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了來了,他們來了……”
“哇,我看到喬俞老師了,喬俞老師看起來精神抖擻,完全不像是八十歲的老人啊!”
“來了,大提琴趙樹生老師來了……”
“還有張尊聯老師,哇,張尊聯老師看起來好爽啊!”
“別擠啊!”
“周洋呢,周洋沒來?周洋去哪了?”
“別啊,他不會真的去拍那什么《蜘蛛俠》了吧?”
“那還會騙你不成?”
十月十五日。
音樂家們陸陸續續從維也納回到了華夏。
回到華夏以后,官方第一時間給這些音樂家們進行了一次專題報導直播。
專題采訪是唐笑主持的,脫下婚紗以后,唐笑拿著話筒,便開始認真地一邊當主持人,一邊介紹著維也納這場盛大演奏會的情況并對音樂家們進行一系列的采訪。
網絡上的直播只授權了兩個網站一個是官方自己的視頻網站,另一個則是苗淼的搜酷視頻網。
守護在直播平臺上的觀眾們早就將這兩個網站給擠爆了,特別是苗淼的搜酷視頻網站上因為剛增加了發彈幕系統的關系,網友們一度將網站擠得服務器都要爆了,實時活躍量竟然到達了驚人的九十多萬……
我第一次維也納的時候,那是四十多年前吧,那個時候,我一直在想著我們華夏人什么時候能真正意義上登上這樣世界矚目的舞臺上,讓全世界都看到我們的交響樂,但是很遺憾,等了那么多年,雖然也有不少優秀的音樂,但是,并沒有跨時代意義的音樂,沒想到,等我八十多歲,即將入土的時候,能聽到這樣的音樂……視頻網站上,指揮家喬俞說著說著,便老淚縱橫地哽咽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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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老人的口中,網友們聽出曾經那段歲月的遺憾,那是一種銘刻在骨子里的悲涼感。
曾經的華夏百廢待興,雖然涌現了不少音樂家,但物質方面遠不及西方渾厚,而且各方面音樂的滋養條件也相差甚遠,在這樣的貧窮落后的環境下,音樂家們自然是被埋沒的,或許有的在賣紅薯、或許有的在幼兒園、或許有的在工地里打工,為了湖口而活著。
后來條件稍稍好了一些以后,自然涌現出了一批音樂家,但本身人便是去西方學習西方音樂,縱然天賦不錯,卻也只能局限在西方的教育下,創作出一些優秀但無法突破桎梏的音樂,事實上西方人近代自己都很少有殿堂級的音樂問世,更何況是華夏人了。
濃濃的悲涼感,讓網友們先是一陣難受,隨后,情緒便又開始變得有些激昂。
他打破了本該有的桎梏,《回家》和《婚禮進行曲》每一首都是殿堂級的音樂,我感受到了震撼,當然,不止我,我們感受到了震撼,就連那些西方的音樂家們也感受到了震撼,像是橫空出世,然后照亮了混沌的夜,并帶來了不屬于這個時代的音樂……這是一種心靈上前所未有的觸動感……有時候,我都感覺到榮幸……指揮家喬俞顫顫巍巍地說不下去了,隨后,二胡大師張尊聯開始接過采訪位。
張尊聯情緒似乎也挺激動,人回憶著交響樂和薩克斯響起的時候,頓時充滿著無盡的感慨,眼眶也跟著濕了。
這一次交響樂演奏的巨大成功是里程碑,周老師無疑是大功臣,如果要評價的話,我覺得他是一位國寶級的音樂創作藝術家,當然,心中還是有點遺憾,除了《命運》與《婚禮進行曲》以外,還有另外一首《夢中的婚禮》鋼琴曲……我們演奏完以后,我聽到很多西方的音樂家都在聊這首《夢中的婚禮》,世界著名鋼琴家佩拉西亞女士對這首鋼琴曲評價頗高,不過,這一次最讓我們震撼的并不是《夢中的婚禮》而是周洋老師筆記本里那首《命運》,這首音樂震撼了國外的音樂大師奧德蘭先生,他稱其是震撼靈魂的上帝旋律……表演完以后,我很榮幸地跟周洋老師聊過天,他說這是一首交響樂……國內巴松管大師陳述和面對鏡頭的時候,卻難掩激動。
一個個音樂家的采訪中,除了聊起這場盛大的維也納音樂會以為,都免不了聊起了周洋的作品。
曾經高高在上,權威的音樂家們言語中對周洋這個不足三十歲的年輕人都表示出了極大的敬意,甚至有一些音樂家覺得莫名榮幸。
網友們聽完以后,除了激動和自豪以外,心中對那首傳說中的《命運》更加地感興趣了。
無數人通過各種渠道瘋狂地搜索著關于那首《命運》的資料。
結果自然是搜不到任何的東西,最終覺得遺憾,卻又毫無任何辦法。
但一些網友們卻意識到,這個時代似乎已經完全變了!
