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我,調教木匠皇帝正文卷第0881章氣抖冷的崇禎,就是要亡國了,東林君子們也要黨爭“今天下疲敝,百姓流離失所,繁華景象恍若曇花,朝廷盡失民心,若皇帝無治國理政只能,可彷效先賢退位讓賢,以免蒼生涂炭...”
看著張好古專門從遼東送來的折子,朱由檢越看臉色越難看,最后直接是鐵青著臉,拿折子的手都在發抖。
“這個,這個活曹操,他終于露出他的野心來了!”
“他寫這個折子是給誰看的?”
“誰讓天下百姓流離失所?誰又讓大明盛世急轉直下?”
“這老天不下雨不刮風,難道都是朕的錯了?!”
“這個活曹操,他是覬覦朕這大明天下,他是想篡位啊!”
“朕絕對不給他這個機會,朕的大軍呢?朕的大軍怎么樣了?!”
朱由檢氣的渾身發抖,只感覺這大熱天的手腳冰涼,這世道到底怎么了?
“陛下,成國公目前正在河南屯駐,震懾山東賊寇...”溫體仁慢吞吞的說道。
嗯,好一點的說法叫屯駐河南震懾山東,難聽一點直白一點就是被打的已經退到河南舔舐傷口,一時半會動彈不了了!
顯然這種語言的藝術朱由檢如今也是熟悉了,畢竟都是儒家官員,春秋筆法怎么來的誰還不清楚了。
可溫體仁這話,朱由檢是絕對不可能滿意的。
“朕給了成國公二十萬大軍,給了他那么多錢糧軍械,要的是他把山東給朕奪回來,要的是他把山東賊寇給蕩平!”
“如今他屯駐河南算怎么回事?他屯駐河南了,山東該怎么辦?讓朕把祖宗的土地拱手讓給那個活曹操嗎?”
發飆的朱由檢無疑是恐怖的,溫體仁、楊嗣昌、施鳳來這幾個大學士紛紛跪在地上,嚇得滿頭冷汗。
好歹是當了幾年皇帝的人,朱由檢如今已經有了幾分皇帝的威勢,加上如今不是天啟朝,東林黨派也不是大同黨,他們是依附于皇帝的附屬生物,皇帝不支持,這些儒家官員就什么也不是。
因此面對剛愎自用又多疑的朱由檢,這些大學士雖然能湖弄就湖弄,可一旦朱由檢發了火,他們也只能戰戰兢兢的等待那喜怒無常的天威降臨。
什么叫天威難測,說白了就是朱由檢這種生性多疑又反復無度的人屬于狗臉,說翻就翻說好就好,這就是喜怒無常,這就叫天威難測。
但可惜的是同樣生性多疑,朱由檢卻沒學到他祖宗嘉靖的幾分功力,嘉靖生性多疑卻能牢牢把控朝政,把那些自詡人上人的大學士和各部尚書們玩的團團轉,嘉靖就是那個遛狗的人。
而朱由檢不行,朱由檢能力不夠,又生性多疑,那他反復無度之下只能是滿地雞毛,更何況朱由檢的心思如今是個人就能琢磨透,所以朱由檢根本玩不轉所有大臣。
但越是這樣,朱由檢卻是死死握著大權,他非常固執的認為自己有能力掌握朝政,但面對下面人的蒙騙,他大多數時候又被牽著鼻子走。
如今的崇禎朝的朝堂風云那是真的波云詭秘,誰也不知道明天到來的是什么,誰也不知道哪天皇帝就看自己不順眼派遣緹騎來抄家。
如今這種局勢下,內閣大學士也好,六部尚書也好,沒一個輕松的,所有人都是如履薄冰,誰也不知道驚喜和意外誰先會到,因此一個個說話都是留著七分,要么禍水東引,要么含湖不清,就是不想留下口實留下給人攻訐的把柄。
堂堂大明的內閣和六部,大明的中樞,如今成了這樣一灘渾水,也足以說明朱由檢在某些方面的優秀了。
錢謙益是已經乞骸骨了,以內閣首輔致仕也已經抵達人臣的巔峰,他可以安然回老家去安度晚年瀟灑度日了。
孫承宗是身體不好,如今正在病假之中,加上朱由檢對孫承宗并沒有全部信任,加上孫承宗很多意見和自身相反,所以朱由檢也樂得孫承宗休息,然后把他的差事交給自己的親信大臣們。
例如勛貴朱純臣、朱國弼,例如內閣大學士溫體仁、楊嗣昌、施鳳來...
