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奇帕奇院長斯普勞特教授平時笑得很是溫柔慈祥,對喜愛的親授學徒漢娜·艾博談及這個卻是一臉嚴肅。
所有一切人們認為的劇毒物質,其實本身在魔法世界不過是在某個角度發揮影響力,只是這種影響對于'人類'這個個體而言有著某種過度強大的影響。
比如會致人死亡的曼德拉草的尖叫聲,其實不過是'導致靈魂脫離身軀的劇烈震動',只要調整好劑量,這種震動反而能處理好很多病癥。
斯普勞特教授就曾經給漢娜展示過,如何利用雙手撫摸曼德拉草的小耳朵,讓它們發揮出合適的作用,頃刻間摧毀一個強大巫師釋放出來的'全身束縛咒'的影響。
甚至造成某種持續而廣泛的魔法釋放,營造一種禁止'全身束縛咒'覆蓋一整棟大樓的魔法效果。
恰到好處的與曼德拉草互動,甚至不需要讓患者吃藥,就可以治療'丟魂癥'、'長期失眠癥'、'注意力不集中'等等治療師需要復雜治療的問題。
那么.....
安東吃了那么多劇毒物質,真的可能沒事嗎?
那絕對是不可能的,安東哪怕使用魔力的能力再強大,依然沒有脫離人類的范疇,刀子割到依然會流血,腳指頭撞到床腳依然會痛苦哀嚎,睡眠不夠依然會哈欠連天。
漢娜·艾博有斯普勞特教授的諄諄教導,安東也有斯內普教授的悉心傳授。
對于魔藥大師和魔咒大師來說,膽敢將草藥隨意塞入嘴里品嘗其中的效果,在于他們能快速分析應對草藥的屬性。
如此牛逼而神奇的能力,說透了也就兩個字而已反咒。
對,以施展反咒的手法,不斷地感知體內藥物釋放的魔力,調動魔力產生對應的反咒效果,與之互相抗衡。
要達到這樣的能力,需要對各種基本的草藥、魔咒、反咒、魔藥藥學等等有全面完整的認知和精細的操作手法。
這種辦法并不是斯內普教授獨有的。
黑巫師的精英群體里,最廣泛傳播的手法,就是利用這種辦法去應對'吐真劑'。
雖然臨到時候,很多巫師根本做不到,或者不完全不徹底地能達到在體內釋放魔力消融'吐真劑'的影響,而不讓別人感知到。
很難,但辦法很多黑巫師都知道。
所以魔法部魔法法律執行司的威森加摩審判機構和傲羅辦公室,都不會過度依賴'吐真劑,否則被騙了都不知道。
當然,也就應對'吐真劑'這方面會有成熟而清晰的套路手法。
巫師歷史上很多魔藥師都死于隨意將草藥或魔藥塞入嘴里,斯內普教授嚴肅地提醒過安東,哪怕嘗試之前最好做更細致的分析,這依然是極其危險的事情。
魔法,或者說巫術,走到深處就沒有一樣是不危險的。
就連麻瓜的科學同樣如此,藥劑感染、放射性輻射、細菌散逸.....危險無處不在。
安娜、納威和漢娜就親眼見證了這種可怕的事情發生在眼前。
安東正一點點的崩潰。
先是肩膀炸開一團血霧,無數的黑線扭動著,里面涌動的紅色電光快速震動而急促,仿佛還會再度炸開。
接著是脖子,喉嚨的位置炸開,朝著前方噴射而去,化為一道道黑線,與殘留的脖子肌肉骨骼組織連結,讓小伙伴們可以清晰地看到漢娜培育的草藥小手是如何從安東的嘴巴進入食管的。
這種膨脹、生物身體崩潰、肢解消融身軀,仿佛是不可逆的,安東整個人看起來就好像一只殘破的娃娃一般。
不時有泛著各種光芒的魔力在體內產生魔法效果,修補著某一部分,但大部分都重新炸
開,消融得更徹底,更可怕。
「梅林的胡子!」漢娜驚叫了一聲,被快步走過來的安娜捂住了嘴巴。
「噓!」
安娜對著她搖了搖頭,「不要打擾到他,安東沒事的。」
說是這樣說,她依然一臉擔憂地看著安東。
安東很多事都不會瞞著她,包括他掌握的那種'身軀和黑線之間的轉化',代表著他可以從身軀原始結構恢復到血肉身軀的能力,這才能在'收藏生命存在'的支持下隨時隨地復活。
但現在這樣子看起來,安東仿佛不能徹底的恢復血肉身軀了。
