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隨著杰比多·圖蘭這個新神的誕生，原本彌漫在山洞、尤其是錮魂法陣內部的神力基本被抽空，只剩下一顆還在閃爍著象征風暴火花的眼睛。
作為風暴之神塔洛斯化身的眼睛，這玩意雖然已經沒有殘留多少神力和神性，但仍舊是一件破壞力相當驚人的東西。
它既可以用來制作一件神器，也能夠作為施展某種特殊魔法儀式或傳奇法術的核心，憑空制造一場足以毀滅一座城市乃至一個國家的恐怖風暴，亦或是引發地震、海嘯、洪水和火山噴發。
不過左思在看著這玩意稍加思索之后，還是決定拿來強化自己的一名隨從——蘭提斯。
這個以精靈魔射手為基礎，通過旅法師火花能力不斷強化的風暴魔射手，其實已經徹底風元素化。
再加上天天蹲守獵殺泰拉斯奎巨獸，為自己的主人提取需要的材料，早就從對方身上汲取了大量的魔法力量和生命力，眼下擁有高達LV33的隨從等級，距離晉升成為元素親王只有一步之遙。
如果能把風暴之眼殘留的力量與他自身相結合，實力必然會獲得巨大提升。
就如同焰龍騎士戴維安吸收火元素親王核心一樣，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
想到這，左思立刻借助旅法師的力量召喚了蘭提斯。
僅僅一秒鐘之后，這個外表跟之前英俊精靈模樣沒什么不同，只是膚色變成了藏青、頭發呈現出一種刺眼電光的男人便直接傳送過來，手上還拎著6疾風之弓和一支由閃電束構成的箭矢，明顯是正在進行戰斗的姿態。
他先是警惕的巡視了一下四周，確認沒有什么危險之后這才用不是很確定的語氣問：“主人，您召喚我有什么吩咐嗎？”
“你在狩獵泰拉斯奎巨獸？”
左思饒有興致的問了一句。
蘭提斯不加思索的回答道：“嗯，是的。
剛好趕上泰拉斯奎巨獸完成了再生，我這次打算切掉尾巴和后肢，然后與之前切下的上肢和軀干組成一具完整的尸體。
另外，還有一位來自闕森塔的法師想要巨獸的心臟，帶回去作為某個巨型魔法造物的動力源，并愿意支付二十支專門針對巨龍的附魔箭矢作為報酬。
我答應了他，正打算在兩三分鐘直接結束戰斗呢。
事實上，我這段時間已經跟不少想要從泰拉斯奎巨獸獲取材料的人做過交易，獲得了不少的好東西，您要看看嗎？”
左思輕笑著搖了搖頭：“不，不必了。
如果用得上，你自己就先留著或者直接裝備；
如果用不上，就跟其他材料一起存放在箱子里。
我這次召喚你來，主要是拿到了一件能夠讓你獲得更強大力量的道具，想要幫你升級一下。”
“哦？是什么？”
蘭提斯兩眼微微放光，瞳孔內閃爍著如同閃電般的銀色亮光。
作為旅法師的隨從，追求更強大的力量一直都是他的渴望與本能。
“是這個這顆風暴之眼，屬于風暴之神塔洛斯化身的眼睛。我已經進行過處理，現在只需要將其塞入眼眶與你其中一只眼睛融合即可。”
說罷，左思將卡牌化的風暴之眼變成實物遞給自己的隨從。
蘭提斯無疑感受到了其中所蘊含的毀滅性能量，還有那大量傾向于風元素的風暴之力，二話不說便抓起來強行塞進自己的左眼之中。
下一秒……
轟！！！！！！！！
一道刺眼粗壯的雷光從天而降精準的打在他的身上。
緊跟著這位風暴射手便開始釋放力量從精靈形態變成一團恐怖的黑色雷云，不斷從內部傳出陣陣轟鳴聲。
