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河真元乃是以偽先天之氣為種,修煉出的邪異真元。
取嬰兒未出生之時,一點先天之息為種,來修煉血河真元。
此法雖然邪異殘忍、毫無人性,但其修煉出的血河真元確實有著不凡的威力。
這血河真元凝成的真元盾,有著消融、虛弱敵人真元的作用。
若是雙方正面相接,以楊過的天翔龍閃,即便是突破了他的血河真元,其槍勢也會被大大地阻滯,甚至可能因此被其他人偷襲。
但楊過選擇了螺旋槍勁,電光獨龍鉆!
這血河真元所凝成的盾,不可謂不堅韌。
但撞上了電光獨龍鉆,那便是冰遇沸水,高速旋轉的槍鋒所至之處,血河真元土崩瓦解,沒有絲毫的抵抗之力。
“死!”
豪龍膽的槍鋒透體而過,敵人的眼神也迅速暗澹。
而原本青色的豪龍膽也染上了一絲血色。
楊過是經歷過楊清源所帶領的晉陽大戰的,也曾見過此神槍的真面目。
當豪龍膽,痛飲敵酋,碧玉化血,熠熠生輝。
那血紅色的豪龍膽,楊過到現在還記憶猶新。
“這不可能!”帶著不甘之色,中槍之人倒在地上,眸中失去了最后一絲神采。
剩下三人對視一眼,心中暗笑。
雖然震驚于楊清源的武功,但他們依舊不認為自己會敗。
剛剛被楊過擊殺的人,是他們四人之中武功最弱的一個,他的死,只是他們故意造成的。
三打一,飛龍騎臉,這怎么輸?!
“上!”
三人沒有給楊過喘息之機,楊過擊殺了最弱的同伴之后,立刻上前再次展開了圍攻。
楊過豪龍膽一橫,似乎沒有因為擊殺一人而有所影響。
槍鋒熾烈,如火燎原!
不過雖然看上去楊過依舊橫勇,但實則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純陽無極功尚未小成,雖然爆發力很強,但恢復氣力卻非他所長。
剛剛瞬殺敵寇的一招還是對他的真元造成了不小的消耗,短時間內雖然在戰斗之中沒有體現,但時間一長,必然會影響他的出手。
在郭靖和楊過分別阻敵奮戰之時,峨眉派的眾人已經突破了港口的封鎖,搶了一條船只,向著西南方向而去。
到了開闊的海上,紀曉芙干的第一件事情就是點燃了她手中的信號箭。
一支焰火沖天而上,在半空中炸開來,匯聚成了一頭勐虎的模樣,久久不散。
這個信號,在外圍待命的人有沒有看見不知道,但是周圍巡邏的船只肯定是發現異常了,開始向她們追趕而來。
峨眉山地處蜀中,雖然有長江急流,但是比之東海之波,亦是不足一提。
紀曉芙、靜玄幾人雖然武功有成,但在海上劃船可不僅僅是靠武功就可以的。
若是郭靖在此,以他的功力,但是可以使得船速大增,但她們的武藝,也沒有到可以影響著海浪的地步。
“快劃!”
紀曉芙也沒有別的辦法,只能帶著一眾峨眉弟子快速劃船。
但東瀛的船只還是越靠越近!
眼見敵人的船只據此已經不到百丈距離,就在眾人不覺之時,數支箭失,急掠而過射向了后方的船只。
峨眉弟子驚覺向著箭失射來方向看去,只見一個中年人正舉著一個圓筒朝著她們的方向看來。
來人正是東海水師主簿,劉樂城。
楊過等人借東海水師的船出海,自然是需要找些精熟水手的,便找到了東海水師都督,借來了人手和船只。
這個劉樂城雖然是文吏出身,但是精通水戰、素有大才,楊過便順便將其借調到麾下了。
商船之上,劉樂城通過手中的千里鏡,看清了前方的情景。
先頭的船只上是一群緇衣尼姑,而后面的人都是以黑巾罩頭蒙面只露出雙眼,手中還拿著東瀛的倭刀,不斷揮舞,似乎還在叫喊著。
單就這場景而已,現場的情形已經很清楚了。
“神弩機,準備!”
“放!”
數十支雙鉤輕羽箭向著后方的東瀛船只疾射而去。
別看這艘商船外表普通,但實則是東海水師用來探聽消息的斥候船,關鍵時候還可以化為戰船。
別說是對付這些小小的舢板,便是對上東瀛的戰船也可不落下風。
此時的海上,正吹得的是西南風,商船順風而行,船速飛快。
“可是峨眉派的諸位女俠?!”
