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此刻，于眉的眼睛死死的盯著陳南，想要從他臉上看出些許的怯懦之意。
因為他真的不愿意相信陳南能給出這樣的一份答卷！
方藥精巧，用量精準。
于眉自己也給不出這樣的結果，要知道，于眉和陸平仁是什么樣的交情？
兩人在一起工作就有二十多年，除此之外，交流、學習、行醫……等經常在一起。
甚至當初陸平仁決定寫這本書的時候，于眉還進行了大量的幫助。
可是呢？
即便如此，當陸平仁給出這個考題以后，他給出的方案雖然也是疏肝利膽，清瀉火熱的藥物，但是在石菖蒲和黃芩兩味藥物的斟酌上，他當時用的是龍膽草和郁金。
雖然兩者效果相差不大，但是95分和99分，還是有些區別的，特別是到了他們這個地步，十分較真！
特別是黃芩的清熱和龍膽草方面，是有不同的！
當然了，這并不是說，陳南的能力就在于眉之上，只能說陳南對于陸平仁的理解更加精深，因為標準答案就是陸平仁給出來的，所以陳南的思維只會更加貼合于對方，相比之下，于眉卻自成體系。
可是，于眉看了陳南好久，并沒有從他的臉上發現任何異樣。
難道……真的是他診斷治療出來的？
至于巧合？于眉從來沒有考慮過。
中藥成千上萬，想要從大量的中藥中挑選出這樣的一個排列組合，簡直是天方夜譚，根本不可能！
這小子，怪！真的怪！
想到這里，于眉不在看著陳南，而是看向古藺的方子。
這一看，剛才于眉緊皺的眉頭這才松解開來。
對嘛！
這才對呢！
這才是一個天才該有的水平！
看著小柴胡聯合逍遙散再配伍龍膽草等構成的龍膽瀉肝丸，這構成的方子，比較符合天才該有的水平。
水平高，但是卻不是高屋建瓴一般。
這個方子，也能治病，但是想要立竿見影達到效果，顯然不如陳南的方案。
而此時，于眉判卷的時候，周圍幾個人也都紛紛好奇的看著于眉，各懷心思。
當沈鈺淵看到于眉看著陳南的卷子眉心緊促的時候，不由的內心咯噔一聲，暗道壞了！
這個機會可十分難得啊，自己好不容易給陳南爭取來的機會，能做陸平仁半個弟子，這機緣多難得？
小陳不會要輸給古藺了吧？
沈鈺淵雖然也很欣賞老古家的孫子，但是對于陳南更加珍惜，因為老古家這孩子論文什么都很靠前，本身分數也不低，到時候十有八九能拿下第一。
這個機會給了古藺，到時候陳南可什么都沒有了啊？
陳南倒是并不著急，他心里有數，他感覺自己的診療是沒有任何問題的。
而當一旁的古藺看到于眉臉色變化之后，內心多了幾分欣喜，他不是說跟陳南競爭什么，而是任何能證明自己的時候，他都不希望錯過，有誰會介意被人欣賞呢？
想到這里，古藺忍不住看了一眼陳南，眼神意味深長，示意說道：晚上帶你去酒吧！
而相比眾人，床上的陸平仁同樣有些期待。
他希望自己最后的真傳可以傳下去，找一個稱心如意的人傳下去。
這輩子的心血，全都在這本書里面了。
他希望找到一個能得到自己真傳，能重視自己心得的人。
哪怕曾經的那些弟子也不行。
實力、機緣、缺一不可！
陸平仁八十五歲以后，對于世界的認知多了幾分迷信，或者說是緣分，他相信一切自由安排，對于自己的生老病死，他早已看開，他覺得一切自由安排，這些可能和他當初學習道醫有很大的關系。
而就在這個時候，于眉把兩份試卷放下。
盯著陳南和一旁的古藺。
率先開口了：
“七天后，也就是2008年3月17日，患者來復診了。
此時的患者在服藥后聽力恢復大半，唯遇尖銳聲音感覺刺痛，伴有耳鳴。”
“應該如何治療？”
說完之后，于眉的眼睛直勾勾的盯著二人，但是……主要的注意力，集中在陳南身上。
聽見這問題，頓時周圍都安靜了下來。
于眉臉色本能的變化一下！
因為，流程里面，根本沒有第二個問題，但是……于眉問的東西已經超出了考核之后的東西。
