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左思而言,找到伊莎多拉從來都不是一件有難度的事情。
因為后者對他從來都是單方面不設防。
甚至還專門創造出了一種獨特的心靈異能,可以讓自己隨時隨地散發一種只有左思才能接收到的精神波動。
只要兩個人處在同一個時空和位面,那么左思就能清晰感應到少女所在的位置,以及現如今的精神狀態、思維和意識,同時可以發出一些簡短的信息和召喚命令。
如果愿意的話,還能夠隨時隨地讀取記憶,翻看她最近一段時間具體都干了些什么,就連洗澡這種極為隱私的行為也不例外。
雖然左思從未真正讀取過伊莎多拉的記憶,但還是偶爾會利用這一點來探知少女腦海中正在進行的思維活動。
不為別的,就是單純想要確認一下對方的心理健康狀態,使其不至于朝著更加瘋狂、更加扭曲、更加病態的方向發展。
畢竟現如今的伊莎多拉已經足夠令人感到頭疼了。
要是真變成那種徹頭徹尾的“病嬌”,那再想要對其進行矯正就太晚了。
此時此刻,在商業帝國安姆首都——阿斯卡特拉的法師塔法術試驗場內。
剛滿十六歲的伊莎多拉留著一頭宛如綢緞般柔順的金色長發,身穿一件帶有蕾絲邊花紋、款式如同束身長裙的黑色法袍,以一種十分優雅的姿態揮舞著雙手做出各種各樣復雜的施法動作。
與此同時,她的嘴里則在按照一種無法用語言形容的詭異方式,一起吟唱穿插在一起截然不同的生澀咒語。
短短幾秒鐘的功夫,三環火球術和閃電術就同時從纖細的指尖射出,徑直撞在遠處的墻壁上發出一聲巨響和爆炸。
轟!!!!!
盡管絕大部分的破壞力都被防護魔法吸收,可堅硬的巖石墻壁上仍舊留下了一個黑點。
毫無疑問,少女剛才完成了一個尼米捷標志性的雙專注施法。
在外行人看來或許只是比較低級的三環魔法,但在戰斗中所產生的效果,尤其是法術決斗中的作用,絕對不是可以在同等時間內多釋放超過對手數量一倍的魔法那么簡單。
別的不說,光是混合吟唱兩種咒語,就足以讓大部分法師、術士在辨識法術方面的難度呈幾何倍提升。
而無法確認對方正在釋放的法術便意味著不能進行反制,亦或是給自己加持有效的防護魔法。
這對于一名施法者來說才是最要命的。
更可怕的是,雙專注施法可以進行多種組合運用。
比如說把不同類型、不同威力、不同等級的魔法混合在一起。
這樣一來就可以繞開對方的防護魔法,亦或是在使用某個攻擊魔法的同時驅散掉目標身上有針對性的防御。
由于雙專注施法是在一瞬間將兩個魔法丟出去,因此對手很難及時做出反應。
另外,由于這不是風暴女王欣布發明提前將魔法存儲起來再一股腦釋放的序列器,所以在靈活性和應變能力方面擁有無與倫比的優勢。
最重要的是,它不僅僅可以用在奧術方面,也能用在神術、心靈異能、邪術、魂能等等一切需要保持專注的地方。
“如何,我就說這種技巧一點都不難吧?”
