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陳凌自信滿滿,從前年買紅鱔魚的時候就見識過陳凌手段的山貓自然不會懷疑,那時候陳凌就給添了一瓢帶著水草的水,那兩條魚就安安穩穩的帶回了省城大學。
事后韓教授還想找人研究一下那水草,看是不是有啥不一樣的地方,結果卻發現到地方后水草早被兩條鱔魚吃光了,也弄不明白怎么回事,令人實在想不通。
知道陳凌這這方面的奇怪本事,但身為好朋友,山貓還是提醒陳凌道:“富貴啊,這要運來的是一車魚,不是幾條,幾水桶,還是搞個水產車吧,方便一點,不行我給你介紹熟人,給你便宜點買一輛。”
陳凌一想也是,一車魚呢,那多了去了啊,便對小綿羊笑道:“水產車要買,但是也得讓你先拉著魚跑一趟,讓你看看這個買賣能不能做啊,這樣來回跑一趟,你心里也有底。要是你覺得能做,我這邊也沒問題,咱們第二趟就換上水產車,你說行嗎?”
“行啊,富貴叔我聽你的。”小綿羊飛快的點點頭。
陳凌見狀拍拍他肩膀:“哈哈,你小子真是的,答應這么快,不怕我坑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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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不怕,咱們都快是一家人了富貴叔。”
方博明撓撓頭,笑道。
他雖性子有些軟,但人不傻,早摸清楚了陳凌是什么人,所以一開始就不擔心陳凌會坑自己,很是相信他。
陳凌聞言撇撇嘴,懶得多嘴和這小子再說什么,便道:“難得在外面遇見,別在橋上站著了,走,一塊去北邊吃個飯吧。”
“不了不了,我明天中午之前得趕回去,現在就得往回走了。”
小綿羊擺擺手,他們做這個還得和車匪路霸斗智斗勇,又是卡時間,又是繞路的。
既然如此,陳凌也不多做挽留,與山貓走到車前,目送他離開。
這才和山貓帶著狗各回各家。
傍晚陳凌吃過飯,喂過狗,便給梁紅玉一家打了個電話問候了一下。
老兩口年前回京后還沒回來。
前段時間還來信問過家里情況,陳凌回信說了王素素懷二胎的事,信件也不知到了沒。
現在來了市里,打電話方便,還是直接通話來得親切。
另外,他明天本來就想著要探望梁越民一家的。
老太太沒回來,但是梁越民一家三口早就回市里了,正月柳銀環回娘家,他們還去家里拜年來著。
結果這一通電話打過去,沒想到直接打了快兩個小時。
老兩口和秦月茹和他話家常只占一半時間,剩下是小栗子在電話里唱歌,背詩詞。
小姑娘學了新兒歌,新詩詞,一定要陳凌來聽她唱,聽她背。
秦月茹還老是打岔,她就咯咯笑,然后背錯了重新來。
一鬧騰就是一個小時。
也就是陳凌喜歡小孩子,不然還真就被搞煩了。
陳凌是個耐得住寂寞的人,比如他可以窩在山溝溝里,陪著老婆孩子享受自己的小日子。
但有的時候也最是耐不住寂寞,比如已經晚上八點多鐘了,山貓吃了晚飯,又打電話找他出去放狗小獵,他便立馬坐不住了,二話不說就帶著狗一起出去。
到了狗廠一看才發現,山貓是把他的狗全放了出來。
好家伙,一大群狗啊,足有數十只,在公路上跑來跑去,烏央烏央的。
看到黑娃小金后,這群狗一下子聚到一起,眼神凌厲的汪汪叫起來,叫聲連成了一個聲音,引得許多人看。
倒是狗群里有四條狗,見到黑娃三個后,就搖頭擺尾的湊了過來。