甚至說，陸平仁自己都沒有安排下一個考核，于眉提出的問題，完全是根據當時實際情況提出的問題。
但是這個問題太難了！
沈鈺淵也不禁皺眉了起來，他看了一眼床上的陸平仁，發現對方也是一臉茫然，頓時兩人明白過來了。
加賽？
為什么？
難道兩個人的水平相差不多嗎？
而且，既然是加賽，那一定是出現了正確答案，要不然加賽沒有意義。
為什么說于眉提出的這個問題很難呢？
因為這壓根不是一個單純的病案題了，而是一個考驗大師的問題！
于眉的問題里，根本沒有患者的復診的望聞問切詳細描述。
對于舌脈更是直接避開了！
這意味著什么？
意味著這個題目，需要他們去自己判斷。
如何判斷呢？
根據患者初診時候的舌脈體征，結合開的藥物，判斷用藥一周以后患者的舌脈情況。
這個過程是需要推測的！
而推測，如何推測？
這就需要兩人親自去思考這些藥物在患者體內發生的變化，結合患者的身體情況，病機以及人體氣機變化，藥物的作用使然等綜合情況……
然后的出來一個舌脈診斷。
聽起來很簡單，但是……問題，卻一點不簡單，甚至問出去以后，不懂得人只覺得是一個普通問題，真正高手絕對會被攔住！
這可能需要大師級別的水平吧？
果不其然，陳南和古藺兩人同時愣住了。
這個問題，顯然情況比較有難度！
一時間，房間里鴉雀無聲，而床上的陸平仁卻瞪大眼睛盯著二人，內心多了幾分期盼……
或許今天真的能有機會讓自己的東西傳下去吧？
而這個時候，古藺沉默起來，一周的時間，患者聽力就能恢復大半？
這樣的能力，自己有嗎？
而且，為什么患者會出現聲音尖銳刺痛的情況呢？
不應該啊！
按照自己的推測，患者是不會出現這種情況的啊！
到底發生了什么？
古藺眉心緊緊皺起，思索起來。
古藺雖然有些天賦，但是在于眉等人面前，只是微不足道的天賦晚輩，可是……他感覺這樣的問題，顯然超綱了！
他已經很難招架于老提出來的這個很有難度的問題了。
陳南能嗎？
想到這里，古藺忍不住看了陳南一樣，發現對方根本沒有和自己一樣，如此艱難，反倒是嘴角微微上揚。
好家伙……你這是做什么？
這個時候了還笑，笑你妹啊！
古藺此時根本不知道陳南作何感想，只覺得陳南可能被于老頭給折磨壞了。
這個時候，陳南忽然笑了起來：“抱歉，伱可能沒有說完題目！”
于眉看見陳南微笑冷靜且淡然的臉，還有那可惡的笑容，頓時不喜，直接說道：“我這么出問題，肯定是有我的原因所在。”
“你若是沒有能力也罷！”
“你難道就連看破題目的能力都沒有嗎？”
古藺則是擔心的看了一眼陳南，小聲提醒道：“這是讓你去推測的！”
沈鈺淵也是忍不住擔心起來，他比較擔心陳南。
正如古藺所說的那樣，這些東西都是考核內容。
陳南卻依然搖頭：“不！”
“你肯定漏掉了一些東西。”
這句話一說出口，頓時一旁的于眉臉色一變：“我是出題人，我能漏掉？你做好自己該做的就行了。”
陳南不以為意，反倒是面色認真的說道：“您確定嗎？”
陳南的這句話，直接激怒了于眉。
“呵呵！”
“自以為是的毛頭小子。”
“我說沒有錯，就是沒有錯。”
“怎么，是不是難住你了？你要問患者的舌脈嗎？你要是問，我可以告訴你。”
“但是，你覺得考核會這么簡單嗎？”
“你連考驗你什么都答不上來，你就哪兒來的那兒回吧！”
“難不成我于眉還會欺負或者潛規則你一個娃娃？”
“初診，已經給出了你患者的情況，你需要結合你開的藥物進行判斷患者七天后復診的舌脈。”
“答不上來，是嗎？那就請便吧！”
陳南聽見于眉如此刻薄的一番話，內心冷笑一聲，尊師重道？他很尊重對方，但是……對方似乎不尊重他。
這種人，說好聽點，就是有個性，非常之人行非常之事。
但是，說的難聽一些，就是慣得！