伊莎多拉微微揚起下巴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因為從接觸尼米捷的雙專注施法技巧到成功運用到現實中,她僅用了不到二十分鐘。
換句話說也就是一學就會,跟左思之前在贊迪卡時空練習了好幾個小時都沒什么進展完全是兩種截然不同的情況。
原因也非常簡單。
左思之前的猜測是對的。
尼米捷的雙專注施法技巧本質上就是利用兩個不同的意識,分別對兩個不同的魔法保持專注。
由于眼前的心靈術士少女原本就擁有很多人格,甚至可以說每天都有新的人格碎片誕生,同樣也有舊的人格碎片消失,所以對她來說學會這種技巧簡直沒有任何難度。
如果不是只有一張嘴巴、兩只手,無法再進行更多的施法動作跟咒語吟唱,完全可以同時保持三個、四個、五個乃至更多的施法專注。
從原理上來說,這基本就跟法師和術士讓魔寵、心靈術士讓晶仆來代替自己完成施法專注是一個道理。
只不過讓魔寵、晶仆代替主人保持施法專注有很多的限制,操作起來也非常麻煩,而且容易遭到敵人的攻擊。
搞清楚這一點之后,左思頗為無奈的扶著額頭感嘆道:“好吧,看來我想要學會雙專注施法,恐怕要先嘗試著對精神和自我意識進行一次分裂。從代價上來說,這實在是有些過于高了。”
“不!其實沒必要做到分裂精神和自我的程度。
別忘了,人的意識是由三個部分組成的。
其中自我的部分就包括了主觀意識和潛在意識兩個部分。
這個世界上大多數人都忽略了潛意識的巨大力量,更沒有對其進行有效的開發。
如果你能把自己潛意識的部分利用起來,那么就能在一定程度上代替自我意識維持一個法術的專注。
在這方面,我可以幫你。”
說著,伊莎多拉兩眼微微放光,透露出一種躍躍欲試的期待和興奮。
因為在這個過程中,兩人必須要毫無保留的敞開心扉進行一些精神上的共鳴,甚至有可能會窺探到彼此潛意識之中隱藏最深的欲望跟渴求。
“開發潛意識?”
左思微微愣了一下。
盡管他本人現在對于心靈能力多少也有了一些了解,但還是被少女的瘋狂驚到了。
要知道潛意識這玩意對一個人來說可太重要了,往小了說關系到思維的創造力和靈感,往大了說會影響到原始本能、沖動和其他一些重要的心理因素。
這也是為什么左思始終都對心靈異能抱著敬而遠之的態度。
不是他不想要獲得這種強大的力量,而是心靈異能真不是正常人能夠學習、理解和鍛煉的。
無論是人類或者其他類人種族的心靈術士,還是奪心魔、吉斯洋基人這種天生就帶有靈能的種族,其精神狀態都十分的瘋狂且危險。
按照現代心理學進行分類,無一例外都應該被劃分到精神病人這個大群體中,而且還是那種病入膏肓根本沒辦法治療的。
眼前的伊莎多拉,還有那個將自己轉化為奪心魔主腦的理性人格,都是最直觀、最明顯的體現。
也許有些掌握心靈異能的家伙乍一看跟常人無異,但實際上他們的潛意識、底層思維邏輯和價值觀都截然不同。
以上這些都是在跟少女長時間相處過程中一點一點總結出來的經驗。
不過伊莎多拉顯然還沒有意識到左思此刻內心之中的想法,自顧自的走到近前踮起腳尖在后者耳邊低語道:“別擔心,親愛的,我保證這個過程不會有任何問題。因為在此之前我就已經用自己做過成百上千次的試驗了。”
聽到這句話,左思非但沒有產生哪怕一丁點的安全感,反而打心底冒出一股寒氣,盯著少女的眼睛問:“你居然敢撕裂自己的潛意識?難道就不怕變成白癡或者瘋子嗎?”
“嘿嘿!不怕!因為我知道,就算變成了瘋子或者白癡,你也不會拋棄我。我們從幾年前相遇的那一刻就注定了要在一起,永遠也不分開。”
說著,伊莎多拉用盡全身力氣摟住左思的脖子,并讓兩人的臉頰緊緊貼在一起,一臉滿足的閉上了眼睛。
感受著懷中少女傳來的柔軟觸感與體溫,左思不由得抬起手輕輕拂過那柔順的金色長發,輕聲回應道:“那也要你乖乖聽話才行。記住,以后不要再進行這種危險的操作了,我可是希望你能好好的活著,并繼續保持理智為我效力。”
“明白!不管你說什么我都會照做。”
伊莎多拉主動獻上一個吻,然后發出一陣清脆悅耳的笑聲。
由于已經過了變聲期,再加上營養比較好的關系,她現如今早就不再是第一次相遇時那種青澀的模樣,而是一顆成熟且散發著誘人氣息的成熟果實。
尤其是在社會風氣比較開放的費倫大陸,這種年紀結婚生子升級為母親的都大有人在。
但左思眼下的心思都放在如何掌握雙專注施法技巧,所以并沒有在意少女不止一次給自己的暗示,迅速開始詢問其關于開發潛意識的注意事項,然后反復確認其中可能存在的危險性。
不僅如此!
