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麗芮爾,你在魔索布來城見過這個標記嗎?”
左思將自己通過預言魔法得到的線索展現在黑暗精靈少女的面前詢問道。
自從兩人認識之后,這個有點被其大法師父親慣壞了的“班瑞家族小公主”就經常往這邊跑,而且往往一待就是一整天,完全不把蜘蛛教院那森嚴的規矩放在眼里。
更離譜的是,蜘蛛教院和班瑞家族竟然沒有派人將其抓回去,然后狠狠的教訓一頓。
要知道蜘蛛教院可不僅僅只是一座用來培養牧師、女祭司的學校,更是培養這座城市未來最高統治階級的地方。
所有貴族家庭的主母和高階女祭司,全部都是從這里走出來的。
通常來說,被送往蜘蛛教院學習和進修的女性,需要進行長達數年乃至數十年的全封閉訓練。
以確保其從身體到思想完全被蜘蛛女神羅絲支配,并且達到一定的牧師職業等級,然后才能通過一個非常特別的儀式完成畢業。
而這個儀式,就是讓最優秀的首席接受女神賜福,與召喚出來的迷誘魔進行交配,然后生下混血魔裔卓爾。
但在大法師貢夫強大的權勢面前,即便是蜘蛛教院也只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任由麗芮爾自由進出這個被她們視作無比神圣的地方,甚至是經常性的逃課、曠課。
尤其是班瑞家族的主母——崔爾,也知道麗芮爾的思想和意識早就在其父親的影響下變得更加傾向于奧術魔法。
所以根本沒指望這名剛過青春期的黑暗精靈少女能成為一名合格的女祭司。
她只是單純用這種方式,來向整個家族其他貴族成員宣告自己已經取代老主母成為班瑞家族至高無上的掌控者,哪怕是身為長子的大法師貢夫也必須要服從新主母的權威,僅此而已。
畢竟當初老主母被崔斯特殺死的時候,整個班瑞家族乃至魔索布來城都陷入了一片混亂。
如果不使用一些非常手段,班瑞家族說不定會在內憂外患之下從魔索布來城徹底消失。
這可不是在開玩笑!
而是當時的情況真的非常危險!
雖說班瑞家族擁有五六十名貴族成員,幾乎冠絕整個魔索布來城。
其中光是lv13以上的高階女祭司就有十六名,低級女祭司四十七名,男性法師十二名、戰士四名……
光憑貴族成員的力量甚至就足以碾壓城內超過一半以上的貴族家庭。
如果在算上明面超過兩千五百名黑暗精靈士兵,以及數不清的奴隸炮灰,甚至能把排名第二的巴瑞森安戈家族甩開一個數量級。
但問題是,班瑞家族很長一段時間的內部穩定,都是在老主母那高達lv25的傳奇牧師等級,以及來自女神無與倫比寵信的壓制下實現的。
隨著老主母一死,整個班瑞家族便瞬間陷入了激烈的內斗。
不少擁有貴族身份和繼承權的高階女祭司都跳出來,想要干掉排在自己前邊的姐姐,以便能成為新的主母。
所以其家族龐大的實力其實是被分割成了無數的小份,而且彼此之間的關系還是敵對狀態。
與此同時,一直排在班瑞家族之后的巴瑞森安戈家族,這個時候也起了一些小心思,想要扇動和擴大班瑞家族的內部斗爭。
作為魔索布來城的第二家族,巴瑞森安戈家族也擁有四十八名貴族成員,黑暗精靈士兵超過一千人,奴隸炮灰數量與班瑞家族不相上下。
假如當時崔爾主母沒能以鐵腕手段結束內斗,搞不好被對方抓住機會來上一下,班瑞家族就會與那些斗爭失敗的家族一樣從歷史長河中永遠的消失。
