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種墻內開花墻外香的微妙感覺,顧墨自然是抖了抖眉毛,表情也變得微妙了起來。
而在對面的人眼里,就是這個神秘強大的仙人,正在歪著腦袋打量著眼前老人,似乎在認真的思考著什么。
“我!我也希望能夠學習!”那個中年人也是急切的開口說道,生怕落后了似的,而在他出聲之后,另外那兩個感覺完全就是充話費送的一男一女,也像是如夢初醒一般,忙不迭的紛紛開口。
顧墨輕輕抬手,立刻就像是按住了靜音鍵一般,所有的聲音都在這一刻消失。
實際上他并沒有做些什么,完全就是在這個時候,作為仙人那神秘強大的形象已經深入人心,通過簡單而直接的對比,霸道的抹殺狂獵的行徑,在極具沖擊力的反差之中,通過幾人的腦補完美的立起了人設。
盡管幾人直到現在,都還感到腳底發軟,像是踩在棉花走在云端上一樣,輕飄飄不著力,幾乎要以為自己是在做夢。
但是狂獵的刺骨寒氣,高空中呼嘯的風聲,險死還生的僥幸,這一切的一切都早就已經證明,如果這些都是噩夢,那他們也不會有醒過來的機會,只能夠繼續面對夢中荒誕離奇的情節展開……
也正是認清形勢,知道先前是狂獵在主宰他們的命運,而現在是這個神秘強大的仙人在決定一切,所以他們自然不敢掉以輕心。
在只有夜風吹拂的安靜之中,穿著青色道袍的仙人認真的端詳著睿智的老紳士,看得后者頗不自然甚至是有些心虛的感覺,但仍然是故作鎮定,努力維持著那副真誠的表情,不敢輕易移開視線。
“約瑟夫,你很有想法……”對面的仙人淡淡的笑了笑,終于是開口打破了沉默,“不過我翻閱了你的記憶,你并不是年輕的時候仰慕中土文化,而是前幾年感到力不從心,才開始了解這些東西的吧,想要將希望寄托在這些虛無縹緲的傳說上。”
老人一開始先是愣了一下,還下意識的回想著自己剛剛有沒有介紹自己的名字,緊接著就是臉色微變,疑惑直接便得到了解釋。
翻閱了……自己的記憶?!
他的臉色頓時就和另外三人那樣,短短時間內劇烈變化好幾次,最終變得有些頹然,果然在這種超凡脫俗的存在面前,根本就不可能有任何投機取巧的余地,甚至就連秘密都是不存在的嗎……
臉色變得有些灰白,嘴唇嚅動了幾下,老紳士模樣的男人苦笑著:“是,是……先生……不,仙人您的法眼無差,我、我只是真的很希望得到這個機會……”
而這也是承認了,的確就是這么一回事,也等同于是佐證了顧墨剛剛的說法,翻閱記憶一說確有其事,幾乎是在同一時間,周圍的人們的表情都變得異常復雜精彩,希里甚至直接后退了半步。
另外幾人也似乎是本能的想要行動,但是又不知道為什么硬生生的忍耐了下來,不敢在這個時候有任何的輕舉妄動。
他們不是獵魔人少女,在這一刻自然也更為拘謹,況且退開半步也改變不了什么,這神秘而又強大的存在肯定不至于因為多出半步距離,就對他們沒有什么辦法,所以他們都很明智的壓抑著本能,硬是一動也不動。
知識多多少少,都拼命的在心中默念一些能夠讓自己冷靜下來的話語,試圖讓自己的大腦放空,心靈平靜……
“其實是這樣的……”
這個時候,名叫約瑟夫的老紳士很是忐忑而又沮喪的解釋了起來。
正如對面的仙人說的那樣,他并不是什么年少時就仰慕中土文化,對這些很是癡迷,還專門去學習對應的語言,而是幾年前的一次大病,在生死邊緣走了一圈回來的他,無比真切的感受到自己真的老了,健康不再,生命也微弱如燭火。
掌握的龐大資源,屹立頂尖的身份地位,這些都無助于約瑟夫面對衰老與死亡的恐懼,反而在某些方面,更加放大了他的恐懼與不甘。
放下并不容易,尤其是拿得越多的人,想要放下就越是困難。
所以在衰老與死亡的恐懼下,他也本能的開始尋找寄托的安慰,在以往很豁達的覺得自己看透了的東西,最終還是忍不住的轉頭過去尋求,從關注最為前沿的生物技術,再到投資那些至少在理論上有一點點可能的實驗室……
而在另一方面,除了在科學技術的領域尋求生機,他也禁不住的將注意力轉向那些虛無縹緲之說,就像是古代的那些雄才大略的帝王將相,并不一定是囿于時代、科學之類的落后性,才會相信那些說法——
只是生死之間有大恐怖,不是他們相信鬼神之說,而是在恐懼面前必須要找到一個心里慰藉,試圖說服自己還有希望……
就像是溺水之人手中的救命稻草,即使明知道它不可能承載自身的重量,但是在那個時候,除了死死抓住抱著一絲幻想之外,還能夠有什么辦法呢?
