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若依被關了好些日子,現在終于重獲自由,快樂得像只百靈鳥。
那么,秦源自然就像只雄百靈鳥。
樹上的鳥兒成雙對,綠水青山帶笑顏,“夫妻”雙雙把家還。
齊嬸等人見到蘇若依都歡喜不已,有些日子沒見到小姐了,她們都想念得緊。
也是快到中午,于是全府上下一通忙活,熱熱鬧鬧地準備起午膳來。
菜快上齊的時候,蘇若依便起身,準備履行承諾,親手去為秦源下一碗面。
這時,秦源卻微微一笑,一臉神秘地說道,“我說的下面,可不是說那種面哦。”
蘇若依有些奇怪地看向秦源,見他目光灼灼、目不轉睛地瞧著自己,就不由小臉微微一紅。
隱約感覺有點不太對勁。
于是,不免有些忐忑地問道,“那,是什么面啊?”
“呵呵呵,”秦源嘴角微微一揚,又輕輕地拉起了蘇若依蔥白的小手......
將她帶到了廚房。
說道,“我要的是一整個面團,做成拳頭大小,然后裹上龍饞香和桂花,再將它蒸熟就好了。”
這可是引誘第一個仙靈出來的必備道具,這么重要的東西,當然要提前準備好了。
而且《仙鑒圖》上說了,這東西如果由身懷仙息之人親手做,效果更佳。
要不然,他莫名其妙地讓蘇若依下什么面?
“啊?”蘇若依聽罷,頓時秀眉一簇,困惑道,“這,不就是大號的包子嗎?可是,什么包子會用龍饞香和桂花做餡兒啊?”
在這個世界,龍饞香和桂花,一般都用作食物提香的輔料,確實沒有直接拿來做包子餡的。
不過,秦源卻一臉篤定道,“就按照這個做,到時候有大用。”
反正《仙鑒圖》上就是這么說的,那就這么做唄。
蘇若依見秦源態度堅決,也就不說什么了。
洗干凈手,撩起袖子,從之前讓胖嬸她們提早發好的面團里,取出拳頭大旳面團,又笨手笨腳地揉了幾下。
她可從來沒做過飯,不過依然努力地做出一副很熟練的樣子。
沒吃過豬肉,還么見過豬跑么?
龍饞香和桂花是有錢人家必備的食材,蘇若依家里自然也有,不過她自己不知道放在哪,叫來了齊嬸才找到。
齊嬸要幫忙,但是被蘇若依拒絕了。
開玩笑,她可是連虎頭鞋......都能繡得看上去有點像鞋的樣子呢,揉個面團豈不是手到擒來?
秦源立即用眼神逼退了齊嬸。
然后站在蘇若依身后,伸出雙臂輕輕環抱過去,又握住了她的小手。
輕聲說道,“我來幫你啊。”
蘇若依感覺耳邊麻麻的,不由腦袋一歪,用肩膀蹭了下耳朵,然后微紅著小臉說道,“哎呀,你別搗亂,我都快好了。”
秦源其肯就此罷休,趁蘇若依不備,又張嘴輕輕咬了下她那粉紅透白的耳朵,又語氣如絲地說道,“那行,我不搗亂。你忙你的,我忙我的。”
說著,就很不老實地將手從面盆中拿出,悄悄換了地方。
小別勝新婚,手應該放到該放的地方去。
蘇若依嚇得“哎呀”一聲,抬手就“教訓”了下秦源那不規矩的爪子。
“你、你見面就欺負我!”
“胡說,這怎么叫欺負呢,這叫打個招呼。”
蘇若依指著胸口白白的一片,半急半氣道,“都是面粉,衣服都臟了!一會兒齊嬸她們就看出來了。”
“這有什么,不小心沾了點面粉不是很正常嘛!”
秦源一邊說著,一邊更加不老實了。
就在這時,只聽懷中的傳音石蜂鳴起來。
秦源皺了皺,心想,特么是誰這么沒禮貌,專挑這個時候傳音?
