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鑫是晚上快睡覺的時候,收到了喬治亞的消息。
“許,我的朋友,我已經到了柏林。我的同事們和你們電影公司的負責人約了明天上午10點鐘在咖啡館見面,你明天有什么安排么?”
“沒有,喬治,我們十點咖啡館見。”
“好的,晚安。”
“晚安。”
回復完了消息,許鑫把手機遞給了妻子看了一眼。
黑暗中,楊蜜一只眼緊閉,一只眼半睜,看了一眼后說道:
“喬治確實是個挺紳士的人。”
“老錢嘛。”
“睡吧,明天你還有一場硬仗呢。”
“不算什么硬仗,有了底線,那就談唄。”
“話說伱這件事一直打算談成了再和杰西他們說?”
“嗯。”
“為什么?這種事情,提前商量一下會比較好吧?”
“那如果他們的意見和廠里相悖呢?”
“唔……”
黑暗中,楊蜜聽到他用“廠里”而不是“我”這個稱呼,便明白了老公的意思,應道:
“也是。那……無論怎樣,朋友的利益還是要保證,對吧?”
“是的。”
許鑫一轉身,摟著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氣:
“睡吧,明天你跟我過去么?”
“不去,我明天有節目。不過中午咱們可以一起吃飯。”
“好”
2月12號。
大年初三。
情人節臨近。
今天來的人很多,《烈日灼心》劇組所有要參加電影節的人都會在今天過來,包括老狼也會來。
不過時間都是在中午。
上午,許鑫吃早餐的時候,接過了鐘長友的觀影手冊看了一眼。
不出意外,《烈日灼心》的前綴序列號,仍然是“1”。
同時,他還拿過來了一沓打印出來的A4紙。
“許導,這是五天時間里,絕大部分影評人給出的各個電影的點評……比較重要的就是這份名單。這是影評人協會給出的獲獎名單預測。但這份名單的準確性不好評價,因為有時候準,有時候不準。不過總體而言,咱們在柏林的口碑已經起來了!”
說這話時,鐘長友是盡量在壓低自己的興奮之意。
而許鑫接過了名單后,發現這上面的內容已經被翻譯成了中文。
最佳影片:《烈日灼心》
評審團大獎:《嬰兒式》
最佳導演:《烈日灼心》……
看到這里,他納悶的抬起了頭:
“怎么最佳影片和最佳導演都是咱們?還帶個星號?”
“這篇影評預測里,影評人并不是全電影覆蓋,而是推測出每個位置最有可能獲獎的影片。如果重復,就會帶上星號。您往下看……”
鐘長友一指紙上的位置,許鑫就瞧見了最佳劇本上面的名字還是《烈日灼心》。
不過在下一欄,也就是最佳男演員上面,則出現了一個很有意思的事情。
“張驛、段毅宏、納茲夫·穆吉奇、保羅·路德”
“意思是這四個人都有概率拿影帝?”
“對。納茲夫·穆吉奇是《渺生一頁》,保羅·路德是《雪崩王子》。不過《雪崩王子》的概率我覺得不大,那電影改編的是去年冰島電影《世界盡頭的養路工》,我還特別找了原作看,保羅路德演的沒有希爾瑪·科佳松演的好。”
許鑫微微點頭,看向了下一欄。
最佳女演員:“楊蜜、保利娜·加西亞”
看到妻子的名字,他眼神動了動,心跳沒來由的開始加快。
趕緊深呼吸了一口氣,平靜了下來。
接下來的獎項他只是大概掃了一眼就過去了。
因為在他眼里,金熊獎有價值的獎項就這幾個……要是最佳新人沒取消,那可能他還會看看詩詩能不能上……但這倆獎項在51屆金熊獎后就直接取消了。詩詩要是沒被提名最佳女主角,那就說明接下來的獎項也沒啥機會了。
看完之后,他也沒說什么。
就如同鐘長友說的,這些只是預測而已。
又不是真的獲獎名單。
把資料放到了一邊,他跟鐘長友說道:
“今天派拉蒙的人和咱們見面后,鐘哥你來跟他們聊。不過那里面有一個我的熟人,我先摸摸他的底,看看他是什么路數。你正常談,我看情況。”
“好。”
鐘長友應了一聲,說道:
“那咱們的底線不變?”