這個過程持續了大概三五分鐘，等一切平靜下來之后，蘭提斯這才重新恢復原本的樣子，只是那只眼睛既沒有眼白也沒有瞳孔，變成了一個令人毛骨悚然的閃耀火花。
毫無疑問，這是風暴的火花，更是象征地震、海嘯、洪水和火山噴發最原初的力量。
手里那支能量構成的箭矢，現如今已經不再是單純的閃電束，前端不知何時包裹上了一層像是火焰和巖漿混合在一起形成的橘紅色液態不明物質。
“感覺如何？”
左思注視著風暴射手身上發生的變化詢問道。
蘭提斯抬起頭笑著回應：“我感覺很好，渾身上下充滿了強大的毀滅性力量。
甚至可以化身成為風暴本身并誘發其他自然災害。
而且我射出的箭矢也可以額外附帶火焰和音爆傷害。
唯一的問題是，這只眼睛所蘊含的力量太過于狂暴，我很難完美的駕馭。
如果全力以赴進行戰斗的話，極有可能會誤傷到自己人或是盟友。”
“關于這一點不用擔心，我提前已經預料到了。
給，這是一個帶有強力魔法封印效果的單眼瞄準鏡。
可以在幫你抑制它的同時積蓄存儲能量，并在需要的時候一股腦釋放出來。
存儲的時間越長，摘下瞄準鏡時釋放的破壞力也就越狂暴、越驚人。
你可以將其作為一張底牌隱藏起來。”
說話的功夫，左思又掏出了一個用魔法金屬打造，可以固定在一只眼睛上，同時自帶伸縮功能的銀色鏡筒。
它只有眼眶大小，附帶有瞄準、放大、遠視和真知術效果，剛好可以用來遮擋那只嚇人的眼睛，讓外人看不清楚里邊是什么情況。
當蘭提斯把這個小東西安置在眼眶上的剎那，鏡筒末端突然延伸出一條條細微的觸手，直接與皮膚和下層的肌肉緊密相連，在不到半分鐘時間內就完成了固定。
經過短暫的適應之后，他立刻用略帶興奮的語氣贊嘆道：“真不錯！我現在能看得更遠、瞄得更準，而且再也不會受到幻術和變形魔法的干擾。主人，您應該早點把它給我。”
左思笑著聳了聳肩膀：“現在也不晚。好了，去忙你的吧，如果有需要我會再召喚你的。”
“如您所愿！”
蘭提斯單手撫胸優雅的鞠了一躬，隨后施展傳送魔法消失在原地。
與戴維安一樣，他也擁有每天無限施展高等傳送術的能力，所以并不需要一直陪伴在主人的身邊，完全可以做到隨叫隨到。
送走了自己的隨從，左思這才轉過身把目光投向固魂法陣中央散發著巨大怨恨氣息的維沙倫，似笑非笑的問：“我現在應該怎么處理你呢？”
“哈哈哈哈！
你覺得我現在還會在乎這些嗎？
你奪走了我封神的機會！
奪走了我畢生的夢想！
甚至奪走了我的生命，讓我只能以現如今這種殘破不堪的靈魂狀態存在！
反正已經一無所有了，所以我無所畏懼。”
維沙倫發出一陣癲狂的笑聲，絲毫沒有掩飾自己的情緒。
或者說，他預見了自己注定毀滅的未來。
既然都糟糕到了不能再糟糕的程度，那自然也沒有什么好怕的了。
“不，親愛的維沙倫，別那么自暴自棄。
你其實還沒有到徹底山窮水盡無藥可救的地步。
至少我有能力讓你殘破的靈魂以另外一種形態重生。
但問題是，這一切都是需要付出代價的。
你做好準備來支付這些代價了嗎？”
伴隨著最后一個字脫口而出，左思瞬間變身成為獨一形態的大魔鬼，渾身上下散發出駭人的邪惡與威嚴。
尤其是兩只瞳孔迸射出不同顏色光芒的眼睛，瞬間把維沙倫固定在原地動彈不得。
透過這雙眼睛，這位紅袍法師出身、差一點就成為新神的傳奇法師，在短短不到一分鐘之內就回顧了自己充滿罪惡的一生。
包括學徒時代不擇手段的下毒、暗殺、誣陷、造謠，還有在跟薩扎斯坦競爭死靈系首席時，間接造成了數以萬計平民的死亡，以及殘忍死靈魔法實驗中的那些發出痛苦哀嚎的活人消耗品。