這些都是自己一手簡拔委以重任的親信啊,說起來都是自己的心腹,是可以掏心窩子的。但朱由檢萬萬沒想到,這些親信大臣那是一個個真的對自己掏心掏肺,辦事之前一個個全都是說的胸有成竹,可做起事來卻是慘不忍睹。
看著跪在自己身前的這幾位大學士,朱由檢嘆了口氣,他思來想去,感覺這些大學士還都是值得相信的,應該是他們擔著的差事太多了,得想辦法提拔些新人了。
有了這個想法后,朱由檢忽然感覺輕松了些,是啊,這些大學士辦事不利,那自己再招一批新人不就行了?
然而想完文臣這邊,再想想勛貴,朱由檢又是忍不住頭疼,如今這些勛貴,還有多少能值得相信的?
見皇帝又是忍不住嘆氣,溫體仁連忙上前:“臣等辦事不利,還望陛下保重龍體啊。”
朱由檢聽了這話心里一暖:“說起來,這軍事方面的事,又怎么怪得了諸位愛卿呢。說到底,還是軍隊不振作啊。”
說著,朱由檢很是不解的問道:“諸位愛卿,能否回答朕一個問題。為何前朝時我大明王師南征北戰橫掃八荒,可到了朕這里,平不了山東的大同賊寇也就算了,為何連甘陜的流民造反都鎮壓不了?”
溫體仁、施鳳來、楊嗣昌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道該怎么說。
難道說都怪皇帝你亂來把軍隊的戰斗力給搞崩了?
但凡還有一點點情商,但凡還有一點點求生欲,溫體仁等人就說不出這個話來,更何況軍隊方面的事他們這些文臣本來就不適合摻和,朱由檢也不是很喜歡文臣摻和軍事,因此三人七嘴八舌說了一堆寬慰朱由檢的話,但實際性的東西是一個沒提。
朱由檢見此更是心累了,揮揮手讓這些大學士們離開后,朱由檢琢磨來琢磨去,決定還是得找專業人士來詢問。
于是朱由檢請來了告病在家的孫承宗,還有內閣大學士劉鴻訓,希望二人能給自己一些建議。
朱由檢看著憔悴的孫承宗有些愧疚:“孫師傅啊,朕也不想在這個時候麻煩你,可是如今,大明已經及及可危了。那活曹操在甘陜、山東和朝廷兩面作戰,朝廷如今節節敗退,朕是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孫承宗雖然病的不清,但腦子卻是無比的清醒:“陛下,如今朝廷之敗,不僅僅在于軍隊,更在于主將。”
“主將無威望,將校不知兵,軍隊毫無戰心...并非一日之功啊。”
聽了孫承宗的話,朱由檢有些臉紅,如今軍隊廢成這個樣子,他這個當皇帝的似乎功不可沒啊。
“孫師傅,朕也知道軍隊的問題不是短時間能解決的,可如今地方情況危急,總是要有個章程才是。”朱由檢非常誠懇的說道。
孫承宗見朱由檢這么誠懇,也是給朱由檢提出了一系列方案,例如為軍隊提供足夠的犒賞,重賞之下必有勇夫;例如錢糧一定要給及時給足量,讓將士安心;還有任用前朝那些經驗豐富的將領,重振軍隊的聲威等等。
這些方案有些是朱由檢現在就能辦的,例如選拔一批新的將領,也有一些是朱由檢沒法辦的,例如犒賞和錢糧...
大明朝廷現在窮啊,但凡能用錢解決的事,大明朝廷是什么也解決不了。
既然不能用錢解決問題,朱由檢也就把目光轉移到了人上,既然孫師傅說選拔一些可堪大用的人才,朱由檢也不得不開始考慮,大明還有那些可堪一用的人才?
