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邦,邦。”
天云居外,聽到了這兩聲動靜,枳鸞看著從那十二金人碎片飛走后,便一言不發默默飲酒的孫伯符,走過來低聲說了一句:
“公子,已經二更天了。身子要緊……”
聽到這話,李雍看了一眼同樣沉默不語的王伯當,又看了看孫伯符……
嘴巴張開似乎想說什么,可最后也同樣放棄了。
而就在這時,忽然門外傳來了一陣腳步聲。
聽到動靜,孫伯符血紅的雙眸立刻看了過去。
枳鸞見狀也趕緊走到了門口。
打開了門,便看到了一名四十多歲的中年人。
她讓開了位置,中年人進來后,看著孫伯符抱拳拱手:
“少宗主……”
孫伯符無言,只是死死的盯著他!
“我等派出了8隊人馬,一路從北門外盤問到了牧場,有一些人確實看到了那天空之中發光的寶物,最后一次出現……便是在祁連山前。然后……便再無音訊。我等……沒找到,請少宗主責罰!”
當聽到這個結果的一瞬間,李雍臉色一變,王伯當則滿眼的冰寒。而孫伯符……
聽到了這消息后,只見他身子搖搖晃晃,就像是喝醉了一般。
然后……
“噗……”
一口鮮血瞬間從口中噴出。
同時便是鼻子、眼眸、雙耳……
七竅流血!
“公子!!”
枳鸞一聲驚呼,看著七竅流血的孫伯符,一個健步沖了上去。
“少宗主!”
那執事也是心頭一緊。
枳鸞一把抱住了滿臉鮮血,已經暈過去的孫伯符尖叫了一聲:
“快回山!回山!!“
說完,她直接抱著孫伯符便跑了出去,理都沒理王伯當與李雍。
接著就聽見外面一陣喧鬧,不知多少人驚呼了一聲“少宗主”。然后便是外面傳來的破空之聲,馬蹄之聲。
再然后……
一片寂靜。
客棧恢復了寧靜。
李雍看著王伯當片刻,問道:
“怎么辦?”
王伯當無言。
只是攥緊了拳頭。
屋內頓時一片肅殺之意。
李雍的臉色逐漸白了。
“伯……伯當……”
看著滿眼怒火的王伯當,李雍哆哆嗦嗦的似乎想要說什么。
可卻一點都說不出來。
只覺得被王伯當那雙黑眼盯著,便如同遇到了一只猙獰惡鬼!
半點溫度都感受不到了。
而王伯當在看了李雍許久之后,卻什么都沒說,收回了目光坐到了桌前。
奮筆疾書。
李雍在旁邊大氣兒都不敢喘一口。
這倆人的“主仆”關系似乎反過來了一樣。
接著,等一頁紙寫完,王伯當吹干了墨跡,把紙張疊好,喝道:
“來人!”
屋外,兩名護衛直接走了進來:
“將軍。”
“發回豫中!”
遞過去了信箋,護衛之一掏出了竹筒裝入,以蠟密封后,快步走了出去。
片刻后,一只鴿子從天云居飛出,鉆入了夜空,消失不見。
而這一頁紙寫完,王伯當的情緒似乎也穩定了下來,看了一眼李雍后,直接說道:
“此事交由魏公定奪。另外……出了這個差錯,還引出來了一個刺客。這天云居不能待了,否則我沒精力管你。你即刻回留云山莊。”
李雍一愣……
“那刺客……”
“放心,他傷的絕對不輕!”
說著,王伯當的眼睛瞇起:
“血隱客的手段么……別愣著,我們走!”
昨晚飛馬城的喧鬧被很多人津津樂道。
尤其是早上起來的百姓。
“誒,昨晚那聲動靜聽見了么?”
“聽見了。那是虎嘯符吧?哎喲,我都睡著了,直接被吵醒了。”
“嗨,你這算什么,我聽說胡老六正和他家婦人……呢,被這么一個動靜直接給嚇的魂都沒啦。他家婆娘罵了一晚上的街!”
“吹什么吹?我看是哼哼了一晚上吧。”
“哈哈哈哈……”
“誒,算算日子,今天是第三天了吧?”
“什么?”
“守初道長啊。”
“哦。就那個會說故事的牛鼻子?”
“噓!不要命啦。”
“好吧……你要干嘛?”
“聽書去啊,今兒個剛好我休憩,去掌柜的店里轉一圈,然后就去福隆樓趴墻頭。”
“你不怕挨打?”
“你懂什么?那位守初道長并不怕別人偷聽。哎喲,說的故事可好玩了。”
“你聽過”
“沒有。”
“那你說什么?”
“我聽掌柜的說的。你還不知道呢吧?我家掌柜的這幾天天天就在那比劃。什么“凌波微步”、“六脈神劍”的,我今天說什么都得去聽聽去!”
倆人的對話如同飛馬城的一個小小縮影。
在等了兩天之后,一切沉浸在《天龍八部》故事當中的人早就已經饑渴難耐了。
云水閣。
清早,李臻出門。
回頭看了一眼站在門口的凝霜與夏荷,點點頭:
“那我去了。”
“嗯”
頭上頭巾還未摘的夏荷喊了一聲:
“郎君,中午可回來?”
“呃……應該不回,中午在福隆樓吃,吃了之后下午還要說一場,等晚上才回。”
“好”
夏荷眉眼溫柔:
“那我和妹妹便等著郎君,今日這里還有一些需要打掃的地方,剛好一起收拾了。”
“呃……好。”
李臻點點頭,坐上了馬車。
這馬車是福隆樓的,得還。另外他打算把老馬今日也騎回來,并且也套個車。
順帶買點菜……?
還別說,真有點過日子的模樣了。
心里想著一些有的沒的,一扯韁繩,馬車徑直而走。
朝著飛馬城的方向。
一路來到了石橋處時,守衛早已經換班了。
看著倆陌生的臉孔,李臻禮貌點頭,對方同樣禮貌回應。
并沒有什么特殊的。
見狀,他直接驅車往城中趕。
約莫不到半個時辰,便來到了北門。
進了城,城中一片平和。
似乎昨晚的事情沒有給居住在這里的人造成任何影響。
不見什么戒備森嚴的守衛,不見什么關卡。
一切如常。
見狀,他策馬揚鞭,一路趕到了福隆樓。
剛下車,他忽然一愣……
今日這馬……
怎么少了這么多?
抬頭看了看天色,往常這個時辰門口應該已經沒地方了才對。
可今日……
莫說三宗之馬了,連孫靜禪的馬車都沒見影子。
隱隱約約的,李臻心里產生了一絲好奇。
昨晚這城中到底發生了什么?
不僅自己得到了那個東西,連這群人也不見了蹤影……
什么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