柳暗花明又一村,還沒等趙莼向師姐們求問來財路,就有人主動找上了門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