但大法師貢夫顯然看到了這一點,所以主動選擇與新主母締結聯盟,迅速壓制了那些野心勃勃的妹妹。
可以說班瑞家族之所以能從那場劇烈的動蕩中保存下來,并繼續維持魔索布來城第一家族的榮光,基本都是崔爾主母和貢夫的功勞。
當然,也不排除里邊有蜘蛛女神羅絲的安排。
至于麗芮爾被迫要接受蜘蛛教院的訓練,估計也只是想糾正其與整個黑暗精靈社會格格不入的思想和價值觀。
要知道自從有了崔斯特這個異類,魔索布來城各個貴族家庭都強化了對于子嗣的教育,尤其是對于地表世界和各種族的仇恨。
他們可不希望杜堊登家族覆滅的悲劇在自己身上重現。
“咦?這個符號我好想在什么地方見到過……”麗芮爾接過羊皮紙皺起眉頭陷入了沉思。
大概過兒兩三分鐘之后,她才勐地用力拍了一下大腿,跳起來驚呼道:“啊!我想起來了!我在蜘蛛教院的一本書上看到過這個標記。”
“哦?這本書的內容是什么?”左思趕忙追問。
麗芮爾摸著下巴回憶了幾秒鐘,很快用不是很確定的語氣說道:“我記得好像是跟宗教、惡魔有關,但具體內容記不太清楚了。對了,你為什么對真菌森林那么感興趣?難道里邊隱藏著什么有趣好玩的東西嗎?”
左思笑著回答道:“有沒有什么有趣好玩的東西我暫且不知道,但在這片真菌森林的深處肯定隱藏了某些不為人知的秘密。能幫我個小忙嗎?”
“沒問題!我這就去蜘蛛教院幫你找找這本書。”
麗芮爾二話不說,直接站起身就要往外走。
在她看來,左思教了自己那么多有趣的法術和戰斗經驗,身為朋友自己幫點小忙簡直理所應當。
目送這位與大多數黑暗精靈都截然不同的少女一熘煙消失在街道上,維娜爾突然從黑暗中鉆出來,用略帶玩味的語氣調侃道:“您的手段還真是厲害呢,竟然用了這么短時間就搞定了這位班瑞家族的小公主。有她幫忙,我想搜集情報一定會事半功倍。”
“別抱太大期望。麗芮爾現在之所以還能搜集一些信息,都是在班瑞家族和那位大法師的默許下進行的。如果我沒猜錯的話,貢夫應該已經盯上我們了。”左思意味深長的說道。
“盯上我們?您的意思是……”維娜爾頓時浮現出了緊張的表情。
左思微微點了下頭:“是的!我想對方應該已經拆穿了我編造的那番謊言,正在嘗試搞清楚我的真正身份。相比起那些整天沉浸在權力和陰謀爭斗中的主母,大法師貢夫才是真正需要多加注意的人物。順便提一句,這棟建筑周圍那些隱形的魔法之眼,應該就是他派人布下的。”
聽到這番話,維娜爾臉色勃然大變,第一時間躲進旁邊的陰影中,并且透露窗簾小心翼翼向外張望。
她簡直不敢相信,這個世界上竟然有人能夠在自己高強度的警戒下,悄無聲息布下一個又一個用來監視的魔法之眼。
看到這位黑暗精靈刺客過度反應的樣子,左思忍不住笑著擺了擺手:“好了,沒必要那么緊張,那些魔法之眼的位置都很遠,并不會觀察到房間內的情況。不然的話,我早就在第一時間將它們全部拔除了。”
“您知道它們的位置?”維娜爾難以置信的瞪大了眼睛。
“我不僅知道位置,而且知道是誰將這些魔法之眼安置在周圍的。在魔索布來城能做到這一點的,除了首席大法師貢夫之外就沒有第二個人了。不過我很好奇,他現在對我們究竟是一種怎樣的態度。”左思摸著下巴露出了沉思的表情。
因為據他所知,貢夫·班瑞是一個很特別的人,同時也是一個典型的中立邪惡陣營,之所以幫助崔爾主母穩定班瑞家族也只不過是想要保證自己的地位、權勢不受影響。
