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用刷泥漿的方法進行做舊,在泥漿刷上去之后,根據周圍器物顯露出來的皮殼,再次調刀撥彈牙刷上的泥漿,這樣做出來銹層脫落的感覺。
等到泥點干后,再用礦物質顏料砂綠,豆綠,加入少許細砂,黃土,調入蟲膠,用牙刷蘸調制好的色汁。
這樣往作色的地方,撥彈顆粒狀的銹色。
等第一層顏色干后,再做下一層顏料。
反復上色,做出與周圍顏色協調。
等顏色都干后,用清水洗去器物表面的泥點,這樣脫落層次感就出來了。
如果沒達到想要的效果,還可以重復以上步驟,做完美的銹色。
最后一道工序是緩蝕封護,青銅奩的修復會使用緩蝕劑。
這種東西會對青銅奩,做緩蝕處理。
器物表面要上封護劑,西漢青銅奩器表封護處理,是一項重要的保護工作。
是對修復過程中,除銹、滲透加固、焊接、補缺、做色,讓其保存更長久的保護處理。
是為了防止空氣中的有害物質、氣體和水分,侵蝕文物機體,從而產生一個相對保護青銅奩的小環境。
這種封護,采用具有無色透明,抗大氣污染,滲透性強,化學性穩定,抗老化的聚乙烯醇縮丁醛。
到了這一步,一件青銅器就真正修復結束。
而這還只是一件名不見經傳的普通青銅器,像是一些重寶級別的青銅器,修復起來更加艱難。
比如之前陳文哲見過的四羊方尊,雖然他看到的是仿品,但是他缺知道,真品是修復之后的東西。
而最難修復的幾件文物中,就有四羊方尊,要知道它當時可是碎成20多片。
其實,相比起來這件國寶還算是好修復的,因為不容易修復的兩件國寶都碎成了千片以上,修復時間就用了八年。
對于文物保護者來說,發現新的文物是件相當驚喜的事。
不光因為這件文物價值連城,也因為它還蘊含著豐富的歷史文化。
但若是發現這件文物在出土時,已經碎成渣渣,那專家們會心痛死。
文物損壞是一件難以避免的事,因為環境自損和人為破壞無處不在。
損壞了就沒救了嗎?當然不是。
擁有高超復原技術的文物專家們,多數情況下可以令它們恢復如初。
在現今我國收藏的珍奇國寶中,有一部分就是修復后的。
從一地碎渣到完整現世,專家們耗費的心血和努力無可估量。
最具有代表性的修復文物,當屬商朝大型青銅禮器四羊方尊。
它高逾半米,重約70斤,是一體澆筑而成,造型精致華麗,是青銅器中的上上品。
抗戰時期,南湖農民在墾荒的時候挖到了它,后當寶貝以400大洋的價格賣給了一個商人。
商人本想轉賣出去,結果被沙長縣政府沒收。
沙長抗戰期間,四羊方尊遺失,再發現時已經被日軍炮彈炸成了20多塊碎片。
國寶被毀,無數人為之心痛。
好在我國從不缺大師,四羊方尊最后被文物修復大師張欣如成功修復,用時僅兩個多月。
四羊方尊能修復如初,除了大師技藝高超外,也跟它碎裂的程度較輕有關。
二十多塊碎片重組,相對來說還是輕松一些。
相比之下,碎成上千塊的秦皇陵銅車馬,那可是真難修。
秦始皇陵被挖掘之后,諸多珍奇文物出土,其中就包括兩輛豪華的銅車馬。
但這兩輛車子出土時已經受損嚴重,一個碎了1325片,一個碎了1685片。
真的是碎成了渣渣,修復難度有多大可想而知。
萬幸的是,在數位專家的共同努力下,兩輛銅車馬陸續修復展出,前后共耗時八年。
同樣難修復的,還有唐代公主李倕的頭冠。
這位公主下葬時陪葬豐厚,最珍貴的就是頭上的頭冠,幾乎將大唐能找到的珠寶裝飾材料都用上了。
由于她的墓穴曾被水淹過,所以頭冠出土時已經面目全非,只剩下一堆零件。
為了能最大程度的原狀修復,我國專門邀請了德國專家一起共同修復,歷時一年半,總算讓它又重放光彩。
由此可見,雖然古代工匠的技藝高超,所做之物精巧細致,但現代專家們也不遑多讓。
多虧有了他們,那些珍奇文物才能重現世間。
而這些珍寶的修復,其實還不是耗費時間最長的。
因為陳文哲知道另外一件,可是耗費了十五年的時間。
那是兩千年前的青銅鑑,它就是用了15年才修復成功,因為修復過程當中的12道工序,都異常艱難。
上世紀90年代,大海博物館原館長,從香江搶救回一件有2000年歷史的青銅鑑。
與上博已收藏的二件吳王夫差鑑相比,這件青銅鑑更大。
它高45厘米、口徑79厘米、底徑39厘米。
慧眼獨具的馬館長,在眾里尋到它,立即認定這件外表蒙塵的古董,無論從歷史價值、藝術價值還是研究價值方面來評估,都是獨一無二的。
由于青銅鑑年代久遠,自然和人為造成的破損極其嚴重,修復工作從一開始就困難重重。
而且,將一件出土文物變為博物館展柜中的展品,其間的復雜程序亦不是外人可以想見。
青銅鑑的修復工作,因各種技術難題的無法解決而時斷時續。
直到最近一段時間,上博青銅器修復組組長,才終于傾15年之力,完成了這項艱難的工作。
上博特為該青銅鑑舉辦展覽,讓觀眾有幸觸摸華夏2000年前的文明。
一個人與一件古董,相識相知相處15年。
不管是誰知道的,都會驚異于這段經歷的崎嶇漫長。
當然,也會好奇這段廝守中,每個時間節點上生發的掌故。
異常艱難的12道工序,每一道都是難關。
從1996年接受修復青銅鑑的任務,這件寶貝就走進了修復大師的生活。
15年的時間里,他觀察它、琢磨它,想盡辦法征服它。
文物修復工作,其實更是一場人類心智才智與時間的對抗。
這件青銅鑑,就被認為是青銅器修復工作開展以來,破碎缺損最嚴重、修復難度最高的一件。
這樣的青銅器,不管是在哪家博物館之中,都是十分少見的。
一般遇到這種青銅器,都是放棄了,哪里還能修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