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導。”
飛機上,許鑫正在整理《師父》的一些鏡頭設計,鐘長友忽然坐到了他旁邊。
這時候……如果按照天朝時間來算,已經是晚上9點多了。
他這飛機算上蘇萌一共是6個人,除了主臥是給他留著的之外,其他的座椅怎么睡都是大家隨便安排。
待客沙發可以放倒組成一張小雙人床。
按摩椅0重力模式同樣可以睡人。
所以舒適度肯定無需多提的。
這會兒大家該休息的已經休息了,他原本打算干完這點工作也睡覺的,誰成想鐘長友忽然找到了他,并且還是用“低音區”喊的他。
頗有些特務接頭的意思。
許鑫被他這動靜弄的有些納悶,下意識的環繞四周,發現其他人或者躺著玩手機,或者已經睡下了之后,納悶的問道:
“咋了?”
就見鐘長友繼續壓低聲音,低語道:
“這次賈導不是評審之一么。”
許鑫點點頭:
“我知道啊。”
鐘長友說的賈導,是賈章柯。
是這次戛納主競賽單元的評審之一。
見他點頭,鐘長友便用一種“會意”的眼神說道:
“等咱們到了,許導找他一下,你們碰碰。他出國前,齊總打過電話給他。電話里他雖然沒說,但反饋很好。旁敲側擊的時候,他給的回應是“挺好的,還不錯”。所以……”
“呃……”
許鑫算是明白鐘長友的意思了。
心說難怪這種事情要壓低了聲音說呢。
確實,太高調不好。
不過……
“挺好的?還不錯?”
“對。”
鐘長友用一種略顯激動,又有幾分迫不及待之意繼續點頭。
“明白了。”
許鑫也看上去很默契的點頭。
至于他是不是真明白……
說老實話,他心里也沒底。
賈章柯這意思應該是《暴裂》獲獎了。
但同樣的,就和自己似的,作為一名評審的操守讓他不會在開獎前透露任何消息。
只能給出這種暗示。
消息肯定是好消息的,畢竟這次的戛納就《暴裂》一個獨苗。
倒不是說天朝電影忽然就開始下行了。
一年有、一年無,這種情況在電影界其實談不上什么新鮮事。
更何況……
獨苗也是苗嘛。
當然了,這話也得分兩頭說。他確確實實是主競賽單元的獨苗,但一種單元已經特別展映上面,天朝電影還真不少。
比如在國內口碑票房都撲街了的《一步之遙》……這片子其實真不錯,像是《子彈飛》的續集。但……在許鑫看來,姜紋又犯了病。整個劇本就像是一場大型的含沙射影,對觀眾確實太不友好了些。
反倒對影評人而言,成了一種狂歡。
但影評人越夸,觀眾口碑就越差……還真應了馮曉剛那條微博了。
影評人和觀眾簡直“勢不兩立”。
再比如吳雨森的《太平輪》等等。
這些都是展映范圍內的片子,天朝電影從這方面輸出還是挺多的。
許鑫也不算“勢單力孤”。
而鐘長友見他點頭了,便同樣點頭,起身離開了。
在他眼里,這個好消息告訴了許導后,許導肯定得花點時間消化一下。
雖然暫時不清楚是什么獎……但范圍肯定是3A之內嘛。
所謂的3A,就是最佳影片、導演、評審團這三個含金量最高的獎項。
這仨獎……最差的保底,那屬于贏家的范疇。
所以,這次他從出發之前,心里就特別踏實。
原因無他。
自己這“吉祥物”的金身依舊健在。
沒有破!
但對許鑫而言,這條消息其實也沒有他想象中的那般激動。
說句被旁人聽到有些“得罪人”的話。
他已經習慣了。
一部電影入圍三大,是天才。
部部入圍,那就是理所應當了。
更何況,他這會兒腦子里裝的全是《師父》的東西,想要從那種沉浸的情緒中脫離出來,需要些時間。
喜悅自然來的也晚了一些。
他把自己手邊的手稿夾到了筆記本電腦里,把電腦合上,代表著今天工作的結束。
這會兒的機艙內很安靜,就只有發動機的轟鳴聲縈繞于耳。
燈也關掉了。
只留下了照明有限的小夜燈,以及他頭頂的閱讀燈。
他再次環視四周。
看到了靠在沙發床上拿出手機的鐘長友,看到了躺在按摩椅上閉目享受的其他人。
以及……靠在那張懶人沙發上,嘴巴張的老大,發出陣陣呼嚕聲的蘇萌。
不自覺的,他嘴角抽了抽。
萌萌最近這體重逐漸成了問題。
并且……他總覺得這孩子有腺體肥大。
不然誰家好姑娘睡覺老喜歡張嘴?