兩條細狗,是今天出去遛過的,一條蒙古細犬,一條關中細犬,都是獵狗。
另外兩條狗是老相識了,去年的湘西紅狼與五紅白土松。
看到陳凌驚訝,山貓就跨上摩托解釋道:“今天一起帶出去小獵一把,讓它們也跟著黑娃小金學點本事。”
陳凌聞言頓時明白啥意思了,這是想讓自己幫著拖狗呢。
所謂拖狗,也就是好狗帶差狗,就如同優等生帶次等生一樣。
畢竟狗教狗,比人教狗容易得多。
山貓養這些狗都是獵狗,而且都是各地的好犬種。
可惜最近兩年他喜歡到處在外跑,疏于管教,這些狗讓他父母養著,每日只是過來喂食,其余時間只是關在籠子里不怎么出來。
這么養好狗也得養廢掉。
所以今天就再帶出來跑跑,再小獵的過程中,讓自己的狗從黑娃小金身上學點本事。
也就是相當于陳凌家的兩條狗成了教官。
但是,狗都有爭強好勝之心。
尤其這些狗都是好獵狗,性烈,不會輕易低下高傲的頭顱。
哪怕從黑娃三狗身上感受到了威脅,也不是一上來就服的。
“看來還是得打一架了。”陳凌見山貓的狗群叫得很兇,說道。
山貓對此早有心理準備,說:“打架是難免的,不咬死就行。”
陳凌點點頭,對三狗下令:“那上吧,速戰速決。”
正好也該讓二黑參與一場真正的戰斗了。
得到命令,本來一直沉默著的黑娃小金勐然如離弦之箭撲入狗群。
黑娃這大塊頭,也不知道是不是和野豬戰斗次數多了的緣故,撲入狗群之后就是一陣橫沖直撞,許多狗還沒反應過來,就被撞得摔著跟頭翻滾出去,倒地哀嚎不止。
而小金呢,像是輕功高手施展輕功水上漂似的,輕輕一躍,就在許多狗的背上踩著飛躍過去,山貓的那些狗想咬它根本咬不到,反倒沒兩分鐘就被小金咬得個個帶傷,哀聲叫著,急得團團轉也摸不到小金的一根毛。
這場戰斗幾乎是一邊倒的勝利。
至于二黑,還沒沖上去呢,戰斗已經結束了。
眾狗與黑娃兩個根本不在一個層面的。
戰斗結束后,兩狗開聲一叫,群狗立馬服服帖帖的。
山貓上前檢查一番,他那些狗幾乎都沒什么大礙:“這倆狗真是越發厲害了,知道是自己人,打架都這么有分寸。”
可不是么,黑娃只是橫沖直撞了一番,撞得他那些狗沒有還手之力。
而小金是以極快的速度,在群狗沒反應過來之際,咬在它們的尾巴和后臀處。
傷很輕,加上兩狗的兇悍的氣勢,讓這些狗無一不服。
倒是最開始就折服的四條狗一點傷沒受,在黑娃跟前來回搖著尾巴,蹭來蹭去討好。
因為它們都是母狗。
狗的戰斗解決了,陳凌兩人放心的跨上摩托車,一擰油門轟隆隆的向前方的山崗駛去。
山貓的狗廠附近就有林場,是路旁的護道林,也有果園夾雜其中,有多條小路可供出入,摩托車進去開完全沒問題,不是縣城那邊的林場可比的。
山貓經常在這里遛狗,不過他最近半年忙著結婚的事,從沒像這次一樣把全部的狗放出來,只是帶兩三只,最多帶十來只,早晨或者晚上過來熘兩圈。
忙起來就根本顧不上了。
引擎的轟鳴聲,帶著兩道強光駛入林場,黑娃三狗身后,群狗奔騰,如鬼子進村般開始一陣大掃蕩。
山貓望著獵狗大軍,滿懷的舒暢。
然后道:“富貴你也該像我這樣,再整一輛山地摩托車,不然只能走這種干燥的硬路,尤其你還下農田,不搞輛山地車,一旦土地濕軟,普通摩托車是根本沒法走的。”
這個確實如此。
像陳凌這倆月騎摩托車小獵,那都是在土地干燥的時候進行的。
加上今年早春天旱,比較順利。
后來下過下雨之后,就沒法再騎摩托車下地了。
因為土地太過濕潤,摩托車開進農田,輪胎會帶出大塊的泥土,堵在輪胎與擋泥板之間,是摩托車變得沉重,無法前行。
