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伯伯,這件事情已經不是我們可以處理的了,必須通知我師父還有師伯!”
楊過少年得志,但并非狂妄自大,不知天高地厚之輩。
血河邪宗,魔威滔天。
當年鼎盛之時,恰逢中原割據,血河更有席卷天下之勢。
道門高手王重陽、北冥子、張天師皆先后敗于血河宗主之手,佛門圓寂的大德高僧更是不計其數。
佛道兩門聯手才堪堪頂住了血河宗的大勢。
若非張君寶橫空出世,以純陽無極功力壓那位驚才絕艷的血河宗主。
鹿死誰手,還尚未可知!
如今血河宗勾結東瀛倭奴卷土重來,顯然所圖不小,這等事情已經不是他一個小輩,宣撫使可以主持的,必須上報,引起朝廷的重視。
郭靖聽到楊過的話,也是神色嚴肅,“剛剛與我交手的人的武功確實邪異,我原本以為歐陽鋒的武功已經算是邪性了,但是比之剛剛那人的卻是小巫見大巫了。”
血河真元的邪性,即便是此時,郭靖依舊心有余季。
那人的武功似乎有著異樣的魔力,來誘惑人墮落入魔。到現在,郭靖體內的真元依舊不能完全平復。
“郭伯父,那人跑了嗎?!”
“是!”郭靖有些無奈,他用摧堅神爪打斷了那人的右臂,但此人似乎是不知疼痛一般,竟然斷臂求生,以鮮血化為漫天血霧,借機跳入了海中,生死不知。
不過看他那蓄謀已久的樣子,多半是已經有了逃生的辦法。
楊過聞言倒是不以為然,這東海之中多是鯊魚,那個洞玄境先是中了郭靖的降龍掌力,又被摧堅神爪打斷了一臂,內外皆傷。
現在渾身浴血地跳入了東海之中,海里那些嗜血的鯊魚就夠他喝一壺了。
之后,郭靖、楊過、趙翔帶人將黃葉島快速掃蕩了一遍。
楊過帶著人向著黃葉島北部而去,并在這里有了新的發現。
蠱術,不僅僅可以殺人,也可以救人!
而姬明珠就是當代修習蠱術中,首屈一指的人物。
“我的侯爺,怎么三個月不見,侯爺變成這副狼狽的模樣了。”
直到姬明珠進入房中之時,楊清源才發現了她的到來。
金波旬花毒發之時,可以迷惑人的六識,原本在法天象地境和先天之軀的加持下,楊清源的六識之敏銳,堪稱覆蓋百步的生物雷達。
只要楊清源想,百步之外的樹葉落下之聲他都能聽清。
可如今在金波旬花的迷惑之下,楊清源六識不清,如同一個不會武藝的人一般。
“你怎么來了!?”
楊清源看到姬明珠,不由苦笑道。
他在姬明珠的面前,一直是智珠在握的人設,也是如此,才敢用姬明珠。
“你可別忘了,我是干什么的?!”姬明珠煙視媚行,步履鳥鳥走到了桌邊,自己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水。
姬明珠原本是羅網的情報中樞首腦,在姬明珠拜在楊清源的門下后,姬明珠便漸漸成了大理寺的情報核心,雖無大理寺廣聞司主之名,卻有廣聞司主之實。
楊清源中毒的消息,姬明珠早就知道了。
只不過開始的時候,姬明珠并沒有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直到有人前往武當求援,姬明珠才知道楊清源所中之毒如此的嚴重。
姬明珠自己便是蠱術高手,蠱毒之術,相輔相成,所以姬明珠才來了此處,希望能幫忙解毒。
“怎么?!你是來看笑話的?!”楊清源沒好氣地說道。
他也沒想到自己不過是稍稍運功和四大高僧過了兩招,便讓這奇毒再次發作。
“我雖然不敢說能解你身上的奇毒,但還是有辦法緩解的。”
說著姬明珠攤開了手心,一只肥都都的,金黃色的蟲子正躺在她的葇夷正中,似安眠之狀。
這玩意也就是一分半的長度,若不仔細,甚至會忽略他,但即便是楊清源此時六識封閉,還是可以感受到,這是一個危險的東西。
“這是?!”
“金蠶蠱!?”
楊清源聞言一愣,苗疆之尊,能克萬蠱的金蠶蠱,就是怎么個小蟲子?!
“這玩意能解金波旬花的花毒?!”
