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留影石,顧名思義,是能使用留影法術的法寶,它的功能跟地球的攝影機類似,只要有靈氣就能驅動。
然而九州修真界的靈氣來源只有三個:
修真者、仙陣、還有靈石。
賀明遠只是普通凡人,根本無法催動靈力為留影石供能,而巒石城的高檔酒樓重巖居,也不可能允許賀明遠在自家包房里邊私自刻畫仙陣,想要通過留影石記錄季思寒的犯罪事實,就必須提前往里邊放入一枚靈石作為能源。
雖然留影石消耗的靈氣非常少,一枚靈石甚至能供應留影石連續運轉幾十年,但畢竟靈石的價格擺在那里,再加上留影石本身也是正經的煉氣期法寶,如果賀明遠真是自掏腰包,為了挖掘季思寒的犯罪證據,他也算下了血本。
這類留影法術,楊路和李青寧在域外戰場都已經應用得很熟練了、
隨手從賀明遠手中接過留影石,楊路對其內部灌入了一絲法力,片刻之后,青寧商會會客室中央就出現了一片類似全息投影的法術幻境。
正如賀明遠剛剛所說的那樣,留影石記錄的場景,乃是一個裝修非常上檔次的酒店包廂,包廂里擺著一大桌酒席,然而這桌酒席旁邊卻只坐著孤零零兩個客人。
其中背對著畫面的客人,看身材和體態應該就是季思寒,而季思寒對面之人,則是位錦袍老者,看樣子應該就是那位巒石城礦業管理委員會執事姜歌了。
巒石城以礦業立城,采礦業監管自然是重中之重。
巒石城礦業管理委員會是孤云宗內部專門負責對礦山進行監管的部門,其最高負責人乃是孤云宗的一位筑基后期長老,它旗下還下設多個職能不同的理事會,每個理事會的負責人又被稱為執事,均是由孤云宗的煉氣后期弟子擔任。
巒石城礦業管理委員會與巒石城主府沒有統屬關系,而是平級關系,再加上整套班子足足有十幾位煉氣后期以上的修真者組成,足可見孤云宗對采礦行業的重視。
然而這名姜執事明明是位修真者,但面容看起來卻非常蒼老,并不像普通修真者那樣看著就很年輕,或者像辰鳴那樣鶴發童顏,反而像是個垂暮的凡人老人,這說明此人的年紀恐怕非常之大,很有可能所剩的壽元已經不多。
這倒是非常符合修真界的貪污腐敗規律。
往往是這種壽元不多、自知突破無望的修真者,擺爛起來才更加肆無忌憚,從這個受賄者就可以看出,季思寒在選擇行賄對象方面,還是相當專業的。
只見影像中的季思涵率先起身敬酒道:“姜執事,最近礦山的事情,讓您老多多費心了。”
姜歌有樣學樣舉起酒杯,哈哈一笑道:“季管事,咱們兩人已經是十多年的老搭檔,你也不必如此客氣!我作為巒石城礦業委員會的執事,就連上次李青寧大小姐去年親自來巒石城查桉,我都幫你給敷衍過去了,最近這點小事,根本就不值一提啊!”
季思寒也跟著猥瑣一笑道:“那位李大小姐,腦袋恐怕還沒有胸大,想要湖弄過去簡直輕而易舉,但現在青寧商會負責反腐敗工作的賀明遠,反倒是個難纏的家伙,要不是我打著楊顧問的旗號始終不讓他來查賬,現在恐怕連孝敬您老的錢都已經取不出來了!”
聽到這話,在場眾人都是心里一沉。
大家不約而同地轉頭望去,果然發現李青寧的臉都快給氣綠了。
“你這是找死!”
被自己的部下公然吐槽為腦袋不如胸大,李青寧氣得重重一拍桌子,整間會客室都跟著震顫了一下,要不是楊路早就知道李大小姐有拍桌子的毛病,特地讓人在會議桌上刻了一套防護仙陣,恐怕現在青寧商會的靈木辦公桌又要減少一張了。
而這“砰”得一聲巨響,也讓季思寒嚇得兩腿一軟,當場跪在了地上。
“大……大小姐,這都是酒桌上的胡言亂語,我們男人喝多了都這樣,您可千萬別當真!”
楊路立刻失口否認:“這是你自己的問題,我可不會這樣!”
賀明遠也迅速附和道:“季管事,你這話可不能亂說,我跟楊顧問可都是正經人!”
李青寧隨手向自己腰間摸了摸,卻發現自家斬馬刀還被楊路收在了他的儲物袋里,于是俏臉含煞道:“我的大刀呢?”
“大小姐,咱們先看完再說!”
楊路連忙按住李青寧的肩膀,生怕李大小姐一怒之下真的當場拔刀砍人,不過將李青寧按回自己座位的同時,他還是下意識偷偷瞄了眼對方的胸口,不得不說,季思寒雖然滿嘴跑火車,但這修辭手法還真沒有太多夸張成分!
楊路隨即轉過頭來,狠狠瞪了一眼賀明遠。
這家伙肯定提前看過這段法術影像,在這種情況下,他還敢在大庭廣眾之下將其播放出來,這顯然是存有徹底弄死季思寒的心思!
就在李青寧被楊路強行按回座位的同時,留影石的影像也在繼續。
聽到有關青寧大小姐的黃段子,老當益壯的姜歌執事,也露出了男人都懂的猥瑣笑容:“前段時間有傳言,說你已經被那胸大無腦的青寧商會大小姐給抓了,沒想到你竟然還能回來主持工作,手中權力甚至比之前還大,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季思寒謙虛地擺擺手,非常敷衍地解釋道:“我好歹做了這么多年礦山管事,青寧商會一時半會想要找人替代我也很困難,更何況,我背后還有您老支持呢!”
姜執事顯然對這番吹捧很是受用。
他哈哈大笑了兩聲,然后抬手比了個數錢的姿勢,非常露骨地詢問道:“既然你都這么說了,那我出手的辛苦費,你應該不會忘了吧……”
影像中的季思寒就像是演練過無數遍那樣,飛快遞上去一個信封:“這是給您的那一份!”
接過信封后,姜歌不動聲色地感受了下信封的厚度,一張老臉頓時皺成了天津麻花:“不對啊?按照咱們兩人的老規矩,這次的分量似乎有些輕了吧!”
季思涵陪笑道:“姜執事有所不知,我最近被那個姓賀的家伙給盯上了,很多事情都不方便做得太過火,咱們合作了這么多年,您應該也能理解細水長流的道理,萬一不小心暴露了自己,那咱們可就真成一錘子買賣了。”
姜歌隨手收起信封,陰沉著臉道:“你季思寒或許還能細水長流,但我的情況你又不是不知道!我這個礦業委員會的執事,最多就只能再干最后一屆了,要是等我壽元耗盡,你難道要讓我的子孫后輩都去喝西北風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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