“嗯,不變。還是最高對半分成,一人26。至于入圍幾個獎項,一個獎項入圍多少,獲獎多少什么,你看著辦。”
“那要是談不攏……”
“談不攏就下一家唄。我跟張導說,張導的《金陵》那兩家公司實力也可以。咱們最大的優勢不是國內的票房,而是意大利的票房。意大利的票房已經超過了5500萬美元,這就是咱們談判的底氣。他們可以不認天朝市場,但意大利市場,以及這片子的主演全都是歐洲人這一點,在北美市場就會比天朝電影要吃的開。你得明白,現在不是咱們求他,是派拉蒙希望和咱們合作。他們不是喜歡在商言商么,那咱們也這么來。”
“好,我明白了。”
鐘長友再次點點頭。
接著,倆人開始吃早餐。
早餐吃完后,許鑫就回到了房間。
楊蜜還沒走,看到老公回來后,趕緊說道:
“剛好你回來了……給,你看看吧。你又惹出麻煩了。”
許鑫瞬間臉上的表情就精彩了起來:
“我又干啥了?……不會是小周他們搞出來的麻煩吧?”
他下意識的開始回憶自己昨天的訪談內容。
想著找找自己到底哪里的話不合適。
可楊蜜卻微微搖頭:
“不是,是韓國人……你被韓國男人討厭了。”
“啊?”
這下,許鑫是真懵了。
偉大的宇宙強國和自己無冤無仇,怎么自己就被他們討厭了?
“為啥啊?”
“給,你自己看吧。”
楊蜜把手機遞給了他,接著問了句:
“一會兒穿正式點?”
“不用特別正式。”
“那不打領帶了吧?”
“好。”
許鑫應了一聲,看著妻子手機的屏幕,這才發現,是一條微博話題。
#許鑫在柏林引發韓國熱議#
他一臉茫然,看著話題點贊評論最多的那條微博。
巧了,自媒體發的。
“昨日,正在柏林參加金熊獎爭奪的許鑫因為一個動作引發了韓國網友熱議,起因是韓國女演員金玉彬上傳了一張與許鑫導演的合照,并配文稱:許鑫是一位非常紳士的男人,在握手時,會因自己剛剛抽完煙,不想讓她手上沾染煙味而用“碰拳禮”進行。此舉動被金玉彬的推特說出口,立刻在韓國網絡上掀起了一陣陣討論熱潮。”
這是微博文字,然后就是9張截圖。
第一張圖,也不知道是哪個缺德扒拉的剪輯師,把自己專門用來走商務的西裝耍酷照片,和那個挺眼熟但卻想不起來誰是誰的漂亮妹子組合在了一起。
許鑫心說不知道的人以為我倆特么傳緋聞了呢!
第二張則是……他也不知道什么時候被抓拍的,自己穿著一身西裝,坐在……某個戶外長椅上抽煙沉思的照片。
嗬。哥們可真帥!
而第三張開始,就是長圖了。
是昨天和自己合影的女孩發的推特內容,許鑫往下翻了一下,發現這條推特的“”已經破了6萬。
“那個心,是點贊,對吧?”
“對。”
他繼續往下看評論,評論已經被發這張圖的媒體翻譯成了中文。
為首的第一條,也是點贊最多的,已經超過了1.6萬個的評論翻譯是:
“許鑫又帥氣又紳士,果然,《不能說的秘密》能拍出來,就是韓國男人比不上了呢,永遠!”