安娜甚至已經開始思考著要去啟動埋藏在小屋地底的復活儀式,腦海中不斷復盤著自己需要操作的步驟。
「嘎嘎嘎.....」
安東突然笑了起來,笑得很是歡樂,莫名讓人感覺有些癲狂,「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心靈之雷讓靈魂和身軀蓬松,這種蓬松,不就是那種黑魔法魔力團環境的感覺嘛,就是模擬最原始的巫師誕生的過程!」
「關鍵是,我可太清楚那種'淡薄而深遠'的魔法感覺了,心靈之雷是不夠的,遠遠不夠!」
「灰魔法的領域,需要的是集體意識的影響,個體越強大,越極端,越融入不了集體意識,這才是最大的沖突!」
「灰魔法......嘎嘎嘎......那是集體渴望的映射,與極端個體的渴望之間,絕對在很多地方都是沖突的!」
「赫奇帕奇校長那個布滿心靈之雷的傳承密室,這才只能將神奇動物魔法能力替換巫師的魔法能力,導致巫師血脈被壓制!」
「傳統阿尼馬格斯也一樣,它是相反的研究方向,只是因為巫師血脈過于強大,反而不能變形帶有魔力的神奇動物。」
安東突然轉過頭來看向小伙伴們,「你們知道我想到了什么嗎?」
大家齊齊搖頭。
「哈哈~」
「集體意識,人類有,動物怎么可能沒有,植物怎么可能沒有,只是智慧程度越低,那種灰魔法的淡薄就更淡薄,影響的反而就越深遠越毫無痕跡!」
「人類確實應該和動植物和諧共處,它們釋放的魔力將影響人類的居住環境。」
安娜若有所思地聽著。漢娜一臉茫然。
納威只是呆呆地指著安東,「你.....你的眼睛.....」
安東的一顆眼睛,不,應該是左邊眼眶連通左邊腦殼一起爆開,化為無數蠕動的黑線,看起來可怕極了。
「最簡單的場景,就是城市綠化,可以讓城市變得更加宜居。」
「往深里講,動亂戰爭、遍地焦土,人類會渴望毀滅,植物會哀嚎、動物會哭泣,于是將會催生出英雄和邪魔,這就是'國之將亂必有妖',這就是'英雄應運而生。」
「同樣的,和平太久的集體,因為物質充沛,生活富足,人類會充滿幻想,植物會充滿生機,動物也是這樣,于是催生出的更富浪漫幻想。
「簡單來說,過于陰暗的環境滋生強大,過于陽光的環境滋生多變!」
「只要找到恰當的度,甚至不需要魔法,就會讓所有人類都轉化成巫師。」安東嘖嘖了兩聲,卻因為半個腦袋和肺部都徹底崩裂,聲音變得古怪的呢喃私語,伴隨著轟隆隆的聲音,極其古怪。
「當然這樣的程度是不可能的,但我們可以去改造一個這樣的環境,讓走進去的人都產生這樣的變化。」
「想要當巫師的,可以孕育魔力,不想要當巫師的,可以變回麻瓜。」
「當然.....當然...」
「我現在還做不到這樣的程度,不過我倒是研究出一種利用集體意識去橋接人類與神奇動物、神奇植物魔法血脈的辦法。」
「那就是......」
安東的話還沒有說完,整個人徹底崩裂開,化為一團扭動的黑線,紅色的電光光芒涌動著,翻滾著。
他的聲音從黑線團中透出,卻已經讓小伙伴們都聽不清了。
大家只能聽到'嗡嗡嗡'的刺耳聲音,那種縹緲而詭異的感覺,仿佛是在午休時睡眠不深,有人在身旁低聲地聊天,伴隨著笑聲和衣服摩擦的聲音。
「他在膨脹!」納威敏銳地察覺到了問題,指著安東變成的那團黑線叫道。
是的,安東在草藥藥性的影響下,正在一點點的膨脹,變得蓬松,同時,他那些黑色的線條也開始變成灰色。
就在這時,這團灰黑色的線團猛地朝著窗外飛了出去,小伙伴們連忙追逐出去,來到陽臺。
遠遠地看著灰線團圍繞著小屋外山坳里的火焰毛象盤旋飛舞著。
「吼~~」
「吼~~~」
火焰毛象仿佛是感受到了什么,一個個仰起頭,爆發出震天的大叫。
這時,灰線團猛地一個坍塌,又迅速膨脹,覆蓋的范圍變得極大,看起來也越淡薄,直至肉眼不可看見。
嗡嗡嗡.....