而中土文化之中的修道長生之說,就是約瑟夫的選擇,這個東方古國源遠流長,神秘傳說也是層出不窮,正如是至今沒有斷絕的唯一古文明一般,相對的那些神秘傳承也是有板有眼的,甚至有很完整的系統性劃分。
只不過即使是對于本國人來說,那些古老的知識都是晦澀難懂,更加別說是對外國人了,而約瑟夫這個老頭也是對自己夠狠的,直接在古稀之年開始學習中文,畢竟都已經被逼得開始尋求虛無縹緲的傳說了,自然不會在這個時候放心將一切交給翻譯。
也正是這段經歷,讓這個老紳士在這個時候,辨認出了對面仙人的特征,迅速與自己這幾年來苦心追逐的傳說對號入座,無比激動的想要抓住這一次因禍得福而來的機會,但又擔心自己年紀老邁,可能已經錯過了最佳的時機。
他知道這樣的說法,甚至看過很多次這種說法,還有些懷疑自己之所以修煉不出什么效果來,是因為自己年紀太大了。
早就錯過了人體的黃金時期,沒有了晦澀的中土文化里常言的什么童子之身,什么先天無漏……
因此在這個時候,這個老頭包裝了一下自己的履歷,順便打了打感情牌,希望通過套近乎的方式,為自己爭取更多的印象分……只可惜的是,老頭自信自己的臉皮,自己的心態,自己的謊言能夠經得住那些同樣老奸巨猾的老對手的審視——
卻唯獨瞞不過已然非人的超凡存在。
對面能夠直接看透人的心靈,這個還能夠怎么辦?
老紳士久違的回味到了自從發家之后,不知道多少年都再沒有感受到的無力感,他這一次不敢再耍什么小心機,言語之中也沒有任何的套路,就是很坦然的說明了自己的經歷,自己的想法與面對死亡的恐懼,再無任何掩飾。
不過也能夠從中看出,這個老頭的心性確實不是一般人能夠比擬的。
夜間的微風也停止了下來,所有人都屏住呼吸,像是約瑟夫老紳士那樣等待著命運的宣判。
穿著青色道袍的青年收回視線,看向了夜空之下美得像是仙境的蓬萊島,平靜的說道:“我知道了,你們回去吧……”
一剎那間,雖然早就已經有所預料,但是聽到這個回答的老人還是臉色煞白,像是一下子被抽掉了主心骨的樣子,整個人都失魂落魄起來:“我很抱歉,仙人……我其實也不想說謊的,但是我真的已經沒時間了……”
“我并不在意這些,長生本就是一切欲望的載體,因為什么而去追求它都一樣,并無絕對的高低貴賤之分,不想死,想要活得更久一些,還沒有享受夠人間的繁華富貴,這些不過都是人之常情……”
仙人仍然是眸光平靜,而在這一刻,也是給人一種看透世事般的道法自然之感。
“我拒絕你,不是因為你撒謊,而是因為你沒有這份機緣,或者說你們都沒有……就像是一般人登上島嶼,不管如何都能夠有一個選擇的機會,是留下來還是離開,但是那是因為他是有緣人,是因為自己的原因得見蓬萊島,并且登上這座島的……”
而這群倒霉蛋不同,他們能夠到來這里就是一個意外,說有緣也可以,說無緣也可以,顧墨作為評判者自然是傾向于后者。
畢竟得不到的永遠在騷動,得不到的才總是最好的。
若是自己輕易答應下來,隨便給出他們想要的東西,反而就顯得太過廉價了。
“緣分……”
接下來沒有再糾纏,但是在依依不舍的離開的路上,約瑟夫老紳士一直都在咀嚼著這個詞語。
他非常明白這是什么意思,眼神也慢慢從失落發生變化,變得異常堅定起來。
也就是說,如果自己能夠憑借自己的緣分,再次來到這座島嶼上的話,或許就有留下來的機會,有更多選擇的余地了……雖然沒有達成想要的結果,失落自然是極其失落的,但是從一個方面去想,也有一個好消息。
