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樂今天沒約你?”
餐廳。
四太正和女兒共進早餐。
最近幾天,她的心情不錯,隨著女兒和郭氏公子的距離拉近,她在家族內的地位也隨之水漲船高。
何太對她的態度,肉眼可見的親切了些。
“我給他打個電話?”
何以卉反問。
四太有點尷尬,隨即故作自然,“這個倒是不用,女孩子還是得矜持些。”
別墅外傳來汽車聲。
很快。
保姆走進來匯報,“太太,君如小姐來了。”
四太面露驚訝。
她是長輩沒錯,可何君如并不是一個普通的晚輩,沒有去爭搶內部的利益,而是為何氏在外面開疆拓土。
哪怕強勢如何太,都對其另眼相看。
她怎么來了?
“四姨。”
還沒等四太琢磨明白,何君如已經走了進來。
“君如,真是稀客啊,怎么不提前和四姨說一聲?還沒吃早餐吧?快坐,想吃點什么,四姨讓廚房去做。”
四太主動起身,笑容熱切招呼。
“我確實還沒吃。”
何君如看了眼豐盛的餐桌,也沒見外,笑道:“我就知道來四姨這,肯定有口福,這么多佳肴了,添雙碗快就行。”
保姆立即添置餐具。
“姐。”
何以卉打了聲招呼。
何君如笑著點點頭。
“君如,你就坐以卉旁邊吧。”
“好。”
何君如挨著何以卉坐下。
“四姨,這杏仁餅是怎么做的?和小時候一樣好吃,我在濠江已經很久沒找到過這樣的味道了。”
四太溫柔的笑,“你要是喜歡,隨時可以來吃。”
何君如拿著一塊杏仁餅,“我把廚師帶走不可以嗎?”
四太一愣,隨即笑著點頭,“當然可以,待會我就讓廚師跟你回去。”
何君如燦然一笑,“我開玩笑的,我要是想吃了,就當四姨這來。”
四太笑容滿面,可內心卻難免起疑慮。
無事不登三寶殿。
何君如可很少來她這位四姨這里。
而且對方所表現出來的親切,也太刻意了些。
當然,她也不可能開口去問,談笑自若的拉著家常。
“以卉,你今天有事情嗎?
何君如扭頭看向寡言少語的何以卉。
“沒。”
何以卉撩了下頭發,“姐找我有事?”
四太安靜下來,注視何君如,想看看對方到底打什么算盤。
“如果你今天沒事的話,待會跟我出去一趟?”
“去哪?”
“文華東方。”
“去那里干什么?”何以卉面露不解。
“你還不知道嗎?”
何君如像是覺得詫異。
“知道什么?”
何以卉疑惑道。
何君如又看了眼四太,“……昨天晚上,文華東方發生了一場惡性桉件,死了不少人。”
四太皺了皺眉,沒著急開口。
“殺手是延邊來的,行刺的目標是這次要與我們競爭賭牌的對手。”何君如繼續解釋,言簡意賅。
何以卉沒出聲,可四太瞬間洞悉其中的利害關系,迅速凝重道:“具體情況怎么樣?”
這件事她確實不知道。
她們這房確實比不了其他幾房,很多事情,都會知道的晚一些。
“還好,殺手沒有得逞,只是犧牲了幾個保鏢。雖然我們與這件事沒有關系,但畢竟來者是客,我覺得我們需要去慰問一下。”
“君如,你說的對,確實不能讓人說閑話。”
四太點頭。
何君如再度看向何以卉,“愿意去嗎?”
何以卉沒來得及表態,四太便代替她開口,在何君如話音落地后,立即道:“以卉,你和君如一起去。”
何君如沉默。
“去了就能平息那些風言風語嗎?說不定還會欲蓋彌彰,讓人覺得我們在做戲。”何以卉一邊用餐一邊道。
“那也比任由流言蜚語滋長要好!”
四太斬釘截鐵,“吃完東西,你就和君如出發。”
會不會欲蓋彌彰,她不在乎。
四太在乎的是這是一次向外界展示四房存在的機會。
女兒和何君如一起出面,代表的是何家,足以大大提升四房的聲勢。
她不知道何君如為什么會這么做,但這個機會,不容放過。
在母上大人的要求下,何以卉終究還是同何君如一起出了門。
“四姨,我們就先走了。”
“去吧。”
四太笑著點頭,目送兩女上車離開,滿足了呼出口氣。
一切都在按她所想的道路發展。
女兒和郭安樂走近后,她們四房的分量,看來確實得到了顯著的提升。
“只是去露個臉,不要有什么想法。”
車內。
何君如開口道。
“姐,你為什么要我去?”
“你啊,太清心寡欲了。”何君如笑著感嘆:“四姨應該沒少替你著急。”
“姐,你是不是不想我和郭安樂在一起?”
