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兔崽子，你這一條船賣人家兩千萬，這是不是太離譜了？”回到了辦公室，拿到了那正式合同，秦寶山有些焦慮。
按說，想要敲定個合同，那是需要很長時間的努力的，要敲定各種細節，要反復協商，所以，秦寶山也沒當回事，記掛著正在建造的這條船，就過來看看。
誰能想到，他視察一圈，秦濤就已經把合同給簽了，還拿到了一千萬的首付款！
“老頭子，你先把合同看清楚了。”秦濤笑呵呵地說道。
不知覺中，他和自己老爹的相處模式，就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秦寶山戴上了老花鏡，仔細地看著，然后，臉色就變了：“什么，用的還是M50柴油機？后面還是螺旋槳？”
M50柴油機是什么貨色，秦寶山當然知道，和國內自己生產的K48E150ZC型二沖程柴油發動機一樣，根本沒法比。
“是啊，反正只要他們能開回去就成，回去了，他們自己還要換發動機。”秦濤說道。
“什么？還要換發動機？為什么？”
“因為我們的柴油機功率不夠大啊，他們想要飚到五十節，就只能由他們自己去采購柴油機。”
“他們要那么快的速度干嘛？”
“走私啊。”
“什么？”
秦寶山站了起來：“這筆生意，咱們不能做，怎么能給這種組織造船？咱們廠子現在已經不缺錢了，不該賺的黑心錢，咱們不能要！想想海關那些犧牲的同志，咱們這不是助紂為虐嗎？”
秦濤笑了笑：“老頭子，你激動什么？我不和你說，你知道嗎？我既然說了，那就是有把握的。這艘船，咱們用普通鋼材打造就行了。”
潛艇內層耐壓殼冶煉出來的鋼材，質量是最高的，不過一艘潛艇不止有耐壓殼，還有外層的非耐壓殼，還有船艙內的隔板等等，那些強度都要低一個等級，冶煉出來的就是普通的鋼材。
所以，用這種普通的鋼材就行了，民用的和軍用的，標準能一樣嗎？
這樣一來，造價自然也就更便宜了。
用了這種發動機，加上螺旋槳，那船只的高速性能就被限制住了，就算是對方換上了柴油機，也不一定能達到五十節的航速，就算是達到了，穩定性也不行，更沒有噴水推進器那種超高的機動性，如果對方再換上噴水推進器，那也沒法改操控系統，就算是改了操控系統，船只的剛性也不夠，照樣撞不過海關船。
所以，秦濤已經做好了充足的準備。
“咱們賺咱們的錢，畢竟，咱們是造船廠，有客戶訂船，咱們就得接，要不咱們的船工喝西北風去啊？不過，咱們也留了后手，不會給海關帶來麻煩，只會給他們增加個成果，你想想，這條船能裝多少貨？要是查扣下來，海關就能立大功啊！”
此時的秦濤，已經有些后悔了，自己這老爹，和自己有代溝，早知道就不和他說了，自己全權負責就成。
“好吧，采購柴油機得趕早，否則就趕不上工期了。”
“不用采購，正好有幾臺拆下來的，給他們裝上就行。”
拆下來的？潛艇的嗎？不對啊！
秦濤笑著說道：“老頭子，你就放心吧。”
“這一個月就交付，時間還是太緊張了，那艘挖泥船的工期也很緊啊。”秦寶山又擔心起來。
“當然不會，咱們不是有儲備的工人嗎？”秦濤說道：“那三條潛艇快拆完了，這些打零工的人，如果還想要留下來賺錢，那就得學習點真本領。”
秦寶山臉色一變：“你要讓他們焊接這條船？這怎么行？沒有個三年五載，哪里能練出來技術？他們要是上手焊接，那就是豆腐渣！”
“那不是更好嗎？”秦濤說道：“老頭子，你不是還在擔心這條船的威脅嗎？”
“那不是壞咱們明州造船廠的名聲嗎？”
“怎么可能？那些家伙能把這種事聲張嗎？他們只能打碎牙齒往肚子里咽。”
那個朱子忠，不學好，跑去和這些人混在一起，以后出事了，朱子忠肯定會被對方當做出氣筒的，而且，他們回去自己改裝，改什么發動機，甚至還包括噴水推進器，就算是真的出事，完全可以賴在他們的改裝上。
“要是他們來接船的時候，發現船只質量不達標，拒不接船怎么辦？”秦寶山開始杞人憂天了。
秦濤笑了笑，這是他最終極的一招了：“如果他們不接船，那我們就和海關那邊打招呼，讓他們直接查扣這條船，我們船都造好了，結果因為他們的問題被扣，他們還得給我們付尾款，大不了就是打官司。”
秦寶山莫名地打了個哆嗦，自己這兒子，從小到大都是個乖寶寶的角色，什么時候變得這么腹黑了？
不過，這倒的確是個辦法啊！
既賺了錢，也沒有給海關帶來威脅，又當又立，玩得出神入化。
“好了，工作匯報完成了，老頭子，接下來咱們分工。”秦濤說道：“你看著挖泥船的建造，我看著臨時工們學焊接，那么多人呢，總能挑選出來幾個好苗子。”
秦寶山點點頭。
“咱們造船廠編制有限，所以，這些臨時工也不能給他們轉正，不過，只要能完成焊接任務，那么，工資就可以給他們漲到正式工的水平。”秦濤想到了什么，繼續補充道。
其實，正式工并沒有那么吃香，去年夏天廠子差點倒閉，正式工也差點就下崗了。只要同工同酬，正式工臨時工都是一樣的，只不過，這個年代的人，還是對正式工這個編制看重的。
以后要是有機會，把廠子直接承包過來，那就更方便了！
秦濤邁開大步，來到了拆潛艇的河灘上，這里也是一片忙碌的景象。
“所有人，都停下來，我給大家宣布一件事。”秦濤對著眾人喊道：“我們造船廠打算再招一批造船工匠，優先從大家之中選擇，被選中之后，就去造船，待遇和正式工一樣，如果你們有想法…”
呼啦一下子，無數的人跑了下來。
喂，有這么夸張嗎？我還沒有說完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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