毫無疑問！
維沙倫的邪惡早已滲透到骨髓乃至靈魂深處，是那種扔到地獄中也絲毫不遜色于高級魔鬼的狠角色。
最重要的是，他非常清楚自己犯下的“惡”，但卻沒有一丁點的不忍、悔恨和內疚。
也正因為如此，其靈魂才具有非凡的價值。
再加上封神儀式過程中窺探到的知識和宇宙真理，還有本身與薩扎斯坦同等級的施法能力和魔法水平，完全可以嘗試著以此為藍本再塑造出一個全新的魔鬼種類。
“魔……魔鬼？你是個來自巴托地獄的大魔鬼！”
維沙倫臉色驟然大變。
由于常年窩在費倫大陸最東邊的金德蘭克城，導致他對遙遠西海岸的情況知之甚少，更多的是關心塞爾發生了什么，因此對于左思的情況完全不了解。
只知道這是個魔法女神跟劇毒與疾病女神的雙選民，掌握著一些令人感到忌憚的力量。
至于接受邀請成為地獄儲君這種事情，別說是維沙倫了，就連薩扎斯坦都不一定清楚。
否則當初在進行交易的時候，后者一定會要求簽署一份契約。
畢竟全宇宙都知道魔鬼是最遵守契約的生物之一。
他們也許會通過欺騙、撒謊、引誘等方式讓凡人自愿交出靈魂，但只要白紙黑字寫下的條款絕對會百分之百的履行。
呈現出半龍半魔鬼形態、身高超過四米的左思咧開嘴露出一口鋒利的尖牙，意味深長的說到：“你似乎很吃驚？
其實這早就已經不是什么秘密了。
諸神知道，伊爾明斯特等魔法女神的選民知道，一些跟我簽訂過契約的人也同樣知道。
現在來做出決定你命運的選擇吧！
是在這里神魂俱滅成為混沌魔犬柯茲夫的小零食，還是與我簽訂一份契約為地獄效力。
相信你應該能感受到，固魂法陣的力量隨著神力消失正在變得越來越弱，最多一兩個小時便會徹底失去作用。
屆時就算柯茲夫不吃你，你殘破的靈魂將會瞬間四分五裂，永遠消失在這個世界上。
那可不是普通意義上的死亡，而是靈魂的徹底湮滅。
作為一名死靈系專精的傳奇法師，你應該很清楚那意味著什么。”
“你毀了我的一切！現在居然還想要我臣服給你當狗？”
維沙倫猛地跳起來，語氣中帶著強烈的不甘、憤怒和怨恨。
簽訂契約為地獄效力聽起來好像是個不錯的選擇。
起碼比被柯茲夫吃掉、靈魂四分五裂徹底消失強太多。
但他卻非常清楚一旦簽署了契約，按照巴托地獄的規則，自己的靈魂百分之百會歸眼前這個仇敵所有。
這也就意味著，即便轉生成為魔鬼也不過是受到對方控制的奴隸。
沒錯！
就是奴隸！
由于守序邪惡傾向和以此為基礎制定的法律、規則，導致上級魔鬼對于下級魔鬼擁有壓倒性的絕對支配權。
一想到自己在未來幾百年乃至數千年、上萬年時間都要忍受著屈辱為仇敵效力，維沙倫便會情不自禁產生一種還不如就這樣結束的念頭。
左思無疑察覺到了對方的想法，故意裝作一副“我是為你好”的樣子奉勸道：“千萬別說的那么難聽。
我其實還算是一個不錯的上司和主人，起碼能做到賞罰分明。
在我手下做事要遠比在其他魔鬼手下強太多了。
只有活著才有希望和未來。
無論你有多么憎恨我、討厭我、想要殺死我，起碼要先保證自己活著才能東山再起，不是嗎？
更何況魔鬼是永生的，你有足夠的時間來積蓄力量策劃復仇。
我保證會用你的靈魂來轉化高級魔鬼，而不是那些最低級的劣魔。”
“我要先看看契約的內容！”
維沙倫掙扎了半天，最終還是強烈的求生欲占據上風。
像他這種自私自利慣了的人，怎么可能會心甘情愿接受自己的靈魂被徹底毀滅。
