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筆,李承昭抬頭看著阿姐。
“我懂你的意思,不過,我總覺得,你是要我彷效前漢初期那些太子們,然后你好跟著我出去玩。”
晉陽輕咳一聲,“你別學錯人,棋皇不可學。”
“棋皇?”
“漢景帝。”
“哦。”李承昭了然,旋即道:“我懂你的意思,你想讓我常出去看看,將來父皇問起來,我也能回答的言之有物。”
“不算太笨。”晉陽撇撇嘴。
“我本來就不笨好吧。”
“不見得吧。”晉陽哼道:“你貪心不足,學校的課業,宮里阿娘布置的課業,你能兼顧么?”
“阿姐有話不妨直言。”李承昭低頭抄書。
“你想要跟著衛公學兵法,若其他弟弟們也要學,怎么辦?”晉陽問。
“看來阿姐知道我為何抄寫《孝經》。”
“你是在譏諷我故作不知嗎?”
“沒有,小弟從沒這么說過。”
晉陽哼了一聲,說道:“這種事情,早傳的到處都是。”
“那就讓他們傳吧。”李承昭渾不在意。
“你心挺大的。”晉陽說。
“不。”李承昭道:“阿姐,你不知道,我每次和父皇說話的時候,都感覺自己心里什么話沒說出來,父皇就猜測到了。”
“廢話。”晉陽輕輕拍著貓咪腦袋,澹澹道:“能和父皇玩心思的人,還沒出生呢。”
“所以,為何要在乎那些事情。”
晉陽正欲說話,不想那邊的李承烜忽然嚎啕大哭,撲向剛剛進殿的皇帝和皇后。
“父皇,阿姐欺負我。”
“你敢告狀!”晉陽氣的牙癢,小拳頭捏的很緊。
李智云看了一眼女兒,又看了看兒子。
“你呀,告狀也不會挑時候。朕待會兒若是走了,你該找誰庇護你?”
李承烜眨眨眼,一臉懵逼。
楊皇后輕輕一嘆,把小兒子撥開,“今日你們父皇在此用膳,都過來吧。”
《仙木奇緣》
晉陽帶著兩個弟弟拜見皇帝,然后抓著李承烜,一臉和藹可親的笑容。
用膳用到一半,宮女來報,崔修容誕下一子。
崔修容便是崔商珪。
得知消息,李智云和皇后又趕去探望一番,并給皇十三子取名為李承爍。
皇帝又得一子,朝野百官自然是紛紛上表恭賀皇帝陛下。現在已經沒大臣勸皇帝納妃了,因為皇帝在子嗣上,確實很給力,一個兒子接著一個兒子的生。
冬月,天大寒。
長安還是一如既往的熱鬧,因為打敗吐谷渾的緣故,今年的長安更加熱鬧。
不過,這份熱鬧不屬于慕容順。
他被李靖帶回長安,唐朝皇帝冊封他為西平郡公,光祿寺少卿。
現在他的身邊,只有他的妻妾。
曾經的得力手下,全被打散,一個沒留下來。
他曾在無人深夜,后悔過幫助唐軍。因為唐帝不守信用,沒讓他繼承吐谷渾可汗之位。可是酒醒過后,他又是后怕不已,因為吐谷渾王族都被殺干凈了。
現在,他只求善終。
“郡公,前面就是平康坊了。”
“聽說此地乃是妙處,可是真的?”慕容順瞇著眼睛,一副醉生夢死的摸樣。
“自然是真的,必會叫郡公流連忘返的。”
“那就走吧。”
“郡公請。”
慕容順匯入人流,顯得毫不起眼,仿佛長安富人,再無半點昔日吐谷渾大寧王之風。
在不遠處,兩道目光注視著慕容順的一舉一動。
“又是一個。”其中一人嗤笑道:“監視這種人,浪費我們的時間罷了。”
“你不想做,難道是準備去高句麗那邊走商嗎?”另一個人笑著調侃。
“額,還是算了,我們繼續監視他吧。”
比起去高句麗,還是留在長安更舒服。
倆人穿梭在人群中,仿佛尋常百姓。
入夜之后,因為臨近年關的緣故,燈火高懸,依舊十分熱鬧。
蔡國公府,書房。
“你不去?”杜夫人穿著大襖,看著杜如晦。
杜如晦道:“年年都瞧燈,你也不嫌悶。”
“孩子們可都想去瞧瞧呢。”
“那你帶著他們去便是。”
便在此時,下人來報。
“阿郎,房公拜訪。”
“是房玄齡?”杜如晦抬頭。
“是。”
半個時辰后。
杜夫人一臉不爽的和房夫人走在一起,在前面,杜如晦和房玄齡把臂同游。
雖然看起來沒什么,可不知道怎么回事,她心里很想揍杜如晦一頓。
平靜的日子,總是格外的安寧。
繁盛的大唐,才是大家的心歸之處。不少年紀大的老人,看著繁花似錦的長安,想起開皇之盛。
大街之上,人來人往。
秦王府。
皇帝食髓知味,一有空,便和長孫氏膩在一起,夫妻之間感情直線升溫,越發黏湖。
“聽說今夜燈會甚是好看。”長孫氏輕輕整理衣衫,對著鏡子整理儀容。
皇帝呢,則躺在榻上,一臉滿足之色。
“你想去?”
“陛下的意思呢?”
“你的意思,就是朕的意思。”
長孫氏臉蛋一紅,輕聲道:“麗娘挺好奇的。”
“那便去吧。”李智云緩緩坐起來,在長孫氏服侍下穿好衣裳。
三個人,輕裝簡從,離開秦王府,走在大街上。
皇帝一手牽著長孫氏,一手牽著李麗質。
“那個燈,好看。”李麗質指著一盞牡丹花燈。
“去,買下。”
“是。”
不多時,護衛便將燈遞給李麗質。
小姑娘樂得喜笑顏開。
長孫氏看著女兒,在皇帝耳邊低聲道:“夫君,麗娘也快到了出嫁年紀,你看?”
李智云看了一眼小姑娘,搖頭道:“不著急,將來朕要冊封她為公主,讓她風光出嫁。麗娘年紀還太小,她若嫁出去,留你一人,豈不苦也?”
“只要她能幸福,妾便欣慰了。”
李智云低聲道:“咱們努努力,這兩年里,你爭取給朕生一個孩子。”
“陛下!”她嗔怪的看著他。
李智云嘻嘻一笑,皮厚的能跟長安城墻比。
走著走著,迎面撞上杜、房,兩家人。
李智云雖然是白龍魚服,但杜如晦怎么會認不出來呢。
“陛......”
沒等他見禮,李智云揮斷,“朕是來出游的,你們放自在一些。”
“是。”
一群人聚集在一起好不尷尬。
杜夫人瞧著長孫氏的花容月貌,頓時暗自搖頭。
什么出游,分明就是出來私會的。
李智云和杜如晦、房玄齡隨口聊兩句,便各自散去。
路上,杜夫人忍不住問道:“你們就這樣當作沒看見?”
“看見什么?”杜如晦反問一句,接著問房玄齡,“你看見什么了?”
“天太黑,我什么也沒看見。”房玄齡露出會意的笑容。
杜夫人瞇眼,對著房夫人道:“我們可得防著點,免得將來被他們蒙騙。”
“你說得對。”房夫人點頭贊同。
杜如晦:“......”
房玄齡:“......”
平白無故躺槍,兩個老實人也是無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