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當太陽躍出海平線時,海上風平浪靜。
宛如藍鯨般的潛艇孤零零的在海上行駛時,不少水兵都從混雜著各種氣味的艙內走了出來,享受著大海上清新的空氣。
在水兵們在甲板上嬉笑著享受這一切時,艇長孫志遠走上艦橋,他望望那遠方的晴空,對吳民安問道。
“怎么樣,對于這次任務有沒有什么想法?”
“想法……”
吳安民想了想,說道。
“我覺得咱們應該進入英吉利海峽,現在英國人正在法國和法國人作戰,在海峽里肯定會有不少的英國艦船航行,畢竟,他們需要把軍隊、物資運到比利時,相比于在其它地方進行搜索,咱們在那里進行搜索的話,成功率應該會更高。”
“成功率高,但是風險也大,那樣的船隊肯定有護航軍艦的,咱們……”
“艇長,軍艦也是船,抓住機會,咱們一樣能擊沉他們!潛艇,不是只打沒有武裝的商船,打沒有武裝的商船是容易,可是商船掛上中立旗,咱們是打還是不打?所以,想要擴大戰果,就非得打軍艦不可,軍艦……也只有打軍艦,才能削弱皇家海軍的力量。”
為什么潛艇要打商船?
因為容易打啊!
相比于軍艦,商船不僅結構更為脆弱,而且沒有任何武裝,簡直就是在合適不過的攻擊對象。
對于帝國的海狼而言,那些商船簡直就是大草原上的羔羊,任由他們魚肉的那一種,但是事實絕非如此。
商船或許非常容易遭受攻擊,但是商船也容易偽裝,直接掛上中立國的商船旗,就能讓潛艇眼巴巴的看著它離開。
想了一下孫志遠點了下頭,他想了一會,然后說道。
“嗯……確實如此,要不然,咱們就試試……”
在接下的幾天之中“S83號”潛艇就一路向北航行,在進入大西洋北部后,風浪變得更大了,潛艇在一陣陣浪濤中間航行著,不時的左右盤旋、前后起伏的以十六節的高航速前進著,向著遙遠的戰場。
其實,戰場并不遙遠。
對于凡爾登一帶的上百萬明法聯軍來說,戰場就在他們的身邊,他們就置身于戰場之中,不,是置身于煉獄之中。
一個月前,當戰士們來到凡爾登的時候,郁郁蔥蔥的樹林和法國式的鄉村建筑散落于田野之間,所有的一切都是安靜且祥和的。
可不過只是短短的幾天,所有的一切就被改變了。
殘酷的戰斗在漫長的戰線上進行著,戰斗甚至改變著這里的地貌。
郁郁蔥蔥的樹林早已不復存在——不是被交戰交雙方砍伐下來加固工事,就是在猛烈的炮火之中被炸斷了,現在只有一些殘缺的樹樁立在那里,就像是孤零零的墓碑一樣聳立著。
綠油油的田地完全被翻了個底朝天,坑坑洼洼的大小彈坑,把大地變成了月球表面,在猛烈的炮火強襲下,大地上已經沒有了綠色的存在,只有樹木的殘樁孤零零的聳立著,而掛上樹上的尸體或者肢體的碎塊,提醒著人們,這里是一片戰場!
一片充斥著死亡的煉獄。
一場大雨之后,戰場變得泥濘不堪,在戰壕里到處都是積水,戰士們只能蹲在射擊臺上,以避免泡在積水里。
不過即便是如此,在行走時仍然需要從沒膝深的積水里趟水而過。
提著一支韋氏100型步槍,陳東國默默在戰壕中行走著,在他的前方,一只老鼠自由自在的游著泳,對此,他完全是一副視若無睹的樣子。
不過只過了一個月,人與老鼠,甚至跳蚤,就在這里和平共處。
“東國,你去什么地方?”
偶爾的他會碰到熟悉的同鄉和他打招呼。
“我就是隨便轉轉而已。”
說是轉轉,其實他是在戰斗,終于,找了一圈之后,他找到了一個合適的位置,一處前置的觀察壕,在進入觀察壕后,他就抓了把泥在鋼盔外包裹著的破布上抹了一層,甚至還在裹著的布的槍身上抹了些許泥土,觀察了一會,才小心翼翼的探出頭,此時,他差不多已經和戰場融合成為一體。
雨后的大地,升騰些許水霧,陳東國透過水霧觀察著英國人的戰壕,這一切看起來,和安平都很像,不過安平的雨季雨水是停不下來的,出生在農場的他,最喜歡的就是狩獵,眼下……這里就是他的獵場。
老獵人需要有耐心,只有耐心才能等到獵物。
不過,在戰場上,永遠都有一些人會犯錯,不過只等了幾分鐘,瞄準鏡中就冒出了一個英國士兵的半截身體,在那個家伙還沒有意識到危險的時候,陳東國就扣動了扳機。
“砰!”
伴隨著一聲槍響,瞄準鏡中的那個腦袋就像是熟透的西瓜似的,一下碎裂開了。
再次給步槍上膛時,陳東田看到那邊又冒出了半截腦袋,在露出來的瞬間,他同次扣動了扳機。
槍聲響起,人倒下了。
盡管聽不到英軍戰壕里的喊聲,但是接連死兩個人,肯定是會是一片混亂,在陳東國悄悄撤下來的時候,他聽到了空中傳來的嘯聲。
炮擊!
“是迫擊炮。”
陳東國嘀咕一聲,在他的話聲落下時,炮彈落了下來,在戰壕附近炸出一團團爆煙,劇烈的爆炸揚起了大片的泥土,不過,這種小炮彈對戰士們的威脅并不大,除非炮彈落在戰壕里。
帶有報復性質的炮擊,只持續了不到一分鐘,然后就停止了。炮擊并沒有給他們帶來多少傷亡。
在戰場上這樣你來我往的射擊或者炮擊,簡直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每一個人都在習慣著這一切。
在英軍戰壕里,一名英軍將領觀察著明軍的防線,然后他說道。
“我們必須要突破明軍的防線!”
明軍的防線!
在過去的一個月中,他們已經發起多次進攻,但是都沒有突破明軍的防線。
鐵絲網、機槍,對于士兵的血肉之軀來說,根本就是不可逾越的障礙。
在短短的一個月里,已經有上萬英軍死在這片土地上。
不過,在戰爭之中,死亡都是可以接受的。
唯一的問題,就是如何擊敗敵人,占領他們的陣地,然后占領巴黎!
占領巴黎,迫使法國投降,這是英德兩國的戰略,盡管他們的計劃實施很順利,但是計劃永遠都是計劃,就像他們沒有意識到鐵絲網、塹壕以及機槍能夠阻擋他們的行進一樣。
放下望遠鏡后,這名將軍摸了一下胡須,自言自語道。
“好了,現在讓我們把他們的戰線夷為平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