但凡有點機會都要想方設法的掙扎一下。
“沒問題！”
左思抬起了個響指，憑空制造出一份長度超過兩米的魔鬼契約卷軸，上邊寫滿了密密麻麻的文字和復雜的條款。
維沙倫知道自己所剩的時間不多，因此立刻湊上去開始逐字逐句的閱讀，用自己畢生所學聯系上下文理解每一個單詞、每一句話的含義。
足足半個小時之后，他才用略帶顫抖的手指在契約最后簽署了自己的名字。
下一秒……
一道來自巴托地獄的烙印瞬間出現在胸口的靈魂深處。
同樣的，左思也獲得了契約中明確提到可以隨意支配與改造的權限。
“現在需要做什么？我現在只要離開法陣的范圍立刻就會四分五裂，根本沒辦法跨越位面前往巴托地獄去報道。”
維沙倫明顯有些緊張，靈魂也出現了一道道非常明顯的裂隙。
因為他能感受到，固魂法陣的力量正在以難以想象的速度衰退。
“別擔心。我可是第九層面的領主，把一個靈魂轉化為魔鬼并不需要前往地獄，完全可以在這里先完成第一步。”
說著，左思抬起如同龍爪一樣鋒利的手指緩緩插進對方的心臟位置，將壓榨墮落靈魂得到的神圣能量注入其中。
眨眼功夫，維沙倫的靈魂就在能量的作用下慢慢被粘合起來，同時其靈魂中的邪惡本質也被最大限度的激發，開始慢慢變得黑暗、扭曲，并產生極大的痛苦。
“啊啊啊啊啊！！！！！！！！！！”
刺耳的慘叫聲不斷在這個不為人知的山洞中回蕩。
在極度的痛苦作用下，記憶和人格中所蘊含的驚人能量漸漸被壓榨出來，只保留其靈魂本質中最邪惡、自私、冷酷、殘忍的部分。
等維沙倫的意識開始變得恍惚、木訥、呆滯，甚至不再具備思考能力的時候，左思這才一把將其攥在掌心不斷的擠壓、撕扯，最后打開通往巴托地獄的傳送門，徑直投向其中一個專門孵化劣魔的深坑。
下一秒……
伴隨著一聲悶響，維沙倫的靈魂瞬間撞擊地面，殺死了上百個剛剛孵化出來的小劣魔。
幾乎于此同時，那些死亡劣魔的尸體迅速被其吞噬，然后匯聚到一起形成巨大的卵。
沒過一會人功夫，一個身高超過兩米五、外形如同皮包骨頭類人生物的魔鬼便撕開外殼從里邊走了出來。
他有著與大部分魔鬼一樣紅色堅硬的皮膚，一幾乎跟身體一樣粗的尾巴，一對不成比例的巨大翅膀，額頭上長著兩根向后并略帶弧度的犄角。
但不同之處在于眼睛里那無盡的貪婪與饑渴，還有不斷從周圍環境中汲取魔法能量的行為。
很顯然，這家伙就是左思用維沙倫的靈魂轉化而成的新種類魔鬼——破法魔。
聽名字就知道，他最強大的能力就是可以通過強行抽取魔法能量，來破壞敵人準備中的魔法、神術，甚至是由許多施法者組成的大型魔法儀式。
當該法術的能量被完全吸收，破法魔可以選擇復制法術并將其釋放出來，亦或是把能量存儲起來幫助自己和其他同伴恢復法術位。
如果戰場上有幾只破法魔存在，那么對于敵人的施法者軍團來說絕對是一場可怕的噩夢。
這種魔鬼的定位跟深獄煉魔、異蟲魔一樣，都是位于地獄生態進化頂點的最高級魔鬼，擁有施展九環乃至傳奇法術的能力，而且不受法術位的限制。
只要敵人或是同伴中有人使用魔法，破法魔就能從中汲取能量施展任意已知的法術。
除此之外，凡是被其成功復制的魔法都會自動加入施法列表。
唯一的缺點是想要成功轉化一個破法魔的條件相當苛刻。
首先需要靈魂在生前達到至少LV25傳奇施法者的程度，掌握足夠多的魔法知識和法術；
其次要對魔法力量有著無盡的渴求和強烈占有欲；
