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南全境,全部打下。
岳飛在忙著處置安民事宜。
山東,只剩下濮陽重鎮未下,大片領土,已經在史斌手中完成了復興大業。
呂氏皇朝就像一只沒有精神,病入膏肓的垂死之老虎,土地淪喪,人民失所。
照這個進度發展下去,亡國只是早晚的事。
而史斌繼位后,一步步改革,囤田,修律,積兵。
最終從積貧積弱中重振朝綱,除舊迎新,幾番大戰,打出了大離朝的威風,贏得了其它敵國的尊敬。
甚至他還修改并創設了新的國際法規則,被其它國吸收、借鑒并予以承認。
這些都無形中提高了大離朝的國力和地位。
而上萬里丟失的國土,也被他一點點打回來了。
只要破了濮陽重鎮,大離朝的國土就和以前完全一樣了。
與燕云遙遙相對。
梁國的巨量輜重,全由海路運到內地,被大離打敗后,輜重全部陷入敵手。
梁國的游牧軍團,種地能力差,搞畜牧業卻是天然一絕。
打下大離領土,對他們來說只是換個地方放牧。
養雞養了一千多萬只。
牛羊馬匹也是漫山遍野的放牧。
馬奶酒、以及他們本地自釀的好酒,大酒缸都上萬個。
全被史斌的人笑納。
敵國戰俘,給你吃口窩頭就行了。
大離軍士,史斌親自下旨,每頓飯都加肉!
立功軍士全有酒喝!
戰死者撫恤,錢從梁國府庫中出。
因糧于敵。這是《孫子兵法》的精髓。
朝廷可沒那么多錢,必須搶敵人的。
朝廷大員蕭飛,親自率人到各地安置戰后重建工作。
朝廷撥出耕牛,分給貧寒百姓,讓戰后無家可歸的人去耕田。
田地荒蕪,全是從梁國手中奪回來的。
這種無主之田,全部分給自己國的農民。
一箭三雕。
朝廷有賦稅,農民有地種,還可以開墾荒地。
各項工作有條不紊的進行。
史斌在休整傷兵,準備蓄出全力,打下濮陽之時,他在滄州見到了一隊叫花子。
這隊叫花子呆頭呆腦的,目瞪口呆的。
或是說呆若木雞更形象些。
他們站隊,像軍隊練兵一樣,排隊出行。
然后呢,卻是出來乞討的。
很多大離軍士就笑抽了。
太滑稽了。
不管你以前是啥身份,現在都混到這個分上了,還裝啥啊。
史斌怎么看領頭那人,都覺得眼熟,可是在哪見過,以及這人姓甚名誰,卻是半點也想不起來了。
那人走路,走的很慢,似乎是個很注重尊嚴和排場的人。
但衣衫襤褸,面黃肌瘦,拿中拿著破碗和燒火棍乞討為生。
“大爺大奶奶行行好,給口吃的吧,日后本人必定厚報!”
他說的字正腔圓。
神色莊重。
越這樣,大離軍士笑的越歡。
甚至有人出言譏諷:“這廝是耍雜耍的吧?”
“就是,真能裝。”
“背不住人家以前是落魄貴族呢。”
一個士兵說到這句話的時候,仿佛是觸動了領頭乞討那家伙內心最痛苦的神經。
他竟然捂臉大哭起來:“我怎么混到這個地步了啊!嗚嗚!老天無眼啊!”
聲音也熟。
這人骨架很大,身材壯實,但卻餓的這么瘦,所以史斌一時半會還真不好分辨。
這時他身后那乞丐說:“皇上,別觸景生情了,先給兄弟們弄點吃的要緊!”
皇上?
除了史斌,這附近還有人敢自稱皇上?
什么情況?
大離士兵一擁而上,拿著刀槍對準了他們。
這隊士兵的主將名叫柳升,此人撥劍喝道:“無知愚民,竟敢僭越!活膩了不成!”
眾乞討嚇得一屁股坐地上。
那領頭的乞討瑟縮著脖子,眼睛緊張著看著這幫吃夜宵的大兵,本能的像后退了一步。
但他們已經被包圍,逃也逃不出去了,領頭的反而挺著了脖子,大叫道:
“朕不再逃亡了,今日就死在這吧!也省得每天活得生不如死!”
柳升罵道:“給你活路你都不走!”
本來他以為要飯的胡亂瞎叫,不值得以一句狂言斬他。
畢竟他們也是可憐人。
于是好心出言警告。
哪知這廝竟不領情!
還自稱朕!
