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黑蛟魔體,直接改變了我的身體結構,以及能量運轉方式!”
羅閻站定,眼神驚駭。
施展黑蛟魔體后,他的丹田像是成了能量爐,法力被抽離,自動流轉向身體各處,加持在肉身之上。
而他的肉身強度,也全方位暴漲。
速度、力量,乃至反應力!
總而言之,這黑蛟魔體無愧神通二字,比火家的佛怒火蓮要強大太多!
“有此神通,即便是道基,我也有機會一戰!”
當然。
真碰上道基修士,羅閻肯定轉身就跑。
法力代表上限。
道基修士的法力雄渾程度是一般煉氣大圓滿修士的五倍以上。
這也表示,道基修士的上限比之煉氣修士,會呈幾何倍數增長。
若真打起來,逼的道基修士使用底牌,羅閻或許會被瞬秒!
羅閻回到黑水蛟身體旁,伸手一抓蛟尾,拖著黑水蛟尸體塞入儲物袋。
這黑水蛟尸體價值斐然。
只怕能頂得上他全部身家。
他不懂解剖,也不知那些部位值錢,干脆先裝袋,等離開萬森島再慢慢處理。
處理完一切,羅閻又來到碧寒潭邊。
潭水幽幽,深不見底,宛如吞噬一切的海眼,散發著令人戰栗的可怖寒氣。
他在四周仔細搜索了一會兒,想看看還有沒有遺漏下來的龍涎草。
結果什么都沒發現。
另一邊,李沉疴盤膝,坐在某個山洞當中,正咬著牙,往身上的傷口涂抹藥膏。
他雖然從玄陽旗下逃了出來,但渾身已然被燒傷。
若不然。
他肯定也會和鐵建一樣,和羅閻好好斗上一斗。
“羅閻!”
李沉疴咬牙切齒。
沒多久,眼中便閃過一道精光。
羅閻強大,以他的實力,就算恢復傷勢,面對羅閻也毫無勝算。
但,他不行,有人可以。
這般想著,他從儲物袋中拿出一張傳訊符。
“星使大人,我在島上發現了那羅閻,就是那殺死火家火耀羽的兇徒。他現在正在碧寒潭附近大開殺戒,我剛才也被他擊傷,請問您有什么指示嗎?”
說完這句話,李沉疴臉色恢復淡然。
這張傳訊符傳訊的對象是星使玉真子,據他所知,玉真子和火金枝呆在一塊。
而那火金枝,便是火耀羽的姐姐。
他將羅閻的消息傳訊給玉真子,火金枝必然也會知道。
而火金枝知道了……
“羅閻是嗎?別以為你躲進萬森島,星使們就拿你沒辦法。”
他嘴角泛起一絲冷笑,為自己的借刀殺人之計感到得意。
如他所料一般。
沒多出,傳訊符便傳來回音。
“島上修士聽令,傳吾玉真子追殺令:緝殺羅閻。”
“第一個發現羅閻蹤跡者,賞靈石五千。”
“摘下羅閻頭顱者,賞二階功法一本,筑基丹一粒,靈石十萬,并直接通過考核!”
“有消息稱,羅閻曾在碧寒潭附近出沒。”
傳訊符中。
玉真子的宏偉聲音響起。
隨之而來的還有一張畫像,在半空凝聚,匯成羅閻模樣,半分鐘后才化為星點消散。
這一刻。
整座萬森島沸騰!
“我沒聽錯吧,殺了這羅閻,就能直接通過考核,加入天星宮?”
“哼!龍涎草、幻心果和千年玉髓在哪都不知道,我還不如去殺這羅閻……”
“竟然引得星使發布追殺令?看來這叫羅閻的有兩下子,不過這樣最好,免得被人捷足先登。”
“殺羅閻!”
某處山林中。
羅閻化為一道殘影,瞬間出現在一個修士眼前,在那修士驚愕恐懼的表情中,隨手捏斷其脖子,而后將尸體甩到一旁。
“這些螻蟻。”
羅閻眉頭緊鎖,面色陰沉。
他撿了鐵建等人的儲物袋,那玉真子的追殺令,他自然也看見了。
他想到自己進入萬森島會被天星宮星使發現。
卻沒想到會直接對他發布追殺令!