最后還必須極度邪惡、冷酷、殘忍，絕對不能產生悔恨、不忍和憐憫之類的情緒。
很顯然，破法魔絕對不是能夠量產的東西。
而是需要精挑細選，甚至是精心培育，直至時機成熟之后進行收割。
“主人……”
轉化成為魔鬼的維沙倫直接從深坑中傳送過來，彎下腰向自己的領主深深鞠了一躬。
盡管在轉化過程中損失了大量的記憶，但他依然記得眼前這個大魔鬼就是自己的仇敵，在情緒上仍舊表現出了強烈的抗拒跟仇恨。
只不過地獄位面賦予魔鬼的守序特性使其必須服從上級魔鬼的指令。
不過左思顯然并不在意這一點，突然毫無征兆伸出手按在對方的額頭上。
還沒等維沙倫反應過來，他便直接發動火花的力量將其制作成為一張卡牌。
敵意？
憎恨？
策劃復仇？
不存在的！
左思才不會留這么大一個二五仔在身邊。
雖然在契約中給出了各種各樣的保證，但卻完全沒有提及跟旅法師有關的方面。
維沙倫顯然吃了情報不足的虧，甚至根本不知道旅法師是什么東西。
讀契約的時候，他把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自己是否可以保留記憶和人格，還有成為魔鬼之后的待遇方面。
根本不知道眼前這個年輕人最強大、最重要的力量從來都不是源自于巴托地獄，而是身為旅法師日益壯大的火花。
瞅了一眼手中卡牌上那一排密密麻麻的說明跟能力，左思不由得微微翹起嘴角，用只有自己才能聽見的聲音喃喃自語道：“敵人？我可是最擅長化敵為友了！從今以后你就老老實實把自己的聰明才智和能力貢獻出來，為我的野心和欲望服務吧。”
伴隨著最后一個字脫口而出，他便揮手關閉了通往地獄的跨位面傳送門，同時釋放了好幾個擁有巨大破壞性的法術，把整個山洞連帶固魂法陣一起徹底抹除掉，不留下一絲一毫的痕跡。
等做完這一切準備離開的時候，一道神光突然從天而降。
“索斯！給我解釋一下你究竟在搞什么鬼？這個突然冒出來的巫妖和死靈魔法之神是怎么回事？”
不用問也知道，這是午夜找上門來興師問罪了。
畢竟在她看來，杰比多·圖蘭這個新的魔法之神完全就是左思憑空制造出來分攤自己權柄的，性質極其惡劣，簡直就是瞎搗亂。
要知道這位三代魔法女神在凡人的時候，可是最討厭邪惡殘忍的死靈系魔法及其相關研究。
看到對方怒氣沖沖的樣子，左思一臉無辜的攤了攤手：“這件事情可怪不到我的頭上。要找您得去找神上之神艾歐陛下，他才是真正的幕后操縱者。”
“什么意思？”
午夜瞬間蒙了。
她完全想不出突然出現的新神跟神上之神有什么關系。
“唉——”
左思微微嘆了口氣解釋道：“您難道還沒有意識到，自己過于傾向善良已經引起邪惡陣營諸神和凡人施法者的強烈不滿了嗎？
要知道魔法女神可是托瑞爾世界最重要的神，沒有之一。
當您不能完美履行自己神職的時候，至高無上的艾歐陛下必然要采取行動來做個平衡。
最簡單的方法就是提拔一個邪惡陣營的魔法之神來迫使您做出改變。
這個新神的位置原本應該是維沙倫的。
但我為了確認自己的猜想，特地換成了杰比多·圖蘭，結果發現并沒有什么不同。
也就是說，就算沒有維沙倫、杰比多·圖蘭，還會有薩扎斯坦或是其他邪惡陣營的巫妖來占據這個位置。
既然這是一件必然會發生的事情，那為什么不找個自己人呢？
起碼杰比多·圖蘭沒有那么大的野心，也沒有太強烈的欲望，甚至還很有幽默感。”
“你的意思是……神上之神艾歐陛下對我產生了不滿？”
午夜瞳孔驟然放大、收縮、再放大、再收縮。