“天!”
“不知不覺中,我突然意識到我們正處于被他統治的文娛時代了……”
“臥槽?”
“你別說,我還真沒發現,現在,我意識到了!”
十月十六日。
華夏電影協會的大選即將開始了。
曾經說一不二的華夏電影協會會長馮敏銳威望降到了冰點。
一向來都很平靜的馮敏銳這些天臉上總會露出少許的愁容與憋屈感。
“新款寶麗手機出來了,這幾款是限量款,哈哈同仁們,我給你們每一個人都買了一款,這玩意現在可是技術領先產品,比蘋果手機都不差……”
“瞧,這里面可是24K鑲嵌的黃金……”
“放心吧,沒有陷阱的,等會張總會過來……到時候各位可以找他聊聊,張總很熱愛電影,他非常渴求與各位見面,大家不要覺得張總跟周洋怎么樣怎么樣心中有芥蒂啊,張總是資本,資本是不談感情的……”
“而且周洋,大家也不要將周洋當成敵人,現在最重要的是要跟周洋和解,我們都是華夏導演,沒必要爭得你死我活的……”
隔著很遠,馮敏銳便聽到了周藝林的聲音。
走近了以后,發現周藝林正在給每個導演送手機,而且一送就是那些價格上萬,有每位導演個人簽名的定制款。
周藝林最近非常活躍,經常在相關部門與華夏電影協會之間走動。
起初馮敏銳心中帶著幾分感激之情,但隨后,他意識到了這一切,似乎都是一個局。
然后,他入局了。
那個笑面虎,怎么可能真心實意地幫他們?
他真正要的東西,是他的位置。
走進會議室里以后,看到周藝林,馮敏銳眼神眼神閃過一陣銳利,隨后又變得平靜。
“喲,馮會長來了?這邊請,這邊請哈,馮會長,之前你跟我聊的這些壓力,我現在幫你解決了……”
周藝林笑瞇瞇地迎上了馮敏銳,表情分外燦爛,但說出來的內容,卻仿佛將馮敏銳的尊嚴全部給拉下來一樣。
幾天前,他確實私底下跟周藝林聊過目前的現狀,也表示出了自己的擔憂。
但這些事情都只是私底下說說,從來都不能拿到臺面上。
而現在……
周藝林竟然當著所有導演的面,說出了這句話,仿佛字里行間頭透露著他馮敏銳的無能,怯懦。
他臉色瞬間冰冷,朝著周藝林點點頭:“謝謝。”
“不用謝,這是我們應該做的,馮會長,有些時候我們會難免犯一些錯誤,但只要及時糾正這些錯誤就好了……沒事,不用放在心上。”
馮敏銳本來以外話里話外,周藝林這么擠兌一下也就算了,雙方還留著一線的交流距離。
但誰都想不到一向來笑瞇瞇,人畜無害的周藝林突然看著看著他,竟當著所有人的面,拍了拍他的肩膀,絲毫沒有給他臺階下的意思。
“嗯……”
馮敏銳克制,依舊在克制著。
他點點頭,轉身回到了主位上,依舊保持著自己作為上位者最后的尊嚴。
“今天我們進行華夏導演協會新一輪的會長換屆選舉,那我……”
“等等!”
當馮敏銳站在上面準備聊一聊新一輪華夏導演協會換屆的時候,突然聽到了坐在位置上的周藝林突然站了起來。
馮敏銳臉色非常難看:“怎么了?”
“抱歉,張總要過來,之前事先說好要聊投資的事情……馮會長,這會議等會再開行嗎?現在緩解兄弟們的資本壓力才是最重要的,什么會長不會長的,都是虛的……”
做夢都不會想到,一向來笑呵呵,對誰都友善,從不得罪人的周藝林會突然打斷他的話,絲毫不給他任何面子。
馮敏銳眼神陰沉地點點頭。
這是指鹿為馬,給他下馬威呢!
隨后,周藝林站了起來,走出了會議室外面。
會議室突然變得寂靜。
沒有人吭聲。
這場會議,不知道為什么陳愷沒來,沉勁松也沒來,徐立龍導演也沒來。
他嫡系的那些人都沒來。
偌大的會議室里,馮敏銳突然意識到自己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被架空了。
“哎幼,我還不是會長呢……你別這樣,會長就是為人民服務的,不要恭喜,大選都還沒選呢……還不一定選得上呢……”
在即將離開會議室的時候,周藝林突然扯著嗓門跟不知道誰聊起了天。
剛到美國,看到有個未接電話的周洋準備給周藝林回了過去。
誰都想不到一開口就是會長啊什么的……
他茫然地看著手機。
他沒恭喜周藝林啊。
什么跟什么啊!
莫名其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