看到這條評論,許鑫的嘴角就抽搐了起來。
接著是第二條:
“抽煙所有的垃圾男人們,過來看看怎么樣才能獲得我們的認可。許鑫細節贊!女人無法抵擋紳士的魅力呢。”
這條評論的點贊數量是1.1萬。
特么韓國網友這么閑的嗎?
“這么說起來,楊蜜一定是個很優秀的人,才能吸引許鑫。簡直不比我們全智賢姐姐差了。”
你要不要看看你自己在說什么?
“對有紳士風度的男人毫無抵抗力,可惜,周圍都是狗寶貝呢。”
“冷知識:許鑫不僅僅是威尼斯最佳導演,家里還是財閥,超級有錢的礦主家次子,哥哥是市值千億韓元級別的房地產開發商董事長。而他和妻子的愛情是源自一場大學時的偶遇。倆人是在永遠不能離婚的愛爾蘭舉行的婚禮。這是一場財閥次子與灰姑娘至死不渝的愛情。”
“,世界上真的有這種好男人嗎?為什么這樣的男人不能給我。”
“噗……哈哈哈哈哈……你看到這條評論了沒?人家說你是灰姑娘。”
聽到這話,正給許鑫找衣服的楊蜜翻了個白眼:
“看到了。人家說的沒錯啊,就是我高攀了,您說對吧,韓國婦女之友要不您考慮考慮?去追求全智賢?人家都說她比我漂亮呢。”
“可別逗了。她可沒你漂亮,你最漂亮”
許鑫趕緊湊到了她面前,把手機丟到了一邊。
“不看了?前面是韓國大娘們夸你的,后面才是最好玩的。一群韓國男人好像被刺激到了自尊心,追著你屁股后面罵你。”
“我有病啊?非得看別人罵我?”
“后面還有呢,那小姑娘一看事情不對,趕緊刪了推特,表達了歉意,說她沒有說韓國人不紳士的意思。姑且不論其他人接受不接受,反正消息不是傳回國內了么,現在一群人等著沖你呢。”
“……沖我?韓國人沖我?”
“不是啊,蜜蜂好容易逮住個機會,都要沖你。”
這群老癟犢子可真的夠了啊!
怎么到處都有你們的事情?
我就跟人合了張影,你們這特么也沖我?
他無奈的搖了搖頭:
“沒事,就算沒這回事,他們也一天沖我八百回。無所謂了……上熱搜了沒?”
在許鑫那徹底無語了的目光中,楊蜜心情大好的找出來了西裝和襯衫,對著老公比劃了一下后,說道:
“就這套吧。嘿嘿”
見她還笑,許鑫納悶的問道:
“怎么感覺你還挺開心的?”
“我肯定開心啊。你把評論看完就知道了,有人在評論里科普你的身家背景后,一群韓國女人就饑渴的跟什么一樣,吵鬧著說咱倆簡直是從偶像劇里走出來的故事……一群人都快嫉妒死我了。我能不開心么?”
一邊說,她一邊把衣服放到了床上,又從衣柜里拿出來了一條腰帶后,繼續笑著說道:
“這感覺最爽了。別人做夢都得不到的東西,我天天拱!”
“……姐,咱能文雅一點不?”
“哼哼木哈哈哈師父,俺老豬可開心了哇……快,趕緊把衣服換上,咱倆發個自拍。”
“滾蛋!這節骨眼你火上澆油?”
“哎呀你快點嘛!”
“不要,少來這套!你干點人事吧,行不行?”
許鑫說著,抱起衣服就走。
“干嘛去?”
“客廳!換衣服!防止你偷拍我!”
“木哈哈哈”
聽著這粗獷的動靜,許鑫咕噥了一句:
“這日子我是真的過的夠夠的了。要不是不能離婚,我早就找下家了!”
楊蜜聽到也不氣,反倒嬉皮笑臉的來了個三重肯定句:
“啊對對對,你趕緊去,找個天天吃辣白菜牙花子上還有辣椒,渾身一股大蒜味兒的韓國棒子……”
“找就找,怕你啊!”