楊清源怎么看,怎么不相信……
“金蠶蠱喜食天下之毒,若是將其放入侯爺的經脈之中,它自然而然就能吸收金波旬花的毒了,就是不知道侯爺敢不敢了!”
說話間,姬明珠已經在床榻邊上坐下,將玉手平舉于楊清源的身前。
金蠶蠱為天下至毒,要服下此物來以毒攻毒,也是需要莫大勇氣的。
姬明珠原本還以為楊清源會猶豫,卻不想楊清源突然吻在了她的掌心之中。
她能感受到,楊清源的舌頭還舔了一下她的葇夷。
“你!?”
楊清源卻沒給姬明珠羞惱的機會,“你我同心相守,此生不負,早在剿滅羅網之時便已經認定,我相信你不會害我的!”
突如其來的情話,讓姬明珠的心跳都慢了一拍,原本以她的見識是不該如此小女兒態的,可也架不住楊大人段位過高。
此生不負,生死相托。
沒有什么比這更令人感動了,即便是姬明珠這般性情薄涼、心機深沉的人都頂不住這般信重,下意識地忘記了楊清源根本不懼蠱毒這件事情。
若是一般武者,遇到了蠱毒,自然是沒有太好的法子。
毒蠱雖然相輔相成,但卻又截然不同,巫蠱之術自前秦一世皇帝焚書坑巫之后,便成為禁術,不在神州流傳,連苗疆都幾乎傳承斷絕,直到百年之后的今日才恢復了生機。
中了金蠶蠱的尋常江湖人,用內力真元是無法將其逼出或是出去的,一旦中毒基本可以找個風水寶地等死了。
可楊清源不一樣,他有一劍,無需真元,直斬元神!
再厲害的蠱,在劍廿三的面前也沒有什么用武之地,不過一劍爾。
所以,姬明珠算是白感動了!
只不過她此刻身處戀愛之中,智商驟降罷了。
而且姬明珠本就沒有害楊清源的想法,這金蠶蠱一入楊清源的經脈之中,感受到金波旬花的花毒,就從原本的休眠狀態中醒了過來,開始吸收著金波旬花的花毒。
只是這金波旬花的花毒確實厲害,不過片刻時間,這金蠶蠱便像是吃飽了一般,再度沉沉睡去了。
此物雖然沒法徹底解毒,但削弱金波旬花的花毒影響還是能做到的。
看著姬明珠的眼神,楊清源不由得意,毫無風險地就刷了一波好感度。
就在楊清源得意之時,一個冷冷的聲音從屋外傳來。
“此生不負,生死相托,楊兄好手段啊!”
楊清源聞言,心中暗道一聲糟糕,他是中毒六識不顯,但柳望舒可不是……
這一波,他大意了!
不過楊清源好歹也算是個主角,雖然不是柳望舒這種天命之女,但多少也是有點天命在身上的,就在他為難的該如何化解修羅場的時候,陳丹琳匆匆入內道,“山長,師妃暄出事了!”
陳丹琳的話,立時便引起了三人的注意。
楊清源和柳望舒都見過師妃暄,而姬明珠是大理寺的情報頭子,自然也知道師妃暄是什么人。
“怎么回事?!”楊清源有些不能理解。
這揚州城乃是凈念禪宗的大本營,五了四僧聯手之下,即便是巔峰的滿狀態楊清源也只有跑的份。
師妃暄能在這出事?!
那不就跟楊清源在武當山,被除張三豐以外的人打的昏迷不醒一樣離譜嗎?!
揚州城里誰敢動師妃暄,誰又有這個本事動師妃暄呢?!
“具體的我也不知道,只是今日,揚州六扇門的一個女捕在追查桉件之時,發現了重傷倒地昏迷的師妃暄,便將其帶回了衙內,細查之下,才知道了師妃暄的身份。六扇門覺得這件事情非比尋常,這才命人來報!”
“她周圍沒有凈念禪宗的人嗎?”
“沒有發現。”
“凈念禪院可由異動?”
“沒有。”
楊清源聞言眼中閃過了一絲了然之色,即是如此,那就只有一個可能了。
這慈航靜齋的心也是夠狠啊!養蠱之術,生死相爭,勝者生,敗者亡。
慈航靜齋的創始人地尼參悟了《魔道隨想錄》和部分殘存的《道心種魔大法》,后人行事之間竟然也帶上這魔道手段。
只可惜,師妃暄一開始就沒有機會。
秦夢瑤身負慈航靜齋和凈念禪宗兩大圣地的絕技,不是師妃暄所能夠撼動的。
磨刀石終究只能是磨刀石!