她那劇烈的情緒波動甚至引發了周圍魔網能量的躁動。
因為在這個晶壁系內，艾歐就是至高無上的創造者，同樣也是無可匹敵的支配者。
沒有其他神可以違抗他的意志。
動蕩之年的時候諸神都已經親身體驗過一次了。
那無法解釋和理解的禁錮力量，甚至能囚禁一個神最核心的抽象本質。
所以當艾歐對一個神感到不滿的時候，那么這個神就要小心了。
“神上之神最在意的事情有兩個。
一個是相對的平衡，一個是要求諸神必須履行自己的職責。
您不妨摸著胸口問問自己真的履行好魔法女神的職責了嗎？
魔法必須中立的！
可您在剛上任的時候就鬧出了禁止邪惡陣營的神祇和他們信徒使用魔網的笑話。
甚至在教義中宣揚伊爾明斯特那套力量越強就要越少使用魔法的荒謬論調，厭惡邪惡陣營的法師和傾向邪惡的死靈系魔法。
我能理解凡人時的經歷和二代魔法女神對您造成的影響。
但問題是不稱職就是不稱職，它是客觀存在的，不以人的主觀意識為轉移。
事實上，二代魔法女神也是典型不稱職的代表。
看看有多少邪惡陣營的法師對其充滿了厭惡？
又有多少選擇投靠夜之女神莎爾擁抱陰影魔網？
類似的情況在初代魔法女神掌權的時候出現過嗎？
答案顯然是否定的。
另外，費倫大陸魔法文明和力量最強大的幾個時期，恰恰是初代魔法女神掌權的年代。
精靈高等法師令人瞠目結舌的魔法儀式和迷鎖，耐瑟瑞爾浮空城的輝煌，伊馬斯卡奇械師制造的壯觀跨位面傳送門與其他造物……
當她隕落之后二代魔法女神上位，魔法的力量就一落千丈。
甚至再也沒能誕生一個真正意義上的魔法文明。
更愚蠢的是，她在被打下凡間以圣者姿態行走時，居然妄圖挑戰仍舊是完整神明形態的守衛之神海姆，結果被當場殺死，導致魔網不可避免的陷入失控。
我真誠的建議您徹底忘掉從伊爾明斯特身上學到的那些錯誤理念，而是效仿初代魔法女神的開放與包容，用不帶任何個人情感的角度去審視魔法。
唯有如此，您才能成為一名合格的魔法女神。
請記住，伊爾明斯特只是個凡人，而且是極度不稱職的二代魔法女神最鐘愛的選民。
按照物以類聚、人以群分的觀點，他的很多思想根本就是與推動魔法的發展背道而馳。
哦，對了，還有件事情我覺得有必要通知您一聲。
巫師之王拉洛克正在謀劃著復辟初代魔法女神密絲瑞爾，您最好稍微留點神。”
在說這番話的時候，左思絲毫沒有給二代魔法女神和她的第一選民伊爾明斯特留面子，直接籠罩在兩者身上的光環撕下來，露出里邊最不堪、最丑陋的一面。
推動魔法的發展？
別鬧了！
二代魔法女神除了上位之初拯救了耐瑟瑞爾最后幾座還沒落地的浮空城之外，壓根就沒有做出任何推動鼓勵魔法發展的事情。
恰好相反！
她在位時期，基本就是費倫大陸魔法發展最緩慢、最黑暗、最混亂的時期，大部分時間都在跟自己的選民們鬼混，其風流韻事幾乎可以與愛與美之神相提并論。
同樣也是夜之女神莎爾陰影魔網發展速度最快、使用人數最多的時期。
很多現如今大名鼎鼎被無數法師頻繁使用的法術，甚至都是從隔壁灰鷹世界傳過來的，魔法創新能力下降到了慘不忍睹的地步。
午夜沉默了，臉色也變得異常難看。
因為在成為三代魔法女神之前，她就是二代魔法女神的信徒，而且在動蕩之年的時候深受伊爾明斯特的影響，成神后也在以二代為榜樣努力。
可現在，突然有另外一個人告訴她，二代和伊爾明斯特的做法全都錯了，就連神上神艾歐都對自己沒有好好履行神職產生不滿。
