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神色如此鎮定的秦凡，墨韻嵐的眉頭下意識一皺。
不遠處的阿大也已經注意到了秦凡的現況，當即就要從獸群中殺出來，但他的前方卻被五個皮膚黝黑的中年男子擋住了去路。
他們站在獸群里并未受到兇獸的攻擊，就好似與它們本就是一個群體。
而他們散發的兇氣也近乎與兇獸沒什么區別，那赤紅的瞳眸仿佛惡狼鎖定住捕食目標，只等撲上去好好享用一番。
只不過他們沒有率先出手，其中身材最高大的男人走了出來，問道：“是你殺了殷無眉？”
阿大并未回答，只是對著那個男子一拳轟出，洶涌的氣浪將四周的兇獸震飛，只余一道摧枯拉朽的拳力直襲對方的頭顱！
龍象般若功·橫掃千軍象拔拳！
此時五人同時動了，他們的身法速度極快，近要過膝的長手臂更如同毒蛇一般從各個方向朝著阿大的死穴咬殺而至！
見此阿大不得不收回拳勁，肌肉再次虬結，身形陡然拔高了一截，當他將雙臂交叉護在身前時，周身隱現龍鱗象紋，雄渾真氣涌動更現一層赤紅氣罩！
龍象般若功·刀槍不入龍鱗身！
五人的攻擊直擊阿大的要穴，卻同時被一股充沛的力量反震而回！
“不用在看了，他們雖然無法短時間內解決你這個車夫，但你的那個車夫也難以攻破他們五人聯手。”
墨韻嵐的聲音將秦凡的視線拉了回來。
秦凡點了點頭，做了一個請的手勢后，示意墨韻嵐進車廂內交談。
墨韻嵐卻搖了搖頭，纖細的手指伸出三根道：“我有三個問題要問你，之后我會送你毫無痛苦的死去。”
秦凡苦笑一聲：“要不你讓我特別痛苦的死去，然后我以同樣的三個問題作為交換如何？”
“到了這個時候，你依舊這么冷靜，這是為什么？”
“這是第一個問題嗎？”
墨韻嵐微微頷首道：“你的底氣來源于什么？”
秦凡聳了聳肩：“沒什么底氣，只是覺得我不會死，那接下來該我了吧。”
墨韻嵐顰眉微皺，但還是點了點頭。
“你與殷無眉究竟是不是那種關系，就是嗯~愛人？”
墨韻嵐的神情有些古怪，指了指遠處仍舊與阿大纏斗的五人道：
“我以為你已經猜到了殷無眉的身份。”
秦凡嘆了口氣，眼神里有毫不掩飾的可惜：
“哎，那么你當時在玄陽巨城內的情緒失控，就不是因為私情，而是擔心她的死，會破壞與北蠻人之間的關系。
其實從這么恰巧的出現獸潮我就有所猜測，能夠指揮獸群的只有北蠻人，準確來說是北蠻人中被稱之為王族的存在。
再加上殷無眉身上那股獨特的兇氣，疑點著實太多了。
只是沒有人能想到北蠻王族的一員會千里迢迢跑到南方的混亂之域中，當個什么山匪頭領。”
墨韻嵐面無表情的收回了一根手指道：
“第二個問題，你知道多少？”
秦凡撇了撇嘴，有些發愁道：“你這算是玩賴吧，這一個問題已經延伸出無數個答案，不過嘛，我倒是不介意如實回答。
例如，吳義的死，玄陽分舵的滅亡，包括人口交易黑市的毀滅，都讓你以及你身后的那一位受到了嚴重的損失。
再例如，你來到這里擔任巡察使，本就是兩個棋手在預設好的棋局上進行的一次隔空對弈，結果我的出現導致棋局已經全都亂了。
再再例如，十七年前你應該已經投靠武威王了，借著棋局大亂試探無憂山莊應該是他的主意，但他還是有所顧忌，所以才會只把你推到前面。”
此時的墨韻嵐再沒有那般風輕云淡，隱現的煞氣覆蓋四方，直接壓的秦凡咳出幾口鮮血。
不過當擦干凈嘴角的血漬后，秦凡伸出了兩根手指道：“我的第二個問題，那些監視我的山寨頭目只是你的人吧？”
墨韻嵐沉默片刻道：
“不錯，他們是我在成為玄陽巨城城主期間，所培養的幾位死士。
就像你之前所言，王上對于無憂山莊一直避之不提，可我卻不會有什么顧忌。
說實在的我也不知，這一次他哪來的膽子敢邁出這試探的第一步。”
“無知者無畏阿，你這么配合我回答出第二個問題，是因為第三個問題對你很關鍵吧。”秦凡說出這番話時在‘你’這個字的語氣上加重了許多。
墨韻嵐抬起頭看了一眼陰沉的天空，黑夜已至，月光卻被烏云籠罩，一切都顯得格外壓抑。
隨即她的視線再次移向秦凡：“大宗師之上究竟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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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陽雙城內。
當把公孫魅支開后，燕狂山已經將猜測到的事情盡數告訴了薛言，薛言則是整個人都傻掉了。
“所以你的意思是，墨韻嵐也是棋子，而整個混亂之域都是陛下和武威王一次互相試探的棋盤！”
燕狂山點了點頭，沉聲道：“身為六扇門的一員，你應該對皇城的情況有些了解，從羽丞相解決了內部的派系之爭后，為何會將下一個目標鎖定在這混亂之域。
要知道在這十幾年里，東邊和西邊的一道一佛已經成為極大的隱患，不僅如此就連大玄九十九城的城主也起了一些心思。
當然這都比不上武威王的威脅，從當年以自己唯一的一個女兒的性命作為忠誠的證明后，他便借北蠻人侵略一事大肆征兵。
練兵需要錢，打仗更需要錢，僅憑北方十七域根本支撐不起這源源不斷的消耗。
而從我成為玄陽巨城城主后，才知曉這里就有他的一個備用金庫，就是人口交易黑市。
此外這也是四海幫中的幾位實權長老已經投靠武威王府的有力證據。”
“但是不對啊，你剛才說墨韻嵐是武威王的人，朝廷是要派一個武威王的人前來打翻自家的金庫？”薛言眉頭皺成一團。
燕狂山則是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薛言，神色凝重道：
“你我才是朝廷用來對弈的棋子，我不知羽丞相會用何種方式推動棋局。
但他的想法恐怕是在廢掉這金庫后，順便向朝堂內偏向武威王一系以及搖擺不定的眾臣警告一番。
而剛剛突破大宗師境的墨韻嵐就是最合適用來殺雞儆猴的那只雞。
為了完成這個目標，犧牲在所免難，這也包括本就是棋子的你和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