他還從另外一個專門培養半龍狗頭人的秘密基地內,召喚來了幾個術士進行實驗。
等六個半龍狗頭人術士在完成開發之后都沒有任何異樣,左思這才允許伊莎多拉在自己身上動手腳。
兩人在法師塔頂層專屬房間內一待就是三天。
等少女離開并借助傳送門返回浮空城的時候,整個臉上、脖子上的皮膚都呈現出淡淡的粉紅色,整個人更是散發出一種無與倫比的幸福跟滿足。
知道的是她剛剛完成了與左思之間心靈與潛意識的深入交融,所以整個人都處在一種極度興奮的狀態。
不知道的還以為發生了什么不可描述的事情呢……
相比之下,左思的反應就更加貼近真實,眼睛里透露出非常明顯的疲憊感。
那不是肉體上的疲憊,而是在經過開發之后潛意識向主觀意識傳遞的信息。
按照伊莎多拉的說法,這種狀態會持續差不多一周左右,然后開始緩慢恢復,一個月之后才會徹底痊愈。
在此期間,最好不要嘗試進行雙專注施法。
因為過于疲憊且沒有穩定下來的潛意識,很容易在保持施法專注的時候出岔子。
而且經過開發的潛意識還會增加對于精神控制、魅惑、暗示等法術的抵抗力。
雖然在絕大多數時候,這些法術還沒來得及產生作用便會被體內的各種神力阻擋,但有抗性總比沒抗性強,說不定以后在什么地方就能派上用場呢。
看著鏡子里那深凹且發黑的眼窩,還有十分難看的慘白臉色,左思笑著自嘲道:“以我現在的狀態,估計到外面的街道上八成會被誤認為是癮君子或者縱欲過度的色鬼。
不過好在以我的恢復能力,最多幾個小時就會有所緩解。
趁著這段時間,我還是來看看娜希麗從拉尼卡時空都帶回了哪些書籍和知識吧。
希望尼米捷那長達萬年的知識儲備不會太令人失望。”
說話的功夫,左思直接掏出一張卡牌瞬間恢復成實體。
只見數以萬計的書籍、筆記和卷軸以難以想象的速度堆滿了這個巨大的房間,最終只留下他本人站著的一小塊地方。
至于其他空間,全部從地上到屋頂堆滿了用各種各樣語言和文字撰寫而成的紙張、石板。
尤其是石板這種作為絕大部分文明最古老的記錄載體,很多都達到了一兩萬年之久。
其中誕生了不止一個上古文明的多明納尼亞,有很多石板都記錄著在索蘭文明誕生之前,由努門納法師們創造出來的咒語。
雖然這些咒語大部分都殘缺不全,甚至沒有完整的法術結構,但卻仍舊具有非常高的研究價值。
畢竟這個魔法文明可是創造出了魔法之母——卡若娜那樣強大的神明,尼可·波拉斯找到的長者咒語也極有可能也是誕生于努門納法師之手。
在漫長的生命中,尼米捷一直都非常熱衷于雇傭旅法師去多明納尼亞時空去搜集這些東西。
但是現在,左思僅僅通過一次交易就輕而易舉的拿到了,雖然并不是全部。
正當他翻開其中的一本打算開始閱讀的時候,一個嬌小的身影突然憑空出現,然后一頭撞在堆積如山的厚重書籍上,大頭朝下栽倒在地上,被倒塌下來的書本迅速淹沒,忍不住發出了一聲慘叫。
“哎呀!”