無非就是覺得自己能力水平超然，其他人對他的話都是言聽計從，即便是達官顯貴之人也對他十分尊重，日子久了，難免就形成了這種不近人情自以為是的態度了。
提出來的質疑，也聽不進去了。
還說自己自以為是！
果不其然，于眉說完之后，陳南的系統提示音就響了起來。
陳南聽見這一陣聲音以后，頓時內心喜悅不少。
看來，系統還是很人性化的。
得罪高手，能讓差評等級提升，這是好事兒。
收到差評，沒有獲得獎勵。
按照系統習慣的話，這意味著自己說的沒錯，之所以沒有獲得獎勵，是需要自己去證明自己說的沒錯！
打定主意以后，陳南并沒有生氣，反而笑著說道：
“哦！”
“原來患者吃完我的藥物之后，竟然只有聲音尖銳刺痛伴隨耳鳴嗎？”
“看來，題目也有出錯的時候！”
于眉聽見陳南的話以后，頓時皺眉：“你什么意思？”
陳南沒有應答，而是認真的說道：“你應該沒有見過患者，所以……你不是真正的出題人！”
此話一出！
于眉頓時瞪大眼睛盯著陳南。
我不是真正的出題人？
他怎么看出來的？
而一旁的沈鈺淵也坐不住了，雙目好奇的看著床上的陸平仁。
此時的陸平仁哪兒還有剛才躺在床上的萎靡樣子，反倒是坐正了身子，滿是好奇的看著陳南。
猜對答題人不簡單！
但是沒有任何獎勵。
就在于眉準備說話的時候，陸平仁開口了：“哦？你覺得于老說的不對嗎？”
陳南點頭：“當然不對！”
于眉頓時怒意一增，正要說話，而陸平仁直接打斷，插嘴說道：“哦？哪兒不對！”
陸平仁此時也不知道陳南要說啥，只是腦海里不聽的回憶當時那個患者的情況，他對患者的情況記錄很詳細，因為這個病例很特殊。
陳南看著陸平仁，這位才是真正的出題人，他笑著說道：“難道……患者沒有出現腰脅肋處刺痛的情況嗎？”
此話一出！
于眉正要反駁，忽然愣了一下！
因為他看見陸平仁竟然神色激動，身子都有些顫抖！
陸平仁直勾勾的盯著陳南，讓他毛骨悚然。
“你繼續說！”
陳南繼續說道：“患者本身于戊子年發病，戊癸化火，中運火運太過;子午少陰君火司天，全年火氣較盛。
而3月10日在大寒后春分前為戊子年初之氣，主氣厥陰風木，客氣太陽寒水，本來初之氣為木氣生發之時，然則客氣太陽寒水加臨，寒水主封藏，將本欲借初之氣生發的火氣封藏，容易造成全年太過之火氣在初之氣時內郁。”
“所以，表象雖為甲木之氣生發不暢，郁于膽經則成內火，火性上炎，郁阻上竅則暴為耳聾。”
“但是，郁火而發，容易掩蓋淤血之征兆！”
“我給患者用的是柴胡加龍骨牡蠣湯加味治療，如此一來，可以疏利肝膽，清熱瀉火。”
“表火清瀉一部分，肝經開竅于耳，肝火得以壓制，而耳鳴依舊，這就說明一點！”
“那就是淤血阻滯明顯！”
“而此時，患者的淤血之相已經無非被火象給掩蓋住，所以此時此刻，淤血必將顯現出來，而患者本身脾虛，氣血生化不夠及時。”
“此時此刻，出現淤血顯著夾帶火象的癥狀必將出現！”
“所以，患者才會出現其聞尖銳聲音而感覺刺痛。”
“顯然，癥狀上，必然會夾雜腰部脅肋刺痛的肝火夾雜淤血的癥狀。”
“這一點，甚至可以說是主癥，你主癥不說，反而說聲音尖銳疼痛，這顯然是一個不成功的問題。”
“這難道不是出題人的不負責任嗎？”
陳南的這一番話，沒有顧忌于眉的心情，反而酣暢淋漓的說完，他雙目清澈，毫無半分忌憚。
而此時的房間里伴隨著陳南的這一番話，瞬間安靜了下來！
古藺則是感覺自己的大腦不夠使換了！
大量的信息沖擊腦海，讓他有些茫然。
五運六氣，需要理解的東西太多了，古藺雖然有所涉獵，但是僅僅只是皮毛，陳南這一番話顯然深度很足。
什么2008年戊子年，戊癸化火……中運火運太過……子午少陰君火司天，全年火氣較盛……什么3月10日在大寒后春分前為戊子年初之氣，主氣厥陰風木……
這些東西和病例夾雜在一起，讓他感覺到有些后怕！
所以，古藺的大腦此時超載了……換句話說是……CUP過熱，引起了報警聲，導致了大腦藍屏……
