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允中的眼神閃爍對杜飛的話十分懷疑。他知道，當下的t62坦克算是一種非常先進的坦克，1965年才第一次亮相，到現在也才四年。更何況，從上半年三月份繳獲兩輛t62坦克到現在才幾個月。種花就仿制出來了？開什么玩笑在，種花的工業能力什么時候這么強了？杜飛看出他不相信也不介意，這種事就算說的天花亂墜，也不如把坦克開出去溜一圈。可惜，這輛坦克樣車現在還處于最后的裝配階段，至少得再等三天，才能真正開出去。杜飛笑著道：“黃先生，來得早不如來的巧。正好當我們這輛t62坦克再過幾天就要進行實車測試，到時候還請黃先生撥冗，過來看看。”黃允中眼睛一亮，立即答應下來。如果只是個樣子貨，杜飛應該不敢邀請外人觀摩。否則，萬一出了岔子，可就是求榮反辱了。心里不由揣測，難道種花真把t62仿制出來了？杜飛則不經意的透露道：“對了，到時候還有巴吉斯坦、印杜和單國的朋友。”黃允中一聽，心里又是一動。杜飛這話肯定不是隨口說說，叫來這么多人觀摩坦克測試是什么意思？黃家世代經商，怎么做買賣已經刻印到骨子里。頓時就想到關竅，又覺著不可能。剛剛仿制出來的，這么先進的坦克，種花舍得往外賣？黃允中眼睛微瞇，稍微想了想，干脆問道：“杜先生，恕我冒昧，這種仿制的t62坦克是要對外銷售嗎？”杜飛一笑，果然跟聰明人辦事就是輕松：“這是當然，我們公司是個外貿公司，搞出來東西，當然要往外賣，投入不少人力物力，總不能賠本賺吆喝吧！您說是不是？”黃允中連連點頭。杜飛又道：“怎么樣，黃先生有興趣搞幾輛回去？”黃允中本能的要回絕，卻被他身邊的兒子拽了一下，立即改口道：“這坦克當然是好東西，可問題是我買回去也不會開呀，再說怎么運回去？”杜飛道：“這個您放心，只要在我這兒買坦克，我提供一條龍服務，沒人會開好辦，寺家莊那不現成的人么，調過來一個排，正好十個車組，讓我們王牌坦克手手把手教，一期學不會，下期免費學。”說到這里，杜飛伸手在下巴上摩挲兩下：“至于運輸問題，就用進口拖拉機的名義，我想應該問題不大。”經由杜飛一說，黃允中竟有些心動了。杜飛又嘿嘿道：“黃先生，據我所知，就南洋的陸軍水平只要有十輛t62，再加上寺家莊訓練的五百人，對面來一個師，都給他推平了。”“咕嚕”一身，黃允中咽口吐沫，趕忙干笑一聲：“咱家都是普通商人，普通商人，那個......杜先生言重了。”杜飛一笑，點到為止，沒再極力推銷。這些商人天然具有軟弱性，總是抱著茍且偷安的幻想。非得讓人拿刀架在脖子上才知道害怕。而杜飛今天這樣說，也是打個伏筆。隨后幾人離開車間，在拖拉機廠食堂吃了午飯。說是廠里食堂，其實張向東提前準備，到外邊請的廚師。幾道菜弄的還算出彩兒，黃允中贊不絕口。又跟杜飛和張廠長喝了兩杯，到下午兩點才驅車離開。杜飛并沒走，他要留下來了解一下坦克的情況。再過幾天，巴吉斯坦的商貿團就該來了，到時候這輛坦克樣車可不能出任何差池。杜飛甚至想好了，坦克樣車制造出來之后，萬一存在問題，他就暗中出手，收到隨身空間內小幅強化一下。總之，一定要確保展示環節萬無一失。很快杜飛在會議室見到了孫奇文、譚志高、楊通、李庚等技術負責人。杜飛也沒廢話，直接開門見山：“孫總工，坦克樣車的情況怎么樣？”孫奇文一直都是眉頭緊鎖的樣子，卻胸有成竹：“經理，您放心，根據目前的情況，裝配十分順利，最早明天中午，最晚后天早上，就能完成裝配工作，開始進行內部測試。”杜飛點頭：“這方面你是專家，我就不多說了，但有任何問題，必須第一時間通知我。剛才你們也看到了，那是南洋黃家的人，也是我們坦克的潛在買家。這次秋交會還會來不少客商，是推銷產品的最好機會，關鍵時候決不能掉鏈子！”隨即跟張向東道：“老張，讓你準備的宣傳海報和宣傳冊都準備好了？”張向東立即道：“您放心，都已經備好了，全是彩色印刷的。”