“啊對對對”
最后,打扮的帥帥的許鑫出了門。
臨關門的時候,還聽到了自從來到柏林開始,就莫名其妙喜歡“地域黑”的妻子那句:“加油!打敗帝國主義野心狼!”的話語。
大哥,你知不知道你在柏林?
帶著幾分無奈,他摸了摸兜,直接下樓抽煙去了。
這次的煙抽的風平浪靜,等到了鐘長友一行人到達后,大家直接坐車前往了約定見面的咖啡館。
咖啡館在德國的涵蓋面很廣,具備社交屬性。
照理來講,各大片商在電影節期間的一切電影交易事宜,都要報備給電影節主辦方。
主辦方不收取費用,但必須要知道這些消息,因為這些電影交易信息同樣也是電影節市場影響力的基礎,他們必須要知道這些事,作為宣傳而用。
而這次選定的地方說是咖啡館,實際上是柏林電影節電影交易場館旁邊的一處咖啡廳。
這咖啡廳是專門用來大家洽談的。
比起普通咖啡館,要更商務一些。
當然了,收費肯定也貴。
許鑫他們先到的,到了包廂里,有了上次的經驗教訓后,許鑫不敢再挑戰一些自己沒聽過名字的茶水,簡單要了一壺紅茶,接著開始等待。
很快,侍者端過來了茶壺,方糖,牛奶這些東西。
看的許鑫眉心直突突。
沒有什么入鄉隨俗,他給自己倒了一杯茶后,就在和鐘長友閑聊著,看起來一片輕松。
接著,9點55分。
房門被推開。
侍者的引領下,許鑫看到了自己的“老友”。
“喬治。”
“哈哈哈,許好久不見了!”
依舊是在美國老錢風滿滿,到這邊卻像是帶上了“馮”姓貴族的喬治亞·凱肯迪斯張開了雙手,給了許鑫一個大大的擁抱。
“楊和孩子們怎么樣?”
“很好,不過楊上午有宣傳活動,過不來。”
許鑫笑著一邊和他寒暄,一邊注意到了一件事。
老錢……是走在這群派拉蒙團隊第一的位置。
也就是說……領頭羊么?
他暗暗想到。
和喬治亞寒暄了一會兒,對方如同那日在洛杉磯的聚會一樣,親自幫許鑫介紹派拉蒙的人。
更加坐實了他是“老大”的身份。
不過這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這哥們里有一個人叫“MAX”,然后這哥們還會中文。
只是這中文有點離譜。
許鑫跟他握招呼的時候,這人來了句:
“泥嚎,我的名字是,馬克思。”
聽的許鑫好懸沒把一本《資本論》堵他嘴里。
麥克斯就麥克斯,好好的裝什么文化人?
這點小插曲過后,大家圍著沙發落座。
得承認,這間咖啡館的包廂是有設計過的,整體是一個U型,那種洽談的氛圍并沒有上來就開始針尖對麥芒。
這時候,喬治亞先落座。
他就坐在了U型沙發區域的下方。
兩邊一字排開的話,他就是那個打頭陣的。
鐘長友看到了之后,就隱晦的看了一眼許鑫。
但許鑫卻沒看他。
只是略微思索后,就挨著喬治亞坐了下去。
行嘛。
那就王見王唄。
《完美》這電影,歸根結底,是他說的算。
鐘長友有些驚訝,但還是挨著他坐了下去。
所有人落座,侍者搜羅了一圈飲品便出去下單了。
門剛關,翹著腿露出了藍底繡羅馬紋襪子的喬治亞便看著許鑫笑道:
“許,今年的圣誕節新年可不能在錯過了啊。大家聚餐的時候,沒有你,都覺得有些遺憾呢。尤其是GIGI,看得出來,她很想念你和孩子們。”
沒啥談判的硝煙。
上來就是家常。
許鑫笑著點點頭:
“今年我盡量,主要是孩子們上學了,我們這邊的假期還是比較短的。”
“嗯,我知道。不過要是有空,還是可以過來的……或者你有考慮過帶孩子們來美國上學么?”
