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州每一天的開始都是同樣的景致。
當大多數人還在夢鄉里酣睡時,一輪朝陽躍出遠方的地平線,將籠罩著這座城市的厚厚云層鍍上金輝,造成天氣晴朗的假象,然后又消失得無影無蹤。
和大明南部七州兩省相同,省府不是靠近海邊,就是臨河而建,位于巴拉娜河右側的青州城位于世界最富有的三大糧倉之一——潘帕斯大草原的中心,舊時被稱為“羅薩里奧”,早在阿根廷時期就是重要的港口城市,是阿根廷共和國第一面國旗升起的地方。
當然,歷史沒有現實意義,現在這里是帝國的青州城。
是帝國最重要的糧食產地,每年都有數百萬噸小麥、大豆從這里裝船運往歐洲——這也是南部七州兩省都有港口的原因,為了方便各省外貿,不至于有什么沿海省靠著港口的便利一家獨大。
雖然青州是農業大州,可是并不意味著它的工業不發達,事實上,得益于農業的興旺,在青州有數家以生產農用機械設備為主的企業以及數百家配套工廠。
以生產汽油拖拉機而聞名世界的奔牛拖拉機公司,就位于青州。
和往常一樣,唐少曾每天都像鐘表走時一樣按部就班,每天早晨7點驅車前往公司,20分鐘后準時到達公司,在停車場停好車后,他會在十分鐘內抵達辦公室。一周工作六天,第七天,他會驅車送意大利裔的妻子和女兒去教堂,然后在附近的茶館里和朋友們喝茶——他們大都和他一樣,是送妻子和孩子去教堂的男人。
在大明,有不少人都和他一樣,娶著一位歐裔或者拉丁裔的妻子,她們有她們的信仰,而男人們……往往更樂意把時間放在茶館里,所以在大明,最大的特色是什么?教堂附近必定有一家供男人品茶聊天的茶館。
為什么是茶館,而不是酒館?
因為華夏的男人……往往不嗜酒。
他的工作和生活,都是如此按部就班,絕對不會出絲毫差錯,這是多年來養成的習慣。作為工程師的唐少曾這些年,早就習慣了這樣的生活。
在進入辦公室后,他會先喝一杯秘書提前泡好的咖啡——這是他在美國留學時養成的習慣,這也是他和妻子結婚的原因,作為房東的女兒米雪兒每天都會給他端去一杯咖啡,對于一個十幾歲少年來說,總會輕易的淪陷于這樣的熱情之中。
很多習慣一旦養成,就很難改變。
手中端著咖啡杯,唐少曾又一次翻看了一下桌上的圖紙,作為奔牛公司的總工程師,他最近正在研究著一個新項目——大型拖拉機。
大型拖拉機的優勢很明顯,功率更大、效率更高。
當然了價格也更高。
不過大型拖拉機的研制并不怎么順利,究其原因還是因為大型拖拉機的重量大,地面壓力大,在耕地時會碰一系列的使用問題。
“車輪還是要進一步加大啊。”
喝了口咖啡,唐少曾的眉頭微皺,正當他準備拿起筆,計算應該把車輪加寬多少時,旁邊報紙上的新聞吸引了他的注意。
“給拖拉機裝上鋼腳?什么腳?”
端著咖啡杯的唐少曾,盯著報紙上的新聞看了一下,不過只是簡單了,看一下上面的介紹,他的眼前就是一亮,急忙拿起掛在衣架上的衣服,在出門時對秘書吩咐道。
“孫經理找我的話,我出去一趟。”
作為總工程師的唐少曾基本上可以自由支配他的時間,他甚至沒有去火車站,而是直接驅車直奔300公里外的新沂,還好,帝國的公路建設的還算不錯——在過去的十幾年里,斥巨資改修建了數十萬公里的柏油公路,雖然投入了大量的資金,但是好處也是很明顯的:政府可以很快的到達全國各地,不管是收稅還是鎮壓叛亂或者戰爭,都比以前進步了很多。
當然了,政府并沒有虧本——那些道路都是收費公路。修路某種意義上也可以賺錢的,因為收費公路效果明顯。大量的有錢商人明白道路的巨大潛力,爭前恐后的進行投資,迅速發展了大明的交通系統。
通過收費站駛上公路后,唐少曾就以每小時50公里的時速向目的地行駛,盡管公路收費,但是和歐洲一樣,人們并不反感收費公路。畢竟,所有人都在感慨旅行時間的降低。從一座大城市到另一座大城市,舒適的汽車可以自由奔跑,快速到達。
因為路上的汽車并不多,在不斷的加速下,很快唐少曾的千里馬汽車就超過了60公里,其實它最快可以達到67公里,不過很少有人能開到那樣的高速。可即便是如此,也比火車快了很快。
在唐少曾抵達農莊時,太陽已經快要落山了。為了趕時間,他甚至都沒有在服務區吃飯,只是在停車加油時,吃了塊面包,然后就直接驅車來到了新沂,又在鄉間的土路上開了兩個小時,終于抵達了吳華孫的農莊。
“吳先生,這是一份授權書,如果你簽字話,我們會像你支付5000元,往后每年公司都會將向你支付1500元的專利授權費,并且以每年5遞增。”
一見到吳華孫,唐少曾就表明了他的態度,作為公司總工程師的他有權根據個人的判斷收購一些技術。而在他看來這個履帶,絕對是最適合拖拉機的一種技術。
“什么?”
吳華孫驚訝的看著面前的合同,他甚至懷疑自己聽錯了。
“你們想要買下它是嗎?”
而且他們甚至愿意掏5000塊錢!那絕對是一筆巨款啊!況且,往后每年都有一筆錢!這,這樣的好事是真的嗎?
“沒錯,我認為他在拖拉機上有一定的應用前景,吳先生,有了這份收入,你和你的家人將會過上更加富足的生活。”
唐少曾的話,讓吳華孫有些心動了,換成誰會不心動?
透過窗戶看著窗外的妻兒,想了想了,他說道。
“這,這……唐先生,這并不是我的發明。”
什么?
就在唐少曾疑惑時,他聽到了外面傳來的剎車聲,幾乎是下意識的,他的心里冒出了一個念頭——競爭對手來了。
下一刻敲門聲響起,打開門的時候,出現在視線中的卻是憲兵。
“是吳華孫嗎?”
憲兵問道。
“是,是的,我就是……”
在吳華孫回答時,他的心里涌現出一絲不祥。
“你因為違反《國防保密法》被逮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