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官,你是不是在考驗我的專業素養,我話是因商業競爭暴力恐嚇且故意謀殺,就一定是,我的幾位當事人都是大空公司正式員工,每個月都繳納強積金,你見過黑社會繳納強積金,退休有退休金的咩?他們福利好過你們警務處呀,頭腦進水跑去混黑社會?他們正當防衛而已,有幾十人可以作證,放心,電視臺已經制作新聞,到時全港都能同他們作證。”彭玉樓的師兄,正氣律師樓首席事務律師陳維佳推了一下鼻梁上的金絲眼鏡,語氣囂張的開口說道:“用不用我打電話讓警方公共關系科的人來同你解釋?”
“暴力恐嚇故意謀殺,結果嫌疑人一死兩重傷?大空公司那幾名員工是黃飛鴻轉世呀?十幾個人過來搞事最后被幾名員工……”西環反黑組高級督察王彪皺著眉開口說道。
“你知不知講什么,警官?你在質疑我的當事人,那我是否能質疑伱收了對方黑錢,堅持把這么明顯的一件案子,想要當成黑社會械斗來處理?”陳維佳語氣刁毒的說道:“香港的一切都需要講法律,講證據,只要事實清楚,我的當事人不要說是黃飛鴻轉世,只要有證據,他說自己是扶乩請神齊天大圣附體都沒有任何問題。”
王彪郁悶的嘆口氣,看向陳維佳和他身后的彭玉樓:“陳律師,至少要等我……”
“等你?你現在是要求我同我當事人這些合法公民都等你?你拿著我們納稅公民的錢,在我們讓你辦事的時候,用等字?好~”陳維佳說了一聲好,拿起皮包內的移動電話,嘴里說道:“28667700,我不如打給二十四小時投訴警察熱線。”
“即刻擔保,OK?阿春,帶那幾個正式員工出來!”王彪加重正式員工幾個字的語氣,對手下吩咐道。
手下答應一聲,趕去羈押室帶人,王彪嘆口氣:“陳律師,那至少要讓他們協助警方……”
“協助調查沒有問題,但要看我當事人的心情。”陳維佳欠揍的笑著開口:“等他們心情好,會配合這項市民義務嘅。”
很快,小寶幾人被警方帶了出來,彭玉樓招呼幾人一起走出警署之后,示意陳維佳先走遠,隨后彭玉樓對小寶低聲說道:
“我是彭律師,盛先生吩咐,你出來之后,去見大寶。”
“明白。”小寶看向彭玉樓,點點頭:“謝謝你,彭律師。”
隨后招呼同伴,朝著遠處的巴士站走去。
彭玉樓這才看向陳維佳:“師兄,這次多謝,多虧有你,省了很多流程。”
“不客氣,你是大律師,很少同差佬爛仔打交道,當然是找我出來搞定,我一年擔保爛仔幾百次,警務處黑名單第一名,這種事熟練過同女人上床。”陳維佳取出香煙,點燃,舒爽了吐了口煙霧。
彭玉樓猶豫了一下:“有沒有興趣做私人律師?”
“私人律師?你當我是你呀?我老師兼岳父就是爛仔律師,當年甚至入過字頭,我呢,雖然沒有字頭,但跟在他身邊,入行就與警方爛仔打交道,名聲早已經臭掉,何況如今又繼承我老師的正氣律師行,怎么轉去做私人律師?知不知我那間律師行被人叫做什么,全港爛仔法律之友呀。”陳維佳自嘲的笑著說道:“五六個社團的江湖大佬恨不得集體替我扎職,升我做白紙扇,我走去灣仔,銅鑼灣,街邊爛仔見到我都不叫我陳律師,知不知叫我乜嘢?加菲哥!”
