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驛卒開始當皇帝  第一千零四十一章投錘一念起

類別: 歷史 | 兩宋元明   作者:秋來2  書名:從驛卒開始當皇帝  更新時間:2023-03-23
 
吳牲的這一道奏疏直接就打破了崇禎南遷的心思,絕了他的后路。

更打斷了他想要拖松錦之戰后腿的思維。

賀今朝如此行動,只能讓崇禎繼續釘在北直隸,好好與清廷皇太極之間相互廝殺。

以至于大明君臣在宮殿內集體痛哭一場,皇帝都急火攻心的病了。

那誰也沒轍!

盤踞在南陽府的明軍,在高杰的帶領下,督師吳牲等人迅速撤離,埋伏個屁!

錘匪早就兇名在外。

高杰更是從牛成虎嘴里得知那個讓他聞之色變死了的曹變蛟,也早早的效忠了賀今朝,那就更不能打了。

官軍集體向汝寧府前進。

可以說吳牲手底下這點人馬在河南還是有些戰斗力的,要不然高杰也不會想著與實力強橫的李自成作戰。

只要河南還有大批官軍,李自成就不能放心大膽的進入湖廣。

牛成虎的人馬被高一功沖擊的七零八落后,河南各地的守軍更加不堪一擊。

諸將皆是望風引避,莫敢有阻擋其鋒者。

甚至所到之處無不束手投降,亦或者換平民百姓的衣服,藏在雜草當中躲避,生怕自己被錘匪抓走砍了。

早就聽聞錘匪軍紀嚴格,他們這些不喜歡約束的,十分害怕被錘匪抓住,犯了軍法,腦袋被掛在旗桿上。

一直在明軍陣營序列混的花馬池副將董學禮率部投降。

他仗著自己是秦人陜西廣武的身份(今寧夏青銅峽市),想要與賀今朝搭上關系。

至于董學禮帶人投降之后,麾下也全都被打散,順便開了一波訴苦大會,砍了幾十個當軍官的腦袋。

嚇得董學禮兩股戰戰,頭上的汗一個勁的往下流。

他生怕一聲令下,自己就被賀今朝給砍了腦袋。

按照錘匪的脾氣,多是殺當官的。

但董學禮始終都沒有見到賀今朝,心里難免是有所落差。

他本想著主動投降能夠撈取一些好處,沒成想賀今朝根本就不鳥他。

反倒把他的心腹給斬的七七八八。

還不如不投降呢!

在目前的錘匪軍隊當中而言,大明官軍已經爛的不成樣子,投降不投降沒什么區別。

現在董學禮更沒有什么膽量,再敢復叛了。

馬元軍是跟隨牛成虎引誘闖賊被錘匪俘虜的士卒。

從剛開始被錘匪殺的大潰敗慌忙跪在地上求饒命后,一直戰戰兢兢,結果等晚上放飯了還有他的份。

馬元軍猜測自己應該就死不了的。

其實是賀今朝看不上這幫俘虜兵的體魄,一個個的比難民也強上不了幾分。

因為在河南這塊地界糧食是十分的珍貴,什么當個飽死鬼,根本就沒可能的。

隨即他就被編入兩個不滿編的千人隊,成為先鋒營臨時編隊甲大隊里的一員。

大概是他比較幸運,被點成了一個管理十人的小隊長。

馬元軍打了個飽嗝,忍不住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忍不住嘴角上揚。

本就是俘虜,給錘匪干活是正常的。

但是在他看來,賀大帥吩咐給他們這些干活的吃飽飯,那就不正常了。

就算他在大明官軍里混,那也是三天餓兩頓,還不都是吃干的。

唯一的缺點就是,錘匪安營扎寨的時候并不允許讓他們進入營寨,而是在外待著。

并且在他們中間立了一個投錘桿,說是保護他們的。

可是馬元軍發現他們這批降卒,根本就沒有人逃跑。

跑回明軍那里,那些狗日的上官能讓我吃飽嘛?

