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濤一眼就能認清一個人，朱子忠這樣的，是沒有什么出息的，在火車上看到那種破鞋，都能搞到一起去，最后被人家給坑的就剩下背心褲衩，這樣的人，沒什么大的格局，一輩子也就這樣了，現在，這家伙跑來要訂船，還指明要五十節的高航速，秦濤當然就提高警惕了。
現在，對方又說出來了東方明珠的大老板，那還用說嗎？背后的人是什么來歷，已經是妥妥的了。
那么，這筆生意接嗎？
當然要接了！造船廠是打開門做生意的，好容易來了個客戶，能不接嗎？不過呢，秦濤要給他們降低標準，從五十節降低到四十節，他們就算是把船開回去，也沒法飚過海關的緝私船。
不過，降低航速，對方能滿意嗎？那就得看秦濤接著忽悠的功夫了。
“這也沒辦法，咱們自己沒法搞到合適的柴油機，目前只能用國產的，不過，東方明珠那邊應該會更容易弄到先進的柴油機，大不了，你可以讓老板回去再改裝啊！”
這些搞走私的，一趟的利潤就是幾萬，常年跑動的，手頭都很有錢，大不了從這里買回船去，再改裝就可以了，東方明珠那里的商人，從歐洲弄幾臺MTU柴油機來，輕車熟路。
反正他們搞大飛，也是自己改裝發動機，早就玩出經驗來了。
聽到秦濤這樣的忽悠，朱子忠點頭了：“好，既然這樣，那我去給東方明珠的老板打個電話，讓我用一下你們的座機。”
“你自己不是有電話嗎？”秦濤鄙視地看著對方手里拿著的大哥大。
“電話費很貴的啦，這里的信號也不好的啦。”朱子忠一邊說著，一邊走向辦公室。
秦濤跟著他一起向回走，到了辦公室，一通電話，打了足足半個小時，這家伙用起別人的電話來，倒是不擔心電話費。
等到放下電話，朱子忠向秦濤說道：“大老板已經同意了，他只有一個要求，就是要盡快把這條船造出來，越快越好。”
于是，秦濤皺起來了眉頭。
“怎么了？”
“我們的工人目前正在全力開工那條大船，那條船快到工期了，你們如果要追求實效的話，那我們只能從大船廠高薪聘請一批工人過來，所以，這價格方面嘛。”
“價格不是問題，我們老板有錢的啦。”
“行，那我們就簽合同吧，整條船兩千萬，首先支付一半的定金，也就是一千萬，工期一個月，一個月之后，你們可以放心大膽的來我們造船廠接船，如果超期了，每天罰金百分之三，超過一周，你們就可以棄船。”
“什么，兩千萬？”朱子忠睜大了眼睛：“這也太貴了吧？”
“貴？老朱，你剛剛說價格方面不是問題，就追求的時間，所以，我們就得從其他造船廠請工人，這開銷怎么可能低。如果你們等我們的船工造好了這條船，也就是半年以后吧，那價格就可以降低百分之二十以上。”
就算是降低百分之二十，那也太貴了吧？朱子忠的心中暗暗的不滿，但是，這種高速船目前只有這個明州造船廠能造，他們也沒別的選擇啊。
“我再去打個電話。”朱子忠只能繼續給大老板打電話。
“我們老板說，價格不是問題，但是，質量必須得保證。”
“那是自然，咱們明州造船廠向來都追求質量至上，老朱，悄悄地告訴你，海關有條船，就是咱們給造的，結實得很，在海上遭遇到走私船的撞擊都不怕！”
秦濤說得很小聲，生怕別人聽到似的，其實，辦公室里面就他們兩個人，老爹秦寶山已經去監工了。
“嗯。”朱子忠點點頭。
“哎吆，瞧我這記性，我居然給忘記了，這艘船需要用噴水推進器的，這噴水推進器，也得進口，這個價格嘛…”
“不用進口，不用進口，用螺旋槳就行吧？”朱子忠要是因為這件事再和大老板打電話，估計大老板該暴跳如雷了。
“好，那就螺旋槳，我也給你們預留好，如果想改噴水推進器，你們自己改。”
秦濤說著，拉開老爹的抽屜，拿出合同來，唰唰地寫好了，然后蓋章。
朱子忠那邊也簽好了字，又寫了一張支票，然后，就打算收起合同。
“老朱，先不要著急，我們需要確認一下。”說完，秦濤找來造船廠的會計，拿著支票，風風火火地跑去銀行，將錢直接轉到了造船廠的賬戶里，然后打電話回造船廠。
朱子忠百無聊賴地坐在那里：“秦老板，您也太不相信人了，我們大老板，那可是做大生意的，一千萬，毛毛雨啦。”
“是啊，你們老板是干大事的，你呢？老朱，上次你不是說，借我那錢一定會還的嗎？”秦濤笑呵呵的說著，朱子忠的臉色就變得難看起來了。
這家伙，借錢的時候千恩萬謝，還錢的時候？呵呵呵，根本就沒有還錢的時候，憑本事借的錢，干嘛要還？如果真的有心，一見到秦濤，就該首先把錢給還了。
“秦老板，您也是干大事的，談個合同，兩千萬就到手了，當初借的那點錢，毛毛雨的啦。”朱子忠說得很輕松。
你是大老板，還看得上這點錢？
朱子忠將合同裝回口袋，站了起來：“秦老板，那一個月之后，我們就會來收船，希望你們能夠抓緊時間，準時交船。”
“那是自然。”秦濤說道：“或許我們還能提前交工，到時候打你的電話，你不會心疼話費，不接電話吧？”
“當然不會的啦。”朱子忠說道：“這點話費，毛毛雨啦。”
得了，又開始裝逼了。
送走了朱子忠，秦濤邁步來到了工位上，電弧的火花飛濺，無數的工人正在忙碌著。
“濤子，剛剛那生意，談成了嗎？”秦寶山關心地問道。
“毛毛雨啦。”
“啦什么啦？好好說話！”
“兩千萬，造一條雙體船，一個月交貨。”秦濤說道。
“啥？兩千萬？”一些附近的焊工也都詫異地焊完了自己手里的焊條，然后扭頭過來。
他們聽說給海關那條船，賣了一千萬，已經很逆天了，現在，居然同樣的船，要賣兩千萬？這可能嗎？
“嗯，人家要求一個月交船，所以，接下來一段時間，我們得加班了，交船之后，這個月的加班費，和年終獎持平。”
眾人沸騰了。
年終獎，他們這些正式工拿了一千塊錢，回去之后一炫耀，有多少人羨慕！他們早就下定決心，在廠里好好干了，現在，幾天過去了，又要給同樣數目的加班費了！
那還有什么說的？干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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