那要飯的又大喝道:“你算個屁!朕乃大齊皇帝,用的著你這破爛將軍給活路?朕今日戰死,也是堂堂柴氏種!”
他這樣說話,史斌立刻頓悟。
想起來了。
當年,史斌在滄州替師父王進給柴大官人拜壽時,見過此人。
此人姓柴名興,是柴進的哥哥。
柴進是嫡出,所以雖然啥也不是,百無一能,連基本的為人處事都整不明白,卻有資格繼承爵位。
柴興天天練武,刻苦讀書,不惜一切代價結交亡命之徒,想要重振祖業。因他是庶出,即使比柴進大,也不能繼位。
只能在柴府打雜。
當時那柴進過生日,這家伙,那飯菜,那宴席整的,那叫一個硬啊。
那氣派比皇帝還牛!
當年,他手下頭號打手以王倫的勢力為主。
后來這幫人被自己這幫系統召喚出來的猛將吊打了。想起來又想笑。
起初,剛穿越過來時,史斌身邊無兵無將,每次招將都覺得異常新鮮。
現在兵糧,地盤全有了,新招的將,反而不太留意了。
既然有永不背叛的屬性,那自然是比柴氏兄弟等勢力的主公幸福多了。
最險要的地帶,放上十個系統招出來的將。
既可以保證本地武將不造反,還可以讓敵對勢力滲透不進來。
萬一真滲透進來,也翻不起浪花來。
當年的史斌一文不名,在這個世界,沒有他的地位和名望。
現在他當皇帝了。
而且還成為了民眾心中的圣君明主。他的功績,不比大離朝任何一位君主遜色!
而柴氏兄弟呢,當年是數一數二的大富豪,財勢絕倫,估計也就只有義門陳能和他比肩了。
而現在柴進不知跑那去了,也不知還在不在人世,而柴興,混成要飯的了。
柴興后面那人,史斌也眼熟。
叫啥是想不起來了。
但他知道,此君就是紋身怕疼那貨。
剛想上去和柴興說句話,柴興就先吹開了。
估計是這陣子受的打擊太大,腦子也不太正常了。
“先帝乃無用之主,起事失敗后,躲進深山,數年不敢出來,胡子都跟野人一樣了!是朕繼承了先君之位……”
大離軍士今天心情實在太好。
皇帝又賞錢又賞功的,還給酒肉。
而且暫時不打仗了,難得可以好好休息一陣子了。
有個士兵,黑夜之中,不知道史斌已經前來勞軍,史斌也沒把動靜弄的太大。
這士兵就打趣道:“你們先帝是誰啊?”
柴興驕傲的說:“是大齊太祖皇帝柴進!”
他一拍胸脯說:“他是正宗的柴榮大帝的嫡系龍孫!”
士兵們壓根就沒把要飯的當反賊,他自稱朕,士兵們只當他們是意淫,在士兵們眼中,這幫神經病,連在戲班子里演戲的都不如。
就算你真是柴榮大帝的龍孫又怎樣,你都混成這德性了。
光靠血統能成功嗎?
大離這攤買賣都要黃了,是你們姓柴的救活的嗎?
于是士兵們就捉弄他們玩。
另一個士兵問道:“你們先帝這么厲害,為啥會躲進深山打地鼠去啊?”
柴興不屑的瞪了他一眼,攏下了腦袋上的干草葉子,就像老師向成績差的學生說教一樣,耐心的解釋道:“大齊只一戰,就被梁國擊滅,太祖皇帝嚇傻了,丟下軍隊就跑進深山,再也不敢出來了。所以朕才以兄長的身份繼位!”
第三個士兵說:“等等,不對呀,兄終弟及的規矩那是周朝的事了,幾千年的老皇歷了,現在早不實行這個了,現在必須是子繼父位呀。”
柴興不耐煩的說:“你怎么就這么傻呢,啥也不懂!朕把自己過繼給我兄弟當兒子,不就可以繼位了嘛,真是笨。”
史斌看著這個活寶,再也忍不住,笑了出來。
柳升知道皇帝身份,見皇帝不把他們放在眼里,也笑道:“真服了你了。給你兄弟當兒子。還這么自豪。”
柴興現在腦子明顯不正常了,比小說中的慕容復也強不到哪去。
可能是失敗的次數太多,以及戰場上太殘酷,把腦子嚇壞了吧。
反正是受的驚嚇和刺激絕對不輕。
“能當皇帝就行,你管給誰當兒子呢,成大事者不拘小節,韓信能受胯下之辱。真是的,一幫農民,啥也不懂。”
接下來就是一番知乎者也,篝火旁充滿了快樂的空氣。
世上就是這樣的無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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