傻子才跑。

俗話說的好,在軍隊當中,好伙食能頂半個指導員。

根本就不用大家多言語,飯往那里一擺,俘虜兵都知道如何選擇。

馬元軍還是明軍陣營的伙夫兵呢,結果瘦的也就比麻稈強點。

連炊事兵都能餓成這個樣子,可見明軍的待遇有多差。

即便他們都不被允許進入營寨,可他發現錘匪士卒是在營外巡哨,晝夜不止,而且探馬說不定就放到了百里之外。

最讓馬元軍感到不理解的是,錘匪軍紀十分嚴格。

士卒不得私藏白銀,進入城鎮不得居屋,不得攜帶他人婦人。

作戰繳獲馬騾者上賞,弓失鉛銃者次之,幣帛衣服又次之,珍寶珠玉更次之。

不錯,在官軍眼里最重要的東西,在錘匪眼里珍寶珠玉都是不重要的東西。

此外,錘匪裝備精良,后勤保障充分。

騎兵一人有馬二三匹,輪番騎馳,即使路遠也無疲憊之患。

大馬每天給料一斗,中馬六升,膘肥馬壯。

這讓馬元軍羨慕的眼珠子都出來了。

因為錘匪養馬可是比他們這些人吃的還要多。

最讓他們不理解的是,通過交談,這些錘匪士卒家中個個都有田地。

賀大帥給他們發房子,娶媳婦,戰死還會埋進英靈殿,享受香火。

天下怎么可能會有這種好事呢?

從來沒有聽人提起過,大家一說錘匪就說賀今朝軍紀嚴格,喜歡殺部下立威。

所以馬元軍等明軍士卒對于錘匪多有恐懼,不愿主動投降錘匪。

畢竟誰跳槽都是為了更好的發展,可不是為了去挨刀的。

在錘匪這一套成熟的軍隊運轉情況下。

無論是馬元軍這個底層的明軍,還是當過參將的明軍,都是無法理解的。

“當兵”還能有如此好的待遇?

是馬元軍這種人想都不敢想的事。

因為大明對待士卒跟奴仆沒什么區別。

早知道錘匪待遇這么好,兄弟們早就投奔賀大帥去了,而不是在河南這里饑一頓飽一頓的,還要與大小流寇廝殺。

若是早點,那咱們現在跟著賀大帥出征前,也能擁有自己的田地、房子、媳婦,甚至搞快點,都能生兩個孩子出來了。

大批降卒想要加入錘匪體系,成為正兵,而不是只在前頭修橋補路,吃幾頓飽飯就滿足。

人在吃飽之后容易想的就更多。

當真是投錘一念起,剎那天地寬!

待到錘匪進入南陽之前,賀今朝站在臥龍崗感受了一下,現在可不見諸葛草廬的風景。

倒是有些不密集的人煙,但多是往山里跑去了。

無論是官軍還是“闖賊”,這么多年的洗禮下,百姓們寧愿往深山里躲避,也不愿意輕易拿自己的性命去堵。

“秦王。”吉珪捏著胡須笑道:

“想當年我立志輔左你,也想成為諸葛亮,如今,我也算是趕上諸葛亮一半了。”

“你?”賀今朝忍不住大笑幾聲:

“你也就欺負死了上千年的諸葛孔明不會說話。

古往今來能夠得著他腳后跟的能有幾人?”

“哈哈哈。”

吉珪也忍不住大笑起來,面對自家主公的揶揄毫不在意。

誰還不愛吹個牛逼了。

況且賀今朝開創一代新朝的大業,他們已經都能看得見,摸得著了。

故而往自己臉上貼金,實在是過于正常。

一旁的護衛展開地圖,先頭部隊已經去接收南陽了,接下來的行進路線就是新野,襄陽兩個地方。

在南陽需要征集船只,順流而下直撲襄陽。

襄陽城有左良玉率領三十萬大軍在駐守。

“秦王,左良玉自從朱仙鎮大敗之后,一蹶不振,退屯襄陽,招兵買馬,拼湊了二十多萬人,號稱三十萬的烏合之眾。

其中包括了惠登相、馬進忠、常國安等接受招安的流寇。”

就算大明落到了現在的這步田地,他們也多是愿意洗白,從賊寇到官軍的身份轉變。

這樣,他們迫害百姓就屬于合理合法了。

吉珪捏著胡須不屑的道:“左良玉有這么多人管屁用?

大明朝廷按名籍給餉的只有二萬五千。

超過餉額的兵卒全靠向當地居民任意搜括來維持供應。

如此就給襄陽地區的百姓造成了極大的災難。

我相信主公派人往襄陽放放風,就能嚇得左良玉望風而逃。

整個南方,我看還有誰敢阻攔主公的兵馬,唯一需要頭疼的便是占據各個要點,治理地方罷了。”

盡管此番出兵帶了不少吏員讓他們隨軍而行,但一想到湖廣那個大的地界,就讓吉珪頭皮發麻。

“糧食儲備在不斷的減少,到了南陽后自是去尋大戶借糧。”

賀今朝吩咐了一句,襄陽城被張獻忠打下來過,但總歸還是有漏網之魚的。

“明白。”