彭玉樓聳聳肩:“我想,我老板可能不介意,如果師兄你真的是全港爛仔法律之友的話,能幫他做的事也許有很多。”
……
坪洲島上的海鮮餐廳,說是餐廳,其實就是海灘上搭起來的一處鐵皮屋而已,因為沒有食客,老板幫忙處理了一些海鮮,就留下盛家樂和鄧詩彤兩人,自己駕船去海里下網,讓鄧詩彤記得吃完之后幫忙上鎖。
看著對面的盛家樂有滋有味的吃著清蒸石斑魚,鄧詩彤臉色有些復雜的開口:“你怎么會來這里?”
“我最近可能會被人追殺,所以想來你的地盤被羈押一段時間。”盛家樂咽下口內的魚肉,看向鄧詩彤:“喂,你最近看起來氣色好很多,這里水土很養人。”
鄧詩彤微微皺眉,盯著盛家樂:“你不是金盆洗手了嗎?難道又重操舊業……”
“放心,沒有那么賤格,做正當生意被黑社會打砸,我準備控告對方,擔心對方會綁了我。”盛家樂喝了一口島上餐廳自釀的果酒,贊不絕口。
鄧詩彤說道:“你可以申請警方保護。”
“我現在不就正對你這位Madam提出申請呢嗎?你羈押也好,保護也好,我無所謂,但是要允許我打電話,大不了事后我捐筆錢幫你修繕一下警崗。”盛家樂拿起香煙,點了一支,隨后起身朝外走:“吃完了,走罷,海鮮不錯,等以后閑下來,多來光顧幾次。”
鄧詩彤幫老板把餐廳落鎖,隨后借著月色,在沒有路燈的路上與盛家樂沉默的并肩走著。
她知道了西九龍SDS那些人的下場,盛家樂那一天在三育書院,讓自己走,的確是給了她又一次機會,不然聽SDS的三個前同事講,他們進了九龍城寨,被人奪了槍,差一點就注射毒品,然后送去參加真人表演。
所謂真人表演,就是有人賣票,讓觀眾買票進場看男女上床,花樣繁多,而且還會錄像,把錄像帶賣去各處,基本上只要拍完真人表演,就算有機會逃出去,也不想再逃出去,因為沒臉再見人。
“謝謝你。”鄧詩彤走出一段距離之后,才無緣無故的開口說道。
盛家樂看了她一眼:“不用謝,你主動調職,要謝也是謝你自己,做出明智的選擇。”
“我是謝謝你把錄影帶還給我。”鄧詩彤對盛家樂說道:“我沒有想過你會說到做到。”
“聽你手下講,最近很多本地青年追求你,把你列為本島第一靚女。”盛家樂看到鄧詩彤穿著夏裝半袖制服,被夜風吹來微微縮了縮身體,隨手把自己的休閑夾克外套脫下來披在對方身上。
鄧詩彤身體僵了一下,不過沒有反抗,任由盛家樂幫自己披好。
“你想沒有想過,升職離開這個地方?如果想的話,我可以順便幫你安排。”盛家樂幫對方披好衣服之后,雙手插回自己的褲袋,繼續朝前走著,開口問道。
鄧詩彤用手捋了一下被風吹起的發絲:“我覺得這里很好,這里與市區是完全不同的世界,這里的人至少很單純,與世無爭。”
兩人一直走到旅館前,門內,旅館老板趴在里面的柜臺上已經睡著,鄧詩彤站定,看向盛家樂一眼,發現盛家樂與她對視,她馬上不自覺的低下頭,似乎那一日的一記耳光,讓她失去了與對方對峙的勇氣,她望著盛家樂的胸前,開口說道:
“如果你之前說的都是真的,那確實選了個好地方,這里是連古惑仔都不屑來的鄉下,很清靜,很悠閑,可以睡個好覺。”
說完,想要轉身離去,盛家樂笑著開口對她說道:“喂,你的A小隊副指揮官達哥,幫忙訂了本島蜜月專享雙人大床房,不如回房間慢慢聊,順便保護我。”
“盛家樂,我已經不欠你……”鄧詩彤聽到盛家樂的話,兩道秀眉微微蹙起。
“那不如我去約另外兩位女警官,我保證三天之內,不止能一王二后,說不定能辭職跟我私奔。”盛家樂立在原地,似笑非笑的對鄧詩彤說道:“你知道我這種話不是開玩笑,Madam,你都不想你兩名屬下掉落火坑吧?”