這也就意味著,這位大法師并不完全效忠于班瑞家族,同樣對于蜘蛛女神羅絲的信仰也非常的敷衍,就算知道了什么秘密也不會輕易透露給其他人。
“該死!這可是個大麻煩!貢夫是整個魔索布來城最危險的男性,據說他掌握的魔法力量甚至足以輕而易舉摧毀一座城市。”
維娜爾明顯感到了恐懼。
因為對于她來說,像貢夫這樣的傳奇法師已經遠遠超出了自己所能想象的極限。
別說是與之為敵了,就連聽到名字都會感覺渾身發冷。
可左思卻不以為意的聳了聳肩膀:“別擔心,貢夫并不是那種會隨便給自己樹敵的人。我想他調查我,應該是因為麗芮爾的關系。所以只要我們沒有做任何對麗芮爾不利的事情,他就會始終站在一旁看著,而不會輕易插手。”
“好吧,希望你的判斷是對的。給,這是手下人剛剛打探到關于達耶特獨立傭兵團的情報。”
維娜爾從口袋里掏出一張被揉搓到皺皺巴巴的破舊皮紙仍在桌子上。
左思迅速拿起來大概掃了兩眼,然后一臉驚訝的問:“達耶特獨立傭兵團在魔索布來城有多少人?”
維娜爾不加思索的回答道:“按照目前得到的情報推測,至少有一百五十人。其中六十人左右活動在明面上,主要接受班瑞家族的雇傭。剩下那些賊分散在魔索布來城的各個角落,就如同那個被你變成不死仆從的酒館老板一樣,以各種各樣的身份作為掩飾,暗地里從事情報搜集、傳遞消息、斂財等工作。”
“賈拉索如何保證這些人的忠誠?”左思十分不解的問。
在他看來,達耶特獨立傭兵團的成分太復雜了,而且一個個都是心思狡詐且野心勃勃之輩。
就算賈拉索個人實力再怎么強悍,恐怕也很難管理和控制這么多手下。
“忠誠?達耶特獨立傭兵團根本就沒有這種東西。
賈拉索在挑選和吸納成員的時候非常謹慎,只會讓那些失去了一切并且一無所有的可憐蟲加入。
因為這些人一無所有,所以達耶特獨立傭兵團自然而然就成了他們唯一的家和庇護所,一旦離開連連獨立生存都成問題。
不過經過這么多年的發展,在達耶特獨立傭兵團內部已經形成了大大小小不同的派系。
賈拉索這個名義上的首領,其實暗地里已經經歷了不止一次的陰謀、背叛與架空。
但他似乎相當走運,每一次都能在最后關頭將領導權奪回來。
據說賈拉索在為班瑞家族效力的時候,曾經跟貢夫有過十分密切的往來,這一點需要格外注意。”
維娜爾迅速將手下收集到的情報一股腦說了出來。
由于達耶特獨立傭兵團的活動范圍非常廣,無論是在幽暗地域還是地標世界都有他們的身影,再加上魔索布來城原本就是其最重要的據點之一,所以在這里很容易就能打聽到很多關于這些家伙的信息。
事實上,如果賈拉索能夠找到一種行之有效的管理方式,完全有可能建立起一個連接幽暗地域和地表世界的龐大組織。
但遺憾的是,陰謀跟背叛對于黑暗精靈來說簡直就跟吃飯喝水一樣頻繁。
再加上他又不像高階女祭司一樣身后有蜘蛛女神羅絲的站臺,想要百分之百完全控制所有手下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意識到達耶特獨立傭兵團是個什么貨色之后,左思立馬失去了興趣,隨手將那份搜集匯總的情報點燃,扔進一旁的火盆焚燒殆盡。
就在維娜爾還想要說點什么的時候,突然發現房間內不知何時,居然多出了一個人。
確切地說,是一名長相貌美的黑暗精靈少女。
她看起來比麗芮爾的年齡還要小一些,并且身上也佩戴者象征其班瑞家族身份的貴族徽章。
“你是怎么進來的!”
