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藺公子,我們現在就走。”
許玲月知道藺星艦的目的,直接拱手,而后對身后修士說道:“諸位道友,我們走吧。”
一群修士默然,跟在許玲月身后,便打算徑直離開。
然而此時,一道令眾人心顫的聲音響起。
“慢著。”
是藺星艦,他倒負雙手,望著許玲月等人,神情有些玩味:“本公子讓你們走了嗎?”
“藺公子的意思是?”
許玲月心頭戰栗,有些惶恐不安。
他身后的修士也是這般,都提心吊膽的望著藺星艦,不知道藺星艦又想玩什么花樣。
剛才,是直接逼走了那朱丕,那現在呢?
很快。
他們便得到了答案。
“你留下,侍奉本公子,至于其他人,可以滾了。”藺星艦朝許玲月道了句,又瞥了眼藺星艦身邊的一眾男修,語氣淡漠的說道。
此言一出。
許玲月身后,當即有幾個男修滿臉漲紅,將拳頭捏的咯咯作響。
“藺公子,你過分了!”
“別以為你是天星宮宮主的兒子,我就不敢動你,大不了出了萬森島,遠走亂魔海便是!”
眾人激憤,一副躍躍欲試,想要出手轟殺藺星艦的模樣。
“大膽!”
“敢動我家公子試試!”
藺星艦幾個手下上前一步,體內開始醞釀法力,隨時準備出手。
在他們看來,這些散修出言不遜,已是萬死難辭其咎。
然而。
藺星艦對幾個男修暴怒的模樣卻仿若未覺。
他揮了揮手,讓幾個手下退下,然后掏了掏耳朵,看向幾個暴怒的男修,漫不經心道:“諸位生氣前,何不先問問這女的,看她是愿意留下,還是想要跟你們走。”
幾個男修當即看向許玲月。
許玲月低著頭,神情掙扎。
過了許久,她像是鼓足勇氣一般,豁然抬頭,看向身后幾個為自己出頭的男修:
“幾位道友,我留下來。”
“這是我自己的選擇,跟藺公子無關。”
“你們……速速離去吧。”
她語氣堅決,卻又充斥一絲無奈。
說完這話。
幾個男修對視兩眼,臉色微微黯然,心中都有些明白了。
他們幾個散修,怎得罪的起天星宮宮主之子?
若對這藺星艦出手,就算能逞一時之快,最終也難逃一死。
許玲月這是在保護他們。
這一刻,他們不恨許玲月選擇留下,只恨自己無能。
但……
“許姑娘,只要你開口,就算豁出我這條命,我也絕對會帶你走。”
“是啊許姑娘,留在這兒只會被這姓藺的欺辱,跟我們走吧。”
“就算舍棄這條命,我們也會護送你離開!”
幾個男修不死心,咬牙開口道。
“你們還不明白?”
許玲月尚未開口,藺星艦便發出一聲嗤笑。
他掃了眼幾個男修,搖了搖頭,滿臉的恨鐵不成鋼:“你覺得她是在擔心你們送死?你們也太看得起自己了。”
“你們信不信,她只是單純的希望留在本公子身邊罷了。”
他那高高在上的姿態,仿若掌控一切。
“姓藺的,你少在這里大放厥詞,許姑娘怎會是那種人?”有男修不爽了,當即咬牙反駁。
我就是那種人……
許玲月的目標就是變強。
在藺星艦要她留下來侍奉時,她心中早已欣喜若狂,恨不得直接蹦起來。
那可是藺星艦啊。
若能留在其身邊,她無需通過考核,就能加入天星宮。
而且,她自信以自己的手段,調教一個年紀尚小的藺星艦不成問題。
她只需pua藺星艦,便能得到充足的資源,在最短時間內成就道基!