山地摩托車就沒事了,不僅輪胎要寬,減震也好,而且擋泥板設置的極高,在摩托車輪胎上高高懸掛著,不受濕軟土地的妨礙。
下點小雨,或者天氣潮濕的時候,照樣能下地打獵去。
陳凌微微一笑:“這個我知道,就是忘了告訴你,我現在家里買了匹馬,用不到買啥山地車了。”
山貓聞言吃了一驚,更羨慕了:“好家伙,你這在鄉下就是自由啊,廣闊天地,想怎么玩怎么玩。”
還能養馬,在市里養了馬都跑不開。
兩人騎著摩托車在林場的小道緩緩穿行,一邊說著話,一邊用摩托車的燈光尋找獵物,給狗策應。
在黑娃兩狗的帶領下,山貓這些狗表現相當不錯。
要是陳凌能在市里待上一周時間,說不定黑娃兩狗真能給山貓帶出來一條優秀的頭狗。
可惜,他是待不了那么長時間的。
兩人這邊說著話,剛撿了幾只獵物掛在摩托車上,忽然見到遠處的林場亮著幾盞強光燈,熾白的強光來回晃著掃過樹林,不禁有些瘆人之感,群狗這時也開始沖那個方向吠叫起來,狂奔過去。
“什么情況?有大車壞在那兒了?”陳凌奇怪道。
這種地方的公路上,緊靠著市郊的縣城,車匪路霸可多啊。
山貓搖頭:“應該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們縣城那邊春冬兩季放狗逮兔子的也不少。”
說著,看向陳凌:“走,過去看看就知道啥情況了,咱們帶的狗多,有事也不怕。”
“走,過去瞧瞧。”
兩人一擰油門,帶著狗群殺了過去。
結果靠近之后,只見前方的林場邊緣,一片極為空曠的田野上,是高低起伏的麥田。
麥田之中,停了許多摩托車,大小汽車,有一幫人三五成群在鬧哄哄的說著什么。
林場邊緣還豎著兩個高高的竹竿,掛著兩個大探照燈,強光從兩個方向把田野照得明晃晃的。
借著這強光,陳凌兩人赫然看到這些人的身旁都跟著一條條狗,且這群狗已經朝著黑娃它們汪汪大叫起來。
一見此景,山貓就笑了:“昨天你剛說過斗狗那事,這不就碰上了?這就是來斗狗的,不過晚上的斗狗,一般不咬架,大多是讓狗賽跑來賭錢的。”
陳凌看了一眼場地,心生疑惑:“為啥晚上來賭狗?”
“嗨,這還能為啥,白天都有事情做,晚上才有閑工夫唄,跟賭錢是一樣的,晚上能喊出來的人也多,攢局也能攢得大一點,這樣贏錢才夠爽利。”
山貓說著指了指天上的月亮:“當然了,晚上也更有氣氛啊,放狗好玩。”
陳凌想了想還真是這么回事:“這倒也是。”
他們帶著狗群漸漸接近,由于狗多勢眾,對面的狗由于勢頭被壓,叫得越發急切,隱隱有被逼退的意思。
于是就有人就不高興地罵罵咧咧起來,覺得是來砸場子的。
也有人驚呼:“臥槽,這倆伙計誰喊來的,一下子帶這么多狗,有點硬氣啊。”
“這踏馬不是鐘林嗎?郊區開狗廠養獵狗那個。”
山貓養的是獵狗,雖和斗狗不是一個圈子,但手里好狗多,山貓的朋友也能搞到好狗,所以斗狗圈子也有很多認識他的。
只是山貓向來舍不得賣狗,有來往也不是很熟。
“那就是晚上出來打獵的?現在這些年輕人玩這么大的嗎,帶這么多狗打獵?”
斗狗圈子的人,大多是三四十歲的人為主,一般看不起小年輕玩獵狗。
畢竟打獵不能發家致富,哪有賭狗來的刺激。
而玩獵狗的舍不得讓狗上斗場,覺得斗狗的人是魔怔賭徒,不是正路。
總之,兩幫人很多情況下屬于暗戳戳的互相鄙視了。
“不過這兩個帶的狗不賴啊,看那細狗、那狼狗、還有那個不知道啥狗,那么大的塊頭,要不是沒鬃毛,這大腦袋都像藏獒了,拉去斗場肯定大殺四方。”
“是啊,這是坎高吧?”