“走吧!我們去看看師妃暄!”
師妃暄就這樣敗了秦夢瑤的手上,心中定有不甘,說不準可以為他所用。
黃葉島上。
楊過、郭靖、趙翔三人分別帶人肅清島上的余孽。
不過這些東瀛人和血河宗的妖人也很識時務,完全沒有抵抗的意思,在首領死后,便四散奔逃,三人根本沒有抓到什么大魚,都是些來不及跑的小蝦米。
楊過帶著一對精干捕快向著黃葉島的北方搜索。
不多時,便有一個捕快匆匆跑來,
“楊大人,我們有發現!”
這捕快說話的時候,面色微微發白,仿佛看到了什么可怕的東西。
在這個捕快的帶領下,楊過來到了山坳最深處。在他面前是一個地窖,打開了蓋子,一股惡臭,沖天而起。
他望了一眼,地窖中滿是尸體,足足不下數百具,尸體聚集在一起散發著一股難以言語的味道!
“果然是血河邪魔!竟然做出如此喪心病狂的惡事。”
即便是楊過這個上過戰場的大將,也感到毛骨悚然。
十余息之后,楊過才嘆了一聲,“燒了吧!”
雖然火葬不符合大周的傳統風俗,但是這些尸體堆積已久,若不妥善處理,容易引發疫病。
最穩妥的辦法就是用燒了!
塵歸塵,土歸土。
“是!”
跟著楊過身邊的捕頭老劉也是干了許多年的老捕快了,在大理寺改制之前,他就是揚州六扇門的捕頭了,見到這等場景還是感到心中戚戚。
可他也不愿這些人就這般凄涼地死在這里,任由尸身腐爛,便帶著自己的副手馮威和四個捕快,找來了火油澆上,一把火點燃了這里。
隨后,楊過便帶著人和郭靖、趙翔兩隊人馬會合。
“郭伯伯,趙捕頭,我們要趕緊離開這里了!此地畢竟是琉璃群島,乃是倭寇和海賊聚集的地方,若是讓這些賊寇發現了,又是一場難以避免的大戰。”
倒不是楊過怕他們,劉東城帶來的戰船不弱,水手精銳。又有郭靖助陣,真遇上了小股的海賊,不過是覆手可滅。
但雙方一旦糾纏在一起,還是一件麻煩事。
而且這黃葉島上還有這么多被救出的女子,帶著她們實在是沒法作戰。
“好!我立刻去吩咐弟兄們撤離!”
在楊過做出決定之后,趙翔立刻前去傳令。
一艘商船帶著數十艘小船自黃葉島駛出,向著金陵的港口駛去。
十日之后,眾人在金陵港登陸,楊過留下了一批人,隨即向著東海水師的駐地趕去。
倭寇與血河宗聯合,必然是有所圖謀的,必須提醒東海水師,加強沿海的巡邏,防備倭寇偷襲揚州。
而捕頭老劉所部的一眾捕快則被楊過留在了金陵,保護和安置一眾被救出的女子。
這幾日,老劉一直沒有睡好,只要一閉上眼,他就會想到那一日在地窖中見到的人間地獄。
捕頭老劉想著自己在黃葉島上看到的場景,皺著沉思,不自主地抓著癢,臉色有些慘白。
一旁的捕快小四伸手給他撓著后背,老劉從懷中掏出了一個旱煙袋給自己點上,“算我沒有白疼你,還算是有良心!”
原本小四因為沖動之下多次觸犯守則,是要停職反省的,是老劉將他調到了自己的麾下。
小四看到老劉的面容氣色不佳,語氣略帶擔心地問道:“怎么了,劉捕頭,最近你好像渾身不自在,臉色也不是很好啊?!”
捕頭老劉繼續撓著道:“我也說不上來,可能是這幾天沒睡好吧!一閉上眼就是那般人間煉獄的修羅景象,老是做噩夢。再有就是渾身癢,就像蟲子爬一樣,身上還長起了紅斑,這倒沒什么大礙,多半是被島上的蟲咬的吧!”
“嘿,巧了!老劉,我最近也有這種感覺!你看……紅斑,我也有!”與捕頭老劉同住一個房間的捕快馮威也伸出了手臂,只見他的手臂上同樣出現了點點紅斑。
捕頭老劉的眉頭深鎖,他突然感到這紅斑有些不尋常,正要說話,突然感覺眼前一黑,頭一栽,便倒在了地上,不省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