但話又說回來。
他還挺羨慕萌萌那沒心沒肺的德行的。
“呼……”
帶著幾分感慨,他長舒了一口氣。
呼出了幾分疲憊和愜意。
接著,他砸著嘴,關上了閱讀燈后返回了臥室。
回到臥室里面,他打開排風系統后,這才點了顆煙。
飛機說白了還是個密閉的艙室,這會兒好多人都休息了,要是自己在外面抽根煙搞不好會打擾一些人的睡眠。
沒必要。
靠在床頭,他徹底放空了思緒。
法國時間11號凌晨快1點。
許鑫終于抵達了戛納的酒店門口。
服務生幫著拿行李的時候,他就聽蘇萌那邊拿著手機說道:
“哎呀我知道了,不過我先和你說好,其實戛納這邊就是款式多一些,保真一些。但價格真便宜不了多少,我到時候把價格小票拍給你,你自己去算。我只幫你帶啊,要是買貴了或者買便宜了,你別后來在我這嘰嘰咯咯的。”
他扭頭看了這姑娘一眼:
“啥事啊?”
“我同學,想讓我給代購幾個包。說是這邊便宜……”
蘇萌收起了手機,一邊繼續說道:
“之前她在mIUmIU姐那邊問過,酒神系列國內專柜和代購的價格根本差不了多少。她以為mIUmIU姐沒給她便宜,讓我看看歐洲這邊的價格。”
“你先等會……”
許鑫下意識的打斷了她的話語。
滿眼的驚訝:
“你說的mIUmIU……是我想的那個mIUmIU不?”
蘇萌和他自然是有默契的。
立刻點點頭:
“嗯,就是mIUmIU姐呀。”
“呃……”
許鑫下意識的張大了嘴,滿眼的荒唐:
“你倆還有聯系?”
“有呀。”
蘇萌先是點頭,不過馬上又搖頭:
“不過不是許哥你想的那樣。許哥你還有mIUmIU姐的微信么?”
“有,不過好長時間沒聊過天了。”
他和鞏辛亮還真的是好久沒聯系過了。
自從她和老狼分手之后。
或者說,老狼分手分的都很神秘,只是簡簡單單一句“我倆分了,以后別問了啊”就給揭過去了。
他尊重朋友,自然沒細問。
而和朋友的前女友……雖然聯系方式仍然在,但也僅僅只剩下了一份尊重和祝福。
讓他主動和鞏辛亮聊天?
別逗了……
他倆沒分之前都不咋聊,分了之后自己搭擱人家干啥?
見狀,蘇萌又問道:
“那你看過她朋友圈沒?”
“沒……之前她不是老發什么廣告么,還弄的那種……稀奇古怪的編輯方式,各種文字搭配表情,還搞個什么招聘……一天發三五條,我就給屏蔽了。咋了?”
“她現在做的可好啦。”
“許導,咱們走吧?”
“哦好。”
隨著鐘長友那邊行李也都弄好了,許鑫應了一聲,跟著他往酒店里走。
一邊走,一邊好奇的對蘇萌問道:
“啥意思?”
“喏。”
蘇萌擺弄了一下手機,找出來了鞏辛亮的朋友圈。
鞏辛亮最新發的一張照片,是和一個黑姐們的合影。
照片里的mIUmIU……似乎更漂亮了。
那種妝容的精致感和許鑫印象里的她截然不同,雖然是用了美顏……但確確實實比以前更漂亮了些。
至于那個黑姐們……
也不算丑。
而她朋友圈的文字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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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完之后,下意識的往下拉。
第二條他更無語了。
和冰冰姐在米蘭的合影,真的好久不見啦。
俺梁姨出鏡了!!!!
第三條。
經典補水保濕面膜……
一條,一條,又一條……
許鑫就這么一扒拉。
發現……用天朝時間來計算的話,她在今天一天的時間里,發了8條朋友圈。
除了一條和梁姨的合影外,其他幾條基本都是關于各種賣東西的。
忍不住問道:
“她現在轉行做微商了?”