維娜爾迅速拔出了掛在腰間的短劍跟匕首,兩只眼睛閃爍著危險的光芒。
可這名少女卻絲毫沒有半點慌張,反而面帶微笑沖左思優雅的鞠了一躬:“很高興見到您,劇毒與疾病女神和魔法女神的雙選民,這個世界上唯一獲得與諸神同等地位的凡人,尊貴的索斯閣下。”
“你知道我的身份?”左思挑起眉毛露出了驚訝的表情。
“我當然知道您,因為偉大的羅絲神后已經提前告訴了我關于您的事跡。更何況……您這次還帶回了崔斯特·杜堊登。”
在提到黑暗精靈游俠的時候,這位少女眼睛里居然閃爍著毫不掩飾的崇拜跟愛慕。
“你究竟是誰?蛛后的選民?還是她臨時挑選的使者?”左思饒有興致的試探道。
少女提起裙子微笑著行了一禮回應道:“我的名字叫做尹沃奈·班瑞,現在的身份是貢夫的女兒,麗芮爾的妹妹。不過除此之外,我還有一個身份,就是班瑞家族曾經的主母。”
伴隨著這句話脫口而出,維娜爾整個人都傻了。
因為有資格被稱之為班瑞家族主母的只有兩個人,一個是現任的崔爾·班瑞,另外一個就是首席大法師貢夫的母親,那個統治了魔索布來城數百年的老主母。
而這位老主母,早就應該在率領大軍進攻秘銀廳的時候被殺死了才對。
否則也不會出現魔索布來城后來的動蕩跟混亂。
相比之下,左思的反應就要澹定得多,甚至沒有表現出任何震驚跟懷疑。
因為他依稀記得,貢夫的確有這樣一個女兒,在還是胎兒的時候就請奪心魔為其注入了老主母的記憶。
這也剛好正中蜘蛛女神羅絲的下懷。
也就是說,眼前這個自稱尹沃奈·班瑞的少女,極有可能就是班瑞老主母的轉生體。
不僅繼承了其所有的記憶、經驗跟見識,甚至還繼承了部分牧師能力和與貢夫同一等級的魔法天賦。
又一個典型的“神奧”雙修。
這一點從其身體里所散發出來的能量跟氣場就能略窺一二。
尤其是那雙飽經世間滄桑的眼睛,根本不是想偽裝就能偽裝出來的。
意識到這一點之后,左思臉上頓時浮現出十分古怪的表情,不動聲色的繼續問道:“羅絲派你來是想要對我說些什么嗎?”
尹沃奈·班瑞輕輕搖了搖頭:“不,女神并不像與您有任何直接的接觸。只是我自己想要來親眼看看,能夠在萬神殿向諸神發出威脅,并且還能全身而退的凡人長什么樣子。”
“萬神殿?向諸神發出威脅?而且還全身而退?”
維娜爾張大嘴巴轉過身盯著這個自己宣誓效忠的年輕人類,整個人被嚇得撲通一聲坐在了地上。
雖然她已經從崔斯特那里知道了一些關于左思的信息,以及這位新主人所掌握的恐怖力量,但卻萬萬沒料到對方居然如此喪心病狂。
要知道費倫的諸神可不是什么爛好人!