那就是自己終于無比確切的證實了一件事——自己追尋的東西是存在的。
既然如此,那么接下來自己便再無疑慮,只要集中精力做好一件事就可以了。
目光看向旁邊的那個沉默的中年人,老紳士突然開口說道:“維克多,或者我們應該要合作……不是之前談的那筆生意,我是指更深入的合作,你覺得怎么樣,我認為現在就是最好的時機!”
“當然,我也是這么認為的……”
中年人轉頭看來,幾乎是不假思索的這么說道,同時異常用力的點頭。
這個同樣在歐洲那邊叱咤風云的金融界大佬,看向四周的環境,在黑夜里的靜謐森林如詩如畫,清新的空氣似乎能夠滲透身體每一個細胞,讓肺葉都被清洗一遍,讓生命煥發生機。
大概是因為對比極其明顯的感覺,只是相當短暫的時間,他就感覺到了有些虧空的身體,似乎正在接受某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滋養一般……
眼神之中迸發出無比的熾熱,維克多緊緊握緊拳頭,也是下定了決心,自己一定要重新回到這里,得到那位神秘強大存在的認可!在這一刻,他的意志堅定,欲望熾熱,絲毫不遜色于旁邊的老人。
哦,還有那兩個幸運的一男一女服務員,也是一臉心事重重的樣子。
不過無論怎么說,四個人的命運都在這一刻發生了變化。
“你還會讀心?”
看著那群人一步三回頭,似乎非常不愿意離開,卻又迫于壓力不得不轉身離開,慢慢走進遠處的森林之中的身影,獵魔人少女這才收回視線,但仍然是非常警惕的看著眼前的這個依舊不算熟悉的青年。
“你的上古之血的潛力開發出來,也能夠有干涉別人思想的天賦啊,這個有什么好驚訝的……”顧墨瞥了希里一眼,爽朗的笑了起來。“而且我是在對面說謊,想要欺騙我的時候才會這么做,平時一般是不會這樣的……”
主要是讀心也算是高精尖的技能,他也是最近才掌握領悟到訣竅。
人類的心靈太過脆弱,而他的精神太過強大,再加上這種操作對于精密度的要求也是極高,頗為耗費心神,所以目前他也不會輕易動用……
“你如果不讀心,怎么知道他在說謊……”希里不置可否,撇了撇嘴。
“真相還需要我去確認,但是謊言卻不同,只要是謊言我就能夠直接知曉。”顧墨淡定的回答著,這大概也是謊言與詭計之神的權能帶來的附加效果,他似乎可以分辨謊言,沒有什么理由,就是知道那是謊言。
“好了,不說這個了,希里小姐……來談談你答應我的事情吧。”
隨意的岔開話題,顧墨直視著眼前的獵魔人少女,目光熠熠生輝如同黑夜之中的繁星,這同樣也是精神力強大的表現,眼神明亮,目光炯炯有神。
“什、什么事情……”希里本能的后退一步。
“根據我們說好的,我為你解決狂獵的追捕,讓你再無后顧之憂,而你要利用你的能力為我工作一段時間……”顧墨一本正經的說道,雖然一開始說得是自己沒有興趣,但那只是初步安撫對方的說辭,到了后面自然不能夠再堅持那種說法。
——如果真的一無所求,卻又非得將人留住,那從邏輯上才是完全說不過去。
——只能夠起到完全的反作用,讓對方越發疑心焦慮,疑神疑鬼。
“果然還是為了上古之血……”獵魔人少女嘀咕著,不過卻也稍稍放下心來,不怕對方有要求,就怕對方完全沒有要求,那樣的話她只會認定對面想要圖謀更多。
雖然仍然沒有徹底打消心中的疑慮,不過她總體來說還是比較安心的,這人的確沒有逼迫自己,剛剛也如約的解決了狂獵……
心里迅速轉過許多念頭,獵魔人少女嘆了口氣:“伱要我做些什么?”