掏出一看,發現是余言行的傳音石。
“小秦子,速來糖果鋪子,總舵主馬上到!”
蘇若依回頭,看了眼秦源,問道,“怎么了,是找你有事嗎?”
秦源想了想,果斷把傳音石放回了懷里。
“沒事,打錯了。”
蘇若依一臉納悶,“打錯了......何意?”
“就是傳音傳錯人了。”
“這還有傳錯的?”
“當然了。”
秦源說完,見蘇若依正好轉過頭來瞧著自己,輕唇如櫻,便忍不住親了上去。
什么總舵主不總舵主的,能有自家老婆重要?
都給我候著!
蘇若依被秦源的“虎狼之勢”給嚇了一跳,一臉茫然無措地定在當場。
當秦源那溫潤的氣息傳到嘴里之后,她不由地“嚶”了一聲。
腦子很亂,又好像很清醒。
“這、這是......是廚房!”
她含糊不清地提醒秦源,然后輕輕地打了下他的肩。
見他不為所動,又急得踩了下他的腳。
情急之下,就用了不少勁兒,讓秦源“哎喲”一聲,跳了起來。
顯然,論這方面的覺悟,她就沒有鐘瑾儀高了。
當初鐘瑾儀解鎖各種地圖,可都只是象征性地反抗一下的。
不得不說,指揮使大人雖然總是對秦源冷冰冰的,動不動就喊他“小混蛋”,但事實上,她才是最包容秦源的一個。
包容到,有些事她明知道不太合適,卻愿意一次次為他降低底線。
蘇若依就不一樣了,別說在廚房干點什么,就是在廚房親她,她都嚇得差點就要喊人了。
更何況,現在廚房的門都開著呢,只是掛了個簾子而已,要是被齊嬸她們看到,她干脆一頭撞死算了。
秦源無奈了,看樣子要跟蘇若依解鎖新地圖,還要很長的路要走啊。
揉著腳,他苦笑道,“蘇若依,我好歹也是銅皮鐵骨,你一腳能把我踹疼,到底是用了多大力氣?”
蘇若依見秦源確是很疼的樣子,又心一軟,蹲下去伸出小手,幫秦源揉了揉。
“我、我剛才腦袋一片空白,不是故意的。”
“我看你就是故意的,不想讓我親就直說,”秦源故作生氣道,“蘇若依,你變了!”
“沒有沒有!”蘇若依頭搖的像撥浪鼓,“你胡說八道什么,我才沒有呢!你不知道,我每天有多想你。”
“反正我是不太信。”
“你......愛信不信!”
蘇若依又站起身來,轉身洗了洗手,繼續揉面團。
揉了沒幾下,她又轉過身來,看著秦源。
臉上,忽地露出一絲“視死如歸”的表情,鄭重地說道,“那好吧,你要親就親吧!這次我不反抗就是了!”
說完,就閉上了眼睛。
身體繃得筆直。
一副要以身飼虎的架勢?
秦源嘴角一抽,嘆了口氣,說道,“我怎么覺著,我好像在逼良為娼似的呢?行了,趕緊揉你的面吧。”
“那,”蘇若依睜開眼,認真地問道,“這是你自己不要的哦,不是我不肯!”
“這跟肯不肯沒關系,這種事是要感覺的好嗎?”
“什么感覺?”
“就是那種,那種能調動情緒的氛圍,你知道吧?”
“嘁,不就是衣服穿少點嗎?青樓里的女子都那樣,別以為我不知道。”
“那倒也不完全是。啊等下......”
秦源忽然有了個好主意,“要不然,我給你設計幾套衣裳?”
蘇若依這種青春無敵美少女,要是再穿上格子小短裙,帶腰線的修身小襯衫,內高中生的味兒不就來了?