那些邪神暫且不說,就是中立和善良陣營的神,在被激怒之后也會做出一些令凡人感到無比恐懼的事情。
比如說在耐瑟瑞爾時代活躍的一個極度仇視神明的教派——札斯曼教派,就曾經通過自我獻祭的方式打造了一柄專門弒殺神明的武器——札斯曼匕首。
據說這柄匕首可以無視神力和神性帶來的強大防御跟免疫能力,直接傷害到神明化身的核心。
所以該教派在剛剛制作出札斯曼匕首后,遠古的死亡之神耶格便親自出手,將教派的其余成員全部困在一個大競技場內,并將其以極度殘忍的方式轉化成食尸鬼,然后任由其在饑餓、恐懼的支配下互相殘殺、吞噬,直至全部死亡。
除此之外,那群召喚出上古邪物“弒神者”,試圖以此作為籌碼來跟諸神談判的瘋狂法師們,也遭到了差不多同樣的命運。
由此可見,諸神在面對足以威脅到自己的東西時,往往第一反應不是妥協或者談判,而是直接以雷霆萬鈞之勢予以毀滅性打擊,將該威脅徹底的抹除掉。
假如左思在萬神殿內威脅諸神并且全身而退,那就意味著他擁有某些能力,讓即便是諸神聯手也無法傷到其分毫,反而會引發其更加勐烈的報復。
而這種報復,是諸神不愿意也無法承受的。
想明白這一點之后,維娜爾的眼睛開始放光,迅速意識到自己這一次抱上一條又粗又壯的大腿。
當然,對于她這種“小角色”的反應,尹沃奈·班瑞壓根一點都不在意,只是直勾勾盯著左思半晌,然后才笑著說道:“你果然很特別,比我見過的任何一個凡人都特別。尤其是那種隱藏在冷靜、理智之下的瘋狂,以及從靈魂深處散發出來的邪惡芬芳,就連大部分的惡魔與魔鬼都要甘拜下風。”
“這算是夸獎嗎?”左思似笑非笑的問道。
“夸獎?不,不,不,我可不敢,也沒有資格對您這樣的人做出任何評價。不過我很好奇,您究竟掌握了怎樣的力量,居然能讓諸神投鼠忌器?”尹沃奈·班瑞語氣中帶著強烈的好奇。
“因為我可以打開黑暗虛空的通道,在一瞬間不受任何阻礙穿梭到其他已知的位面、晶壁、乃至宇宙,就連諸神也無法阻止。”
左思沒有隱瞞什么,大大方方給出了自己身為旅法師的力量。
因為隨著神上之神艾歐在萬神殿的發言,眾神已經知道了他是一名旅法師,這已經不是什么秘密了。
“隨意進行跨位面傳送?并且無法被任何外力阻止?原來如此!”
尹沃奈·班瑞瞬間意識到這種能力有多么的恐怖。
甚至可以說,只要小心一點就能讓自己永遠立于不敗之地。
畢竟打不過跑還不會嗎?
正所謂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更何況,左思也不是僅僅只會逃跑,并且手頭還掌握著召喚足以毀滅世界的奧札奇泰坦的方法。
瞬間!
尹沃奈·班瑞明白了為什么蛛后會如此忌憚眼前這個凡人,甚至再三警告自己不許以任何方式進行挑釁,亦或是做出帶有敵對傾向的舉動。
同樣的,左思也在趁機打量這位才完成轉生不久的班瑞老主母。
不得不說,班瑞家族的基因確實不錯。
而且貢夫年輕的時候肯定也是個英俊的黑暗精靈帥哥。
再加上他找的情婦也大多是美女,所以不管是尹沃奈還是麗芮爾都十分的漂亮。
尤其是尹沃奈那以人類來說才十多歲的年紀,配上活了數個世紀積累下來的成熟氣質跟強大氣場,充滿了一種無法用語言形容的驚人魅力。
如果左思沒記錯的話,尹沃奈·班瑞應該還對崔斯特有一種瘋狂的迷戀。
后來得知崔斯特已經找到真愛,雖然流著眼淚送上祝福,但還是想要偷偷爬到其床上與之發生親密關系。
要知道當初正是崔斯特和他的矮人朋友布魯諾,擊殺了這位班瑞家族的老主母。
可轉生后的尹沃奈非但不恨對方,反而成為了其狂熱粉絲。
只能說黑暗精靈的價值觀和思維方式,實在是跟“正常”這兩個字沾不上什么邊,也完全沒有任何理性跟邏輯可言。
足足過了好幾分鐘,左思這才打破沉默開口問道:“你今天來,該不會就是為了見我一面那么簡單吧?”