明明這人自己就可以穿越世界,卻偏偏要自己來代勞,除了對方也是要研究上古之血的奧秘之外,她其實也想不出別的原因。不過只要不是狂獵那種喪心病狂,想要把自己抓回去當生育機器,而是好好的談論合作事宜的,希里其實并不排斥。
老實說,她其實也想要搞明白自己的血脈里蘊含的力量,她目前也只是在本能的揮霍這份潛能,只知道打開傳送門逃亡另一個世界,卻不知道對面是怎么樣的世界,更加沒有辦法回到自己想要回去的世界。
只可惜一直都在不斷的逃亡之中,她也沒有辦法沒有條件……
直到現在——
某種意義上來說,眼前的這個奇怪法師的提議也的確是正合希里的心意,也是她會同意這場交易的影響因素之一。
“現在不急,到明天日出的時候吧,我要再做些準備……”
顧墨認真的考慮了一下,卻是沒有急著讓這位時空之女現在就打開傳送門,而是覺得還要準備一下,譬如說再逛逛商店,刷新一下商品。
這些天都沒有蹲守到好東西,手里剩下的一枚黃金鑰匙和四枚青銅鑰匙,直到現在也仍然好好的躺在賬戶里面。不過一直這么發霉也不是辦法,青銅鑰匙他準備用來抽抽獎,看看能不能有機會轉化為用得上的底牌。
順便摸摸那個扭蛋系統的底,看看卡池深不深……
時間匆匆而過。
太陽很快就從海平線盡頭躍出,晨曦驅散了海面上的黑暗。
一艘艘大大小小的船只,在這片海域上來回搜尋,卻再也找不到那座島嶼的痕跡,而幕后推動這一切的約瑟夫和維克多也不氣餒,他們本來就知道沒有那么容易,自然也不會放棄,只會加大力度。
而蓬萊島也早就轉移到了地球對面的另一處的海域,在茫茫大海深處,根本無法輕易發現。
“居然是這樣啊……”
站在希里打開的如同光芒匯聚而成的漩渦一般的傳送門前,顧墨捏著下巴感慨著,本來心里還有所疑惑的,但是在接近的時候,他腦海里竄過了熟悉的電流雜音,夾雜著意義不明的破碎片段。
這也算是智障系統的一個提示了,也就是說明對面的時空……
也是一個副本,希里在現實世界里打開的傳送門,也是系統承認的副本入口。
“什么居然是這樣?”獵魔人少女皺著眉頭,她也是第一次主動打開這樣的傳送門,要長時間穩定的維持住形態與對面時空的鏈接。
以往她的傳送都是一瞬間就沒影的事情,連門都看不見,作為完整繼承上古之血的傳承者,她的傳送技能比任何術士和精靈賢者的傳送門都強大,可以隨時隨地按照她的意志啟動,而不需要特定的裝置或能量源。
也正因為如此,失去了這份天賦的狂獵,才會紅了眼的拼命追獵她。
“沒什么……”顧墨搖搖頭,沒有解釋的想法,某種意義上也是從現在開始,自己能夠一定程度上的看到副本入口的存在了吧,不再需要像是此前那樣,完全就是盲人摸象撞運氣一般的做法。
他轉頭望向了身后的靜靜不語的巫女,笑著伸出手來發出邀請:“一起來嗎?還是桔梗你留在蓬萊島,我們過去看看很快就回來?”
