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碗紅薯粥!
棉被!
眼前還做著一個人,正在奏本。
汪文言回過神來,認出了眼前這個家伙,他恨的咬牙切齒,恨不得將寢皮食肉的家伙——張好古。
被人從水里撈出來之后,汪文言就被帶走了。
身上的衣服換掉了,人也來到了張好古這里。
看了看手中的奏本,張好古隨手寫下了一點自己的處理辦法的意見,而后,抬頭看了一眼汪文言:“汪大人醒了!”
汪文言立刻掙扎的站了起來,恭恭敬敬的行了一個大禮:“下官,見過相爺!”
自己沒死,還出現在了這里。
那么,自然是不用多說,是張好古救了自己。
再往深處想想。
這只怕也是張好古刻意為之,就是要救下自己的。
張好古這個家伙,他要讓自己為他所用,老老實實的當張好古手下的一條狗。
“起來吧!”
張好古看著汪文言笑吟吟的開口道:“汪大人,不必拘禮,這里有一碗紅薯粥,你嘗嘗滋味如何!”
汪文言開始哆哆嗦嗦的喝粥。
之前是寧肯吃屎,可是現在,他發現,自己似乎還是有一條活路,那種求生的本能又一次爆發出來了。
“汪大人!”
等到汪文言喝完了之后,張好古這才笑吟吟的開口道:“味道如何?”
“味道,極好!”
汪文言開口道:“我大明百姓,若是都有這紅薯吃,日后必定是盛世,此乃皇上之福,萬民之福,大明有相爺必定是千秋鼎盛!”
在短短的一瞬間,汪文言就做出了改換門庭的準備,這個馬屁拍起來,也是讓人肉麻至極。
現在這個情況,東林黨肯定是容不下自己。
拿出接近六百多萬兩白銀,那是讓自己給他們賺錢的,不是讓自己給他們虧錢的。
如今六百萬兩白銀全都沒了。
他們還不得把自己給撕成碎片。
而現在,唯一一個能庇護自己的人就是張好古,就是皇上。
他相信自己很有用,這也是張好古救下自己的原因。
張好古則是慢吞吞的給自己倒了一杯茶,微微的抬起了眼眸,淡淡的開口道:“知道么?本官很想殺了你!”
汪文言頓時驚出了一身冷汗。
“你知不知道,就是因為你哄抬糧食價格,有多少百姓要凍死,餓死?又有多少百姓,要賣兒賣女?汪大人倒是舒服,跟這些糧商觥籌交錯,跟著朝廷權貴歌姬伴舞助興!”
張好古盯著汪文言:“你罪孽滔天,你每賺一兩銀子,就要有一個無辜的農民死去,我是真的恨不得把你千刀萬剮!”
汪文言頓時冷汗連連,張好古這一番話說的絕對是發自內心肺腑,那殺氣騰騰的語氣是真的想要把自己給刀了。
“下官死罪!”汪文言大汗淋漓。
張好古看著汪文言:“你猜的很不錯,你很有用,江南的士紳,東林黨,奸商,你很了解他們,你也知道他們的諸多秘密,你有大用,所以,我不會讓伱死!”
“謝過大人!”汪文言如蒙大赦,整個人都是松了一口氣。
“你的家人,我已經讓錦衣衛給帶回來了!”
張好古淡淡的開口道:“暫時就在永定縣,你這段時間就先不要露臉了,先跟百姓同吃同住,日后,本官還要用你,汪文言,你要是再有什么毛病,你看本官能不能把你凌遲處死!”
“相爺對下官,恩同再造,下官定然是竭盡所能,一定,一定不會犯錯!”汪文言忍不住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
張好古則是舒展了一下全身的筋骨,淡淡的開口道:“你好好的休息吧!”
隨后,張好古徑直出門了。
等到張好古離開之后,汪文言忍不住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這個時候,大門又被打開了,卻是陳福快步的走了進來:“老爺,老爺,你怎么樣?”
“我沒事兒!”
汪文言松了一口氣,張好古還真是把自己的妻女全都給送過來,他又忍不住看了大門一眼,卻也明白自己安全了。
別說,這個世界上能夠保護自己的還真的就是只有張好古。
東林黨是回不去了,那就老老實實給張好古賣命。
那句話怎么說的來著?
當狗有什么不好,多少人想當還沒這機會呢。
看看人家韓林,給張好古當狗也就是一年多的時間,直接從一個七品的御史升級為僉都御史,再然后,直接升級為左都御史頂替了趙南星,正二品。
醉春樓
武定侯郭培民把一肚子的火氣全都發泄到了身下的妓女春紅身上。
“侯爺,真是神勇無比!”春紅靠在武定侯郭培民的身上,發出了吃吃的笑聲:“奴家剛才都是感覺自己好像是到了云端之上!”
郭培民卻是沒有什么心情聽這個春紅的夸贊。
他就是感覺憋火。
現在自己的糧食可是全都壓在倉庫里面,一粒糧食都沒賣出去。
他們這群權貴吃的糧食是細糧,只有窮人吃的才是粗糧,他們收購的也是粗糧,只是,如今,這個番薯大行其道,口感自然是好過了粗糧。
就算是同等的價格,人家也是不愿意去買粗糧了。
現在就是虧錢,這糧食也是賣不出去的。
郭培民這段時間每天都感覺自己的損失巨大,虧的他頭皮發麻。
“該死的張好古!”郭培民咒罵了起來。
這春紅卻是轉了轉眼珠子,忍不住道:“侯爺,你可是擔心,自己的糧食賣不出去?”
“你倒是知道!”郭培民哼了一聲,而后冷冷的開口道:“現在那個狗賊張好古搞出來了什么番薯,大家都買番薯了,糧食價格也跌了,哼,這個奸賊,怎么還不去死!”
春紅卻是咯咯一笑:“侯爺,這紅薯真是太壞了,聽姐們說,吃了這紅薯,鬧了好幾次肚子呢,這紅薯,就不該存在于這個世界上,一把火燒了才好!”
你說什么?
郭培民死死的盯著春紅。
“這紅薯不是什么好東西,一把火燒了才好!”春紅又重復了一遍。
郭培民的眼睛亮了起來,一個瘋狂至極,大膽至極的念頭在他的腦海當中醞釀起來:“對,一把火燒了永定縣的糧倉,這不就好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