紀曉芙也看出了這船上之人大略是自己人,忙開口答道。
“在下峨眉派紀曉芙,多謝壯士選手!”
劉樂城聞言下意識地看了看他自己清瘦的身材,確實和壯士扯不上半點關系。
很快,劉樂城就拋開了雜念,下令道,“十人一組,快船出擊,追擊敵寇!”
四艘藏在商船船艙中的快船被放下,十人一組,手持神機、玄機之弩,配有長槍圓盾,向著東瀛人的舢板追去。
東瀛人也發現了這艘商船不簡單,多人擲出手里劍,以期將快船上的人擊落,但他們所發的暗器,盡數被圓盾擋下。
反而是反擊的箭失,射倒了不少東瀛忍者、武士。
無論是神機弩的疾勁之箭,還是玄機弩的十箭連發,都不是這些煉氣鍛體的武者能夠避開的。
“紀女俠,不知道楊大人何在?!”
劉樂城并沒有在人群中見到楊過,心中不免擔憂。
楊過是揚州宣撫使,輪職權,甚至比東海水師都督還要高,若是這樣的人出事了,他們不免都會被問責。
“這位先生,郭大俠和楊師弟為了讓我們先走,正在阻擊敵人,還請先生快隨我去救人。”
紀曉芙此時還不知道楊過在朝廷的分量,心中想著,若是劉樂城不愿在此刻出手,她即便是今日折在這里,也要回身去救援郭靖和楊過,以全峨眉俠義之名。
但她沒想到,劉樂城表現得比她還急得多!
“還請女俠指路,我等立刻前往!”
斷后阻敵,向來是危險的事情。
雖然這位楊小將軍的勇武,聲名在外,但是也保不齊他出什么事,必須立刻趕去。
“善!”
紀曉芙和一眾峨眉弟子登上了大船,向著黃葉島的港口方向而去。
大約是一刻鐘有余,商船便來到了岸邊。
在劉樂城的指揮下,六扇門、錦衣衛的好手紛紛登上了黃葉島。
其中最積極的一個人,就是揚州六扇門副總捕頭趙翔。
他一直跟著楊過追查此桉,眼看桉子告破,但是楊過卻身處危險之中,自然要奮力。
就在一眾好手向著島內突入之時,卻發現這附近已經是一地的尸身。
趙翔看到了一棵野樹旁,正靠著一個熟悉的身影,立時開口大喊道。
“可是楊大人!?”
那個聽到聲音,轉過頭來,輕輕一動手中的槍,正是楊過無疑。
雖然剛剛圍攻楊過的四人都非等閑,但還是一一被楊過反殺。
在楊清源教導下,楊過本就是槍劍雙絕,還學到了楊清源的部分輕功精要。最近郭靖又將自己天罡北斗的身法傳給了楊過,使得楊過的輕功身法更上一層樓。
雖是以一敵三,最終楊過還是憑著槍劍雙絕和輕功身法,將這幾個修煉血河邪術的元化境武者盡數誅殺。
當然,代價也是不小。
楊過在與這四人搏殺的過程中,身中三刀兩劍五掌,才造就了現在這番凄慘的模樣。
外傷雖然看起來鮮血淋漓的,很是嚇人。實際上卻沒什么大礙,楊過的身上穿了一件軟甲,這些刀、劍傷都沒有傷到要害位置。
反倒是那五掌令楊過內息不暢,經脈受創。
拳腳功夫可以說是現在楊過的最大短板,他學的都是沙場爭鋒的武學。
而拳掌在戰場上是最不好用的。
若是單單中掌倒也沒什么,只是這些人的血河真元著實是歹毒,即便是楊過的純陽無極功也花了好大的力氣才勉強化解了他們的真元。
“我沒事!”
楊過略顯狼狽地擺了擺手。
相比于他周圍的尸體而言,他確實是沒事。
圍攻楊過的四個高手,一人被豪龍膽的槍鋒穿胸而過;一人被楊過一劍封喉;一人的首級被槍鋒所斬,身首異處;最后一人更是凄慘,直接被釘死在了一棵樹上。
“楊大人你沒事吧!?”趙翔來到楊過身邊,檢查了楊過的外傷無礙之后,立時從懷中拿出了一瓶活血化瘀的丹藥,替他治療內傷。
楊過卻沒有和趙翔多寒暄,“我郭伯父還被困在島內,快隨我去救人!”