“你還會做衣裳?”蘇若依驚奇道。
“當然了,我是個手藝人。”
秦源的思路一下子就打開了。
不光是蘇若依,如果是鐘瑾儀的話
就給她定制一套黑色修身辦公制服,配個一步裙,再做個黑框眼鏡那不得起飛了啊?
別問黑框眼鏡這世界有沒有,咱堂堂墨家高徒,只有能畫出圖紙,什么做不出來?
面團做好,蒸上。
秦源和蘇若依一起,又不緊不慢地吃了午飯。
原本吃完飯,高低要來個小節目的,但是鑒于余言行傳音好幾次了,只好臨時取消計劃。
對蘇若依說道,“我還有點事要出去下,你下午就別去上值了,等我回來。”
蘇若依想了想,說道,“那下午我要去找司正大人,請個假。你說,請幾天呢?然后以什么緣由?”
“三天。”秦源說道,“緣由么,你就說要與青影使大人,協同探查拜妖會余黨,就說我有線索,司正大人會同意的。”
“那就不是請假,是公干!”蘇若依糾正道。
“公干,這詞兒用的好。”秦源深以為然地點點頭,“那你順便再批點經費出來,咱路上不得開銷么?”
“呵!”蘇若依嫣然一笑,“不用,我有錢的,放心吧!”
秦源不由輕輕捏了捏蘇若依的小臉蛋,這才依依不舍地出了門,往糖果鋪子走去。
外頭,氣氛依舊緊張。
路過一個茶館的時候,秦源聽到里頭有人在小聲地議論。
“聽說了么?景王殿下今早連敗三個皇子,已經進入前十了!據說,他很有可能進前三!”
“聽說了!而且我聽幾個宮里的人說,景王殿下一直都在裝瘋賣傻!你知道為啥?”
“在宮里裝瘋賣傻,還能為啥?活命唄!”
“你說對了!那你知道,景王的殿下的母妃,當初為何上”
“噓!別胡說八道,小心掉腦袋!”
秦源聽到這里,不由心中感慨。
看樣子,景王的行動效率,比自己想象的要高多了。
皇子校考還沒有結束,他就已經開始暗中派人制造輿論,搶得了先機。
這種事,誰先散布的消息,誰就能先入為主,占據輿論高地。
在藍星上,一般也是如此,先在社交平臺發布小作文的,總能獲得更多的支持。
這么一來,不出意外的話,今晚慶王就要來找自己,商量對策了。
好煩!
風雨欲來啊,真正的爭斗才剛剛開始。
快步走到糖果鋪。
剛進門,余言行就迎了上來。
“小秦子,怎生現在才到?總舵主等你多時了!”
秦源一臉歉意道,“昨晚一夜沒睡,今日就睡了懶覺,傳音石又隨衣服落在和水房,便沒聽到。”
余言行點點頭,然后催促道,“行了,趕緊跟我進去吧。另外”
他又壓低聲音,說道,“大長老自今早起就行蹤不明!”
秦源微微一驚,“他不會,跑了吧?”
“跑了倒簡單了!總之,你知道此事便好,且聽總舵主一會怎么說吧!”
“好,多謝先生!”
秦源進了一個大屋子,發現里頭只有關陽炎和陳笙。
“屬下秦源,拜見總舵主、陳長老。”
“秦左使,趕緊坐。”
關陽炎溫和地一笑,指了指旁邊一個座位,待秦源坐下后,又道,“正如秦左使所料,昨夜朝廷果然出動了五六十余位大宗師,可見京城朱雀殿在秦左使帶領之下卓有成效,又立了一大功。”
昨晚因為大統領出于防止清正司等人求援的目的,用出法寶遮蔽了戰場,因而原本遠遠觀測的圣學會人也沒太看清,現場到底有多少大宗師。
不過,后來大統領等人逃跑的時候,一眾大宗師紛紛沖出遮蔽,就被圣學會的人數清楚了。
在他們看來,朝廷會派出這么多大宗師,甚至還有鐘家、陳家的高手,就不能讓排除朝廷也想同時伏擊圣學會的可能性。
無論從哪個角度看,至少能證明,秦源的情報沒有絲毫差錯。
而事實上,這也是大長老今早消失的原因之一。
大長老不是傻子,他很清楚,關陽炎一定會拿昨晚之事向他發難,哪怕他不是叛徒,關陽炎也一定會借機將他打成叛徒!
