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言沉默了，從連續三任城主死在混亂之域后，朝廷還能將燕狂山任命為玄陽巨城城主，這本就說明對方算是一個已經遠離權力中心的棄子。
至于自己身后雖有血衣神捕，可區區一個四大神捕，牽扯進朝廷與武威王之間的交鋒，根本不值一提。
那么換個角度來看，如果所謂的殺雞儆猴起了作用，為了安撫朝堂內偏向武威王一系的官員，自己以及燕狂山也有不小的概率會成為犧牲品。
呵，打一個棒子給一個甜棗，對于剛整頓完內部的玄帝來說，絕不想再掀起更大的動亂。
之前朝廷內部的派系之爭，只是儒、墨、法、縱橫等諸子百家之戰，這一次算是到了正題上，可自己一個小小的捕頭也沒想到有一日能如此被看得起。
此時薛言露出了之前燕狂山的標志性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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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狂山見此微微皺眉道：“薛老弟，你這樣子是準備直接擺爛了嗎？”
薛言看了燕狂山一眼，語氣愈發不善道：
“之前燕老哥不就是憑借這個態度，把我給立在前面與那墨韻嵐勾心斗角。
現在想想同為棋子，老哥這日子過得倒是愜意，啥麻煩都是我給你頂了。
你只需要待在后面阿巴阿巴就行了。
所以我不僅是朝廷的棋子，秦凡的棋子，還特么是你的棋子。”
燕狂山干笑了一聲后，拍了拍薛言的肩膀道：
“老弟啊，你還是第一個叫我老哥的，放心吧，哥哥不可能眼睜睜看著你走向死路。
況且現在的局勢早已不在那位羽丞相以及武威王的掌控中。
別忘了，第三個棋手親自下場了，從這一刻起，棋盤上的一切都是他在主宰！”
薛言深吸了口氣后，神色逐漸冷靜下來。
沒錯，還有他又愛又恨的秦凡！
“那么我們怎么做？”
話音剛落，便見鶴先生帶著兩個玩家走了進來。
正是已經復活的刀狂劍癡和美美姐，兩人當下將遇到兇獸襲擊包括京觀和烏血珠的事情都如實相告。
還有秦凡的那句話。
世上不存在巧合，此外他該做出一個決定了。
燕狂山沉默半響，安撫了兩個玩家幾句，讓他們耐心在莊園里等待結果后，便做了一個送客的手勢。
而在他們離開后，薛言看向燕狂山，莫名的說了一句話：“既然棋子已換，棋手也無法操控棋局，這是否代表我們可以跳出來？”
“你想將一切推到秦凡身上？”
“若是可能的話，我當然希望有一個皆大歡喜的結局，但如今自保才是最重要的。”
燕狂山深深看了薛言一眼，然后指了指兩個玩家離開的方向。
“你不覺得他們很熟悉嗎？”
薛言一臉不解：“天外來客，各域都有。”
燕狂山微微搖頭：“我指的是，他們與你應該很熟悉吧。”
薛言眉頭皺了皺：“之前我確實讓他們幫我收復了幾個小幫派......”
話說到這薛言的臉色瞬間垮了下去。
或許燕狂山可以跳出去，但他已經和秦凡綁死了，在自己無人可用的時候，是這幾個天外來客前來相助，并幫他搭好了如今的草臺班子。
那在當地一些勢力的眼中，這些天外來客算是他的左膀右臂，可這次約戰的時候，秦凡卻帶著自己的左膀右臂前來觀戰。
并且一看裝扮就知道這兩個天外來客本就是無憂山莊的門人。
那么現在變成自己與秦凡之間有了千絲萬縷的關系，再加上天外來客殺完還能復活，這特么簡直就是滅不掉的鐵證。
所以第二個補償本就是在算計自己可能會反戈一擊的情況嗎......
薛言：(¯﹃¯)
燕狂山上前拍了拍薛言的肩膀道：“看樣老弟也想明白了，那接下來我們該干正事了。”
薛言回過神，但目光依舊有些茫然：“我們現在干嘛？”
燕狂山無奈道：“之前秦莊主的提示很明顯，你的那個結論不是證明了殷無眉與墨韻嵐有關嗎。
再加上如今的獸潮并非巧合，而是有人在暗中推動，以你六扇門的情報會不知道是誰在搞鬼？”
“北蠻！可這又和殷無眉......對了當時亭外她所散發的那股兇氣，再加上烏血珠，她是北蠻王族！但這其中的聯系......”看著薛言陷入了糾結，燕狂山也是有些無奈。
“薛老弟，我們只需要將這些消息匯報上去，自會有人得出合適的答案。
比起武威王來說，我們不值一提，比起北蠻人的威脅，我們更是弱小的連螻蟻都算不上。
而當知曉兩者很可能達成合作后，朝廷那邊恐怕連一丁點注意力都分不到我們這里。”
薛言：(¯﹃¯)
燕狂山神情嚴肅道：
“秦莊主已經去處理最大的麻煩了，接下來我們就要收好這個尾。”
薛言：(¯﹃¯)
“我知道你在糾結什么，但你別忘了這本就是一場不能擺在明面上的棋局。
剛才的只不過算是暗中交上去的答卷，如今的天下依舊是大玄的天下，武威王也是大玄皇朝唯一的王。
所以一名巡察使的死，總要有一個體面的理由。”
薛言：(¯﹃¯)
“放心吧，接下來的事由老哥處理，就算這次獸潮的規模不大，我也會讓它的影響力達到能覆滅整個混亂之域的程度。”
在撂下這句話后，燕狂山已經離開，只留下薛言還在原地阿巴阿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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烏云密布的天空中隱現一道道月光，孤高的寒月好似在竭力掙脫黑暗的束縛。
墨韻嵐死死地盯著秦凡，想要從他口中得出一個答案。
秦凡則是聳了聳肩道：“我也不知道。”
墨韻嵐的臉色變了，這一刻這個女人不再隱藏自己的殺意，狂風吹亂了她的黑發，微弱的月光下，她的面目逐漸猙獰，宛若從地獄里剛剛爬出的惡鬼。
“那我只能用一些特殊的手段了。”
只見其白皙的右手向著秦凡的額頭按去，可在半空中卻被一只手掌牢牢的握住手腕，沒有其他人出現，阻止她的正是秦凡本人。
墨韻嵐體內的真氣涌動，微微用力后，卻發現根本掙不開對方的控制，她的神情越來越驚訝，甚至難掩眼底的駭意。
“你不是秦凡！你到底是誰！”
霎時間，狂涌的氣浪從‘秦凡’周身凝成一道道刺破蒼穹的利刃，濃郁的烏云被盡數分割，溫柔的月光灑落星空！
緊接著一式無堅不摧的掌力已經印入墨韻嵐的胸口！伴隨轟的一聲巨響，大宗師境的墨韻嵐倒飛而出！
‘秦凡’則腳踏寒光行于半空，身影好似與天角的彎月重合，冰冷且散發著驚世的光輝！
他漠然的俯視著墨韻嵐，就在其一手遮上了消瘦的下頜后，面容也在這一刻隨之變化！
而天地間響起一聲詩號！
落星霜，歸夜殤，千驕似煌，月耀天光。化無吟，墮紅塵，萬相若苦，孤雨飄零。
此時此地已沒有無憂莊主·秦凡，只有天下第一殺手——夜帥·月飄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