但是很快,魅魔蘿莉阿托娜就掙扎著從書海下邊爬了出來,摸著腦袋上剛剛被砸過的地方擺出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
由于是在相對比較安全的法師塔內活動,因此她并沒有穿戴盔甲,而是穿了一件漂亮的淺色哥特風格公主裙,腿上包裹著一雙白色過膝絲襪,腳上則套著一雙圓頭小皮鞋,看上去既漂亮又可愛。
再配合魅魔那與生俱來的嫵媚氣質,她不費吹灰之力就能把那些從貧民區趕來學習知識和技能的青春期男孩迷得團團轉。
據說某個中毒頗深的舔狗自從找到工作之后,平日里在工坊中起早貪黑的賣力干活、省吃儉用,就是為了能夠攢夠錢,在每個月月末請心目中的女神去城門區最高檔的餐廳坐坐,吃上一頓價格足以抵得上普通家庭一個月開支的甜點。
而且在付出了這么多之后,他甚至連魅魔蘿莉的手都沒牽過,只要每個月能見上一次面就會獲得無與倫比的滿足,然后全力以赴的投入到工作中去拼命賺錢。
最重要的是,這并非個例,反倒是一種普遍現象。
就連一小部分女性都被阿托娜驚人的魅力給活生生掰彎了,一見面就想要擁抱和親吻她。
至于阿斯卡特拉最不缺的貴族和富商子弟,更是排著隊想要追求這個偽裝成人類的魅魔。
法師塔周邊地區的酒館、旅店門口,幾乎一天二十四小時都停著華貴馬車和身穿禮服的仆人。
畢竟魅魔蘿莉的對外身份是左思的學徒兼養女。
能追到她不僅意味著能抱得美人歸,同樣還意味著可以在安姆獲得更好的發展空間,甚至獲得左思本人的青睞進入整個國家的權力中心。
在原始本能和切身利益的雙重驅動下,阿托娜有多么受歡迎就可想而知了。
看著這個小家伙略顯狼狽的樣子,左思忍不住笑著調侃道:“你不去撩撥、玩弄那些追求者,跑到我這里來干什么?”
“我是來給您送信的。”
魅魔蘿莉趕忙從裙子的口袋里掏出一個蓋有紅色泥戳的信封遞了過來。
“信?誰的?”
左思隨手接過來詢問道。
因為與費倫大陸上早已習慣了通過信件來聯絡、溝通的本地人不同,他幾乎從不寫信、也很少會收到信,而是更喜歡通過魔法手段來進行聯絡。
這一點差不多所有跟左思認識的人都了解這一點,自然也就不會給他寫信。
阿托娜不加思索的回答道:“是夏恩七世陛下。
按照信使的說法,這是一份外交公函,必須要通過正式的方式遞交到您手上。
而且他還說,夏恩帝國的大軍已經蕩平了整個泰瑟爾所有的城鎮,很快就能開始實行有效的統治。
這也就意味著您必須要加快統一北方的速度,然后以君主的身份成為安姆帝國的統治者,最終完成兩個帝國的聯姻與合并。”
“好吧,我想我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左思以極快的速度掃了一眼信件里的內容,馬上就明白這是夏恩七世等得有點不耐煩了,迫切想要趕緊拿到屬于自己的那顆旅法師火花。
為此,他麾下的軍隊在進攻達勞瑪、薩拉達斯兩座城市的時候,甚至對堅決抵抗的當地貴族采取了寧可錯殺絕不放過的大清洗政策。
原本占據泰瑟爾王國政治舉足輕重的幾位公爵,無一例外被連根拔起,整個家族乃至分支基本不是被成批成批的吊死,就是私下里偷偷賣給了從其他地方趕來的奴隸販子。
總之,夏恩七世不再像剛開始的時候那樣,會接受貴族的投降并允許其保留爵位、財產、房屋,但不包括城堡跟土地。
也正是這樣的政策,導致泰瑟爾本地貴族的抵抗要比預料之中的更加堅決,最終引發了可怕的后果,那就是這位傳奇半巫妖撕下偽裝暴露出其邪惡殘暴的本質。
現如今的泰瑟爾基本就跟卡林衫一樣,原有統治階級基本上都在戰爭中遭到毀滅性打擊,想要東山再起至少得幾百年的時間。
而左思顯然不會給他們幾百年休養生息的機會。
等他拿到合法的統治權之后,會讓這些習慣了高高在上的貴族們品嘗到什么叫做降維打擊,什么又叫做斬草除根。
“主人,您現在要跟夏恩七世陛下回信嗎?”