雖然。
藺星艦此番言語,在嘲諷幾個男修的同時,也隱隱在嘲諷她。
這讓她對這藺星艦高看了一分,但她仍是有信心能pua藺星艦。
終不過一個半大小子,懂了些東西就急著顯擺。
殊不知,等自己中招時,又會是另一種想法。
這般想著。
許玲月抬頭,望向幾個男修。
“諸位道友,我就是那種人,你們現在可以離開了。”
她聲音冷漠,散發著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氣息。
幾個男修聽聞
此言,表情都微微一變。
許玲月已經說的很明白了。
有兩個,欲言又止,最終悵然嘆了口氣,滿臉落寞的轉身離開。
但還有兩個,一臉的不敢置信,臉色幾變后,也選擇離開。
但他們離開后,仍是不住回頭,向許玲月傳音,眼中帶著不甘和憤怒之色。
他們。
并不相信許玲月是那種人,反而覺得許玲月是被脅迫的。
哪怕許玲月親口說自己是那種人,他們仍是不信。
“這女人倒也有幾分本事,話都說到這份上了,竟然還有兩個死忠。”
藺星艦摸了摸下巴,眉頭倏地一跳。
然后,朝許玲月招了招手:“隨本公子回帳吧。”
“是。”
許玲月對著藺星艦盈盈一福,巧笑嫣然,不卑不亢。
她心情有些激動。
以前經常看飛上枝頭變鳳凰的姑娘,沒想到有朝一日,她自己竟然也有這等福運。
“許玲月,加油,你行的!”她心中為自己加油。
而后深吸一口氣,朝藺星艦走去。
可就在此時。
異變陡生!
“小心!”藺星艦豁然轉身,驚聲提醒。
但已經來不及了。
只見一道弧光從密林中掠出,眨眼之間,便來到許玲月身后。
許玲月剛轉過頭,便感覺小腹一痛。
低頭一看,只見天地倒轉,世界變幻。
然后,她看到了自己的下半身。
“我……”
她眼中的光芒迅速暗淡,很快便徹底沒了聲息。
而此時。
密林后,羅閻正轉身狂奔。
“我羅閻,睚眥必報。”
偷襲干掉許玲月后,羅閻跑的很快。
即便是身后喝罵聲怒斥聲不斷響起,即便是身后傳來恐怖轟鳴劇烈波動,依舊沒影響到他跑路。
僅是片刻,他便消失的無影無蹤,只留下站在原地罵街的藺星艦。
“唔……”
逃脫之后,羅閻低頭,陷入沉吟。
他其實已經觀望了許久,也弄明白了藺星艦這群人聚集在萬森殿下的原因。
他們在破陣。
破護殿大陣。
“護殿大陣嗎?不知道我的噬法蟲能不能破。”
噬法蟲本就可用于破陣。
這萬森島上的大陣玄奇,可能不行。
但這護殿大陣,藺星艦那群人都能破,他的噬法蟲應該也行。
實踐出真理。
羅閻干脆原路返回。
沒多久,便來到萬森殿下。
他挑選的地方和藺星艦不同,是一片隱蔽的山林。
從此地向左看,隱約可見遠處的石階,而石階最下方,就是藺星艦那群人。
而向前看,則是一面幾乎九十度的峭壁。
峭壁之上,隱約可見萬森殿一角。
羅閻自然沒想著去石階下跟藺星艦碰面。
他徑直向前,走到峭壁前,還沒接觸到峭壁,他便感受到了阻力。
阻力宏偉,難以撼動。
顯然,這阻力來自于陣法,乃是陣法結界。
他沒有猶豫,直接放出噬法蟲。
“嗡嗡嗡……”
蟲云沖向陣法,開始啃噬。
噬法蟲和羅閻心神相交,近距離下,羅閻也能隱約察覺到噬法蟲的感受。
因而他感受一陣,便暗暗點了點頭。
可以。
至多三分鐘,他的噬法蟲便能咬開一個容納一人通過的小道。
等了一分鐘。
羅閻便迫不及待,將腦袋鉆了進去,而后橫著擠了進去。
“好濃郁的靈氣濃度。”
進入陣法當中,羅閻當即倒吸一口冷氣。
這陣法內的靈氣濃度,至少是陣法外的三倍以上!
他看了眼遠處的石階,又看向眼前的峭壁,直接祭出一件飛行法器,升空朝上方的萬森島而去。
“兩點之間,直線最短。”
他這位置,沿著峭壁升空就能直達萬森殿。
而藺星艦等人走石階,卻是斜的,就算此時打開陣法,他也能更早抵達萬森殿。
飛行法器騰空而起。
很快,便來到峭壁最上方。
他收回飛行法器,跳到懸崖上,一片茂密的雜草后,便是萬森殿的院墻。
那院墻斑駁,帶著歲月的痕跡。
羅閻沒有墨跡,足尖一點,整個人便爆射而去,直接跳到院墻上,觀察院子中的環境。
院中,是一片藥園,藥園中種滿了靈藥,全都嬌艷欲滴,仿佛專門在等待他人采摘一般。
只是在藥園中央,羅閻還看到了一個人影。
乍一看,是一個。
然而仔細一看,卻讓羅閻臉上浮現出了一絲震驚之色。
“這是,機關傀儡?”