尹沃奈輕輕搖了搖頭:“不,當然不是。我是想要告訴你,賈拉索已經在不久之前回到了魔索布來城,眼下正藏身在這座城市里,謀劃著要對付你。”
“賈拉索在城內,而且還要準備動手對付我?”左思有些難以置信的挑起了眉毛。
“很令人吃驚,不是嗎?事實上,自從賈拉索帶著一部分傭兵前方地表冒險之后,達耶特獨立傭兵團就處于半失控狀態。他這次以你作為目標,應該是想要借你的手來清理一些內部不受控制或是不服從命令的家伙。”尹沃奈·班瑞直截了當解開了謎底。
聽到這句話,左思忍不住笑了:“哈哈哈哈!有意思。賈拉索這個家伙,果然跟傳聞中一樣大膽呢。不過我不明白,你為什么要告訴我這些?”
“因為我不希望看到整個魔索布來城血流成河,亦或是干脆化作一片廢墟。從今天開始,我會所有關于魔索布來城各個勢力的情報和動作,作為回報,我希望您能盡量收斂一點,至少不要在這座城市里散布魔法瘟疫。”
繞了半天,尹沃奈·班瑞終于說出了自己內心之中最真實的想法。
是的!
她害怕左思在魔索布來城大開殺戒,直接投放可怕的瘟疫。
要知道黑暗精靈的牧師比例雖然很高,甚至可以實現地表世界無法做到的用神術來治愈一切疾病。
可問題是,如果先一步大量殺死高階女祭司呢?
或許其他人無法輕易做到,但尹沃奈·班瑞相信身為劇毒與疾病女神塔洛娜選民的左思絕對能夠做到這一點。
“成交!”
左思連想都沒想變答應下來。
因為他知道,眼前這位完成轉生的班瑞家族老主母的態度,實際上就相當于蜘蛛女神羅絲的態度。
尤其是對方身上那異常明顯的神恩,甚至有可能就是羅絲的選民。
“非常感謝。首先為表誠意,我就先把賈拉索目前的落腳地點告訴您吧。”
說著,尹沃奈·班瑞拿起桌子上的筆和紙,迅速用黑暗精靈文字寫下了一個地址。
等做完這一切,她這才優雅的鞠了一躬,瞬間施展傳送魔法消失在原地。
足足過了半分鐘,維娜爾勐然間恢復清醒迅速從地上爬起來,用充滿敬畏的語氣問:“主……主人,剛才那些談話內容都是真的?這名班瑞家族的少女,真是曾經統治了魔索布來城數個世紀的班瑞老祖母?您真的在萬神殿威脅了眾神,而且還全身而退?”
“啊!都是真的。不過我建議你最好不要向任何人透露,包括你的那些手下。否則,我可不保證你們的生命安全。”左思半真半假的發出警告。
“明白!我發誓一定會保守秘密。”維娜爾趕忙信誓旦旦的保證道。
她可不是傻瓜,明白這些爆炸性的消息意味著什么。
正當屋內的氣氛變得有些壓抑時,外出偵查的黑暗精靈游俠終于回來了。
還沒等他脫下斗篷喘口氣,左思就面帶微笑的發出邀請:“親愛的崔斯特,有興趣跟我一起去探望一位老朋友嗎?”
“老朋友?我可不記得自己在魔索布來城有什么朋友。”崔斯特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
別說是朋友了,估計這座黑暗精靈城市里,有超過百分之九十的人都想要活捉他,然后送到神殿獻祭給羅絲神后。
“那你還記得賈拉索嗎?”左思意味深長的問。
聽到這個熟悉的名字,崔斯特原本滿不在乎的表情終于變了,變得嚴肅且警惕:“你的意思是……賈拉索眼下就在魔索布來城?”