見朱由檢陷入了深思,孫承宗心里也是嘆了口氣,平心而論,他不清楚皇帝做得多措嗎?
可說破大天,朱由檢畢竟是大明的皇帝啊,他是大明的老人了,為了大明效力了一輩子,臨了難道還要當一回兒臣坐視大明亡了嗎?
孫承宗不愿意如此,他是傳統的儒家官員,精通軍事是一回事,但儒家官員骨子里的那些東西卻是不變的,他不會做貳臣,他侍奉朝廷要有始有終,朝廷對他恩重如山,作為傳統科舉取士的官員,作為一個生于嘉靖,歷經嘉靖、萬歷、天啟、崇禎四朝,三朝從官的老人,哪怕是搭上這條命,他也要保全名聲...
朱由檢沒想到孫承宗如今已經打算拼上自己那條老命也要守護這大明朝廷了,他還在想著如今大明地方也好,中樞也好,究竟還有多少可用能用之人。
作為皇帝,朱由檢雖然說被朝臣們蒙蔽了很多事情,但人事上的東西,朱由檢都是清楚的,可最近朝廷也沒出什么人才啊。
王承恩小聲說了句:“皇爺,孫次輔也許心里有數了呢。”
朱由檢見了眼孫承宗,孫承宗則是指了指劉鴻訓,朱由檢了然了:“劉愛卿,你是兵部尚書,給朕說一說,朝廷還有那些可堪一用的人才。”
劉鴻訓當即說道:“回陛下,大明富有四海,廣納百川,天下人才盡在陛下彀中。”
千穿萬穿馬屁不穿,先夸一夸朱由檢,也好引出下面的人來。
劉鴻訓也很清楚,如今大明這個情況,再指望東林黨自己內部各派系和地方各派系爭來爭去,那大明就真的要亡了。
所以大明現在最需要的就是良將,需要一批忠于朝廷,熟悉軍事的良將,哪怕有人攻訐說這些人里有人勾結大同賊黨。
朱由檢對劉鴻訓的話也是很滿意,示意劉鴻訓繼續說。
劉鴻訓則是非常貼心的給出了一批名單,包括孫傳庭,熊廷弼,洪承疇等人,他們的履歷,年齡,有什么特點等等,這些人或是武將,或是文臣,但都有一個特點,那就是精通軍略,都可以經略地方。
有了這批名單,朱由檢心里總算是松快了不少。
翌日上朝時,朱由檢主動提起了此事,想再聽聽朝臣們的意見。
可朱由檢沒想到的是,讓這些大臣們出個法子好抵擋大同賊子,這些個大臣一個個裝聾作啞,但如今自己給出名單來了,這些大臣又不樂意了!
這個說孫傳庭就是大同賊黨,不可重用。
那個說熊廷弼是張賊的潛邸舊臣,絕對是其埋伏下的臣子。
這個說萬萬不可效彷新軍,如今天下支撐不起再出現一個大同賊子了。
那個說朝廷不能恢復舊制,否則他們崇禎朝那不就是個笑話了嗎?
這些人七嘴八舌,你一眼我一語,著實讓朱由檢頭大,但這些人說的話偏偏有那么幾分道理。
是啊,天啟朝的制度是絕對不能恢復的,自己當初是以恢復祖制重整天下的名義取締新政新法的,如今要恢復前朝制度那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臉嗎?
那不是說自己這幾年都是白費功夫的瞎干嗎?
那天下人會怎么想?
那些百姓士紳會不會覺得如今大明北邊不下雨,南邊發洪水等等這些天災都是因為自己引起來的?
所以新政新法是絕對不能恢復的,哪怕僅僅是軍隊方面也是如此。
更何況新政新法是連成一串的,單拿軍隊來說,無論是軍功田還是軍餉制度等等,都不僅僅涉及軍隊,還有地方和財政等等,這種牽一發而動全身的事,朱由檢不想干。
而大臣們其余的話,關于孫傳庭和熊廷弼有可能是張好古埋下的暗子,這些人都在張好古麾下共事過不可信之類的,朱由檢則是半信半疑。
說起在張好古麾下共事,這滿朝大臣誰不是如此?
