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師?!”
瞧著眼前站在老鼠尸骸之山上,手捧一根蠟燭的殘破人形,吳好學難以置信的叫著。
怎么搞成這樣?!
那個只余一口氣的畫家擺擺手,想說話已經沒有發聲器官了,不過他手中的蠟燭卻帶來了奇跡,那光芒不斷向外擴散,猶如一點亮色滲入墨色的水中,且永不被融解,于是便慢慢暈染了整片黑暗。
光芒不斷傳遞再傳遞,照亮了一條街,點亮了一幢樓,驅散了天空中的所有黑暗,乃至于點亮了整個畫中巴黎,同時也撫慰了畫家的肉身,他的身體重新生長而出。
或者這不是生長,只是惡魔的污染被令咒之光驅逐,畢竟畫家此刻是靈魂存在,任何奇跡都有可能發生。
下一刻,完完整整的畫家就重新出現在三人面前。
高凡欣喜得摸著自己的臉,再活動活動手腳,特別還解開褲襠瞧了一眼,非常好,大家都在。
“老師!”吳好學驚喜。
“乖”高凡瞧著吳好學的樣子,他看出來了,不同于之前的老朽,老朽只是掩飾,這副軀殼內中的活力才是真相,“看你這精神頭兒,太好了”
大偵探維多克自然不必介紹。。
他是高凡親手創作的人物,是這幅畫中巴黎與歷史中巴黎的座標、通道與導游。
而呂雉。三3讠情小說
“哈哈你來了”高凡向著呂雉展開懷抱,“我就知道,你肯定活著”
但呂雉卻避開了高凡的熱情,只是拎著并不存在的裙角,微微向著高凡欠膝一禮,“先生,下午好。”
“哎?你不是呂雉?你的色調……更深一點,那你是誰?”高凡馬上意識到,用這樣態度對他,而不是撲上來叫‘爸爸’的,肯定不是呂雉,另外也觀察到眼前女孩與呂雉的形像差異,她更黑,氣質也不同。
“先生,我叫Hatshepsut。”女孩說。
“你叫……Hatshepsut?”高凡訝然,這名字完全沒印象啊。
”哈特謝普蘇特,埃及第十八王朝女王,強大的女法老,奇觀建造者。”博多學才的維多克簡單的介紹。
“但維多克先生認證過,她不是歷史上的那位哈特謝普蘇特。”吳好學接著說,“只是名字相同。”
呂雉也不是呂雉。
只是名字相同……
高凡注視著眼前女孩,忽然覺得這挺有意思的,難道呂雉在不同年代的名字還不一樣?
那麋貓給‘呂雉們’取的名字都是國內外女性統治者的名字,所以衪是真的想要稱霸世界啊,而麋貓是真正有資格去稱霸世界的,不像永恒巫師那個渣渣。
這時。
忽得有熙攘的人群出現在四人身周。
這變化是突如其來的。
巴黎街頭,最后一抹夕陽光正在遠處圣母院的尖頂上閃耀。
而四人身周已經出現了來來往往的巴黎市民。
電工按時把路燈打開。
造型比現代更為華麗的路燈把光照在略顯昏暗的巴黎街頭。
灑落在所有行人臉上。
這與高凡和安娜描繪在畫中的巴黎街道并不盡相同,更加整潔也更加干凈,或者兩位畫家畫的是巴黎的雨季,而此刻20世紀的巴黎已經進入一年中氣候最舒適也最晴朗的季節。
畫家望向周圍這一切。
心中有驚奇但并不意外,這就是1920年的巴黎,他用畫筆貫穿時空,把自己送到了這里。
這不是他第一次進行時空穿越,但之前都是借助惡魔的座標,而此刻這個座標是由他親手所繪。
但他現在所處,真是1920年的巴黎,那個充滿神秘與無限未知的巴黎么?
天空忽然暗了一下。
高凡抬頭就望見了兩盞‘月亮’。
它們碩大無朋,瑩瑩發亮,但又不是太陽與月亮的亮,而是一種幽暗神秘無法照耀其他事物的光亮。
不,這不是日與月。
這是兩只眼睛。
這是一只生物的兩只眼睛。
提醒自己這一點后,高凡的視線終于能夠覆蓋全局,把它的完整形態,納入到自己的視野中來。
這個巨大的貓,輕巧得蹲在兩幢樓宇之間,尾巴搖擺,從巴黎圣母院的尖頂上不斷反復掠過,一旦擊中,可以想像這座巴黎的地標建筑,必將房倒屋塌。
這是……秘境貓啊
高凡把自己的注意力,從貓尾巴上拿回來之后,一個念頭浮上腦海,他曾在埃及的MITT村見過這些秘境貓,當然,那時所見,只是模糊的形態,不像現在這樣真切。
秘境貓發出一聲叫,它體型雖大,但這聲喵叫卻不震撼,反倒是像古寺悠揚的鐘聲,又或者被風吹動的巨大風鈴,傳遍巴黎,讓數十上百聲同樣的喵叫,不斷應和,此刻又如同管弦樂的齊鳴了。
這么大的貓……
這是1920年沒錯了。
這只秘境貓把頭垂了下來,猶如山峰驟然倒塌,大片陰影覆蓋下來,吳好學和維多克都輕輕驚呼一聲,高凡卻下意識得伸出手,去撓這只貓的下頜,爾后,那龐大但順滑的熟悉手感,讓他意識到這就是秘境貓沒錯了。
高凡還記得MITT村的規則,當一只貓來到你面前時,撓它三下,如果它不滿意,就再撓它三下,一直到它滿意為止。
巴黎市民對秘境貓的存在,已經熟視無睹了。
但秘境貓去主動接觸一個人類,這一幕還是吸引了他們的注意力,他們開始簇擁在高凡身邊,仰慕得望著高凡,高凡瞧著四周,望著一雙又一雙從1920年射來的視線,對這一幕來了興致,他向所有巴黎人笑著說:“我是你們的締造者”
高凡是開玩笑。
但那些巴黎人面面相覷后,竟然都對著高凡開始彎腰鞠躬。
而大量秘境貓則是嗅到了神秘的氣息。
開始往這里聚集。
一片又一片的陰影如陰云般覆蓋而來。
相對于秘境貓那龐大身軀而言過于窄小的街道,已經無法容納這些龐大的奴仆們,而它們則以難以置信的靈巧,盤踞在一座座樓宇之上,并且非常整齊的,使用叩拜般的姿態,對著高凡行禮致敬。
這一幕又引發了更多的巴黎市民的驚嘆,他其中有一些人,甚至還是跪在地上了。
高凡對這一幕有些錯愕,他就是開玩笑……咦?
不對。
高凡意識到,秘境貓并非是向他跪拜,而是向他身后……他驟然轉身,就看見了1920年的呂雉,哈特謝普蘇特。
這個女孩臉上散發著神圣的光輝,她體內屬于王者的神秘已被激活,她意識到了自己來到巴黎的使命,那就是……成為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