靈田中央,一個兩米高的人形傀儡正在給靈田松土。
見羅閻望來,那傀儡竟然抬頭,和羅閻對視,眼中紅光一閃。
然后,它停下了動作,抓著鋤頭,直勾勾的望著羅閻,眼中有好奇和疑惑。
“它發現我了?”
羅閻心中暗暗驚訝。
這傀儡,似乎非同一般。
只是一直看他,卻不動手,這是為何?
羅閻拿出一把飛鏢,直接朝那傀儡甩過去。
飛鏢釘在那傀儡腳下,沒入泥土當中。
但那傀儡卻仿若未覺,仍是直勾勾的望著羅閻。
羅閻歪頭想了想,從院墻上一躍而下。
本以為,那傀儡會動他,但沒想到,他才落地,那傀儡扛起鋤頭,竟轉身直接跑了。
“不好!”
羅閻心中大為警惕。
這等傀儡,對他動手才是正常,逃跑反而顯得詭異。
他當即便向去追。
然而傀儡逃跑的速度驚人,一溜煙就沒影了。
羅閻害怕有陷阱,遲疑一陣,最終還是沒追上去。
他朝傀儡逃跑的方向望了眼。
那應該是藥園弟子的住處,而通過那住處,便是萬森殿的中殿藥園。
這萬森殿,共分為三殿,前殿,中殿,后殿。
他此時所在,便是前殿藥園。
他望向眼前的這片藥園。
這片藥園當中,種植的都是二階靈藥。
羅閻仔細看了看,大都是煉制凝真丹的材料,而凝真丹為二階丹藥,專供道基修士增進修為之用。
“發財了。”
這藥園中的靈藥品質都極高。
羅閻想來,應該是那傀儡的功勞。
他剛才來時,那傀儡就在鋤地,或許不只是鋤地,這些靈藥或許就是那傀儡種的!
“種地傀儡?而且好像有靈智的樣子,是那亂魔宗搗鼓出來的玩意?”
羅閻心中有些疑惑,但也沒有糾結太多,拿出儲物袋,便開始采集靈藥。
沒多久。
前殿就被他嚯嚯一空。
而后。
他朝中殿走去。
前殿中間之間,有兩排房屋,想來是看管藥園的弟子住的。
羅閻逛了一會兒,發現房間中什么都沒有,早已被洗劫一空。
于是他便直接來到中殿。
和前殿一樣,藥園中盡是成熟靈藥。
羅閻依葫蘆畫瓢,繼續采摘。
中殿、后殿。
短短兩刻鐘,羅閻便將整座萬森殿掃蕩一空,沒留下一株靈藥。
“發財了!”
羅閻神情大喜。
三座藥園,最低級的都是二階靈藥,其中甚至還有三階靈藥。
他雖然不懂價錢,但想想便知,這是一個天文數字!
甚至能支撐他在道基境走上極遠一段距離!
他按捺住心中激動,便打算離去。
但這時候。
中殿傳來藺星艦罵罵咧咧的聲音。
羅閻眼神一緊,朝四周望了望。
這萬森殿地勢雖高,實際上卻建造在一座山谷當中。
中殿、乃至后殿,都被山谷包圍,兩旁都是陡峭山壁。
羅閻從兩邊走,必須靠飛行法器升空,但這般近距離下,必然會被藺星艦發現。
所以,他只能從萬森殿后門離開,進入山谷深處。
萬森殿后的山谷,在地圖上,被標記為‘迷魂谷’,危險程度是血紅的‘極度危險’。
這等地方,羅閻本不該去。
但如今,藺星艦將他堵在了后殿中,他也只能進去看看。
羅閻進入迷魂谷。
而中殿當中,藺星艦仍在罵罵咧咧。
“該死,靈藥呢?”
他心中憤恨。
這萬森島中的高品階靈藥,可一直是他天星宮的囊中之物。
不想,這一次竟被人捷足先登了。
“到底是誰?”
他豁然轉頭,看向一個煉氣十層的老者。
那老者便是此行的陣法師,也是負責打開這護殿大陣之人。
見藺星艦望來,老者擦了擦頭上的冷汗,趕忙辯解:“藺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