而且。
他本以為,這萬森島巨大,找一個人,如大海撈針,沒幾個人會費力不討好,特意來尋找他。
結果沒想到。
這才短短半天,來找他的就多達數十。
有些遠遠觀望一眼,當他望過去時,便馬上逃竄了。
也有些顯露惡意,甚至直接對他動手,都被他隨手捏死了。
這些人,都宛如螻蟻,不算強大。
但次數多了,終究令羅閻有些不爽,也有些厭煩。
羅閻想了想,干脆拿出訊符,對訊符另一頭的玉真子喊話:“玉真子是嗎?別派人來送死了。”
他語氣淡漠,說完之后,一聲冷哼,開始搜尸。
儲物袋。
掉落在地的上品法劍。
打開儲物袋一看,又是一張地圖。
如今,他手中的地圖已多達五十張,拼湊之下,標注龍涎草的區域共有七處,標注幻心果的區域共有四處。
唯獨是千年玉髓,五十張地圖,只標注了一個區域。
而這個區域,便是萬森島最中央,萬森殿的最深處。
羅閻撿了五十個儲物袋。
各種天材地寶不計取數,但筑基丹的三味主材卻一樣沒有。
“幻心果不急,其他修士手上肯定有。倒是這千年玉髓,得盡快去看看。”
羅閻辨別一下方向,便向萬森殿走去。
與此同時。
萬森島外。
天星宮的臨時據點中,玉真子聽到羅閻傳來的話,面色瞬間變得陰沉。
這姓羅的口氣竟如此之大?
讓他別派人去送死?
“若非這護島大陣存在……”
他抬頭,朝萬森島望了眼,很快便收回目光,重新恢復淡然表情。
他堂堂道基,何必跟一個煉氣螻蟻置氣?
坐井觀天的甕中之鱉罷了。
殺了幾個廢物,就覺得自己天下無敵。
等碰到強者的時候,指不定會如何屁滾尿流呢。
他只需靜靜等待即可。
萬森殿位于萬森島最中央,屹立在一座小山峰上。
從山腳往上看,能看到拾級而上的階梯,籠罩在云霧當中,若隱若現。
也能看到階梯盡頭的巨大宮殿,連綿不絕,令人震撼。
此時。
山腳之下,上百修士匯聚。
而這些修士,以三個帳篷為中心,分為了三部分。
某處帳篷中,一個青年端坐中央,他錦衣如玉,垂眸而坐。
其名藺星艦,乃天星宮宮主之子。
誰也不知道,這位地位尊貴,實力強大的天之驕子為何會出現在此地。
但其出現,必然眾修拱衛,群星環繞。
這不僅是因為他的地位,更是因為他的實力。
四歲引氣入體。
八歲煉氣十層。
而后,一直凝練法力,積累底蘊。
及至現在,四年過去,他的法力,早已雄渾如江濤,而他的實力,更早已深不可測。
若非天星宮宮主特意壓制其實力。
只怕其早已突破道基,成為天星宮有史以來最年輕的道基修士!
天賦。
并不是藺星艦最恐怖之處。
他最恐怖的地方,是他的彪悍戰績。
未入煉氣時,以三歲之軀,鎮壓一階妖獸綠頭龜,收服綠頭龜充當坐騎。
及至六歲,在一次外出游玩時,以煉氣六層的修為,硬生生轟殺兩個煉氣十層的修士,連渣滓都沒剩下。
而等到他十歲時,更曾親自出手,鎮壓一位道基島主。
那島主成就道基二十年,乃是一位老牌道基,但面對藺星艦,竟連一招都未出,就被其以一件下品靈器梟首。
以煉氣之軀逆伐道基。
有了這等不可理喻的可怕戰績。
藺星艦的威名瞬間傳遍整個天星海,成為天星海煉氣境中公認的第一人。
此刻。
十二歲的藺星艦端坐,正聆聽著手下的匯報。
“藺公子,外邊那群散修也糾集在一起,似乎想分一杯羹。”有手下開口,憂心忡忡。
“那群散修分為兩個團體,其一以朱丕為首。”
“那朱丕乃煉氣十層修士,出生黎川島,身具通靈血脈,可隱約感知他人內心想法,更擁有操縱妖獸的天賦。”
“如今,他不知從哪弄來了一只煉氣十層的青花蝰蛇,青花蝰蛇血脈非凡,實力極強。”
“而他憑借青花蝰蛇,幫助不少修士奪取靈藥,在那群修士中威望極重。”
“至于另一個團體,是以一個叫許玲月的女修為首。”
“那女修長歌善舞,糾集了一批裙下之臣。論難纏程度,比那朱丕有過之而無不及。”
“公子,我等破陣,他等坐享其成,是不是太便宜他們了?”
另一個手下開口補充,語氣苦楚。
這萬森殿不是想上就能上的。
萬森島有護島大陣,自然也有護殿大陣。
而這護殿大陣特殊,被破除后,只需三五日,便能自動修復。
因而每次進入萬森島,都需要再破一次陣法。
天星宮一次次派人進入萬森島,自然也掌握了破陣之法。
只需幾日時間,大陣便可破去。
“無妨。”
藺星艦不耐煩的擺了擺手,忽的抬眸問道:“破陣還需多久?”
他有些等得不耐煩了。
“半個時辰。”有手下馬上道。
“半個時辰嗎?”
藺星艦點頭,而后起身,朝外走去:“走,隨我去看看,都是誰想坐享其成。”
“是!”