伴隨著微信的全面普及,以及朋友圈的推出,而產生的一條……全新的商業模式。
如果簡單概括一下,其實就是在朋友圈里賣貨。
把自己想賣的貨品直接發朋友圈,在微信好友里宣傳。
是一個剛流行沒多久的商業模式。
不過許鑫的朋友圈里這種比較少。
能加上他私人微信的,基本都是有點身份有點地位的……當然了,也有一些是私人關系。
他對微商的了解,也是從許家灣自己一個嬸子那了解的。
某天,他忽然看到自己老嬸兒朋友圈轉發了一個這種類似差不多的玩意,集贊,給東西。
他隨手就給點了個贊。
然后和楊蜜說了這事兒,想著讓她也幫忙點個贊,結果換來了楊蜜的大白眼。
原話:“你一個大導演給別人點贊搶東西,不嫌丟人啊?”
而從那會兒開始,他才逐漸被媳婦給科普這玩意到底是啥,怎么個商業模式。
可畢竟圈層擺在這,他了解的還真不多,只能說是皮毛。
可面對他的驚訝,蘇萌卻用一種很認真的語氣說道:
“許哥,她現在就是最大的微商。手底下團隊超過5000人那種。”
許鑫嘴角一抽。
看著他那表情,蘇萌繼續說道:
“真的,你別不信。包括我給你看的這個微信號,都不是她本人在管理,而是她的助手團隊。她本人的微信號還是加您的那個,現在已經不發朋友圈了。而現在類似這種的微信號,她有十幾個。還不包括她的代理商……”
“……品牌叫啥?這么厲害?”
“微商不需要品牌,只需要有團隊就夠了。她們就是帶貨,mIUmIU姐現在在微商界可厲害了,據說一天的營業額有8位數。”
“呃……”
這下,許鑫是真的驚訝了。
“她的業務包括代購奢侈品、美妝、品牌推廣……各種各樣,五花八門。從化妝品到奢侈品,再到母嬰用品啥的,可厲害啦!”
“……就靠在朋友圈賣東西?”
“對。她賣的東西比專柜啥的都要便宜很多,同樣一盒面膜,可能專柜是298,在她那也就是199就能拿下來……”
“不會是假貨吧?”
聽到這話,蘇萌聳聳肩:
“那我不知道,反正買的人特別多。包括我幾個同學都成了她的代理了……雖然沒她賺錢那么夸張,但一個月光賣這些東西,也能賺幾千塊。就動動手指,轉發下朋友圈,然后偶爾參加個什么聚會,把自己包裝成成功人士……現在的人可吃這一套了。”
說話的功夫,鐘長友那邊已經辦理完了入住手續,拿著房卡走了過來。
大家也都累了,沒有什么“喝一杯”之類的環節,直接就往電梯那邊走。
而這一路,許鑫都在琢磨鞏辛亮的事情。
實話……很驚訝。
一天的銷售額8位數?
乖乖……這得什么體量?
當然了,他也知道,這8位數的銷售額肯定是整個團隊的結果。
里面還包括要給下級代理商的提成之類呃……
可問題是那也不差了啊。
當初老狼和mIUmIU有個最直接的矛盾,好像就是……她要干個代購,要開始忙事業吧?
老狼不同意。
覺得事業和家庭無法兼顧。
倆人最直接的矛盾好像就是這個。
結果……
人家還真做成了。
一時間,一股“物是人非”的既視感油然而生。
還別說……心情還真有些奇妙。
進了電梯后,他都一直在琢磨……自己對mIUmIU的觀感到底能不能算得上“士別三日”。
可就在這時……
“啊!許哥!”
“咋了?”
“你看。”
蘇萌又遞過來了手機。
他就看到了屏幕上一條“剛剛”的朋友圈。
鞏辛亮(mIUmIU姐):米蘭之行圓滿結束,下一站,戛納!
配圖是鞏辛亮站在……米蘭也不知道哪里的一處廣場,單手拎著包拍的照片。
看起來是精修圖,攝影師把她的身高腿長以及各種身材優勢體現的淋漓盡致。那種行走在晚風中的都市麗人形象躍然于屏幕。
可許鑫的嘴角卻抽搐了起來。
她來戛納……不會是來走紅毯的吧?