平日里關陽炎想污蔑他很難,但現在,因為似乎有“鐵證”,所以那些中間派一定會支持關陽炎,包括藥老也會,所以大長老不跑不行。
現在,難題踢到了關陽炎的手里。
大長老跑哪去了?
他會不會聯合三長老,一起召集忠誠于他們的舊部,另立山頭?
如果這樣的話,圣學會很可能會分崩離析,這不是危言聳聽。
要知道,大長老、三長老在會中耕耘極深,要是粗算算,會中三分之二以上的弟子,都曾經直接或間接歸他們統轄過。
于是,一番無關痛癢的夸獎與謙遜后,三人的話題,自然而言也漸漸轉到了這上面。
陳笙說道,“秦左使,如今朱雀殿殿主的位置懸空,原本按照你的資歷,是無法入主此殿的。但總舵主與我皆認為,千軍易得,一將難求!
眼下乃我會非常時期,自當行非常之事。總舵主有意讓你入主朱雀殿,成為第七十三任殿主,你可愿意?”
秦源微微一怔,說實在的,如此快就得到殿主之外,確實有點出乎他的意料。
不過想想,關陽炎現在要防大長老和三長老,很多有能力的人都不敢用,而自己先有奇功數件,又有余言行等人為自己說話,能上位倒也在情理之中。
但即便如此,他還是很謹慎地說道,“屬下才疏學淺,怕會誤了會中大事!殿主之職”
陳笙直接打斷道,“秦左使的才學,總舵主和老夫已有判斷,你無需糾結。老夫只想提醒你,若是接下朱雀殿主一職,搜捕大長老、三長老的重任就壓在你的肩上了。
還有,會中多有兩位長老的舊黨,他們是否反叛,反叛能否成功,很大程度上,也要看你們朱雀殿是否足夠耳聰目明了。
秦左使,屆時你手中的權力,足以決定很多人的生死。你的朱雀殿就是一把鋒利的暗劍,你能拿得穩嗎?”
秦源聽罷,神色微微一凜,陷入了沉默。
毫無疑問,圣學會如果起內訌,甚至分崩離析,對他而言不是好事。
但,要說讓他去搜尋大長老、三長老,并且監視他們的舊黨,確保他們不反,或者有要反的苗頭及時抓捕,也確實太難。
不是說對他而言太難,而是對任何接受這個職位的人而言,都難!
所以,這個位子絕對是燙手的山芋,但凡關陽炎還能找到合適的人選,也不會找自己。
可是,拒絕的話,恐怕很長一段時間里,圣學會之內都不會有自己什么前途了。
嗎的,真的好煩!
慶王景王那邊已經夠煩了,現在又來個圣學會。
現在自己又要找仙蹤,過兩天又要隨軍出征,哪有那么多時間再去找大長老、三長老?
早知道,就特娘的不押這么多寶了,或者不那么出挑也行,安安心心在各個勢力之中做個小頭目不也挺好么?
離權力的中心越近,就越沒有當初的那種愜意了啊。
深思熟慮了一番后,秦源說道,“總舵主,陳長老,我自入會起,就已決心為我會大業奉獻一切。兩位長老反叛,我自與他們勢不兩立。
只是,朱雀殿主之職責任重大,屬下雖有此決心,卻也怕耽誤會中大事。請允我,回去細細思量一番。”
關陽炎聽罷,悄悄與陳笙交換了個眼神。
陳笙會意,點頭道,“審慎些是對的。那么,秦左使就回去考慮一晚,明日可隨時去小院找我們,告知你的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