幾個手下神情大喜。
這萬森島是亂魔宗的一個藥園沒錯,但就算是藥園,各處的靈藥也會有差距。
島上其他地方,大都是一階靈植,二階極少。
但是這萬森殿中的幾個藥園,基本全是二階,其中,甚至還有三階存在!
三階,那可對應元丹境,不管是哪種都很值錢!
這等情況下。
他們又怎會允許如此多的競爭對手存在呢?
就算爭不過他們,萬一踩壞了萬森殿中的花花草草怎么辦?
因而,提前擺平為妙。
藺星艦帶著幾個手下,走出帳篷,徑直朝另一處帳篷走去。
他人未至,帳篷中的修士便聽見動靜,連忙迎了出來。
“藺公子,什么風把您吹到我這來了?”
那是一個胖子。
微弓著腰,臉上帶著謙卑的笑容。
“你就是朱丕?”藺星艦淡淡看了眼朱丕,見其實力一般,便低下頭,擺弄自己手指上的扳指。
他態度輕視。
朱丕卻仿若未覺。
“是我,藺公子有何指教?”朱丕越發謙卑,而其身后的修士,則一個個神情緊張,小心翼翼的望著藺星艦。
藺星艦什么身份,什么地位?
找上他們,自然不可能只是訓兩句話,因為訓話叫手下過來就行了,根本沒必要親自出面。
“你,離開。”
藺星艦言簡意賅。
他樣貌略有些稚嫩,但語氣卻老成霸道,不容置疑。
“離開?”
朱丕有些懵逼,許久,才小心翼翼的道:“藺公子是讓我離開這兒,還是離開萬森島?”
藺星艦吹了吹自己指甲,抬頭看了眼朱丕,漫不經心道:“離開萬森島吧。”
此言一出。
朱丕身體便猛然一顫。
為了這次選拔,他花了三年功夫,收集萬森島的消息,接觸各路修士。
結果。
藺星艦一句話,就讓他離開萬森島?
他望著藺星艦,苦笑道:“藺公子,你看我離開這兒行不行?我離開這兒,馬上就走,絕不出現在您面前!如何?”
只要不離開萬森島。
憑他的人脈,肯定能收集三份筑基丹材料,加入天星宮。
藺星艦不說話,只低頭磨著自己的指甲。
這淡漠的表現,令朱丕心中一沉。
而其身后一眾修士則神情各異,有憤怒的,有淡漠的,也有悲憫的。
許久。
藺星艦一個手下開口:“公子不是說了嗎,讓你離開萬森島。現在,馬上,拿出破空石,自己滾!”
藺星艦沒有說話,只是又吹了口指甲,顯然默認了手下的話。
朱丕神情越發苦澀。
然而,這可能是他此生僅有的機會,若錯過這個機會,他很有可能再也無法加入天星宮。
他腦袋發熱,顫顫巍巍道:
“藺公子,不知我哪里得罪了您……”
“你沒得罪我,我就不能讓你滾嗎?”藺星艦直接打斷了朱丕的話,淡淡瞥了眼朱丕。
“總要個理由……”朱丕低下頭,失魂落魄。
“看你不順眼夠不夠。”藺星艦斜了眼朱丕。
朱丕低著腦袋,捏著拳頭,身體開始微微戰栗。
“藺公子,再給我兩天時間好不好?”
他仍想爭取一下。
“我說了,現在就滾。”藺星艦眉頭一皺,扯皮許久,已經令他心中不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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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低頭,看了眼朱丕緊緊捏著的拳頭,一挑眉頭道:
“怎么,想打我?”
“不敢。”
朱丕趕緊搖頭,然后松開雙拳。
他感覺到了朱丕的殺意。
若再不走,他可能就不用走了。
這般想著。
他朝后方修士望了眼,面上露出一絲苦笑。
“兄弟們,我先走了。”
說罷。
他拿出破空石,猶豫幾秒后,直接捏碎。
他身后,一群修士靜默,靜靜的看著朱丕捏碎破空石,揮手朝他們道別。
幾秒鐘后。
一陣空間波動閃過,朱丕已是消失無蹤,被傳送出了萬森島。
“老朱為什么不反抗一下?他要是反抗,我肯定跟他一起。”
“反抗什么?那可是藺星艦啊。”
“藺星艦是天星宮宮主的兒子,我們一介散修,如何跟他斗?老朱……哎,可惜了。”
“強權之下,何來公道?老朱他明明什么都沒做。”
“算了,我們惹不起他。”
一群修士傳音幾句,便在藺星艦手下的驅趕下,朝四處散去。
“讓他們滾,很難嗎?”
藺星艦看了眼自己的幾個手下,眼神有些淡漠。
說罷,他轉過身,又朝另一間帳篷走去。
帳篷外。
一群修士觀望已久,也看明白了藺星艦的目的,因為一個個臉色難看,像是能滴出水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