茍富看著一前一后死在面前的兩個人,心里一陣茫然。
這就完了?
羅震可是已經半只腳跨入了練氣后期的高手啊!
其不僅擅長防御性不輸護身符的金身術,更有防御性的法器護身。
其在整個棚戶區里,不說實力最強,但絕對是最抗打的幾個人之一!
結果對上眼前的這個年輕人,堅持了多久?
一息?
兩息?
這種攻擊力,就是清遠鎮執法隊,那些裝備精良法器的后期高手,恐怕也做不到吧?
再加上那超越常理的攻擊距離……
練氣期的修士,普遍認同的絕對安全距離是二十米。
因為練氣期術法的施法范圍,基本都在十幾米左右,再遠氣勁就會因為失控,而自行潰散。
可剛才羅震轉身逃跑的時候,分明已經在這個年輕人三十米開外了啊,卻依然被勁氣追上爆了頭。
這種手段,除了練氣之上的存在,茍富實在想不出還有什么解釋。
他唯一想不通的就是,這種強人為什么要窩在城外棚戶區,一個廢棄的棚屋里,還一窩就是這么多天!
這是圖啥啊?
鎮子里的房子不香嗎?
城里的姑娘不漂亮嗎?
茍富想著想著,居然有些走神了。
直到發現對方的視線,已經轉到了自己身上時,才激靈一下的清醒了過來。
反應過來以后,他恨不得甩自己一巴掌。
想這么多有個卵用啊?抓緊時間跑路才是正經啊!
一念至此,他連忙伸手探向腰間的輕身符,同時眼睛又不自覺的看向對面。
卻正好迎上高遠看過來的目光,四目相對之下,茍富被嚇得雙腿一軟,直接跪倒在地,哀叫道:
“饒命!前輩饒命啊!”
“晚輩有眼無珠,冒犯了前輩,還請前輩高抬貴手,饒了晚輩這一次吧!”
高遠正想動手送這最后一個人上路,卻被對方的反應弄的一愣。
“什么前輩晚輩的?”
“這貨別不是被嚇的失心瘋了吧?”
他有些無語的看向這個跪地求饒的人。
這是一個干瘦如猴的中年男子,看面相,年齡起碼在五十朝上。
此時正體如篩糠、涕淚俱下的哀求著自己饒他一命。
他到底不是一個濫殺之人。
如果是正面戰斗,那殺了也就殺了,就像剛才他毫不猶豫的出手,擊殺那個光頭壯漢一樣。
但面對一個跪地求饒的人,高遠心中略微有些猶豫。
正好他也想了解清楚,對方盯上自己的原因,于是便暫時停下動作,打算問清楚之后再做決定。
他逼視著干瘦男子,淡淡的道:
“從現在開始,我會問你幾個問題,你自己斟酌著好好回答。”
“你能不能活過今天,就在于你接下來所說的話,聽明白了嗎?”
干瘦男子聞言驚喜的抬起頭,見高遠正盯著自己,又嚇的慌忙轉開視線,忙不迭的點頭道:
“前輩盡管問,晚輩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高遠淡淡的嗯了一聲,問道:
“名字。”
“回前輩的話,晚輩叫茍富。”
這回話方式,讓高遠有點莫名跳戲。
不過他也沒有多想,繼續問道:
“修為呢?”
“回前輩的話,晚輩目前是練氣五層。”
“你們三人是怎么盯上我的?”