“抱歉,喬治,我并沒有這個打算。況且……你知道的。12年邁阿密的悲劇……”
“當然。”
喬治亞收斂了笑意,在胸口劃了個十字:
“愿這些天使們在天堂里安息。”
表達了對槍擊案死者的哀思后,他繼續說道:
“我昨天才剛從意大利回來,許,了不起。照往年的數據來看,你已經鎖定今年電影票房的前三了。”
聽到這話,許鑫明白,他要開始進入正題了。
于是也提起了精神,笑道:
“喬治,票房對我而言其實并不重要。你還記得么?我們當時在洛杉磯的時候,一起吃飯時聊過的那部電影,就是《完美》,只不過當時它的名字叫《電話鈴聲》。”
喬治亞微微點頭:
“記得,當時你說你和幾個意大利的朋友一起想出了一個點子。我看到這部電影的消息后,就斷定應該是這一部。”
許鑫繼續說道。
只不過,話顯得有些密:
“哈哈,是的。這部電影是我,編劇菲利普,還有杰西我們一起搞出來的靈感。雖然我不在乎票房,但他們也有分紅嘛。所以票房高,站在朋友的角度,我還是很開心的。”
老錢看上去頗為驚訝,但驚訝之下的語氣卻很稀松平常:
“他們也有票房分成?”
“是的,菲利普有百分之10的結算后分成,其他演員是百分之2。這是我們一起弄出來的作品,當然人人有份。”
“你沒有?”
“哈哈……這話要是別人問,我肯定不說。但咱們是朋友嘛,肯定我不會瞞著你。我是投資方之一,所以就不拿分紅了。”
倆人說話的時候,其他人都沒開口說話。
整個包廂里,仿佛成了倆人的獨角戲。
而聽著許導的話,鐘長友會時不時的觀察一下對面這些老外的表情。
他其實聽懂許導的意思了。
雖然是閑聊,但倆人從前面的寒暄過后,話題轉到電影上時,其實談判就已經開始了。
或者說談判的“線”,許導已經開始制定了。
許導說自己是“投資方”,接著提“朋友”、告訴這個喬治亞“我不在乎票房”的意思其實都只有一個。
或者說,表達出了一個意思:
“這部電影,不單單只是我們自己的事情。我們收到的利益,還要拿出來百分之22,給編劇、以及主演們來分。”
這是許導劃出的底線。
他是投資方,他有決定權。
許導表達的就是這個意思,可語言的精妙之處就在于聯想。
當這部影片的投資方把這個事實表達出來時,聽到這個消息的人就必須要明白他話語里的含義。
“如果利潤太少,我的朋友們不夠分,不行。”
“我有決定權,但如果錢太少,我的朋友分不了多少錢,那同樣會影響我們的友誼。”
所有的底線,都歸到了這種籠統的表達之中,并且定下了基調。
雖然咱們也是朋友,但這場談判也是有底線的。
而也正因為咱們是朋友,所以我才會在上來,把底線告訴你。
如果還想繼續做朋友,那咱們這場談判,就得以“朋友”的角度,大家氣氛緩和,量力而行。
“嘖……”
鐘長友不自覺的感慨了一聲。
要么說許導厲害呢……
雖然年紀不大,但……“聽話聽音兒”這種事情,還真特么練到爐火純青了。
只是……這群直來直去的老外能聽懂么?
他下意識的觀察起了對面人的臉色。
可得到的反饋卻是一片平靜。
顯然,人家也是專業的。
先不管聽沒聽懂,至少,這些人永遠不會讓你讀懂他們在想什么。
鐘長友正琢磨著,忽然就聽到了一陣陣笑聲:
“哈哈,當然了,許。我明白了。MAX,咱們聊聊關于電影的事情吧。”
他下意識扭頭,看到了那老年紳士溫和的笑容。
這人……聽懂了?
還是說……聽懂了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