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馨安聽也是一臉的懵,
“他怎得會這樣問?”
沈五夫人連連點頭道,
“對呀……我也是這樣問他的呀?”
“他怎么說?”
“他就……扯甚么當初我本是定婚給老六的,后頭又嫁給了他,如今后悔沒有?”
沈五夫人與自家閨蜜,大眼瞪小眼,
“你說他是不是怪怪的?”
武馨安與她一起是兩頭霧水,
“你怎么回的?”
沈五夫人應道,
“我便對他道,這婚乃是我自己要換的,自然不會后悔了!”
“他又怎么說?”
“他又說,若是我后悔了,再換回去又當如何?”
武馨安與沈五夫人二人四眼,大眼兒相對,眨巴了再眨巴,
“他……這是何意?”
武馨安問道,沈五夫人搖頭,
“不知曉,我那時也是這樣問他的,結果……他連著五日都對我愛搭不理的,也不知曉抽得是哪門子瘋!”
二人同時皺了眉頭,兩兩相望,都不知曉這沈五爺是在想甚么,武馨安想了半晌突然問道,
“他……不會是后悔與你成婚了吧?”
沈五夫人一愣,
“他后悔了?他不是在疑心我后悔了么?”
武馨安又想了想道,
“許是他說的反話,明明是他后悔了,卻來問你!”
這不說還好,這么一說沈五夫人再這么一想,立時便咬起了牙,
“好呀……好你的沈五,你……你這是有外心了!”
武馨安見沈五夫人這般激動,立時覺出自己好似闖禍了,當下連連擺手,
“我……我就是胡亂猜猜,你別當真……”
沈五夫人恨恨咬牙道,
“就是這樣,沒錯了……這幾日他都說是甚么家里庶務繁忙,連臥房都未回,都是睡在書房里的!”
“這個……”
武馨安便有些發愣了,她們二人是前后腳成的親,都可稱得上新婚燕爾,這新婚夫妻分房睡,好似……可能……也許……大概是真有甚么不對勁兒吧!
想到這處,武馨安瞧向沈五夫人的眼神便不對了,沈五夫人被自家閨蜜的眼神兒給刺激到了,鼻子一酸流下淚來,
“他……他當真是有外心了!”
這才新婚多久,還說要一輩子對我好,男人的嘴果然是騙人鬼!
沈五夫人這廂是抱著閨蜜哇哇的哭了起來,
“他定是有外心了,我去書房尋他說話,他也是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他這是不想看到我……哇……嗚嗚嗚……師姐,我……我要回金陵去,不在這里了!”
武馨安安慰了她好半晌,這才讓她止了哭聲,勸她道,
“這都是我們自己瞎想的,你……回去同沈五爺好好談談,說不得是一場誤會呢!”
“甚么誤會,沒有誤會!”
沈五夫人哭過之后,這嬌小姐的脾氣便上來了,一把抹了臉上的眼淚,氣哼哼起身,
“我這就回去跟他和離!”
武馨安看著自家閨蜜氣沖沖下了茶樓,上車回府去了,她立在那處摳了摳腦袋,隱約覺著自己是真闖禍了,也是急急忙忙下樓,騎上馬趕回北鎮撫司!
“裴赫!”
幸得這幾日裴赫事少,今日早早回了家,正在院子里端坐看書,見她火急火燎的進來,便問道,
“怎得了,不是同沈五夫人吃茶說話去了么?”
武馨安過來一屁股坐下,苦著臉道,
“我……我好似闖禍了!”
裴赫倒是八風不動,眉頭都不挑一下,
“闖甚么禍了!”
“我……我……”
武馨安便將自己同沈五夫人說的一五一十的告訴給了裴赫,裴赫聽完神色有些怪異的看著妻子,
“怎得了……”
武馨安眨著大眼兒瞧他,很是不安道,
“若是……若是他們當真和離了,是不是我害的!”
裴赫揚了揚嘴角,抬手撫了撫額角,安慰她道,
“這世家聯姻可不是小孩子過家家,哪能說和離便和離的!”
心中卻是暗道,
“沈五也是真倒霉,遇上徐三那急性子,偏偏自己家這個也是個說話沒遮沒攔的……”
此時間他已是能想像定國公府里沈五公子是何種表情了!
沈五爺都要氣炸了!
他黑著臉坐在書房里,看著坐在自己面前,雙眼紅腫還一臉堅決的徐三,
“你說甚么……你再說一遍!”
徐三怒氣沖沖道,
“我要跟你和離!”
說罷還瞪了他一眼,
“再說十遍都一樣,我要跟你和離!”
沈五氣的眉毛都立起來了,強壓著心頭的火氣,冷冷問道,
“你再說一次!”
徐三被他那一臉的狂怒給嚇住了,二人自成婚以來,沈五對她向來都是笑臉相迎,任打任罵,從未有這樣橫眉怒目之時,徐三嚇得心頭一緊,到嘴邊的話都不敢再說出口了,瞪大了眼,眨了眨卻是眼圈兒又紅了,
“你……你……你兇我!”