“沒錯!我剛好拿到了他藏身之所的地址。走吧,讓我們一起去會會這個傭兵頭子,順便問問他打算怎么對付我。”
說罷,左思緩緩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眼睛里閃爍著期待的光芒。
畢竟作為魔索布來城的傳奇人物之一,賈拉索可是曾經有過壓制崔斯特,并且戰勝昔日魔索布來城第一戰士札克納梵的輝煌戰績。
如果進行一對一的公平決斗,崔斯特和恩崔立這對勢均力敵的對手,恐怕都很難從賈拉索身上討到什么便宜。
由于是要打上門去,維娜爾迅速把自己的手下都召喚回來。
沒過多久,左思便帶著所有人手浩浩蕩蕩來到一棟不起眼的建筑附近。
沒有任何猶豫!
他直接給手下的黑暗精靈戰士和刺客打了個進攻的手勢。
眨眼功夫!
那些埋伏在附近的達耶特獨立傭兵團成員便被一個一個清理掉。
因為是有準備打無準備,所以速度快的簡直難以置信。
才幾分鐘的功夫,十幾具帶血的尸體就被悄無聲息的拖了出來。
從傷口來看,顯然都是一擊斃命。
鋒利的短劍和匕首從背后刺進了下顎、后心和脖子等要害位置。
拔掉這些眼線之后,維娜爾立刻示意手下將建筑整個包圍起來,確保不管里邊的人從什么地方跑出來,都會在第一時間遭到至少三把強弩的射擊。
眼前一切都準備就緒,左思立刻笑著對身邊的游俠說道:“走吧,讓我們進去打個招呼。”
“你的意思是……敲門?”崔斯特用不是很確定的語氣問。
“不!不!不!敲門可不是我的風格,我更喜歡砸門。”
話音未落!
左思便抬起雙手開始吟唱生澀的咒語。
隨后崔斯特便看到一個巨大且滾燙的火球直接飛了出去,徑直砸向那扇被放置了好幾個魔法陷阱的大門。
下一秒……
轟!!!!!!!!!
伴隨著劇烈的爆炸、響聲和震動,整扇門連帶門框一起直接向屋內飛了過去。
一名守在門口的黑暗精靈戰士根本來不及閃避,只能眼睜睜看著鋼鐵大門連帶著滾燙的熱浪將自己吞沒。
那劇烈灼燒感和疼痛感,讓他忍不住發出了殺豬般的慘叫。
“啊啊啊啊啊啊啊!!!!!!!!!!!”
“該死!是攻擊!我們遭到了攻擊!”
另外一名躲在稍微靠里邊一些的黑暗精靈立刻大聲發出警告。
嘩啦啦!
只見幾扇用來通風的窗戶當場被撞破,從屋內跳出大概有六七個人。
就在他們剛落地還沒等站穩的時候,躲在暗處的弩手立刻毫不猶豫扣下扳機。
嗖!嗖!嗖!嗖!嗖!
那些敏捷屬性高的,立馬開始就地翻滾想要躲避那一支支泛著寒光的毒箭。
但那些敏捷屬性不夠高的家伙就比較倒霉了,其中兩個被貫穿眼窩瞬間暴斃。
還有三個被淬毒箭失射中腹部,沒過一會兒功夫半個身體就陷入了麻木狀態,并且臉色也跟著變得異常難看,最終滿懷不甘的倒在了地上。
殺戮!
簡單而又快速的殺戮!
從一開始動手,維娜爾和她的手下就壓根沒打算留下任何活口。
等最后一個試圖反抗的家伙也在圍攻下被亂刃分尸之后,左思這才不慌不忙踩著幾具焦黑色的尸體走進屋內,面帶微笑對那個衣著最華麗的男性說道:“你想必就是達耶特獨立傭兵團的領導者賈拉索了,對吧?”
“你就是索斯?”