“不是坎高,坎高不是豎耳朵,他娘的,這狗看著比坎高還壯實。”
一群人注意到領頭的黑娃三狗了,但小金和二黑的體型太不起眼,這些斗狗成性的人看不出玄機來的,只盯著高大威勐的黑娃看了。
這時陳凌兩人在道旁停下摩托車,有人就上前來問山貓:“小林哥,你這從哪兒弄的頭狗,好威勐啊。”
“不是我的狗,是我兄弟養的獵狗,虎頭黃。”
“虎頭黃?這踏馬是虎頭黃?湖弄誰呢,虎頭黃能長這么大?”
一幫人對著黑娃指指點點,黑娃三狗身后的狗群則是沖著對面的那些狗蠢蠢欲動,要不是黑娃三狗未動,它們估計已經按捺不住沖上去了。
這時又有兩輛車開過來,其中一人剛一下車便高興的大呼:“好家伙,今晚帶的狗好多啊,玩得肯定過癮。”
另一人沒帶狗,緊緊跟在前者身旁,也是振奮道:“我上半個月連贏五把,眼看這馬上要入三月了,我再贏一把就是六六大順,可得給這一年開個好頭啊。”
“拉倒吧,賭狗哪有連勝的,你連贏五把了,我在跟著你下注太危險,今天我用自己的狗來跑。”
兩人一高一矮,并行而來。
來到跟前的時候,才知道是兩撥人,這么多狗是獵狗來的,不是斗狗。
那矮個子仔細一瞧那狗,再瞧摩托車旁的兩人,頓時一個愣怔,瞪著眼睛叫道:“嚯,富貴兄弟,真巧啊在這兒遇見你了,你啥時候來市里的?”
陳凌打眼一瞧,是余邦金:“哦?老余啊,你又來斗狗嗎?”
“沒沒沒,還是來賭的,上半個月連贏五把,我想再贏一把,在這個月湊個圓滿,嘿嘿。”
余邦金生怕陳凌誤會,趕緊解釋道。
然后跟同伴以及這些斗狗圈子的人介紹起陳凌來。
陳凌不大想和這些人多摻和,山貓也是不愿多待,要不是今天帶的狗多,他們當觀眾看一場賭狗比賽完全沒問題,就是帶的狗多,加上這幫斗狗圈子的人對狗指指點點的,頓時就沒心情了。
當即就準備要走。
這時有位高大的中年人腆著將軍肚便說了:“喂,別走啊,老余把你的狗夸的天上有地下無的,既然那么厲害,帶過來一起耍耍唄?”
陳凌知道這個中年人有點沒事找事的意思,剛才就是他在罵罵咧咧,覺得他和山貓帶的狗多,氣勢上把他們的狗壓住了,影響他們的狗發揮。
不過陳凌還沒說啥,余邦金見他臉色不好,就急忙說:“老杜啊,富貴兄弟的狗是厲害不假,不過人家養狗是打獵的,不是拿出來斗狗的。”
那老杜輕輕一笑:“看你說的,你都說他這狗能打狼能打野豬了,既然那么厲害,還怕和咱們斗狗嗎?別是吹出來的,老余你也信。”
這話一說出口,山貓就不樂意了,陳凌是他帶來的,哪能讓陳凌在他眼皮子底下受刁難,就語氣不善道:“信不信跟你有毛關系么?說了不是一個圈子,你踏馬是聽不懂人話是吧?想斗狗自己跟狗斗去,沒人攔著你。”
“嘿。”
“我靠。”
“小子你挺狂啊,一聽斗狗就炸毛,狗是你親爹嗎。”
那老杜撓了撓臉頰,走了過來,他一走過來,身后幾個富態的中年漢子也紛紛上前。
“怎么?仗著人多想打架?”陳凌一看這情況,眉頭一挑,從摩托車上走了下來。
黑娃身后的群狗也齊齊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