低頻的聲音仿佛有無數聲音傳遞出來。
如果有人能走入這片被覆蓋的領域,甚至可以聽到湖水的聲音,那是安東的「心靈之湖」的聲音,可以聽到人們的交談聲,那是安東收藏的'生命存在'。
安東、伏地魔、鄧布利多、格林德沃、安娜、盧平、伊爾莎、羅齊爾、納吉尼、費因斯、喬治、弗雷德、納威、漢娜、哈利、赫敏、羅恩、德拉科、高爾.....
一個個想法在互相地沖突,被牽引的魔力互相觸碰,有的融合,有的泯滅,有的產生激7/1399.8
烈的沖突,有的催生出更美妙的光芒....命運真是奇妙。
安東從來沒有想到,他研究滋生黑魔法生物的魔力團環境、研究人類集體意識與自然的灰魔法領域,竟然和研究生命的'生命存在'領域,有著這樣有趣的契合。
就這樣融合起來。
而且不止,他化為灰魔法的狀態,籠罩在這些火焰毛象之上,可以清晰地感受著這些傻憨憨的動物腦袋里簡單的想法撬動出強大的魔力,可以感受到它們簡單的血肉身軀是如何在魔法的效果下醞釀出巖漿一般的液體。
喬治和弗雷德搞錯了,這些并不是尿液,安東清晰地看到,這些巖漿一般的物質,是從它們的心臟滲出的,沿著血管的外壁一路涌動到全身,最終仿佛是經歷整個身體的滲透過濾,摻雜了一些,過濾了一些,最終排出體外。
「這種感覺......」
安東眼睛一亮,身軀化為的灰魔法領域,模擬著自然對生物個體的影響,仿佛感覺自己與這些火焰毛象結合在一起,快速撬動某個魔力的感覺。
只是瞬間,整個山坳突然震動了一下,一道道橘紅色散發可怕熱量的光芒涌動,只是瞬間,仿佛整個山坳都化為巖漿池。
不,不是仿佛。
綠草和灌木簡直是瞬間枯黃燃燒,高大的樹木冒著濃煙,整個山谷的地面真的巖漿彌漫。
「哇哦~」安娜驚呼著瞪大眼睛。
「梅林的巧克力假牙!」漢娜捂住了自己嘴巴,有些慌張的后退了一步,熱浪襲來,到處都是燒焦的味道。
「!!!」納威的雙眼瞪的極圓。
而山坳之上的山坡處,
喬治和弗雷德慌張地從一個木頭小屋跑出來,手里還拉著調配獸糧的大勺子和草藥,目瞪口呆地看著這一切。
一轉眼的功夫,一個散發極高熱量的巖漿池出現在身旁是什么樣的感受?