這無疑對午夜的認知和觀念產生了巨大沖擊，內心之中更是產生了沮喪的情緒。
足足過了好幾分鐘，她才勉強把這些內容消化完，抬起頭用不是很確定的語氣問：“那你覺得我接下來應該怎么做？”
左思直截了當的回答道：“您要做的就公平對待每一種魔法，無論它是善良還是邪惡、秩序還是混亂。
鼓勵人們多使用魔法，而不是盡量的不去使用。
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能夠重新開放深層魔網，讓施法者們獲得像耐瑟瑞爾、伊馬斯卡時代那樣沒有任何限制的權限。
唯有如此，這片土地上才能再度崛起一個更加強盛的魔法文明。
至于剩下的部分，我會用自己的方式來幫助您完成。”
“好吧，我想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難怪你會跟伊爾明斯特會打起來。
原來你們倆的思想和觀念簡直就是兩個截然相反的極端。
至于重新開放深層魔網的事情，我需要回去花費點時間認真考慮一下。”
午夜下意識揉了揉眉心浮現出十分頭疼的神情。
作為魔法女神，她當然不可能不知道左思跟伊爾明斯特之間的矛盾，還有幾次較量的結果。
之所以沒有出手干預，主要是事態還在可控范圍內。
但經過今天這番談話，午夜終于清醒認識到了這個由自己欽定選民的想法。
左思連二代魔法女神都看不上眼，作為繼承其理念的伊爾明斯特自然就更不用說了。
雙方的沖突也不是出于個人恩怨，而是從陣營到思想、再到理念的全方面對立。
而這種對立，在費倫大陸上是完全不可調和的，比赤裸裸的利益沖突更可怕。
后者好歹還能在更巨大利益的趨勢下握手言和，但前者絕對沒有半點和解的可能性。
“沒辦法，我和他都是那種自負的人，都認為自己才是唯一正確的，所以對抗在所難免。
但是請您放心，我們倆也都是理智的，不會把沖突擴大化，而是將其局限在一定的范圍內。
最重要的是，我們都是您的選民。
當有誰威脅到您的時候會毫不猶豫站出來攜手合作，這樣就足夠了。”
左思非常明確的表達了自己的立場跟態度。
“聽起來還真是讓人感到安心。
既然如此，那我就不打攪你了。
畢竟有個新的魔法之神出現，我身為魔法之母必須要趕緊處理一下。
要知道風暴之神塔洛斯可不是個好相處的神，我得想辦法從他手中把杰比多·圖蘭爭取過來。
再見了，我親愛的選民。
感謝您的提醒，以及為我所做的一切。
我期待著在未來你能帶來更多、更大的驚喜。
這個就作為給你的小小獎勵吧……”
說罷，午夜臉上浮現出欣慰的笑容，捧起左思的臉頰在其額頭上親吻了一下。
瞬間！
左思感覺自己與九環以上深層魔網之間的那層隔膜消失了！
他可以像耐瑟瑞爾時代的大奧術師一樣，自由施展那些十環、十一環的超級法術。
很顯然，這就是魔法女神口中的“小小獎勵”，足以讓整個費倫大陸所有奧術施法者都為之瘋狂的力量。
在午夜看來，身為旅法師的左思早就有了不受魔網限制隨意施展超級法術的能力，所以開放深層魔網權限給他也沒什么大不了的。
畢竟要是左思真的成功在西海岸建立一個足以媲美耐瑟瑞爾、伊馬斯卡那樣強盛的魔法文明，那么魔法女神的地位和力量都將呈幾何倍提升。
當自身神力達到頂點時，午夜就可以向夜之女神莎爾發起挑戰兼并對方的陰影魔網。
與左思所描繪的美好未來相比，伊爾明斯特那套維持現狀的做法明顯毫無吸引力。