而于眉此時的臉色，則是由眉心緊促，開始發展到了臉色青紫，到了最后陳南說完之后，甚至面色通紅，一言不發！
他整個人都感覺到一種羞恥感！
沒錯！
被陳南當著眾人的面，直接說自己本末倒置，這作為一個成名已久的國醫大師，于眉的臉往哪兒擱？
這小子，他娘的可真的是一點面子也不給他留啊！
生氣嗎？
肯定氣啊！
這小子不給自己面子，直接啪啪啪的打臉，他心情能好了才怪呢！
可是，有多氣？
卻真的也算不上。
因為他真的說的很有道理。
于眉仔細回復，這個患者是他和陸平仁一起到SJZ的時候，一起診斷的，所以印象很深！
患者的確是有腰部脅肋刺痛的表現，甚至可以說是二診的主要情況！
所以，陳南說出這一番話以后，記憶涌上心頭之后，于眉本能的愣住了。
這他娘的……
真的丟人了！
丟人丟大發了。
于眉此時看著陳南的眼神，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
而就在這個時候，陸平仁哈哈哈哈的大笑起來。
“好！好啊！”
“小子，你真的不錯！”
“這個判斷，簡直絕了。”
“的確，患者當初確實是有你說的癥狀，而且是主要癥狀，之所以選擇聲音嘶啞，可能是因為當時我們覺得說腰部的刺痛太過于簡單了，說白了……就是讀書人的矯情。”
“吃飯非要說成用膳。”
“這的確是我們的失職，我們做的不太好。”
“你小子，做的很不錯！”
“哈老于，怎么樣？人家說你，你還不服氣！”
“我都說過你了，不要小看年輕人，你這臭脾氣，呵呵呵，現在的年輕人，可不會慣著你！”
“我看你怎么收場！”
于眉此時真的是又氣又怒又羞愧！
這他娘的……
可是，生氣吧？這小子真的是天才啊，給他太多的驚喜了。
往日里要是遇到這樣的天才，于眉說不定會開心的樂壞了。
但是今天天才打臉打在自己臉上，這他娘的多少有些不舒服啊！
或者說是十分憋屈！
想來想去，于眉終于憋出一句話：“好小子！”
“被你裝到了！”
“行吧行吧，那你繼續說吧。”
看著傲嬌的于眉說出這樣一番話，頓時房間里熱鬧了起來。
沈鈺淵笑的前仰后合！
“哈哈笑死我了！”
“于老頭，你他娘的也有今天。”
“我來之前就告訴你，對我們小陳尊重一點，你服不服吧？”
“哈哈哈！”
“你得意啊？”
一旁的陸平仁也是哈哈哈的笑的很開心，眼淚都流出來了。
他是真的開心！
說實話，到了現在已經不用考了。
就是他！
就是這個小子！
就是他心目中完美的學術繼承人！
陸平仁當然開心了。
原本以為無望了，但是沒想到臨終前還能找到打心底滿意的接班人。
而且這個人才25歲！
老天爺啊！
您待我不薄啊！
此時的陸平仁內心百感交集，興奮不已，但是……卻又多了幾分不舍。
是啊……
如果早幾年遇到陳南，自己是不是可以把更多的東西教給他？
自己是不是可以看著這個孩子長大？
自己是不是……
原本以為自己已經看淡了的陸平仁，此時多了幾分虛妄和留念。
這就是命啊。
希望是有的，但是遺憾，也是有的。
自古哪有無憾人？
卻笑他人枉貪念。
沒有人知道陸平仁笑什么，也沒有人知道他流淚是為什么。
總而言之，陸平仁很開心。
而于眉看著自己被兩個老朋友嘲笑，內心雖然憋屈無比，但是他這個歲數，也無所謂了……
反倒是假裝兇狠的瞪了一眼陳南：“小子，別驕傲！”
“別以為自己真的答對了！”
“你還沒有回答完整呢！”
“說吧，后續怎么治療？”
陳南看著傲嬌的于眉，剛才的厭惡說實話少了幾分，能及時調整好自己的狀態，能從剛才的惱怒變化到這樣，顯然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而且，對方后來并沒有給自己差評，說明對方意識到自己錯了以后，態度很端正。
