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具豆兵在這四名武者踏入堂屋那一刻起就被張硯激活了。如今它們在張硯不斷的溫養下已經變成了淡淡的銅色,激活之后也不再是以前那樣只能堪比淬體境武者的程度,而是直接能比肩開元境中期武者的戰力。
只是“比擬”,事實上豆兵和武者唯一的相似之處就是他們對于體術和搏殺招式有著極為相似的能力。但內在卻不同,豆兵擁有的是靈氣,并非武者所擁有的元氣。
前后接近一盞茶的工夫吧,那名通竅境初期的武者才一邊抵擋兩具豆兵的夾擊的同時從張硯甩出來的障眼法里掙脫出來。也不能說慢,但也絕稱不上快。而與其相比較的另外三名開元境的武者就更不堪了。
或許是頭一次遇到這種手段,一時間不知如何應付,或者說應對起來艱難。被張硯鉆了空子。利用了障眼法短時間內遮蔽五感的效果,讓五具豆兵進來收割人命。
兩具拖住唯一的那一名通竅境的武者,其余的三具采取三對一,然后逐一收割的方式迅速解決掉三名開元境的武者。最后再五對一的擒殺最強的一人。
留活口或者問口供這種事情張硯從一開始就沒去想。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擋下吳家這一頓反撲,也就該給前身欠下來的恩怨徹底收尾了。沒必要再去試探什么了。畢竟連鬼王都出來了,真要有什么想要了解的,張硯大可去詢問背后藏著的那只鬼王就是,吳家的存在意義已經全無,更別說幾個刺客了。
余下的通竅境武者雙目欲裂,知道自己等人著了對方的道。此時他雖然得以看清前面笑瞇瞇的負手而立的那年輕人正是他此來刺殺的目標,可也曉得自己怕是難以成功了。周圍五名奇怪的開元境武士守著,甚至他到現在都還是察覺不到這些黑甲武士身上的氣息,即便目標近在咫尺他心里的第一反應不是拼死一搏而是腳底抹油。
他又不是吳家的死士。怎會拼死去幫吳家消災?
只是現在想跑,早就已經來不及了。當他們踏入張家新宅的那一刻起,他們的下場就注定了。
“想跑?”張硯心里一笑。本以為對方會拼死對他一搏,他已經把萬相珠扣在手心了,可誰知對方居然扭頭要跑。還別說,五具開元境實力的豆兵還真不一定攔得住對方,而且一旦打得太厲害,這新宅子可就別想要了。通竅境武者的戰技隨隨便便來一招范圍的轟擊就能把這間堂屋給抹掉一半。
所以張硯要留下對方但不能硬來,甚至他就沒想過要靠豆兵。
手一抬,掌心一條繩索如靈蛇一樣飛射出去,速度之快,眨眼不到就已經越過數丈距離纏上了那名已經跑到堂屋門口準備翻身越墻的通竅境修士的雙腿。
“這......給我開......這是......”驚慌之下發現居然掙脫不開,并且渾身經脈就像是被莫名堵死了一樣。
這是法器金絲索。也是張硯如今踏入道丹境之后可以掌控的新法器之一。相傳這東西是比照著傳說中的捆仙繩煉制的,算是捆仙繩的乞丐版吧。但張硯現在用正合適。
這就是張硯如今敢于笑臉從容面對一名鬼王的又一個底氣。就是帶著他穿越到荒天域的龍虎山鎮山至寶萬相珠。
修為越高,可以讓萬相珠化成的法器就越厲害,實用性也不是引氣境和玄脈境時幻化的東西可以比擬的。
雖說金絲索只是捆仙繩的乞丐版版,但用來捆住通竅境初期的武者是完全沒問題的。而且張硯也不需要捆住對方多久,片刻工夫就夠了。
“殺了他。”心念一動。邊上豆兵自然提起兵刃一刀就將被捆成粽子的敵人的腦袋砍了下來。
救應救之人,殺該殺之人。張硯面對生死自有一套衡量。心慈手軟之類的事情沒可能在他身上出現。
忽然,就在豆兵砍下最后那名通竅境武者的腦袋的瞬間,就見頸脖斷口處噴出來的鮮血似乎莫名起了變化,拋灑出來居然凝聚成人型!不單單如此,地上那先前同樣被砍掉腦袋留了一地的血泊也從中站起來三個人影。看不清面目,但卻渾身煞氣沖天,陰邪無比,并且動彈間還能掀起陣陣血霧,幾息之后就籠罩了整個堂屋。
“這是陰煞?!陰煞為何可以凝聚成型?莫非......生魂!居然利用四名武者死后脫出來的生魂引動和聚攏陰煞!這就是那鬼王的手段嗎?”
張硯心里也難免泛起波瀾,他之前可未聽說過陰煞這種無形無質的東西還能被聚攏成形,成為一種術法手段拿來殺戮。
還別說,陰煞這玩意兒本就污穢,但凡被其侵入丁點都是要壞經脈、道丹的,甚至直接就能損毀魂魄。
金絲索和豆兵此時顯然應付不了眼前的局面。因為這陰煞成形卻亦無實體,連正常的魂體都不是,那四名武者死后的生魂此時已經雜糅在陰煞當中徹底碎開了。
手一翻,金絲索被張硯換回了五錢劍,燃起一大把鎮魂符懸停自己身周,靠靈氣串聯形成壁壘堪堪將那些血霧擋在外面,同時輾轉騰挪的避讓那四個陰煞血
影的撲咬。
張硯身形騰挪鬼魅,即便四個陰煞血影速度也不慢卻依舊難以把他困住。
此時此刻張硯明白今晚的拼殺才正式開始。四名武者目前看樣子就是來送死的炮灰。若能殺了他自然最好,若不能,那他們的作用就會立即變成眼前的樣子,化為陰煞血影成了暗處藏著的那位手里的耗品。
“吳家與我之仇怨沒想到居然會捅到靈物的窩,殺了一頭又一頭,煩不勝煩。但愿你是最后一頭了。藏在地下的臭蟲。”
張硯突然開口像是自言自語的說了這么一句。也不是他喜歡廢話,而是對方的手段的確詭異,他目前尚未能鎖定對方的真身所在,只能感覺大概率應該是藏在堂屋下面的地下某處。于是譏諷兩句,希望可以誘其現身。若是對方不理的話,他就要換策略了。不能老是讓對方牽著鼻子走。
不過運氣還不錯,張硯話音剛落就見一個人影徐徐的從地面升了上來,顯出一個少女的模樣。
顯然張硯遇到了一個不知道“壞人死于話多”這句至理名言的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