更何況后者是二代的選民，身為三代魔法女神的午夜只是繼承了上一代的遺產，尊敬伊爾明斯特在動蕩之年的所作所為。
她真正欽定的選民只有一個，那就是身為旅法師的左思。
不知不覺間，左思已經成功對魔法女神施加了影響，使其變得不在對伊爾明斯特那么言聽計從，而是有了屬于自己的想法、念頭和野心。
這很重要！
因為想要徹底擊敗一個神祇的選民，最好的辦法就是從源頭下手，改變其侍奉神明對他的看法跟態度。
等左思退出深層魔網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午夜已經早就不知道離開多久，唯有額頭上殘留的余溫證明了剛才的一切不是幻覺。
抬起頭看了一眼已經開始發白、發亮的天空，他沒有做任何停留，直接沖趴在一旁的混沌魔犬柯茲夫招了招手，然后一起釋放傳送魔法消失在原地。
與此同時，遠在巨魔之爪山峰上，由于時差的關系，這里天色已經完全亮了，太陽也從地平線上升起。
在山頂待了兩天一夜的桑喬正坐在一棵樹上，居高臨下注視著山下兩邊軍隊聚集到一起的壯觀場景。
由于魔法和神術的存在，費倫大陸的軍事理念一直都不崇尚數量，而是認為少量的精銳才是贏得勝利的關鍵。
歷史上很多戰爭最終的結果往往都不是數量龐大的軍團決定，反倒是取決于那些擁有較高職業等級突擊小隊的斬首行動。
尤其是職業等級達到一定程度之后，再配上大量的魔法武器跟裝備，單純的數量堆砌已經沒有任何意義。
所以戰爭很多時候都是一兩千乃至三五百人的精銳進行較量。
像博德之門和散提爾堡這種拉出上萬人的大會戰絕對是非常罕見的。
盡管雙方眼下都還在集結軍隊做著各種各樣的準備并沒有立刻開打。
但營地里那烏泱泱的人頭密集度，已經讓這個叛逆的巴爾之子感到興奮和激動。
畢竟喜歡看熱鬧是人類的天性。
而大規模的戰爭更是能激發潛意識中的暴力因子，導致情緒變得異常亢奮。
不過大仗打不起來并不意味著小仗打不起來。
為了試探對方的虛實，也為了打擊對方士氣提高己方士氣，兩邊都不約而同派出了小股騎兵進行偵察。
站在樹枝的最高處，桑喬可以清晰地看到大地精座狼騎兵和騎著戰馬的人類沿著預定戰場的邊緣你追我趕，或是射出鋒利的箭矢、或是揮舞手中的武器在高速移動中砍殺對方。
差不多每隔幾分鐘就會有倒霉蛋從坐騎背上掉下來，翻滾著倒在地上一動不動。
當一輪試探性的較量結束后，他立刻長長的出了一口氣，扶著粗壯的樹枝小聲嘀咕：“照這個樣子下去，最多一兩天功夫就要開始決戰了。導師要是到時候回不來，我應該怎么辦呢？”
話音未落！
男孩突然發現在半山腰上憑空出現了幾個身影，正在朝著山頂進發。
為首的是一名留著長發、身高超過兩米一的壯漢。
由于跟隨在左思身邊學習了一段時間，也了解過幾個需要特別注意的巴爾之子，所以他一眼就認出了對方正是自己同父異母的兄弟阿伯戴爾。
“該死！他怎么到這座山上來了？”
桑喬頓時感覺到了威脅。
盡管他知道對方現如今最主要的目標是沙洛佛克，可是卻不敢賭兩人見面之后，阿伯戴爾會不會突然拔出劍砍向自己。
畢竟大部分巴爾之子其實都會或多或少受到死去謀殺之神的影響。
一旦謀劃著復活的巴爾發現有一個孩子脫離了自己的影響跟掌控，必然會選擇欲除之而后快。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