還是干啥來的?
“叮。”
電梯到達了指定樓層。
“mIUmIU的朋友圈你關注了沒?”
“稍等我看看。”
楊蜜這條消息回復后不到一分鐘時間,便追加了一條:
“看到了,她要去戛納?剛發的朋友圈……你們那現在得凌晨2點了吧?”
“嗯,我剛才聽萌萌說……”
用語音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說了一遍后,楊蜜那邊回了句:
“我早就知道了呀。她做的確實很不錯,年前還聯系過我,想要出資邀請我去她們公司當年會嘉賓,我給拒絕了。”
躺在床上的許鑫人都傻了:
“你們還有聯系?”
“也不算聯系吧,但偶爾會聊兩句。不過大多數都是要一些反饋,我覺得什么好用,可以和她說,她會去踩點。然后分銷。不僅僅是我,其他人也是,不然你以為她朋友圈里那么多明星同款的東西是哪里來的?都是這么問的。”
“她問完去推銷?……這不得給人家廣告費?”
“我要她錢干啥?好歹照顧了老狼幾年,大家一起也吃過好多飯。這點情義我還是有的。”
“那其他人呢?”
“其他人就不知道了。不過給不給錢不提,女明星保養這種事情其實挺私密的,說出來吧,有免費給打廣告的嫌疑。但她畢竟不一樣,老狼的前女友,有老狼在,有你、輪子、老王在,誰都會給她面子。至于后續怎么維護這些人情,那我就不知道了。不過她給暖暖和陽陽倒是買過幾套衣服……心意還挺足的。”
“……這些事我咋啥都不知道?”
“你知道了有啥用?”
楊蜜的反問冰冷無情,字里行間都透露著一股子諷刺的味道。
“再說,你們也沒必要知道。老狼現在和吉娜那么好,誰沒事說這個?但……好歹倆人在一起過,我肯定是希望倆人一別兩寬,各自安好。不希望她最后混的不如人意,一些落魄境遇被人挖出來干擾老狼和吉娜。這種大家都過的很不錯,相逢一笑,往事隨風不也挺好么?”
“……6。您老人家想的可真周到。”
“行了,還有別的事沒?你那都凌晨2點了,還不睡覺想猝死啊?趕緊睡覺去!”
“等會兒……她要來戛納,我見不見她?”
“人家去戛納也不見得是找你的。別忘了,托老狼的福,她在歐洲這邊也吃的挺開的。別自作多情了。人家找你你就見,不找你就當看不見就行了。”
行吧。
楊媽媽都這么說了。
那他還能說啥?
不過……
說心里話,鞏辛亮能做到現在這樣,他還真挺驚訝的。
現在,他對對方的印象,倒可以真的說是“士別三日”了。
帶著滿心的感慨,他走進了衛生間。
許鑫其實并不困,但還是強迫自己在那種半夢半醒的狀態中睡了幾個小時。
不過在早上6點多的時候,實在是睡不著的他還是起床了。
比起柏林和威尼斯,戛納就有一點好處。
那就是……無論是季節還是景色,它在三大里面,都是最舒服的。
從房間里出來,他直接走下了樓。
打算去早上的海邊待一會兒。
而到一樓酒店大堂的時候,剛好就看到了幾個工作人員正在搬運一沓沓的觀影手冊。
見狀,他走上前去拿了一本。
這些對于入住這間酒店的參展來賓而言,都是免費的。
拿過來一本后,他直接走到了酒店門口的垃圾桶旁,點了一顆煙。
抽煙的功夫,足夠他把這個冊子給閱讀了個大概了。
戛納的宣傳海報之類的不提,許鑫剛翻到第一頁后,就發現了與往屆的不同來。
它的展映規則更改了。
以前的戛納是影片分別排序,比如12號開幕當天它放《暴裂無聲》第一場,接著會把第二場、第三場的上映信息寫出來,在幾號,幾點,xx影院播放之類的,寫的很清楚,方便感興趣的人去看。
但這一屆不同。
它改成了固定天數展映。
也就是說,一部電影,只在這一天上映。
并且是按照正常的放映流程在走。
2小時一場。
8點放完,10點、12點放映這種。
這規則談不上好與壞。
實際上只要來參加電影節的人,把自己感興趣的電影看完自然不會是什么問題。
在看完了規則的更改后,他就往后翻。
12日日程安排:開幕式,《摩納哥王妃》、《透納先生》、《群鳥之悲》、《暴裂無聲》展映。
而《摩納哥王妃》則是開幕影片。
《暴裂無聲》也被安排到了第一天?
