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元下肚，起初沒什么感覺。等了幾秒，下腹中突然涌出一股辛辣的感覺。很快，辛辣的感覺轉為炙熱，越來越熱，就像一團火在肚子里灼燒。
自從蘇晴突破了宗師之境之后就沒體會過痛苦感覺。這顆龍元下肚倒是讓蘇晴體驗到了。不假思索，蘇晴立刻運轉功力將這團炙熱火焰消化。
剎那間，蘇晴的周身燃起絢麗的虹光，內力波動蕩漾開去，天地靈力以蘇晴為中心散發出一陣陣潮汐。
朦朧的月，寂靜的夜。漆黑夜幕下起伏如龍嵴的屋嵴上空間微微閃爍，兩道身影如幽靈一般憑空出現。
薛崇樓和展昭齊齊望著蘇晴房間的方向，臉上露出了虛驚一場的笑容。
“大人的武道修為又進了一步。”薛崇樓低沉的說道。
“嗯。”展昭緊緊抿著嘴唇嗯了一聲。
“我剛認識大人的時候他才后天五六層，你認識他比我早，那時候他修為應該更低吧？”
“嗯，更低。”展昭隨口回到。
“我們應該是看著大人突破先天，突破宗師，而后現在看著他更進一步的吧？”
展昭這次沒有回嗯，而是斜過眼看了薛崇樓一眼。
“你平日沒那么多話的，今天這么拐彎抹角的說這么多，你想表達什么？”
“三年前，大人后天五六層境界，兩年前，大人破先天境界立于一眾青年才俊之巔。去年，大人破宗師之境，成為天下矚目的高手，而現在，百尺竿頭又進一步。
你不覺得不正常么？”
“不正常？沒什么地方不正常，你沒看到大人的奇遇那么多么？”展昭當然知道確實不正常。但蘇晴的不正常她卻不能說只能裝湖涂的回答。
“就算奇遇再多，積累與底蘊是水磨功夫吧？一個正常的人就算有是個宗師高手醍醐灌頂也不可能有這樣的提升速度，就算再天縱奇才也不應該精進這么快。
比如沉劍心，比如西門吹雪。他們雖然在弱冠之齡破境宗師但之后進度慢了下來甚至停滯不前。但大人根本沒有停滯的趨勢。所以，大人這種情況不能用天賦和奇遇來解釋。”
展昭神情微微一動，別過臉嚴肅的看著薛崇樓。
終于被他察覺到了么？要瞞不住了么？
“所以，這種情況我思來想去只有一種解釋了。”
“愿聞其詳。”
“大人不是天縱奇才，不是天賦絕頂。而是他是妖孽！絕世妖孽！”
心底已經想好怎么敷衍措辭的展昭被薛崇樓絕世妖孽一說噎的當即語塞。瞪著眼睛，差點岔氣。但在薛崇樓眼里，展昭的這個表情不就是震驚么？
“很震驚是吧？十年一天才，百年一天驕，而只有那種千年難出一位圣賢，天驕中的天驕，才能稱之為妖孽。
天賦太高，才情太好，占盡天時氣運，占盡機緣風流的絕世妖孽。能有幸跟在如此的大人身邊，見證大人步步登天，不知前世的我積了多少德。”
看著一臉慶幸，感慨萬千的薛崇樓，展昭過了許久才回神過來。
“你能如此想，作為兄弟的我，替你高興。”展昭語重心長的拍了拍薛崇樓的肩膀，“不過，如果將來你發現大人可能比絕世妖孽還要妖孽的話，你打算怎么替大人解釋？”
“沒有了，不可能有人比絕世妖孽還妖孽的。”薛崇樓思索了一會兒認真說道。
“很晚了早點睡。”
薛崇樓看著展昭縱身離去的背影，眼眸中閃動出一絲疑惑。
總感覺展昭的話里好像有著別的話。
花了近一個小時，蘇晴才將龍元盡數吸收。龍元中蘊含的除了可以轉化為內力的澎湃能量之外還有非常精純的生命精元。
因為蘇晴現在才二十多歲，所以吸收了生命精元從外表看不出來。但如果換做一個花甲老人就能立竿見影。一枚龍元，給蘇晴至少平添了一甲子壽元，如果蘇晴長命百歲的話，那最終能活到一百五十上下。
雖然龍元蘊含的能量極為澎湃，但還是沒能讓蘇晴破境到大宗師境界。甚至都沒達到張三豐那樣的宗師巔峰境界。
今年的初秋格外的長，到了十一月底才真正進入了深秋。深秋與初秋有一個明顯的區別。初秋的白天一如夏日的炎熱，深秋則秋高氣爽暖陽舒適。
雖然在鳳起縣發生了一些小波折，但站在官府的角度看，造成的損失皆在可控范圍之內。官府虧空掉的糧食又被繳獲的贓款買了回來，還能結余不少。
幾夜交疊的雨落，彷佛一夜之間倒了初冬。
靈溪府，蘇晴的官署之內。
展昭捧著一疊奏報來到蘇晴的書房，“大人，這是剛剛六縣縣尉送來的奏報，又發現了六處。”
“尸體身份還沒查清楚么？”
“沒有，從裝扮來看像是普通百姓。但都是練家子，更奇怪的是，殺他們的武功竟然包含萬千。靈溪府上得了臺面的武功都有。