可怕的濃煙在這個禁林角落沖天而起,巖漿池中,安東現出了身影,站在巖漿之中嘎嘎嘎地笑著。
火焰毛象們驚慌叫了一聲過后,一頭扎入巖漿里,暢快地游泳蕩漾起來。
這樣極大的動靜,怎么可能不會讓校方察覺。
「我提議讓安東提前畢業,他已經沒有必要留在學校了。」斯內普教授面色嚴肅,偷偷撇了一眼小天狼星,認真地對鄧布利多說道。
他太知道伏地魔對霍格沃茨魔法學校的野心了,也知道鄧布利多到底是什么樣的人,更不用說小巴蒂還沒有派遣到了這里。
霍格沃茨,終究是要迎來一場大亂的。
沒有經歷過戰爭的人,是無法體會那種個體在局勢面前的無奈,感受不到那種熟悉的身影死在面前的無助和絕望。
遠離霍格沃茨,這是他為學生安東的考量。
「我不認同!」小天狼星冷笑地看著斯內普,「我當然喜歡安東,但我要說的是,他其實很危險,而且是個小孩!」
「年齡小又怎么了?」斯內普怒視著小天狼星。
「小孩子擁有強大的力量就代表危險!」小天狼星搖了搖頭,「小孩子就代表著可塑性強,我們應該給予他更多的關懷,讓他感受愛,知道愛的重要性,懂得去愛別人。」
「這樣的影響是極其關鍵的,缺失了愛的能力的人,是多么的可怕。」
「可笑的言論。」斯內普撇了撇嘴。
鄧布利多只是笑瞇瞇地啃著蟑螂堆,樂呵呵地看著這兩個人在面前爭吵,見他們看過來,連忙端正了表情,一臉嚴肅。
嚼著蟑螂堆,「唔......確實.....」確實什么?
什么都沒有!
麥格教授一臉古怪的看著鄧布利多教授,太清楚這位教授在某些時候是有多不靠譜,指望他能去管安東?
「梅林的胡子!」
她陡然瞪大眼睛,看向窗外的方向,校長辦公室位于霍格沃茨城堡群最大的尖塔地方,從落地凸肚窗向外望去,可以輕松看到整個學校的樣貌。
「巨大的濃煙......禁林......」
「那是小屋的方向!」
鄧布利多嘆了口氣,看著盤子里的蟑螂堆,他還沒有吃完零食呢,實在不想去管安東的破事。
如果不去思考一些復雜的利益,他更多的是一個純粹的人,一個喜歡研究魔法的普通巫師。沒有人知道安東的出現對他造成了多大的影響。
是,安東絕對是天賦卓絕的。難道他阿不思·鄧布利多不是?
他才一百多歲,如果不想死的話,巫師的生命旅程也不過是剛剛開始而已。
一旦放下高高的姿態,擺好自身的位置,鄧布利多回顧自身,特別是看著霍格沃茨魔法學校四位創始人的魔法畫像,也會開始思考。
思考著自己到底給這個魔法世界留下了什么魔法沒有。
好像...不是很多。
他是有那個能力去寫出比安東的《巫師即神靈》更好的書的,更傳統的巫師思路,更穩重的打牢基礎,更完整的魔法理論。
至少安東對他抱怨過的那些句話,他一直記在心上。
伴隨著《國際保密法》建立以國際巫師聯合會和各國魔法部的格局,讓巫師與麻瓜社會脫節,偏安一隅,魔法的研究陷入了一種糟糕的停滯狀態。
學校圖書館里的書
籍,大多是近代巫師的魔法,古代巫師的巫術。
近代撰寫的魔法書并不是很多。
較真下去,現代巫師研究出來的東西,真的比不上古代的。
現代的神奇動物學,有比得上蛇怪培育的?現代的魔咒新發明,有比得上魂器的?
而學校的各科目課本,更是問題一大堆,導致學生自學都成問題,比如喜歡背課本的赫敏,就學了一堆錯誤的知識,還需要到課堂里聽老師糾正。
人一旦有了野心,有了渴望,就完全不同了。
鄧布利多已經被'最偉大的利益影響了大半輩子,是時候開始琢磨一點'校長'和'本世紀最偉大的巫師'該干的事情了。
這種想法,在他們這些教授們趕到禁林邊緣,看著山坳巖漿里傻笑的安東,變得尤為的清晰起來。
「嘎嘎嘎.....」
「我琢磨出了一個新魔法,特別好玩,你們也可以嘗試看看!」
「我管這個叫'御獸術',哦,也可以叫'外置·神奇動物魔法血脈疊加·活體魔法道具。
「我想想哈,魔咒要念什么合適......」
「有了!」
「寵獸魔力共振!」
安東輕輕揮舞著魔杖,巖漿池里的火焰毛象仰天怒吼,無數巖漿朝著天際噴涌而去,化為一道道高聳百米散發可怕熱量的巨大倒流瀑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