說著說著眼淚便掉下來了,沈五見狀滿腔的怒氣立時消了一大半,倒是有些哭笑不得了,應道,
“是你自家說要同我和離的……怎得我沒哭,你倒先哭了!”
他不說還好,這么一說徐三哭得更兇了,抽抽噎噎道,
“你……你……你有外……外心了,我……我不和離……等……等著你帶人回來呀!”
沈五聞言一陣莫名,
“我……我甚么時候有外心了!”
“你……你就有外心了!”
徐三見他氣弱,立時便強勢起來,芊芊玉手指著他哭訴道,
“你……就是你有外心,你……如今都不回房里睡了!”
“我……”
沈五聞聽,臉上立時現出異樣的神色來,欲言又止道,
“我……我沒有……”
徐三見他那心虛的模樣,只當他是真在外頭有人,氣的哭得更厲害了,
“我要跟你和離!”
“我不許!”
沈五剛壓下去的怒火,又被挑了起來,一拍桌面怒道,
“想跟我和離,下輩子……不對下輩子都別想!”
徐三聞言也是大怒,跳起來拍著桌面道,
“沈五,你別欺人太甚,你都有外心,我給你騰地方,讓你納新人,你還要怎樣……讓我送你入洞房嗎?”
沈五怒道,
“我……沒有外心,我瞧著你倒是后悔了!”
“胡說!誰后悔了,分明就是你有二心了,還要倒打一耙……”
書房里小夫妻一番的歪纏,互相指責,卻是大吵了一架,也沒吵出個所以然來,之后徐三怒氣沖沖的走了,沈五氣得摔了桌上的東西,不多時外頭下人來報,
“五爺,五爺,夫人出府了啦!”
沈五聞言大驚,忙跑出來追,只徐三出府乃是騎的馬,他如何追得上?
到了門前連人毛都見不著一根了,沈五立在那處急得是額頭上青筋亂跳,
這眼看著便要天黑了,她還敢在外頭亂跑!
此時他是后悔不已,早知曉吵架時,先將書房給鎖上,看你還能跑哪兒去!
下頭人問沈五,
“五爺,可是要發動府里的人手去找?”
沈五忙搖頭,
“不必……”
想了想吩咐道,
“這事兒不許傳揚出去,誰要是敢到侯爺和夫人面前嚼舌根子,小心爺把他舌頭給割了!”
“是!”
沈五想了想又吩咐道,
“給我備馬!”
于是天黑之后原本已是洗漱完備,正在屋中一起看書繡花的裴赫夫妻便得了下頭人報,
“大人,定國公府沈五爺來了!”
正在繡花的裴赫聞言放下了手里的東西,吩咐道,
“請沈五爺到正堂說話!”
裴赫出來便見著在正堂上團團亂轉,如那無頭蒼蠅的沈五,
“裴兄!”
沈五見著裴赫如見救星一般,上來便拱手道,
“你可要幫我呀!”
裴赫面上仍是那淡淡的神色,心頭卻是隱隱有些猜測了,問道,
“沈兄有何事要裴某幫手?”
沈五氣惱的連連跺腳道,
“今兒徐三不知抽了哪門子瘋,回家就要跟我和離,我自然是不肯的,與她爭吵了兩句,她便負氣出門了,家里我是不敢驚動的,我那些朋友也不敢求他們幫忙,便只能來尋你了!”
別看沈五在外頭人人都要稱一聲五爺,可回到家里,還是定國公說了算,這定國公府家大業大,家里人多嘴雜,說甚么的都有,今兒的事不管是傳到外頭,還是傳到父母的耳里,徐三的名聲便要不好聽了!
裴赫不必他細說,也知曉他的難處,聞言點頭道,
“好,你等我一等,我立即親自派人幫你找!”
沈五聞言大喜,拱手行禮道,
“裴兄真是沈某的好兄弟!”
裴赫心頭暗道,
“你若是知曉徐三為何要回來同你和離,便不會這般想了!”
當下轉身回去將事兒告訴給武馨安,武馨安立時便跳了起來,
“我跟你們一起去……”
說罷想了想道,
“我大約知曉徐三會去何處了?”
裴赫心知二人在金陵時最愛混在一處的,彼此最了解對方的性子,徐三會去何處,沈五不知,武馨安卻不會不知的,當下點頭,
“你換了衣裳便出來!”
武馨安忙轉到后頭換了衣裳出來,沈五見著二人一起出現,忙向武馨安行禮,
“多謝師姐援手!”
武馨安見著他卻是一臉的愧疚,
“那個……沈五爺……這禍怕是我闖下來的……”
說罷將前頭二人在茶樓閑話的事兒一講,沈五聽了卻是面色古怪,半晌才應道,
“不是你的錯,是……是我的緣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