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他們所處的位置與血源海還是一段距離,所以布防的話還來得及,太鯤不指望真的能攔住陸葉,他只要逼迫其改變前行的方向即可。
他心中只期望一件事,那就是這是一個巧合。
但只是一日后,他便知道這不是巧合,陸葉是真的奔著血源海去的。
因為他繞過了第一道由二十幾座合道城組成的防線之后,重新調整了方向。
這家伙不知從什么地方打探到了血源海的情報,顯然是認為只要進了那里便可擺脫追擊,想法雖然有些天真,可對己方來說,依然是個麻煩。
又一日后,玉蜓忽然開口道:“他繞過第二道防線了。”
太鯤臉色鐵青,如此下去,用不了多久,陸葉就會進入血源海,到時候他們再想尋覓陸葉的行蹤可就難了。
一旁,飛蝗正在傳訊中,旋即他眉頭一揚:“我去攔他!”
太鯤愕然望去。
飛蝗解釋道:“我的合道城眼下距離血源海不是很遠,我可以返回城中,迎頭攔截!”
太鯤頓時眼前一亮,似沒想到還有這樣的驚喜,略一沉吟道:“玉蜓一起去!你們兩個聯手,彼此也好有個照應,若與之交鋒,自保為主,我會盡快趕來!”
之所以不是三位一起過去,主要是防備陸葉折后遁逃,他這邊只要遠遠綴著陸葉,就可以一直給他施加壓力。
“是。”玉蜓應道。
下一刻,飛蝗玉蜓兩位調轉方向,朝最近的一座合道城掠去,很快進了城中。
“見過兩位大人!”
那城主主動迎來。
飛蝗步伐不停,直朝中樞大殿行去,開口道:“我們要進合合界!”
那城主會意,立刻跟了過去。
片刻后,在這城主的配合下,飛蝗玉蜓有了借助合道珠的權能,先后進入合合界中。
再經由合合界中轉,兩位蟲族強者回到了飛蝗城中。
“大人!”坐鎮此地的合道見得飛蝗身影,連忙行禮,不經意間又看到飛蝗與玉蜓身上的傷勢,不免一驚。
飛蝗頷首,吩咐道:“開赴本城跟著我。”
“是!”那合道應著。
飛蝗玉蜓卻不做停留,很快出了城,朝一個方向飛去。
那個方向,陸葉正斜斜掠來。
他已繞過了第三道防線。
隱隱能感覺到,蟲血二族似是洞察了自己的意圖,所以才會布防攔截,但這樣的布防對他來說沒有太大意義,他只要不接招,輕松便可繞過。
驀然間,他抬頭朝前方望去,眸露了然神色。
太鯤玉蜓與飛蝗這三位強者身上都有獠之力的殘留,所以只要距離不是太遠,他可以輕松感應到他們的位置。
此前玉蜓與飛蝗忽然消失不見,陸葉還有些不解,不知這兩位干什么去了。
如今方知,竟是跑到前頭攔截自己去了。
這應是借助了合道城與合合界的中轉,否則不可能做到這樣的事。
不得不說,這三位強者的應對是很正確的,但對方越是想阻止他進入那血源海,就越說明他的策略是對的。
此時調轉方向不可行,面對這兩位以速度見長的宙級城主,陸葉也沒辦法如之前繞過那些合道城一樣繞過他們。
需得一戰!
陸葉抬手按住了磐山刀,沒有絲毫閃避之意,迎著迅速逼近過來的飛蝗玉蜓而去。
“來了!”飛蝗遠遠望見陸葉的身影,神色頓時一凜。
“還在合道城的范圍嗎?”玉蜓沉聲詢問。
飛蝗搖頭:“不在了!”
飛蝗城就在他身后,但他如今的位置距離飛蝗城太遠,根本無法享受到城中合道珠的增幅,若非如此,他不可能這么凝肅。
但他沒辦法等著自己的合道城過來,眼下機不可失,只能依靠自身的實力了。
忽忽間,飛蝗低喝一聲:“散!”
話落時,一道驚天刀芒橫斬而至,這一刀自蓄勢到爆發幾乎就是一剎的功夫,完全無視了空間的阻隔。
飛蝗與玉蜓身形破碎,卻沒有鮮血流出,赫然是速度太快留在原地的兩道殘影。
避開一擊的兩道身影各自滑出一個弧度,如兩輪彎月,左右朝陸葉所在的位置交擊而去,道力狂涌。
刀光迸發,空間之力與時序的力量同時流淌,演化成時空之力。
單對單,這兩位宙級城主都難是陸葉對手,但以二敵一,陸葉也不敢輕視,能為宙級城主者,又豈能那么好相與的。
這一瞬間,陸葉以刀瀑將自身守護的密不透風。
火光四濺,以陸葉所在為原點,四周虛空都扭曲。
兩道交錯而過的身影各自悶哼一聲,身上鮮血狂飆。
陸葉更是臉色一青,喉嚨處鮮血翻涌,卻被他死死壓下。
這剎那間的交鋒,赫然是兩敗俱傷的結果。
趁著這一瞬的間隙,一步朝前踏出,虛空挪移。
他已經感應到了,太鯤正在拼命朝這邊趕赴,用不了五息就能抵達,所以不能有半點耽擱,一旦被玉蜓和飛蝗糾纏,太鯤再支援過來,那他的情況就危險了。
雖說與這三位交鋒過很多次,但陸葉從未給過他們三位聯手的機會。
玉蜓飛蝗顯然也知道此次機會難得,是以在錯身而過之后立刻掉頭殺來,可終究是晚了一步,隨著陸葉那一步的踏出,他整個人四周的虛空忽然扭曲了一下,身影消失不見。
再出現的時候,已在很遠的地方。
“追!”飛蝗厲喝,閃身追殺過去,拼盡全力之下,竟不斷地拉近與陸葉之間的距離。
他之極速,赫然是陸葉的虛空挪移術都難以擺脫的。
不過陸葉卻是絲毫不慌,因為視野之中,他已看到了一幕奇景。
那是一眼根本看不到盡頭的血色,仿佛一片血海橫亙在虛空中,但這一片血海卻是比他見過的任何血海的規模都要龐大無數倍。
這就是血源海?
看的出來,這是一座奇觀,誕生的歲月無可追溯。
只不過讓陸葉稍稍感到驚奇的是,在看到這一座奇觀的時候,他心中竟不由自主地生出一種極為親切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