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要拿下來很容易。
原本,大明就有專門的打造兵器的場所。
騰出一個地方給皇帝煉鋼,問題還是不大。
其次就是高爐的搭建。
坩堝煉鋼法是指在石墨黏土坩堝中熔化金屬料成為鋼水的方法,他將滲碳鐵料切成小塊置于封閉的黏土坩堝中,在坩堝外面加熱,鐵料繼續吸收石墨中的碳而熔化成為高碳鋼水,澆鑄成小錠后鍛打成所需的形狀。
坩堝法是人類歷史上第一種生產液態鋼的方法。但是生產量極小,成本高。
朱由校現在是真的有些興奮了。
親手打造能動的發條青蛙。
“張兄,你盡管來,我給你打下手!”朱由校叫來身后的幾個人:“這幾位都是手藝極好的鐵匠,你有什么需要的盡管吩咐他們。”
張好古見這幾個人低垂著腦袋,個個也不怕脖子疼,無論怎么樣,始終都不敢抬頭。
看樣子,他們都是事先得到皇帝授意的,被吩咐了不得暴露皇帝的身份,所以只能沉默寡言的辦事。
張好古看了看朱由檢命令他們制作的坩堝,不得不說肯定是花費了大量心思的,完全就是按照自己的要求所來。
“先拿鐵塊來。”
張好古一伸手,以為給自己遞東西的必然是那些鐵匠們,結果卻是朱由校。
剛才說了,要給張好古打下手。
看他躍躍欲試的把表情,想必是萬分期待。
“煉鋼不同于其他事,需要高溫淬煉許久,稍有不慎若是被燙到,后果不堪設想。”
朱由校道:“放心,我會謹慎小心,不輕舉妄動。”
”那行吧!”張好古聳聳肩。
這玩意兒,其實危險程度也么有那么高,只要不是作死去碰鐵水那就OK。
高爐點燃,鐵匠們熟練的將其燒起來,爐中火燒的旺盛。
朱由校問:“這樣就行了??”
張好古看著那火焰,道:“怎么可能,煉鋼這是需要時間的,這個溫度還是不夠,想要冶煉出來得達到一千度二百度乃至以上才行,現在火候還不夠,能不能成功我其實也不是很清楚,只能說試試,大不了失敗了再來一次!”
他對那幾個工匠說道:“你們幾人之后日日輪流在此,千萬不能讓火熄滅,更不能讓溫度降下來。”
“想盡辦法,不管燒什么,必須要冶煉出來。”
鐵匠們唯唯諾諾的應聲。
“恐怕得燒上十天半個月才行。”
朱由校詫異地問:“需要這么久?”
“我也把握不住時間,這些鐵匠們就算再熟能生巧,煉制錳鋼也是頭一遭。”
張好古兩手一攤:“則不是第一次煉鋼么,日后可以統計一下,這次是十五天,下次是十天,八天,慢慢的來算!”
鐵匠們說道:“尋常冶煉只需要半日,煉鋼則至多三五天,燒十天半個月,未免太久了些……”
“不,煉完之后,那坩堝是要直接被打破的,只能用一次,若是燒的火候不夠,還得重新做坩堝,到時候耽擱的時間更長。”
聽張好古說的有理,朱由校下令讓那些鐵匠們不得有失。
就這樣,鐵匠們夜以繼日的忙活了小半個月。
等張好古和朱由校再次到來的時候,還沒走近就已經感覺到了迎面撲來的熱浪。
那幾個鐵匠全都光著膀子,身上的皮膚變得紅黑色,汗流浹背,看上去又累又熱。
煉鋼之辛苦,可見一斑。
“成敗自此一舉。能不能煉出來就看這里面有沒有變成鐵水。”
張好古讓人將坩堝夾出,置于冷水中。
呲啦聲過后,冒起縷縷白煙。
他看向朱由校,后者正睜大了雙眼,眼巴巴的看著那坩堝,滿懷期待,不言而喻。
張好古心想這要是失敗了,朱由校不知會如何反應。
“將坩堝取出,直接打破,澆筑成錠。”
鐵匠們犯了難,后面的他們都能聽懂,無非就是灌注。
可是要如何將坩堝打破,他們可是犯了難。
“往常都是開口的東西燒制,只需要倒出來就行,這坩堝我們沒見過,要如何灌注,還望示下?”
鐵匠們以往用的技法,都是墨守成規的,稍稍有所改變,他們便手足無措起來,只能等著張好古說清楚怎么做,他們才敢動手。
“要說煉鋼便煉鋼,我大明又不是不能煉鋼,只是,這種煉鋼法,我還是第一次看到!”
一個稍顯年輕的鐵匠說道。
他的身上,從脖頸一側延伸到肩膀,被燙破了一塊皮,留下難看的燙上疤痕。
看樣子煉鋼的這些日子,被燙傷了,難怪會滿懷怨氣,忍到現在才發作。
“我所要煉的鋼,需要更高的純度,才能有更強的韌性。現在只能找到木炭來冶煉,燒的最高溫度都不夠,必須要將坩堝完全密封起來,才能讓坩堝內部達到更高溫度。”
“就像蒸包子一樣,蒸籠要蓋起來。你除了高爐一層封起來之后,又用坩堝封了一層?”
另一個鐵匠一點就通:“原來如此!”
這鐵匠是剛剛那年輕鐵匠的師傅,他一聽懂后,就立刻招呼自己的徒弟,要他低頭給張好古認錯。
張好古揮手說不必:“他所說的,是冶煉完后所招致的麻煩,如何打開,確實是問題。”
“那要怎么做?”朱由校也犯了難。
張好古命人將坩堝放在澆筑的模具上面,他親自拿著小錘子與鐵釬走上前。
“還是我們來吧,稍有不慎,里面的東西濺出來,恐怕手都要廢了。”
那老鐵匠伸手向張好古討要鐵錘。
“放心,里面定然是鐵水,看我讓他乖乖的流進模具中去。
張好古咬咬牙,其實,他也不是很懂,教科書上的東西,只是給自己介紹了一個大概,他有沒有真的煉過。
能知道一個大概,也就差不多了。
教科書基本上是走馬觀花的介紹了一遍。
細節,教科書不會說的。
他也些想好了,這就跟打雞蛋一樣,只不過這個雞蛋稍微燙手了點,要是失敗了,他絕對第一個開溜。
朱由校也緊張起來,呼吸都停止了。
張好古心想好像沒把握就要放棄了一樣,他拿出破釜沉舟的氣勢一敲打。
坩堝應聲裂開,剛剛好的在最合適的地方裂開。
里面赤紅色的鋼水流出來,盛入模具中。
“待冷卻之后,就會變成鋼錠了。”
張好古松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