“回前輩的話,……”
聽著這個茍富磕磕絆絆的說了半天,高遠總算了解了今天這事的來龍去脈。
對于清遠鎮棚戶區的土著來說,高遠這些外地逃難來的人,都是難得一見的肥羊。
而羅震本就是那種吃人不吐骨頭的惡棍,遇到這種難得的機會,他自然不會放過。
他當天晚上就派出茍富,來試探高遠的虛實。
結果顯而易見,茍富一見高遠亮出法器,當場就嚇的落荒而逃。
當時羅震同時盯上了好幾個目標,高遠只是其中之一。
見他有點扎手,羅震出于謹慎,就先將他放在了一邊。
這些天下來,除了一個實力不弱的人,在他們三人的圍攻下,重傷逃離了清遠鎮之外,已經先后有五個人糟了羅震的毒手。
但是據說收獲都很一般,把羅震弄的郁悶的不行。
無奈之下,才又把眼光盯上了高遠。
“這么說,那天晚上偷襲我的人是你?”高遠瞪著茍富道。
“……”
茍富被高遠瞪的驚懼不已,卻又不敢撒謊,只得硬著頭皮道:
“正……正是晚輩。”
高遠不置可否的哼了一聲,接著淡淡的道:
“行了,最后一個問題,給我一個不殺你的理由。”
茍富聽的愣了一下,殺不殺我不都是你說了算嗎?還要什么理由?
“沒有嗎?那你就去死吧!”
高遠見此,冷聲道。
見對方的眉毛已經立了起來,臉上也浮現出了一絲殺氣。
茍富心里激靈了一下,突然福至心靈,帶著哭腔的高喊道:
“有有有!有理由!有理由啊,前輩!”
“我見您最近一直在清遠山外圍,像是在尋找著什么。”
“晚輩在清遠鎮生活了二十多年,對這里的一草一木都十分熟悉,只要前輩肯饒晚輩一命,晚輩一定盡心竭力的為前輩辦事,絕無二心!”
高遠聽了心中不覺一動,他雖然沒有要找什么東西,但需要一個做事的手下,卻是真的。
以他目前的制符能力,已經遠遠超過了制符自用的程度。
而隨著技能等級的提高,各種富余的符箓也只會越來越多。
符箓一旦多到用不完,就失去了意義。
只有及時的把多余的符箓賣掉,換成其他修煉資源,才能將技能升級的價值,真正的體現出來。
只是要想把符箓賣掉,就要去坊市擺攤。
但這么做又無疑會占用他寶貴的白天時間,這注定是一個難以取舍的問題。
事實上,他這幾天一直在考慮找一個幫手的問題。
但是他在這里,連一個認識的人都沒有,隨便找一個的話,不知根不知底的,他也不放心啊。
這時候,茍富的價值就凸顯出來了。
毫無疑問,這不是一個好人,說是人渣也不為過。
其嘴上說的忠心,更是連狗屁都不如!
將這種人拿來當合作伙伴,自然是萬萬不能的。
但如果只是當做工具人的話,其還是有一點點利用價值的!
他真正看重的,是對方的貪生怕死。
茍富貪生怕死嗎?那必須貪生怕死啊!
這點從那天晚上的偷襲就可以看出來,他這邊法器才剛亮出來,那邊茍富跑的比狗都快,今天更是被嚇的直接跪地求饒。
對于一個貪生怕死的人,只要對其保持著足夠的威懾力,適當的時候再給他一點甜頭,他是絕對不敢輕易背叛的!
最為重要的是,這個人冒犯自己在先。
與其花費大量的時間,去重新找一個人確定是否值得合作,或者倚仗實力,強行逼迫一個陌生人為奴。
還是將茍富這種人培養成爪牙,要更為省心一些。
合用自然最好,如果用的不順手,直接殺了,也不會有任何的心理負擔。
誰讓他自己找死,犯到了我手里呢!
想到這里,高遠心下已經有了決定。
他逼視著茍富,淡淡的道:
“如果你能盡心為我做事,饒你一命倒也不是不行。”
茍富一聽,驚喜的抬起頭道:
“謝前輩不殺之恩,晚輩一定盡心竭力為前輩辦事,萬死不辭!”
“行了,我現在還有事情需要處理,你現在先回去,晚上到我住處等我回來。”
說到這里,高遠略一停頓,淡淡的掃了茍富一眼,道:
“當然,你要是趁著這個機會逃跑,也不是不行,只要別讓我再看到你就是。”
茍富被他看的心里一寒,一疊聲的連說不敢。
高遠見此眼皮一抹,淡淡的道:“你可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