魅魔蘿莉用不是很確定的語氣問。
左思輕輕搖了搖頭:“不,沒有那個必要,我會去泰瑟爾親自跟夏恩七世談談。
對了,麻煩你把這封信送到行政區的辦公大樓交給薇拉,她知道應該怎么處理。
另外,最近你最好稍微收斂一點,我可不希望在這種時候鬧出什么幺蛾子。”
“如您所愿……”
阿托娜提起裙角優雅的行了一禮,隨即浮現出俏皮的笑容,轉身蹦蹦跳跳的消失了。
她才剛離開沒過幾分鐘,左思便將滿屋子的書籍收拾干凈,整個人瞬間啟動傳送魔法抵達了泰瑟爾王國的首都——扎澤司泊。
可能是前不久才經歷了一場戰爭的關系,也有可能是城內超過三分之二的貴族遭到清洗,這座港口城市看起來稍微有那么一點點的蕭條。
街道上除了巡邏的士兵之外,大部分行人看上去都有些緊張和恐懼。
當然,他們也的確有理由感到害怕。
畢竟扎澤司泊被攻占之后,幾乎每天都在審判、殺人和沒收財產。
那些昔日高高在上的公爵、伯爵、男爵,現在就像被關在籠子里的雞一樣,指不定什么時候就會被拉出來砍頭。
他們年輕漂亮的夫人和女人則會在當天晚上出現在特殊服務場所,被有錢的商人、軍官或是地痞流氓、士兵競拍買下,作為發泄欲望的工具。
如果是落在商人和軍官手里還稍微好一點,起碼只是一個人,而且普遍接受過一定程度的教育,下手不會太粗魯。
但要是換成地痞流氓和士兵,那這些貴族女性將會真正品嘗到什么叫做生不如死,甚至有可能根本活不到天亮。
因為他們往往是一群人湊錢進行競拍,所以競拍成功后會根據出錢多少的順序來排隊。
沒有誰會把這些夫人和小姐當成“人”,僅僅是想要把那些以前高攀不起的女人們按在地上反復的蹂躪,以宣泄內心之中各種陰暗、齷齪的欲望。
另外,因為不是私產而是公共所有,因此每個參與者都不會愛惜這件“工具”,反倒是會變本加厲的去折磨、虐待。
通過這種近乎殘忍的方式,夏恩七世不僅成功粉碎了泰瑟爾貴族們在長達幾百年時間里好不容易才樹立起來的威信,將其一腳狠狠地踩進爛泥里,同時還滿足了下層平民和士兵們的欲望,順手還回收了一波發下去的軍餉跟賞賜,簡直一舉三得。
左思在路過一棟旅店的時候,就看到十幾個長滿黑色胸毛的大漢,正在對兩個長相如同女人一樣柔美的貴族少年動手動腳。
后者明顯害怕極了,其中年紀稍微大一些的哥哥抓起桌子上用來吃飯的叉子瘋狂揮舞,試圖保護自己和身后弟弟。
但遺憾的是,雙方的人數比例和體型實在是差了太多。
短短幾秒鐘的功夫,幾名大漢就把兩個少年控制住,并讓其發出了撕心裂肺的哀嚎。
那哀嚎中不僅有痛苦,還有無法用語言形容的屈辱。
如果換成是剛剛穿越過來那會兒,左思或許還會良心發現的幫上一把。
但是現在,他的眼睛里只有淡然和冷漠,裝出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路過。
因為他很清楚,那兩個正在承受痛苦和屈辱的貴族少年并不無辜。
或者說,在這么長時間的內戰之中,整個泰瑟爾王國的封建貴族有一個算一個統統都該死。