可沒聽說江湖武林有重大動作啊，這群人是怎么得罪了整個江湖被這么多勢力追殺？”
“又有些什么地方？”
“上塘縣的兩處，有玄月派的指玄劍訣，奔雷門的天雷斬，靈虛派的空明劍訣，岳家的武墓刀法。
新風縣有駱家莊的聽風細雨劍，賢者樓的八極棍，山水山莊的千幻百裂斬。還有我們靈溪府城的明月劍訣，白月寺的千手大悲掌等等。”
“牽扯到這么多門派么？”蘇晴大感意外的問道。
“還不止。有些已經失傳的門派武功都出現了。”
“盧嘯白有沒有回復？”
“回復了，江湖各派都相安無事沒聽說有大動作，盧捕頭打算去挨個詢問核對。兇手用的都是各派成名絕技，他們多少得給個說法的。”
“不用那么麻煩了，將各派掌門請來。聚在一起詢問就好了，將各縣發現的尸體都送來府衙。”
“是！”
三天之后，靈溪府知府衙門門口門庭若市。來衙門的皆是一個個有頭有臉的武林巨擘。甚至不少是跺跺腳能讓所在縣的武林劇烈顫抖的存在。
平日里神龍見首不見尾的高深莫測人物，此刻卻因一個人的一紙文書放下身段立刻趕來相見，也只有蘇晴蘇通判才能做到。就是江州太守也不行。
知府衙門后院一處獨立的院落區域內，聚滿了各派掌門長老。他們三三兩兩聚在一起交談討論著。
“連天正派的掌門都來了，天正派可是大玉百強宗門。”
“別說天正派，沒看到連青龍會鐵懷空親自來了么？”
“青龍會和蘇大人關系莫逆，他來本就正常。但天正派的衰落多少有點蘇大人的原因的。”
“什么原因？人家石開陽是受蘇大人指使的？可別張口就來啊。”
“蘇大人把我們這么多人叫來到底為何何事？”
“李掌門莫不是還不知道？”
“我剛從徐州回來，屁股都沒坐熱呢。”
“蘇大人把我們叫來興師問罪唄。”
“興師問罪？這么多人整個江湖？”李掌門頓時瞪圓了眼睛露出了一臉震驚表情。
“我離開的這段時間你們做什么了？你們該不是結盟造反了吧？”
“咳咳咳……”
“李掌門抬舉我們了，我們要結盟造反蘇大人還用興師問罪，早就親自上門把我們殺個片甲不留了。”
“諸位掌門！”展昭來到院落，朗聲對著眾人說道，“請隨我來，蘇大人在驗尸堂等諸位。”
李掌門到底都沒有問道什么事，跟著一眾掌門前往驗尸堂。
驗尸堂中，被滿滿當當的擺放著上百具尸體。這些尸體都被脫去了衣服，身上布滿了傷痕。
顯然這么多人死于非命。
蘇晴站在尸體之后，對著一眾掌門長老抱拳，“諸位掌門長老，今日本官叫你們齊聚再次就是為了讓你們看看眼前的尸體。
最近五天，各縣到處都發現了這些尸體。死者身份至今成謎，但他們皆是普通百姓裝扮。
而殺死他們的武功卻五花八門什么都有。短短五天，發現了九十三具尸體，還有沒有沒發現的暫時不得而知。
從這些尸體上，本官竟然看到了整個靈溪府的江湖。
諸位也看看，有沒有你們熟悉的武功留下的傷。”
一眾武林人士齊齊臉上駭然，紛紛對著密密麻麻的尸體檢查起來。
半刻鐘后，一人突然發出一聲驚呼，“聽風細雨劍！怎么可能……這招也無風雨也無晴只有莊主練成，可莊主絕不可能殺他們的，江湖上值得莊主出手的不出五個。”
“奔雷門失傳了三十年的天雷斬！怎么可能……”
隨著一聲聲驚呼，越來越多的武功被認出。這些武功包羅萬千且都是威名赫赫。
一個時辰后，一眾掌門不再觀察尸體，而是聚在一起討論起來。蘇晴輕咳一聲，現場瞬間安靜了下來。
“諸位，怎么說？可有結果？”
“回稟蘇大人，我們可以保證，殺死這些人的兇手絕非我們各門各派的人。這些武功幾乎都是一派鎮派絕學。在各門各派中會的人也極少。
而這些人，最近皆在山門，只有一兩人不在。所以我們推測，是有一個勢力掌握了我們多個門派的絕學殺了這些人。
這些被殺的人都沒有身份記載，也不是當今武林中人。也許是兩個隱世勢力的內斗也說不準呢。”
“這么多絕學外傳，你們就沒點猜測？”蘇晴當然不可能這么輕易的放過，押了一口茶問道。
“天雷斬是我們奔雷門的絕學，但在四十年前唯一一個練成天雷斬的師叔失蹤之后此門神功就已失傳。我們曾找尋過，但四十年來毫無線索。”
“我們的情形和奔雷門差不多。三十年前一脈傳承下山辦事，無驚無險卻神秘失蹤，生不見人死不見尸。那一脈絕學，盡數遺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