杜飛點頭，這是他早就吩咐下去的。接著這次交易會，好好宣傳宣傳消防器材公司的產品。坦克還在其次，畢竟能消費重型裝備的客戶有限，最主要的拳頭產品還是迫擊炮和火箭筒。與此同時，黃家父子已經回到下榻的招待所。盡管屋里只剩下父子二人，黃德彪坐下依然腰板筆直，一身軍人氣質。黃允中心里暗暗咋舌，這還是那個到處惹是生非，不服管搗蛋鬼嗎！看見兒子如此，他說不好是什么滋味，既有欣慰也不免心疼。他能想到，這一年多，兒子肯定吃了不少苦。黃德彪卻沒那么多想法，剛一坐下就直截了當問道：“爸，家里那邊準備怎么樣了？”黃允中有些遲疑。黃德彪了解他爸，也了解他們家那些叔伯們，不禁有些著急：“爸！我搞不明白，你們還在等什么？難道你們忘了三年前，忘了那些狗日子的都干了什么？”黃允中皺眉，有些不快。那是一塊不愿觸及的傷疤。黃德彪卻并不畏懼，目光異常堅定。父子對視片刻，黃允中嘆口氣，率先移開目光：“德彪，有些事你不懂～”黃德彪道：“爸，是我不懂還是你們不敢？都到什么時候了還瞻前顧后，難道非要等血流干了，才知道反抗嗎？”黃允中心中一凜，猛地抬起頭：“你是不是知道什么情報？”黃德彪抿著嘴沒說話。黃允中權當他默認了，忙又問：“什么時候？”黃德彪沉聲道：“教官說，可能是明年上半年，最晚明年秋季.....”黃允中愣了幾秒，似乎不太確信。黃德彪則道：“爸，你覺得我們教官為什么透露這些情況？”黃允中當即反應過來：“你是說，這是......上邊的授意？”黃德彪點點頭。這次黃允中也不敢怠慢了，站起來在屋里來回兜圈子：“這......這可如何是好呀！”黃德彪的眼中閃過狠厲：“爸，是時候該以牙還牙了！這次......我們不同以往了.....”黃允中默默沉思。黃德彪繼續道：“還有，今天看的坦克，我們也必須買。就像杜經理說的，只要有十輛，組成一個坦克連，我們就有了打攻堅戰的能力。”說到最后，黃德彪深吸一口氣，聲音變得低沉：“爸，抓住這次機會，未必不能重建一個蘭芳。”黃允中的臉色驟變，他沒想到兒子的野心居然這么大。下意識想要反駁可話到嘴邊又被他咽回去。正如黃德彪說的，今時不同往日。現在有了杜飛這條渠道，可以源源不斷獲得裝備。在寺家莊的五百人就是種子，這些人回去短時間內就能擴大二三十倍....只不過這件事非同小可，并非他能拍板兒的。不過，如果黃德彪提供的消息可靠，他們幾家無論如何也不能再坐以待斃了。兩天后，參加秋交會的人來的更多。杜飛在單位卻見到了一個意想不到的人。“援朝！”看著一身便裝，皮膚曬得黝黑，剃著寸頭的青年，杜飛不由得又驚又喜。竟然是黎援朝來了！“杜哥，好幾不見！”黎援朝笑著跟杜飛來了一個熊抱。隨后介紹旁邊的女人：“這是我愛人刀玉蘭。”杜飛剛才就看見一起來的女人，長得很漂亮，身材很高挑，皮膚也算白皙。聽姓氏應該是傣族的，漢族姓刀的不多。刀玉蘭大大方方伸出手，跟杜飛握手：“杜哥，您好，我常聽援朝說起您。”刀玉蘭的漢語說的不錯，雖然帶著口音，卻不難聽懂。杜飛笑著寒暄，把二人讓到屋里。落座之后，杜飛問道：“援朝，怎么突然回來了？”黎援朝看了一眼刀玉蘭，笑著道：“雖然是特殊情況，但娶了媳婦總得讓公公婆婆看看吧～“杜飛一笑，猜出幾分端倪。黎援朝和刀玉蘭是典型的正治聯姻。黎援朝圖刀玉蘭家里是本地豪族，刀玉蘭父親則圖黎援朝的實力，還有背靠種花的身份。雙方各取所需一拍即合。黎援朝又道：“對了杜哥，我聽說您這兒連坦克都搞出來啦？”杜飛就知道黎援朝無事不登三寶殿，擺擺手道：“沒那么邪乎，剛出一輛樣車，就是照穌鵝的t62依葫蘆畫瓢罷了。怎么，有興趣搞幾輛回去？”黎援朝忙道：“可別拿我開涮，我這點家底兒，哪玩得起這個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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