鄧詩彤臉上的怒氣隨著腦袋慢慢低下去也逐漸消散,猶豫著小聲開口:“講清楚,我是為了防止你半夜去騷擾我手下,所以監視你回房間。”
“如果歐陽楓像你這樣愛護手下,也就不會發生這么多事啦?”盛家樂朝著鄧詩彤伸出手,鄧詩彤猶豫一下,把臉厭惡的扭過去一旁,但自己的手卻乖乖遞了過去。
盛家樂領著她走進了旅館,經過柜臺時,盛家樂作勢要喊醒老板,嚇得鄧詩彤按住盛家樂抬起的手,怒視對方壓低聲音道:“喂,你隨時閃人,我還要留下見人!”
“他們見到我同你一起回房間,島上其他青年說不定也會死心,省得你被別人惦記。”盛家樂惋惜的搖搖頭,隨后帶著滿臉怒容的鄧詩彤回了房間。
等兩人消失在樓梯拐角之后,柜臺內酣睡的老板馬上睜開眼睛,隨后柜臺下冒出四顆腦袋,兩名女警內勤和A隊兩名指揮官。
“如果Madam不上樓,我是不是真的有機會?”一個臉上有幾粒雀斑的女警,滿臉可惜的表情:“這么靚仔,飛蛾投火我都愿意啦!”
“這么靚仔,Madam當然會同意上樓,死心啦。”另一名女警也遺憾的說道:“不知道那個靚仔有沒有弟弟之類,介紹給我也好,我感覺身材比Madam并不遜色……”
“哇,你這么自信,不如去參加港姐比賽,同Madam比身材不好吧?你不如同慶哥比身材,那我肯定投你一票。”郭文達在旁邊調侃道,隨后用手去拉扯王元慶:“慶哥,慶哥……”
王元慶在旁邊翻看著手里的一張紙條,臉上寫滿花癡二字,那是盛家樂吃飯之前寫給他的一串電話號碼,讓他放假時去港九買兩張電影票,然后打電話約對方去看電影,就說是阿樂介紹相親的朋友,對方一定會答應。
王元慶已經向鄧詩彤申請,準備明天晚上收工就回港九約靚女一起看電影,那女孩的花名聽起來就非常颯爽,辣椒,據說是大公司的文員。
“不要搞我!”王元慶被郭文達撥了幾次,不耐煩的瞪向對方:“我現在正幻想約會對象辣椒小姐的模樣。”
“我都有,我只是問你明天要不要一起四個人看電影,人多些免得尷尬,我那位靚女叫Alex!”郭文達開口說道:“比你那個聽起來就有文化,至少名字都是英文。”
旅館老板一錘定音:“我要是你們兩個,就擔心那兩個靚妹是不是這位靚仔的前女友。”
“為咩是他的前女友?”王元慶不滿的說道:“我不準你詆毀我未來女友!”
旅館老板一副過來人的語氣說道:“男人急著幫人介紹女朋友,兩種情況,要么自己的女朋友想甩掉,找個其他人來接手,另外一種,就是急著嫁女兒。”
“哇,算上Madam三個靚女,他不怕榨成人干腎虧呀?我猜阿叔你說的一定是假的。”郭文達對旅館老板的說法嗤之以鼻。
“走啦,當然是假的!”王元慶起身,朝旅館外走去,用手指了指樓板:“上面已經吱吱響跑老鼠,雙人大床,一百幾十斤重!腎虧的人會讓它吱吱響呀!阿達,收隊,回去制定我們A隊的約會計劃,我決定本次約會計劃,代號冷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