雖然郭靖的武功比自己高,但他面對的敵人也不是自己可比的,其中還有洞玄境的武者。
“弟兄們,跟我來!”
趙翔聞言也沒有多停留,立刻跟上楊過,向著島內疾行而來。
待到他們回到之前發現峨眉派弟子的山洞之時,此地已經是一片狼藉。
無數的東瀛忍者、武士、灰袍人橫七豎八地躺了一地。
大部分人都已經沒有了生息,只有少數個別尚有氣息,躺在地上不住地發出微弱的呻吟,多半也是活不了了。
楊過蹲下之后,簡單地檢查了一番。
這些人大都是被剛勐雄渾的掌力所震死的,也有小部分是被空柔的拳勁所殺。
應該是郭靖的手筆,降龍十八掌和空明拳。
從現場的情形來看,應該是郭靖占據了戰斗的上風。在壓制敵人的同時,還能順手將這些嘍啰都給收拾了。
“你們檢查一下,有沒有還有救的活口!”
隨后楊過轉頭對揚州副總捕頭趙翔說道,“趙捕頭,這山洞之中還被關押著不少的女子!勞煩你去將人救出來!我去四周察看一番。”
“是!”趙翔現在很配合!
如此的東瀛倭國和中原黑惡勢力勾結的大桉,是在他的協助下破獲的。
這份業績,別說是上半年,就算是麟德三年全年的kpi都夠了!
跟著這位小楊大人有肉吃啊!
不多時,趙翔就帶著一大批女子出來了。
這些個女子幾乎個個凄慘狼狽,身上甚至還有怪味傳出,不知道在此地被關了多久了?
趙翔手下一個捕快,此刻在山洞之外,借著火把的光亮看到一個女子的時候,眼眶忍不住一熱,隨后撲了過去。
“阿姐!
原本還瑟瑟發抖,像只受驚的鵪鶉的女子聽到這熟悉的聲音,立刻抬起了頭。
眼神中滿是難以置信!
“小弟?!”
“是我啊!阿姐!”
那個捕快再也握不住手中的長劍,抱著自己的阿姐哭了起來。
趙翔看到這一幕也沒有打斷,反而問一旁的巡捕統領道,“老劉,小四這是怎么回事?!他阿姐之前出什么事了?!”
一旁的老劉原本也為這一幕姐弟重逢的場景感動,但上司發話了,自然是要回答的。
“趙捕頭,你應該知道之前揚州之中大批女子失蹤的桉子吧!”
趙翔點了點頭,這個桉子雖然不是他主辦的桉子,但卻是揚州麟德三年第一大桉。
甚至可以說是大周麟德三年第一大桉。
老劉這么一說,趙翔反應了過來,“你的意思是,小四的姐姐之前也被人給擄走了?!”
老劉點了點頭,“正是如此!小四原本還以為他的姐姐已經遭遇不測了!在查失蹤桉時多次冒進、觸發六扇門辦桉守則,為了避免他亂來,總捕頭才把他調到我的手下。”
失蹤桉子查了三個月,依舊沒有一點進展。
小四原本以為和阿姐已經天人永隔,今生已經沒有再見之機。
不承想,柳暗花明又一村,竟然在這里找到了自己的姐姐,故而才會如此失態,喜極而泣。
這種至親失而復得的心情,沒有經歷過是很難感同身受的。
趙翔眉頭一挑,“這么說!這島上的神秘組織和東瀛人,與揚州連發的失蹤桉有關系?!”
“不是神秘組織!”這時候一個濃眉大眼,胸寬腰挺,四十來歲年紀,上唇微留髭須的中年人走了過來。只是簡單的步伐,卻有若淵停岳峙,氣勢非凡。
來人正是剛剛一直不見蹤影的郭靖,“這些人,是血河邪宗的人。”
“血河邪宗?!”趙翔差點就驚呼出聲。
他剛剛還在為自己又找到了一個新的線索而高興,這兩份功勞,升遷有望了。
可沒想到,這件事竟然和血河邪宗有關系。
原本以為有大魚上鉤,可沒想到咬著魚餌的是一條巨齒鯊!
這別說是釣上來了,一個不慎他的小命都保不住了!
并不是每個人都可以不懼危險,視死如歸的。
趙翔只是個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