如果不是他們不斷膨脹的野心和欲望,底層平民的生活也不會那么凄慘,甚至大量被捕獲賣到卡林衫當奴隸。
既然享受了貴族身份所帶來的特權,那就自然要做好有一天為此付出代價的準備。
尤其是在這個從來不講什么人權,玩的就是家族和連坐制度的野蠻世界,一個人犯錯整個家族連帶著一起遭殃的情況可太常見了。
可以預見,這種針對整個貴族階級的清算還會在未來很長一段時間內持續。
穿過相對比較冷清的街道,左思很快便來到了位于城市中心的巨大宮殿。
這里原本是之前泰瑟爾王室的居所之一,但后來搬遷到了泰瑟爾堡。
當內戰爆發之后,貴族們將其改造成了商討政事、調解矛盾的議會。
不過現在,它成為了夏恩帝國皇帝的臨時行宮。
五百人的軍隊和超過兩千個不死生物駐扎在此地,任何膽敢闖入的人都將遭到毫不留情的追殺。
但左思顯然有太多的辦法可以輕而易舉避開這一切,徑直來到一座相對獨立的小庭院。
此時此刻,夏恩七世就站在庭院的中央,與一名身穿華麗長裙、頭頂王冠的女性對峙。
后者明顯非常憤怒,不僅瞪大了眼睛,而且呼吸也十分急促,半球暴露在外的胸部不停地上下起伏。
但沒過多久,她便像斗敗了的公雞一樣,一屁股坐在身后的椅子上,咬牙切齒的說道:“你別想我寫下任何具有法律效應的讓位詔書!你永遠都會成為一個侵略者,而不是泰瑟爾的合法統治者!”
“哈哈哈哈!
你以為我是來向你討要讓位詔書這種毫無意義的無聊玩意?
別傻了!
我,夏恩帝國唯一的正統繼承者,偉大的皇帝,從一開始就擁有泰瑟爾的合法統治權。
如果非要比一下順位繼承權的高低,我甚至遠遠排在你的先祖之上。
看看周圍其他國家的反應,他們有出面指責我發動戰爭嗎?
答案顯然是否定的!
從法統上來說,我收復卡林衫和泰瑟爾完全是天經地義的事情。”
夏恩七世抿起嘴角露出了嘲弄的表情。
不用問也知道,眼下坐在他面前的這個女人不是別人,正是贊蘭達·斯達·萊茵頓,自夏恩帝國崩潰之后獨立出來的泰瑟爾王室最后一個直系血脈。
在大多數時候,她都像金絲雀一樣處于一種被囚禁的狀態。
只不過囚禁者從泰瑟爾本地的大貴族,變成了夏恩七世這個外來者。
就像杰弗里當年說過的一樣,名義上的女王贊蘭達,其本質就是這場王位爭奪戰的附屬品跟戰利品。
不管誰最終統一了泰瑟爾,她都會嫁給對方或是對方的兒子,成為一臺擁有高貴血統的生育機器。
但贊蘭達顯然沒有想到,最終統一泰瑟爾的并不是那些本土貴族,而是來自南方復辟的夏恩帝國。
而且對于夏恩七世來說,她不管是政治價值還是美色的價值,都根本不值一提。
想到這,這位女王終于開始意識到了自己的處境有多么糟糕,強忍著恐懼質問道:“你究竟想要怎么樣?殺了我嗎?還是把我一輩子囚禁起來直至被所有人遺忘?”
“別急,負責處置你的人并不是我,而是他。”
話音未落!
夏恩七世猛然間轉過頭,沖著剛才穿墻而過的左思招了招手:“你來的剛好,快過來,我有個十分有趣的小禮物送給你。”
“你說的小禮物,該不會就是這位女王陛下吧?”