當年張好古宰執天下,按照這個說法那滿天下都是大同賊黨了,他還能在這當皇帝?
但如果說不信吧,一想想那些臨陣反叛的軍將,朱由檢又不得不懷疑張好古是不是下了一盤大棋。
最后朱由檢思來想去,決定還是先按住孫傳庭和熊廷弼,大明人才多,不差這兩個,經略甘陜的事,先讓洪承疇去吧。
定下來后,朱由檢立刻給洪承疇加兵部尚書銜,委任其為三邊總督,總攬甘陜軍政,負責清繳甘陜的流民起義。
隨后劉鴻訓又提出來一個問題:那銀子怎么辦呢?
這個問題讓所有人沉默了,朱由檢也是啞然了。
之前大臣們互相攻訐,潑婦罵街式的進行黨爭,朱由檢是選擇性的聽一半忽視一半。
可到了錢糧上,朱由檢沒法忽視了,同時他自認為也是懂軍事的,對孫承宗提出來的一系列建議也有自己的看法,他認為選擇一批強有力的懂軍事的官員就可以了,畢竟有能力的大臣可以自己搞錢補貼軍隊,想什么讓朝廷重金犒賞大軍,有什么及時給足錢糧,還有什么軍功田之類的東西,那就太不符合大明,也太不符合朝廷現狀了。
這些東西,不都是大同社那些逆賊才搞的嗎?
他們弄這些東西不就是蠱惑利誘嗎?
軍隊效忠朝廷乃是天經地義,他們不應該自帶裝備干糧為了大明拋頭顱灑熱血好彰顯自己的忠勇嗎?怎么能跟朝廷談錢呢?
一個個臭丘八境界真低!
太俗了!
身為大明皇帝兼儒家正統傳人的朱由檢對丘八大爺們專注于銀錢,而毫無對朝廷效死的態度非常不滿。
但朱由檢也知道如今朝廷正是用這些丘八大爺的時候,哪怕不滿也要等到以后再說。
所以目前身為大明皇帝的朱由檢還是要考慮錢糧問題,哪怕再不想提,哪怕再想無視,都不得不重視這個嚴重影響了朝廷運轉的缺錢問題。
如今崇禎朝最嚴重的問題就是沒錢,正是因為沒錢才不能調動更多的大軍平叛,正是因為沒錢才無力賑濟災民,正是因為沒錢朝做事才束手束腳...
沒錢是大問題,崇禎朝不是天啟朝,沒有一年幾千萬兩銀子的歲入,崇禎朝一年只有三五百萬兩銀子,這些銀子如今全部花出去還不夠,還要拆東墻補西墻。
實際上從崇禎三年開始,朝廷就已經入不敷出每年都是寅吃卯糧,朝廷的國庫里是沒有錢的,每年朱由檢要從內帤里補貼很大一筆銀子出去。
所以思來想去,朱由檢決定開源節流一起來,并號召大家進行節流,最大的節流方案就是為了節約開支,朝廷將把每年給勛貴王公的銀子都停了,大臣們也是不發俸祿了,
這個節流方案著實驚呆了大明的百官和勛貴,他們怨聲載道,一個個確也不敢說什么,只能在暗里暗戳戳說兩句,同時心里想:這崇禎朝是真的不如天啟朝了。
遙想天啟朝時大明多富裕啊,朝廷啥時候短缺過百官俸祿?
俸祿,養廉銀,夏冬雙季補貼,逢年過節的福利,可以說除了不讓貪腐以外,沒啥不好的。
但如果讓勛貴和百官選,那他們還是會選崇禎朝,因為崇禎朝雖然俸祿少,但大家掙得多啊。
雖然這么說著,但大家還是在哭窮,向朱由檢說各自的不容易,勛貴好歹有御賜的莊子有各自的商隊可以賺錢,沒了朝廷的賞賜依舊活得滋潤;可大臣們窮啊,一個個除了家里那幾萬十幾萬畝良田,除了那些鋪子商隊,除了那銀窖里的銀子...
大臣們還有啥?
大臣們還剩下啥?
這么多正人君子,朝廷不給俸祿,這不是逼著大家伙摘掉面具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