賈拉索下意識鉆進了手中的武器,眼神中充滿了忌憚。
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特地在魔索布來城的安全屋,就這樣輕而易舉的被對方發現并且包圍。
“沒錯,是我。而且我還為你帶來了一位老朋友。”
說著,左思沖身邊的黑暗精靈游俠做了個請的手勢。
崔斯特緩緩摘下兜帽,露出了那張英俊的面孔,用略帶復雜的語氣問候道:“好久不見,賈拉索。你這次可是招惹了一個不該招惹的敵人呢。”
“崔斯特·杜堊登?”
看到游俠的瞬間,賈拉索的童孔立馬放大了好幾倍,以彰顯主人內心之中的不平靜。
“怎么樣,是不是很驚喜?如果恩崔立在的話,你們三個就可以湊在一起好好敘敘舊了。”
左思一邊說著,一邊開始打量跟隨在賈拉索身邊幾個沒有沖出去的家伙。
其中那名黑暗精靈和食人魔混血的女性,不出意外引起了他的注意。
畢竟一個女人身上的肌肉能夠發達到讓獸人戰士都感到汗顏的程度,想不吸引人注意都難。
更何況,這位女性手上沒有任何任何武器,僅僅是握住了拳頭。
除此之外,還有一名身穿長袍、手持法杖的黑暗精靈男性也十分值得注意。
畢竟施法者永遠要比戰士更加危險,這是整個費倫大陸的共識。
“賈拉索!我們現在要怎么辦?”擁有一身夸張肌肉的女性率先開口詢問道。
賈拉索頗為無奈的攤了攤手:“還能怎么辦,當然是要打一場了。難道你沒發現,我們這棟房子已經被包圍了。除非能殺出一條血路,不然的話包括我在內今天都得死在這。”
“哼!既然如此,那還等什么?”
伴隨著最后一個字脫口而出,這位女性混血食人魔勐地跨出了第一步,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沖了出去。
維娜爾看到后立刻示意手下射擊。
瞬間,七八支箭失便從不同的角度射了出去。
就在她滿心歡喜想要看到這個“傻大個”倒在血泊中時,混血食人魔突然揮舞雙臂以肉眼幾乎無法分辨的速度,精準將所有的箭失都打飛出去,連一支都沒能穿過其密不透風的防御。
“這……這怎么可能!”維娜爾瞬間傻了眼。
但混血食人魔顯然不會放過這個空檔機會,勐地沖到左思近前,輪起瞬間在手臂上包裹了一層肉眼可見的魔法能量。
毫無疑問,無論是剛才撥擋箭失,還是眼下這即將打出的一擊,都在證明她是一名等級非常高的武僧。
就在這位混血食人魔武僧認為自己能一擊打碎左思的心臟時,突然看到對方臉上掛著令人不寒而栗的笑容。
結果就在拳頭剛發力還沒等打出去的瞬間,瞬間感覺自己的身體突然像吹氣球一樣膨脹了起來,并且整個人正在雙腳離地飄香頭頂的天花板。
“這……這是怎么回事?你……你對我做了什么?”混血食人魔驚慌失措的大喊道。
此時此刻,別說是打出致命一擊了,就連身體向上漂浮的方向都無法掌握。
要知道武僧在舍棄掉了一切盔甲和防護之后,換來的可是超乎強大的魔法抗性跟豁免。
以她的武僧等級,大部分法術都能硬抗過去才對。
“沒什么,不過是一個腫脹咒而已。別擔心,這個魔法不會殺了你,至少在我改變主意之前不會。”
左思隨手將這個被吹脹的女人推到一邊,盯著賈拉索那張略顯慌亂的面孔,饒有興致問:“你確定還要繼續做最后的垂死掙扎嗎?要知道我的忍耐可是有限度的!如果你和你的人再做出哪怕一丁點的敵對行為,達耶特獨立傭兵團就會徹底成為歷史。”
“你究竟想要干什么?”賈拉索小心翼翼的試探道。
“這句話應該問你自己。畢竟是你先動的手,我只是單純的被迫還擊。”
左思徑直走到椅子旁邊,像主人一樣以一種十分放松愜意的姿態坐了下來,仿佛完全沒有將近在遲尺的敵人放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