左思摸著下巴饒有興致的撇了贊蘭達一眼。
夏恩七世意味深長的解釋道:“千萬別小看她。
贊蘭達·斯達·萊茵頓,阿萊曼德四世國王年紀最小的女兒,同時也是唯一在那場大火中存活下來的直系王室成員。
雖然這些年一直都是傀儡,甚至連人身自由都沒有。
但在很多平民心目中還是有很強的號召力。
這也是我為什么沒有將其殺掉,而是選擇了將其帶到扎澤司泊軟禁。
除了能讓你品嘗一下征服一名女王的快樂,最重要的是她現在還不能死。
否則原本就十分不穩定的泰瑟爾統治結構會瞬間崩潰。”
“混蛋!你們把我當成了什么?玩物嗎?”
遭到羞辱的贊蘭達猛然站起身厲聲咆哮道。
畢竟她之前雖然是被軟禁,但大部分本地貴族都會保持最基本的禮貌,還從未有人膽敢強迫其做出一些不可描述的事情。
因為貴族都知道,女王是屬于權力游戲勝利者的獎品。
如果有誰提前采摘了這朵美麗的鮮花,那么將面臨整個泰瑟爾所有貴族的群起而攻之。
而這種禮遇也養成了贊蘭達高傲的性格。
但遺憾的是,眼下庭院內的兩人顯然并不吃這一套。
向來沒有什么憐香惜玉之心的左思,更是以一種充滿冒犯性的動作捏住對方的下巴,輕笑著反問:“難道不是嗎?除了作為一個稍微有點收藏價值的玩物,你還有什么其他用途?”
瞬間!
贊蘭達被氣得漲紅了臉,反手就掄起胳膊準備給對方一個響亮的耳光作為回應。
可下一秒……
一陣劇痛伴隨著骨骼斷裂發出的響聲,頓時讓她撲通一聲跪在地上,抓著已經完全不聽使喚的手腕發出慘叫。
“啊啊啊啊!!!!!!你……你居然擰斷了我的骨頭?”
“有什么問題嗎?”
左思似笑非笑的反問。
“我奉勸你最好趕緊搞清楚眼下的狀況,然后學會如何做一個會討主人喜歡的寵物。
不然的話,你的處境會變得越來越糟糕。
尤其是不要把泰瑟爾貴族以前給你的禮遇視作理所當然。
對于他們來說你可能是個無價之寶,但對于我來說你的價值基本跟寵物貓和寵物狗沒有任何區別。
如果再繼續這樣擺出一副女王的臭脾氣,或許我會考慮把你嫁給一個丑陋不堪的乞丐,亦或是獸人、食人魔、大地精、熊地精和豺狼人這樣的怪物。
想象一下,你究竟是打算整天被臭烘烘從來不洗澡的男性侵犯、蹂躪,最終還不得不為期生育子嗣,只能沉浸在無盡的痛苦與絕望中,還是成為一個會討主人喜歡的寵物過上相對安穩舒適的生活?
我想答案顯而易見,不是嗎?”
伴隨著這番話脫口而出,贊蘭達的臉色終于變了,之前憤怒和委屈的情緒一下子被深深地恐懼所取代。
從對方那雙黑色的瞳孔內,她感受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深邃邪惡,同時毫不懷疑對方能把這種威脅輔助實際行動。
還不到兩三秒鐘,這位泰瑟爾的女王陛下便迅速擦干了眼淚,強忍著尊嚴被別人踐踏的屈辱緩緩低下頭。
就在她認為這樣做可以換取一個稍微好點的生存環境時,左思臉上突然浮現出令人不寒而栗的笑容,十分玩味的開口說道:“僅僅只是表現出服從可遠遠不夠。
不過考慮到你需要有個適應過程,今天就先這樣算了。
回去之后好好去學習一下如何當一個討主人喜歡的合格寵物。
如果不知道該怎么辦,你可以去請教一下那些在特殊服務場所工作了多年的專業人士。
還有,記得有空給自己打造一個項圈戴在脖子上。
寵物就要有寵物的樣子,不是嗎?”