了不起啊！
陳南感覺自己遇到這樣的事情，可能都沒有如此豁達的態度吧？
陳南笑了笑，說道：“其實很簡單！”
“此時的患者，舌淡苔薄舌下有瘀斑，脈象弦細數澀。”
“而治療方案，也很簡單！上方需要修改，擬：小柴胡湯佐以活血藥物治療。”
“柴胡18克，黃芩10克，法半夏10克，石莒蒲10克，郁金10克，胡黃連6克，川芎10克，磁石12克，血竭8克，蘇木8克，桃仁9克，紅花8克，生姜10片，紅棗12枚，5劑。水煎服，一日三次，飯后一小時服用。
另加蘇合香丸兩盒，服湯藥時送服半丸。”
“這個方子，可以嗎？”
此話說完，房間里卻又安靜了下來！
因為……
陸平仁是率先安靜的。
剛才陳南的方子具體如何，他不知道。
但是，這個方子，卻和自己的一模一樣！
就連蘇合香丸也是如此！
陸平仁被驚到了。
他忽然不笑了，而一張滿是皺紋的臉上，卻開始出現了滿目的悲喜交加。
眼淚滾滾淌下。
他想抱怨老天不公，為什么這樣的人不能早些日子出現。
卻同樣也想謝老天憐憫，在大限將至之際，給了自己如此逞心如意的弟子！
此時的他一句話說不出來，嘴唇顫抖，老淚橫流，一雙眼睛里面，閃動著微弱的光芒。
于眉轉身看著陸平仁。
忽然鼻子一酸，笑了，也淚目了。
他沒有去嘲笑陸平仁哭的這么慘，也沒有笑他輸的這么丟人，這一刻，這些都不重要了。
“老陸啊！”
“我他媽羨慕你啊。”
“你找了一個稱心如意的弟子啊。”
“你這老家伙，走了也知足吧！”
“你這老家伙運氣一直比我好。”
“真的讓人生氣啊！”
話雖這么說，但是于眉真的為自己的老友感覺到高興。
只是，于眉內心也有苦楚，他自己……能遇到這樣的人嗎？
哎……
不過，于眉繼續說道：“老陸，剛才那混蛋小子初診的方子，跟你開的也是一模一樣的。”
“哎！”
“這混蛋小子，真的是老天爺送給你的禮物啊！”
說這句話的時候，于眉真的是酸溜溜的說的。
聽得一旁的沈鈺淵哈哈哈大笑。
同時，也很開心！
他為陳南開心啊！
這小子，真的了不得啊！
而此時，古藺卻蒙了……
這……這……這都啥啊？
啥跟啥啊？
剛才他還有些心疼陳南呢！
現在倒好……
他娘的，小丑竟然是我自己！
古藺無語凝噎。
不過，古藺卻沒有什么嫉妒和怨恨，因為這是實打實的實力啊！
技不如人，有什么可說的？
再說了，陳南本來給他的印象就挺好，現在古藺對于陳南也越發尊重了起來。
剛才的那一份試卷難度，他可是很清楚的。
而此時！
陳南的獎勵也到賬了。
叮！恭喜您，收到來自于眉的差評獎勵，差評等級：高級，差評獎勵：于眉中醫傷寒雜病論心得感悟（專業級）
陳南看著獎勵，頓時笑了起來。
本來自己傷寒能力只有精通級，現在好了，直接到了專業級，而且……不同人的心得，肯定是有所差異的。
陳南感覺，吸收之后，自己的中醫基礎理論能力肯定提升一些。
而就在這個時候，陸平仁忽然顫顫巍巍的起身下了床。
于眉見狀，連忙攙扶過去。
“小陳，你……你可愿拜我為師？”
“我……但是我能給你的東西不多。”
“沒有辦法給你太多其他國醫大師擁有的人脈、渠道、資源……”
“畢竟，我快要走了！”
“但是，我會把畢生心得傳給你。”
“你愿意嗎？”
陳南此時愣住了，看著這個哭的不像樣的老人，他內心也被觸動到了。
叮！觸發拜師任務！任務完成只有，可激活系統板塊。
系統升級，出現師徒學習模板。
系統正在升級，請稍后……
陳南聽見系統聲音，不由的瞪大眼睛。
他沒想到，竟然收獲了這樣一份機緣？！
陳南想都沒想，看著眼前的老人，點頭說道：“我愿意！”
這句話，是發自肺腑的。
眼前這個老人，值得他去尊重，這樣的老師，誰能拒絕？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