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四小姐的“閨房”又不是菜市場,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始料未及的仲曉燁心里迅速產生猜忌,胡思亂想。
不提他了,就算何以卉也不明所以,無聲注視江辰。
江老板沒有解釋,像是突然來了興致,心血來潮道:“聽聞仲先生賭技高超,不如玩一玩?”
仲曉燁更加莫名其妙。
“就我和江先生?”
“加何小姐,三個人,玩紙牌夠了。”
如果不夠,倒可以試試把宋朝歌叫過來,他反正沒睡。
如果接電話之前,仲廳王樂于打發時間,但此時此刻,他哪里還有這份心情。
雖然摸不著頭腦,但他的直覺提醒他,不該繼續留下來,得盡快離開。
“我看還是算了吧,以后有的是機會,如果江先生有時間去濠江,我隨時恭候。”
他又要告辭了。
男人果然是善變的動物。
前后判若兩人。
何以卉當然感覺到某人的古怪,同時,也發現了仲曉燁的反常,她神情恬靜,一言不表。
這才是正確的教學。
當不清楚具體情況的時候,得管理自己的嘴巴。
“那就這么說定了,約一個時間。”
不是客套嗎?
仲曉燁沒想過對方居然這么認真,與他印象中的認知大相徑庭。
難道白浩然那個家伙,并沒有幫他傳話?
這位江先生,明明相當和藹啊——
不對。
一定有哪里不對。
雖然自己和對方無冤無仇,但多多少少存在一定的利益沖突……別說九頭鳥了,哪怕他有九十個腦袋,此時都不太夠用。
仲曉燁絞盡腦汁,都想不通對方不合常理的態度因何原故,但心里那種危險的預感,愈發的迫切和強烈。
看不清方向的時候,那就去相信直覺!
這個辦法幫助過他無數次。
“江先生可以把自己的行程告訴四小姐,我和四小姐溝通就好。”
真的很著急啊。
仲曉燁都顧不上客套,直接站起來了。
莫非是要上廁所?
不對啊。
這要是趕回去,恐怕得拉在路上啊。
借用下洗手間也沒什么大不了的。
事急從權,沒必要這么愛好面子。
人家都擺出這幅架勢了,自然不好再強行挽留,打電話加口頭磨嘰總共加起來耗費了將近十分鐘的江辰點了點頭,終于意識到自己的地位了,沒站起來。
“慢走。”
何以卉更加不會送客。
仲曉燁顧不上感受怠慢,強烈的直覺就像迫在眉睫的鬧鐘,能趕快走人就行。
“四小姐,回濠江再見。”
匆匆告別后,他立馬往門口走。
兩位女保鏢目不斜視,猶如門神,巋然不動。
真是的。
也不幫忙開下門。
太不懂人情世故了。
仲廳王肯定不會計較這些,快步走到門口,都不帶停頓,手提前往門把伸去。
沙發上。
江辰與何四小姐沒有繼續敘舊,默不作聲,保持安靜,似乎想先等仲曉燁離開。
“啪嗒。”
門開了。
走廊上的空氣流通進來,中和了套房里的無形氣氛,仲曉燁仿佛也悄然松了口氣。
“呼……”
提步,往門外邁,可就在這時,左邊,有人恰巧經過。
不對。
不是經過。
而是在套房門口停了下來。
仲廳王的那只腳終究沒能邁出去。
那是五六名陌生男人,深色夾克,寬肩厚背,面目莊嚴。
又有人到訪?
今晚還真是熱鬧。
行政套房的房門很寬。
所以里面的江辰和何以卉能夠看清門外的情景,而且著急要走的仲曉燁突然停在門口不動也說明了問題。
何以卉下意識看了眼老神自在的某人。
某人面如平湖,高深莫測。
“仲曉燁?”
仲廳王還沒回過神的時候,第三批訪客倒是率先發問了。
只不過。
怎么是沖他來的?
這里不是四小姐的房間嗎?
“你們是?”
仲曉燁皺眉,散發不怒自威的大佬氣場。
要是在濠江,他一個眼神就能把人嚇個半死,但是這里是京都。
表情乃至于形象都如出一轍的陌生人就像一堵人墻將房門封死。
“跟我們走一趟。”
還真是沖他來的。
仲曉燁眼神泛起兇狠,剛要說話,而后一張證件差點貼在了他的臉上。
“請你配合。”
不容爭辯。
不容置疑!
九頭鳥又怎么了?
來了不該來的地方,是龍都得盤著,是虎也得臥著。
看著小小的黑色證件,仲曉燁猶如被施加了噤聲術,剛要說出口話硬生生停在了喉間,他抿緊嘴,臉色晦暗不定。
“請你配合。”
對方手舉證件,再度重復。
平頭百姓都知道。
三次警告。
再不識相,那就得采取強制措施了。
堂堂仲廳王當然不是愚蠢短視之徒,沉默過后,一言不發的點了點頭,踏了出去。
果然。
他直覺還真是很少出錯。
對方讓路,隨即將他圍在中間。
純粹是沖他來的,都沒邁進房間一步。
臨走的時候,陰郁著臉的仲曉燁下意識朝屋內掃了眼。
只看見沙發上的一對男女若無其事,安之若素。
走廊上很快恢復寧靜與空蕩。
終于清凈了。
離房門最近、置身事外眼睜睜看著仲廳王被帶走兩個女保鏢顯然也措手不及,你看著我我看著你,甚至忘記了重新把門關上。
“是不是太粗魯了。”
一片靜謐中,動聽的聲線響起,帶著海浪的溫柔。
“嗯,是有點粗魯。”
某人下意識點頭,而后瞥見對方在凝視自己,他立馬解釋道:“我說的是那位仲廳王。”
何四小姐依然看著他。
剛才人多還沒什么,現在這種時候被一個濃顏系的大美女盯著,還真有點不太自在。
“你不會覺得是我干的吧?”
“不是嗎?”
何以卉反問。
“不是。”
江辰肯定以及堅定的回答。
兩個人談的肯定并不是一件事。
換作其他爺們,肯定不介意把功勞往自己頭上戴,畢竟幫美人出氣,多展示男兒氣概的事,可江老板從來不是好大喜功信口雌黃的人。
何以卉沒有繼續逼問,而是抬頭,看向兩尊門神。
“你們先出去。”
等一下。
關門不就好了?
人家仲廳王剛才來做客的時候,也不見把保鏢支退啊。
難道某人就正派一些嗎?
妥妥的歧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