“你……你簡直就是個魔鬼!”
贊蘭達的忍耐顯然已經到極限了,眼淚開始圍著眼眶打轉,隨即掉頭沖向屋內大哭起來。
做了一回帶惡人的左思則不以為意的聳了聳肩膀:“謝謝夸獎!我保證,你會在悉心調教下慢慢適應自己新的身份,并且還會樂在其中無法自拔。”
站在一旁看了半天好戲的夏恩七世忍不住用半開玩笑的語氣調侃道:“看來你很喜歡這件禮物,那我就放心了。”
“喜歡談不上,不過是作為一種放松和打法無聊時間的消遣而已。相比之下,我其實更喜歡那些毛茸茸的寵物。”
左思絲毫沒有掩飾自己那不同尋常的XP,直截了當說出了內心之中最真實的想法。
“你……喜歡帶毛的?”
饒是夏恩七世見識過不少大場面,還是差點被驚掉了下巴。
他承認,自己在還是夏恩帝國皇帝并變成巫妖之前,的確也玩的比較花。
像人類、精靈、半身人這種凡人種族早就不感興趣了,只有魅魔、水妖精、樹精、年幼的冰霜巨人、來自異位面的巨靈才能稍微滿足一下自己越來越變態的欲望。
可問題是,再怎么玩,夏恩七世都堅守住了“正常人類審美”這個底線,從未把半人半獸這樣的生物納入后宮。
左思不以為意的反問道:“你難道不覺得那些毛茸茸的生物摸起來手感更好,更能令人感到身心愉悅嗎?當然,前提是這種生物要長得足夠漂亮。比如說班貓人。”
夏恩七世立馬搖了搖頭:“抱歉,我想在這方面,你跟我之間恐怕是沒有什么共同話題了。
要是你真的喜歡這種半人半獸形態,我倒是可以通過變形魔法給贊蘭達變化成你喜歡的樣子。
不過是局部變形而已,對于你我這樣的傳奇法師來說根本不是什么問題。
甚至還可以進行一些基因層面的改造。
比起這種小事,我現在想跟你談談關于如何處置泰瑟爾王國。
你要明白,這片土地已經脫離了夏恩帝國統治數百年之久,想要重塑下層民眾對于新統治者的認可絕不是件容易得事情。”
“別擔心,我已經準備好了一份計劃書,你只需要按這個執行就好。”
說著,左思掏出一本足有兩指厚、密密麻麻寫滿蠅頭小字的筆記。
夏恩七世接過來大概掃了兩眼,立馬變意識到其中的核心政治意圖,若有所思的回應道:“你打算打破過去劃分的貴族領地,以幾個重要城鎮為核心建立新的行政體系?
這個想法不錯!
可以從根源上改變人們在地理上的隔閡,重新建立起新的身份認同。
不過我最多只能幫你開個頭,剩下的事情你的你自己解決。
因為我已經不想在這個毫無新鮮感的世界滯留了。
無盡的宇宙和時空正在向我發出召喚。”
聽到這番話,左思頓時浮現出理解的笑容,直接從身體里剝離出一個旅法師火花說道:“這也正是我這次來的目的。
介于之前大部分的約定都已經完成,我認為是時候履行約定幫助你成為跟我一樣的旅法師了。
來吧,把你的命匣取出來。”
“現在?!”
夏恩七世兩眼頓時迸射出駭人的紅光,就連傳奇魔法制造出來的肉身都無法掩蓋那種洶涌澎湃的負能量。
左思鄭重其事的點了下頭:“嗯!因為獲得火花之后你需要有一段適應的時間,同時還需要學習如何使用這種力量。等學的差不多能夠進行傳送和旅行,費倫這邊的事情估計也就解決的七七八八了。”
“你稍等一下!我這就去拿命匣。”
夏恩七世連一秒鐘都沒有猶豫,瞬間便啟動傳送魔法消失在原地。
對于這一天,他早就日思夜想,所以哪里還有什么需要猶豫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