“不了,一起去吧。”巫女收斂思緒,她輕輕搖頭,率先向前邁步直接就要穿過那道傳送門。
“等等,還是我先探探路吧。”
“你們快一些,我堅持不了太久的……”希里無奈的催促了一句。
“大家一路順風,請務必不要冒險……”
這是站在旁邊的奏姬小姐,她的表情微微有些不太自然,但還是勉強的擠出了笑容,似乎是覺得自己不自覺的被孤立排擠在外了一般,這情況就像是大家一起去團建,只有她要留下來。
穿過傳送門的感覺,和以往跨越未知的境界線一般。
都是毫無感覺的眼前一花,就已經抵達了另一個陌生的世界。
天空無比的蔚藍,空氣之中的能量濃度超乎想象,甚至在某種程度上超過了蓬萊島的空氣質量,也是從「最適合」的靈氣濃度的基礎上超出界限,已經達到了對人體「可能有害」的程度。
“好血腥……”
夾雜在這無比濃郁的靈力大氣之中的,是同樣超乎尋常的血腥味、焦糊味,以及像是血肉腐臭的味道,剛剛才感應到那優渥的靈氣資源的顧墨,本來想要下意識的深呼吸一口氣,但是看清楚眼前的慘狀后,立刻屏住了呼吸。
腳下的土地是一片褐色的焦土,四周貌似是一片村莊的廢墟……
房屋只剩下了倒塌的遺址,田里的裝甲似乎發黑枯萎,地上滿是鮮血凝固后的慘烈色澤,還有很多地方殘留著沒有清理干凈的殘肢斷臂,似乎在不久之前這里剛剛經過了一場慘烈的屠殺。
而且……罪魁禍首們還沒有離去。
那是一頭頭身軀龐大如同野牛,身上披著或是金黃,或是鮮紅的毛發,如同獅子一般的可怕魔獸。
它們本來靜靜的躺在這片戰場上休息,或者是進食那些獵物的破碎肢體或者肉塊,似乎正處于戰斗后的空隙與休憩的狀態,突如其來出現在戰場之中的顧墨在第一時間就被它們發現了。
它們立刻躬身而起,包圍了突然出現的敵人,紛紛從喉嚨里發出懾人的低吼,眼眸里綻放出嗜血的猩紅光芒。
下一刻,所有的魔獸就同時向著眼中的敵人發起了沖鋒!
巨齒撕裂血肉,利爪開膛破肚,鮮血、死亡、痛苦……群獸在混亂之中變得更為嗜血而且瘋狂!
“這是……”
緊隨其后走出傳送門的桔梗,也是在第一時間驚住了,她不忍的打量著這座被屠殺殆盡的村莊,然后眸光轉向那些正在發出咆哮,互相殘殺,撕裂啃咬同類彼此的血肉的魔獸們。
“好糟糕的歡迎儀式……這到底是什么地方?”
顧墨也是有些頭疼的敲了敲額頭,然后看向四面八方,緊接著微微瞇起眼睛。
在極遠處的天邊,他的精神意念投射到了極限,幾乎延伸到了盡頭,才隱約發現了一個很有標志性的建筑,那是一座仿佛沒有盡頭的城墻,堅固的墻壁連綿不盡向橫向無限延伸。
城墻外有著不計其數的獸群在蠕動,長著翅膀的雙足蛇,有著三角仿佛獅子和龍的結合體,還有頭上長角,尾巴像蝎子一樣有毒針的怪異魔獸,它們發了瘋的如潮水一樣沖擊著那條防線。
輕輕的呼了口氣,顧墨微微皺起眉頭,不過一時間也不敢下定論。
他看著那些紅了眼睛,正在彼此互相殘殺的魔獸,像是想起了什么,拿出一只葫蘆來,拔開塞子對著那邊輕輕一吸,有幾頭身軀龐大的魔獸掙扎著被猛烈的吸力扯動身體,毫無反抗之力的就往葫蘆的口子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