何以卉問,語氣雖然平靜且輕澹,但卻像根尖針一樣,一下子捅破了窗戶紙。
世界上沒有無緣無故的好。
她這位出類拔萃的姐姐突然表現得如此親近,絕不是因為突然才想起了她這個妹妹。
何君如面不改色,微微一笑道:“我說過,我對郭安樂沒有意見,但是我不希望,你被人利用。”
被人利用?
何以卉看向自小就展現出過人智商的姐姐,感覺對方所謂的利用,應該不是出于家族內部。
兩臺車來到文華東方酒店。
因為剛出了事情,所以何君如也象征性的加強了警衛,帶了四個保鏢。
當姐妹倆進入大堂的時候,文華東方并沒有任何異樣,客人們也神色如常,根本沒有任何受驚的樣子。
站得高,才能看得遠。
反而即使就住在樓下,可能你也不會知道一層之隔的樓上發生了什么。
“我是何君如,請轉告薇拉小姐。”
來到十七層。
何君如一行理所當然的被攔住。
何以卉站在旁邊,沒說話。
幾分鐘后。
“請跟我來。”
耐心等待的何君如點了點頭,邁開腳步,可結果除了她之外,包括何以卉在內,其余人都被攔住。
才經歷了襲擊,加強戒備,可以理解。
“她是我妹妹。”
何君如解釋道。
倆西方硬漢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交換了下眼神,然后落下手放行。
但只是何以卉一個人。
“他們不能進去。”
“你們留在這里。”
沒有強人所難,何君如帶著何以卉走向走廊深處,一路上,默不作聲的打量周圍。
樓層相當干凈,看不出絲毫發生過激烈沖突的跡象。
“請進。”
來到薇拉房間。
如跨進房門,跟在她身后的何以卉很快就看到了端坐在沙發上的薇拉。
好漂亮的女孩。
男人有時候看不透女人的年紀,但不代表女人也一樣。
她一眼就看出來,這個需要君如親自上門慰問的外國女孩年紀應該不大,起碼絕對比她小。
“薇拉小姐,我為昨晚發生的事感到抱歉。”
何君如面帶歉色開口。
薇拉站起身,“和何小姐有什么關系?是延邊來的幾只老鼠而已。”
經過一晚上的調整,她似乎已經從昨晚的刺殺中恢復了過來,或者說,沒把真實情緒表現在臉上,優雅的做了個手勢,“請坐。”
兩姐妹坐下。
“這位是……”
重新坐下的薇拉目光落在何以卉臉上。
“這是我妹妹,何以卉,這是薇拉小姐。”
“薇拉小姐,你好。”
何以卉露出與家世相符的禮貌笑容,
“你好。”
同何以卉打了個招呼,薇拉對何君如道:“何小姐,你妹妹真漂亮。”
何君如笑了笑,“別人都這么說,以卉確實是我們家最漂亮的孩子,繼承了家族最優秀的基因。”
何以卉不驕不躁,端莊大方,“薇拉小姐也很漂亮。”
寒暄過后,何君如揭露主題,“是誰派這些殺手來的,薇拉小姐有眉目了嗎?”
“這里是濠江,這么短的時間,我怎么可能查的清楚。”
何君如心領神會:“薇拉小姐放心,我們一定會進行調查,盡快把幕后的真兇找出來。”
薇拉不是沒有懷疑過何氏,作為濠江最大的地頭蛇,何氏確實是最大的可疑人選。
可是正因為如此,何氏應該才不會這么愚蠢才對。
當然。
也不排除何氏反其道而行之。
在真相水落石出前,任何人都有嫌疑。
“麻煩何小姐了。”
“應該的,發生這樣的事情,我們也感到非常憤慨,濠江絕對不允許存在這樣的罪惡之徒。”
何君如斬釘截鐵,強勢而霸氣,有一絲無冕之王的味道了。
琥珀色的眼睛注視了何君如一會,薇拉逐漸放下了對她的懷疑。
何氏有動手的動機,但是來競爭賭牌的不止她一個,難道還能把所有的對手全部殺光?
“事情已經過去了,就不聊了,真相遲早會浮出水面
的。”
何君如點了點頭。
兩人轉移了話題。
“姐,我出去一下。”
沉默寡言像個花瓶坐在這里的何以卉低聲道。
何君如無聲點了點頭。
露面就夠了,繼續坐在這里也沒有意義。
何以卉沖薇拉微微一笑,然后起身出門,站在走廊上,輕輕呼出口氣,隨即看向右邊。
她在樓層里隨意閑逛起來。
“啪嗒。”
前方。
一扇門忽然打開。
這層樓里,難道還住著別人?
何以卉頗感意外,下意識看向那扇房門,結果里面走出來的人,讓她頓時定在原地。
像是若有所覺,打算關門的江辰本能抬頭,然后注意到了停在走廊上的一道高挑身影,然后看到了那張仿佛混血的艷美臉蛋。
霎時間,他的臉上也流露出呆愣的表情。
人生何處不相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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