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美都餐室,Alex面前攤開一本商務英文口語初級教材,吃力的認著上面的單詞:
“Capital,資金,本金……Ass……老豆,Ass不是……不是……后面咩?”
她突然在書上發現一個讓她熟悉的詞組,興奮的抬起頭,朝對面正吃飯的盛家樂問道。
盛家樂不確定的看看她手里那本教材的封面,狐疑的開口:“這種商務英文教程不太可能出現生物專業詞匯吧?拿來我睇下?”
他把那本教材拿過來看了一眼,就馬上丟還給Alex,嘴里絕望的罵道:“Assets,資產來的!麻煩你看完整個詞組再翻譯好不好?明明一本商務英文教材,讓我產生一種你在看咸濕畫報的錯覺……”
“哦……Ass是資產的一種,也不算我講錯……”Alex拿起書,繼續攤開自己認著單詞,小聲嘀咕了一句。
之前盛家樂曾建議他這幾個掛印的女兒去讀夜校提升一下自己,不過辣椒,Coco陪Theresa和自己老媽去澳門散心,只剩下留在香港的Alex,她雖然頭腦不太靈光,但是卻很聽話,真的乖乖報了一間夜校學英文,今天是特意跑來對盛家樂展示這兩日的學習成果。
“老豆,你看……”沒等她翻那本書三分鐘,就又來了興趣,從自己手包里取出一沓鈔票,獻寶一樣遞給盛家樂。
盛家樂皺皺眉:“做乜嘢?你又返缽蘭街開工呀?”
Alex用力搖搖頭:“當然不是,夜校那個教課的男老師有些靚仔,又圍住我打轉,我丟了幾個媚眼,他就買了塊表送給我,我轉頭送去典當行,換了一千多塊,不止學費收回來,又多賺幾百塊。”
“拿起自己傍身啦,你以后不做這一行,就不要再習慣把男人當肥羊,如果那家伙真的對你好,想同伱交往,知道你這樣做,豈不是很傷心?”盛家樂朝嘴里送著食物:“這個世界,不是所有男人都只對女人講金的,也有講心的。”
葉鴻信手里端著一份陳皮牛肉丸走過來:“喂,都在講阿樂你最近已經金盆洗手,那豈不是你同我一樣?以后……”
他看了一眼對面一副OL白領打扮的Alex,壓低聲音:“那你對自己的馬下手,是不是也要付錢?”
“我正準備悄悄告訴你一件事,太子哥。”盛家樂也學著葉鴻信的模樣壓低聲音,搞得好像兩名間諜在悄悄接頭:“我已經告訴對面的Alex,你是這家店的未來老板,她都對你很有興趣,她不是馬,是大公司秘書來的,本來想投奔我下水,但因為我收山,所以現在正苦惱,只要五百塊即可,要不要我幫你安排一下?”
葉鴻信看看對面穿衣打扮的確OL風格的Alex,又看向盛家樂:“你不會騙我吧?”
“當然不會,你拿出五百塊,自己送給她,然后今晚收工去隔壁公寓酒店,我保證有人在那里等你。”盛家樂語氣真誠的說道:“我不收你的錢,收山了嘛。”
葉鴻信皺皺眉,若有所思的走回后廚,臨進去之前又退回兩步仔細看看低頭看書的Alex,隨后才下定決心走了進去。
很快這家伙就端著一杯絲襪奶茶走出來:“小姐,本店請你的。”
“多謝。”Alex朝葉鴻信露出個笑臉,隨后看向盛家樂:“這家店伙計人好好哦。”
“他不是伙計,是未來老板,這間店都是他家的。”盛家樂對Alex解釋道。
葉鴻信一步三回頭的離開,示意盛家樂看托盤,盛家樂拿起托盤,果然下面壓著五百塊港幣。
盛家樂朝葉鴻信做了個OK的手勢,隨后把五百塊遞給Alex,笑著說道:“等下離開時,把五百塊交給收銀臺打瞌睡的四姐,讓她晚上收工去隔壁公寓酒店,就話太子哥要同她玩些情趣。”
扒住后廚門框的葉鴻信根本不知道盛家樂對女人說了什么,不過看到女人朝自己望過來,葉鴻信挺直身軀,張開嘴用無聲的口型說道:“等我呀,靚女。”
Alex點點頭,朝葉鴻信做了個OK的手勢回應,隨后扭頭看向若無其事吃飯的盛家樂:“哇,這位老板這么信任你,老豆你這樣對他?”
“你要記得,整個油尖旺的馬夫都站在四姐這一邊,幫她盯死太子哥,理由是太子哥是好人,四姐是惡人,四姐當年好能打,太妹出身,被太子哥得手才改邪歸正,做了老板娘,太子哥被大家騙最多是對我們罵幾句,但如果真的幫太子哥,就等四姐拎廚刀上門啦?這一區的馬夫,不缺客人,客人妻離子散也見過不知幾多,所以太子哥這種身邊難得的好男人,當然要替四姐盯住,免得美都關門,以后都吃不到這么可口的食物。”盛家樂把嘴里的食物咽下去,對Alex說道。
聽到門口的風鈴聲響起,盛家樂扭頭望去,梁陳之頤從外面走了進來,盛家樂收回目光對Alex說道:“另外找個座位坐,我要同人聊幾句。”
梁陳之頤點過了餐之后,這才坐到盛家樂對面的位置,看了一眼Alex,對盛家樂笑著說道:“氣質不錯,你女朋友?”
“我契女。”盛家樂對梁陳之頤說道。
梁陳之頤把手里的文件袋遞過來:“按你的建議,掛靠在教資會下屬關創會名下的團體,我是發起人與注冊法人,因為需要發起人共計三名,我找了之前大學內一起工作的兩名英國女同事,她們兩人的丈夫,一個在政府布政司署財經事務科貿易統計組任職,一個在皇家香江警務處政務策劃處擔任高級警司,對了,這個團體的名字叫做平勵會,取義幫那些女人追求平等對待,鼓勵她們走出歧視與低谷……”
“我不關心名字,我更關心一件事,你那兩位女同事,如果不分取這筆錢,我們可以無視她們,但如果她們選擇參與,能給這個團體提供什么切實的幫助?”盛家樂把吃完的餐盤推開,取了張紙巾擦拭嘴角,隨后快速翻閱著這份資料,嘴里問道。
“我也不太清楚,不過她們都是英國人,無論我們需要什么幫助,她們至少比普通中國人給與的幫助更多一些,接下來做些什么?”
“帶著這份資料繼續預約區爵士,讓他把球證,旁證,協辦單位,主辦單位等等的人選放入這個團體,敲定賠償金總數目,簽訂代理合約,然后……”盛家樂把資料合上,然后看向梁陳之頤。
只是沒等他說完,外面一陣急速剎車聲與喊殺聲突然傳來,兩人循聲望向窗外,號碼幫的靚潘正陪花九正帶著十幾個人駕車趕到,持著各種器具跳下車,大聲喝罵著,把蛇仔明手下幾名正在操控流鶯的兄弟圍堵在街角。
“靚潘哥,九哥!俾條活路……我是陳希!大支希!之前一起飲過酒的!九哥!”看到圍堵上來的眾人,幾名馬夫貼著墻不斷討饒,其中一個開口的聲音中帶著哭腔。
花九獰笑著拎起沾著斑斑點點血漬的球棒:“好呀!那就看你有多大一支!留給你兩條腿走路!只打斷你第三條腿!”
盛家樂收回目光,對因為外面凄厲慘叫聲而皺眉的梁陳之頤笑著說道:
“開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