襄陽城,左良玉正在視察船只制造情況。

他感覺闖賊李自成不會止步于河南的,河南那地界連年災荒,根本就無法支撐那么多人的嘴吃飯。

左良玉認為李自成必將率領大軍南下湖廣就食,而襄陽便是重中之重。

他麾下精銳損傷慘重,雖然能瞞得過遠在千里之外的大明皇帝,可卻是瞞不住與他數次交手的闖賊。

這些聚起來的人馬,什么一戰之力都沒有。

左良玉毫無斗志,在襄陽大造戰艦,準備一旦形勢緊張,就順漢水向東逃竄。

盧光祖急匆匆的跑到襄陽,看見左良玉對著船只指指點點,三步并作兩步直接上前,拉著他的臂膀道:

“左帥,出大事了。”

左良玉見他如此慌慌張張的,連忙催問道:

“是闖賊的人馬殺過來了?

我記得吳牲在南陽待著,那李自成怎么也得先拔了這塊釘子,才能到咱們襄陽吶。

難不成是吳牲領兵跑了?”

“不錯。”盧光祖連忙肯定,這才壓低聲音說道:

“錘匪的人進了南陽城,吳牲等人立馬就跑了。”

“錘匪?”

左良玉的聲音都變了,以至于河岸邊制造船只的工匠都看過來。

啪的一聲鞭子響,抽在了工匠的身子上,立馬就紅腫起來,滲出絲絲血跡。

“誰讓你停的?”

監工的一聲喝罵直接把船匠拉回來,嘴里哎呀呀喊痛,拿著錘子繼續干活。

也就是這一聲鞭子響以及慘叫聲,叫左良玉給回過神來了。

“你說的消息可是真的?”

左良玉死死抓住盧光祖的臂膀,眼神堅定的詢問。

“左帥,這個消息千真萬確,絕不是謠言。”

盧光祖臉上也是一陣熱汗:“那吳牲派人去打闖賊,結果遇上的是錘匪,全軍覆沒,這才趕快跑路,連通知咱們都沒有通知,我是往南陽去找人喝酒,這才發現的。”

左良玉對于吳牲逃跑的事極為氣憤。也懶得追究盧光祖是不是去喝花酒的。

平時里都是他坑旁人,左良玉唯一被坑的戰績還是王樸造成的。

左良玉就是想要讓吳牲這個書呆子頂在前頭,給他爭取更多的時間。

但現在看來,吳牲也不是個書呆子,至少知道誰能惹,誰不能惹。

“左帥,我們還是速速離開襄陽吧。”

李國英也連忙建議道,錘匪賀今朝能夠占據西北西南等地,連洪承疇都沒法子收復山陜之地,那咱們兄弟還打個屁啊?

要是朱仙鎮沒有敗那么一次,他們興許還有搏一搏的資本。

但現在嘛,還是跑的快一些。

左良玉眼里露出急切之色,他是著實沒有預料到賀今朝會突然出兵河南,看樣子是想要打湖廣之地來。

襄陽是不安全了。

左良玉之所以想要拉攏這么多人,目的就是為了向朝廷要銀子,現在軍餉還沒有運到他這里,就被迫離開,著實是心有不甘。

但壯士斷腕的決心,左良玉又不是沒有過。

“不急。”左良玉連忙說道:“光祖你們二人去布置地雷以及暗弩,務必要遲滯錘匪的進攻襄陽的時間,讓他心生警惕,不敢放心追趕。”

“是。”

盧光祖二人連忙大聲呵斥,叫人去搬運地雷等,好好布置一番。

夜幕降臨。

船匠手里舉著火把,看著周遭的幾個窮苦百姓道:

“賀大帥就要來救我們了。”

“賀大帥是誰?”

船匠想了想開口道:“我也不知道,但是我有一個兄弟半年前從廣東給我稍了口信,叫我去那里給賀大帥造船,有吃有喝還有工錢拿。

我只曉得賀大帥占據了山西、陜西、四川,廣東,半壁江山都是他的了。

現在他又來了南陽,下一步就是襄陽。

你我被左良玉那個狗官軍的人欺辱的還不夠嗎?”

左良玉的名聲那是一頂一的壞。

聽到要最后一句話,周遭幫忙制造船只的人全都變得憤怒起來,當真也有許多人都害怕。

畢竟左良玉的人馬無惡不作,殺人放火,搶掠婦人,都是基操。

“王哥兒,那咱們去投錘匪?”

船匠卻是哼哼的笑了兩聲:“絕不能讓左良玉坐船逃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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