行吧。
意思只有明天一天能看,后面幾天就沒《暴裂》啥事了……
這安排的就挺尷尬的,因為他之前并不知道戛納更改規則的事宜。
也就是說他除了明天一天以外,其他時間在戛納其實也就沒啥事情了?
陸陸續續把冊子上關于各個電影的展映信息看完后,煙也抽完了,他拿著冊子掉頭往回走。
來到了餐廳開始吃早餐。
一邊吃早餐,一邊琢磨這個電影節時間該怎么安排。
這時,他就聽到了一聲:
“許導!”
抬頭一看,發現鐘長友也起來了。
他打了個招呼,等對方拿了個餐盤挑選了一些食物后,坐到了桌前。
“睡的咋樣?”
聽到他的話,鐘長友無語的搖了搖頭:
“根本睡不著,時差調的很差,快4點時候才睡著,根本睡不踏實。”
“正常,今天忙一天,晚上早點睡,明天基本就正常了。”
“嗯……”
鐘長友應了一聲后,目光落在了桌子上的觀影手冊那。
“許導下樓拿的?”
“對啊。”
“我看看……”
他拿了過來,可看完規則的更改后,露出了和許鑫之前差不多的表情:
“規則改了?咱們得電影就放一天?”
“嗯。不過我看上面沒有一種單元,它們應該還是跟著展映規則走。”
“這……”
鐘長友的眉頭皺了起來:
“就一天時間,能行么?好多片商都是習慣在電影節開幕之后就過來。第一天人多,他們也不愿意擠。這要是趕不上……恐怕會拖延《暴裂》的售賣進度啊。”
他說的話確實是一種擔憂。
不過和許鑫的關系不大。
《暴裂》能登陸多少個國家,或者被買斷成dVd,他從來都不操心。
反正也沒多少錢。
也不是錢的事情。
他只是個導演,片子能不能賣出去,那是廠里琢磨的事情嘛。
能者多勞。
不過看得出來,鐘長友確實挺發愁。
戛納作為全球最大的藝術片交易市場,每年的這時候,無數電影都會被擺上貨架,等待片商們的選購。
這規則一更改……不僅僅《暴裂》會受影響,其他電影肯定也會。
但這種事情……他們也不是戛納的管理層。
也沒什么辦法。
只能這樣。
倆人聊著這些事情吃完了早餐,許鑫留下了電影冊子,直接就出了酒店。
清晨的陽光下,馬路對面的海灘有種散發著蓬勃生命力的欣欣向榮。
光是看一眼,就足以喜歡上了。
他躺在一把沙灘椅上,開始享受清晨和煦的風。
周圍和他一樣想法的人其實也不少。
當然了,這種“不少”也僅限于早上。
要真和中午頭或者黃昏時來比較,早晨的海灘這些人簡直可以忽略不計。
而就在他躺的愜意的時候,忽然聽到旁邊有人喊他:
“歌德·許導演?”
許鑫下意識睜眼。
果不其然,一個外國友人。
也只有外國認才會喊他“GoLd”,國內的網友一般都喊許狗。
甚至不愿意尊稱他一聲許導。
而喊他名字的這個外國友人,是個歲數大概在40歲左右,有些謝頂的哥們。
能看出來,年輕時候肯定挺帥。
現在哪怕頭發沒了,也有種老帥哥的風范。
而就在許鑫納悶這人是誰的時候,對方笑著走了過來,自我介紹:
“你好,導演先生。我是馬丁·麥克多納,同樣是一名導演。”
(說下,明天是孩子的幼兒園建校十周年慶典。上午要去參觀學校,下午孩子們有演出……我兒子在演出里演一棵樹。是的,你沒看錯,就是一棵樹。然后……作為演出的孩子的家長,我是明天下午演出維持秩序的“志愿者”之一。
明天白天肯定沒空碼字了,下午演出完回家,我看狀態。能寫肯定寫,但如果寫不出來,請各位允許我鴿一天。
感激不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