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寺卿的江湖日常  第八百六十九章 謀定后動

類別: 武俠 | 武俠幻想 | 大理寺卿的江湖日常   作者:墨觀瀾  書名:大理寺卿的江湖日常  更新時間:2023-08-03
 
十萬大山,群峰連綿,瘴氣環繞,難知行蹤。

若沒有足夠的情報之處,在場的眾人可能連血河邪宗的總壇都不一定找得到,更別提什么剿滅血河,一正乾坤了!

張玄清問鐵手道,“鐵捕頭,不知道神侯和柳總捕頭可有信息傳回?”

鐵游夏搖頭道,“家師和柳總捕頭尚未有回音,”

“不過家師隨身帶有大周特訓的靈風鴿,雖然南疆有迷霧瘴氣,但情報應當是能夠送出來的。”

靈風、迅雷兩種鴿子,是暗六部中的錦衣衛培育出的傳遞信息的兩只靈鳥。

迅雷鴿,鳥如其名,振翅飛翔猶如天際迅雷。可以保證邊關緊急的軍情可以在最短的事件送抵神都。

但這鴿子也很金貴,非碎牛肉不吃,非糖水不飲。

碎牛肉還好說,邊關之地,肯定是不會缺少牛羊的,但是這糖水可真的是珍貴。

周原膴膴,菫荼如飴。

這是《詩經》中對于糖的記載。

中原前期的糖還是以飴糖為主,所謂飴糖,就是由玉米、大麥等糧食經發酵糖化而制成的食品,簡單來說,就是用谷物發酵造出的糖。

《齊民要術》中就有記錄:“用粱米、稷米者,餳如水精色。”

而現在的大周,則是以蔗糖為主。

后漢的楊孚在《涼州異物志》中,曾經寫道:“石蜜非石類,假石之名也。實乃甘蔗汁煎而曝之,則凝如石,而體甚輕,故謂之石蜜也。”

這里的石蜜便是蔗糖。

上元元年前唐出現的滴漏法,所謂滴漏法,就是將甘蔗熬成汁,然后將其倒進漏斗形陶器中,最后用黃泥漿吸附脫色制取白糖。

《新唐書》中“……貞觀二十一年,始遣使自通天子,獻波羅樹,樹類白楊。太宗遣使取熬糖法,即詔揚州諸蔗,柞沈如其劑,色味愈西域遠甚。”

現在制糖產業在大周已經成了規模,以大周現在的物價,上等蔗糖要五百文一兩,是只有權貴之家才能吃得起的調味品。

迅雷鴿一天所飲之糖水,需糖半斤,也就是四千文。

其養殖之靡費,可見一斑。

所以柳獨峰和諸葛正我此次并未帶上迅雷鴿,而是帶上了更好養活,性價比更高的靈風鴿。

鐵游夏隨即起身,以內力傳聲道,“各位前輩高人,剿滅邪魔,事關重大,還請諸位在此耐心地等待幾日。”

鐵游夏的內力渾厚中正,聲音不偏不倚地傳入了眾人的耳中。www.81zw.ćőm

師妃暄見鐵游夏這般做派,心中帶上了幾分疑惑之意。

但是有了鐵游夏的說法,在場的一眾武林人士才漸漸地安分下來。

是夜。

在張玄清等人下榻的客棧之中,各方的高層匯聚。

“賢契,今日白天的那些說是說給那些躲在暗處的老鼠聽的吧!”

張玄清人老成精,一眼就識破了鐵游夏的套路。

不只是他,了盡、言靜庵哪個不是精于謀算之輩,這點小伎倆還是看得出來的。

血河宗在南疆發展多年,甚至有能力滲透到中原,說明其的勢力已經具有一定規模了!

至少這南疆,突然來了這么多高手,肯定是瞞不住血河宗的耳目的。

血河宗最可怕的從來不是武功,而是利用人心。

鐵游夏也是抱拳笑道,“果然,還是瞞不過老天師!”

現在屋內之人可以放心交談了,夜深人靜之時,別說是有人偷聽,就算是方圓三十丈內有一只鳥飛過,張玄清也能察覺到。

“怎么?!這城中也有血河宗的人嗎?!”一旁的秦夢瑤開口詢問道。

“正如秦仙子所說,此城早就被血河宗的人滲透了!”鐵游夏向眾人解釋道,“家師和柳總捕頭在城中發現了不止一處血河宗的據點,其中有著許多血河宗的人!”

血河宗雖然已經研制出了新的斂息之法,但顯然還沒有推廣到全宗弟子。

只有滲入中原的弟子才學到了完整版的斂息術。

這南疆小城,原本就是血河宗的勢力范圍,而且中原高手罕至,當年參與剿滅血河宗大戰的那伙人死的死,老的老。

不會無緣無故來到此地,所以這里的弟子也沒有學到。

以諸葛正我、柳獨峰的境界想要發現他們簡直不要太容易。

但是諸葛正我二人并沒有選擇立刻拔出血河宗的據點,而是將其保留。

因為這次來是為了徹底剿滅血河宗的,這些小魚小蝦并不是關鍵,現在殺了只能打草驚蛇。

“晚輩今日之所以用內力傳聲,就是為了讓那些偷聽者可以聽清楚!從而將這個信息傳遞給他們。”

鐵游夏的話,讓了盡頻頻點頭,這大和尚也是謀算高手,鐵游夏這波操作深得他心。

“白天,晚輩想要告訴那些人的信息有兩個。其一,在座的各位,暫時不會前往血河宗,如此一來,血河宗的人暫時也就不會有什么大動作。”

“其二,便是家師和柳總捕頭已經進入十萬大山,尋找血河宗的總壇了!”

鐵游夏的其二,讓師妃暄不解,“鐵捕頭為何如此行事?!若是諸葛神侯和柳大人的行蹤被血河宗的妖人知曉,他們必然會想方設法對付在十萬大山之中的兩位前輩。這不是平添危險嗎?!”

這不僅僅是師妃暄的問題,也是三渡、秦夢瑤等人的問題。

特別是三渡,他們在少林后山坐了三十余年的苦禪,腦子都快生銹了,現在頂多算是合格的打手。

人心謀算,實非他們三人所長。

“其實這也是家師和柳大人在離開之前計劃好的!”

“此話怎講?”秦夢瑤開口詢問道。

這些人不解,但張玄清、了盡、言靜庵眼中已經露出了了然之色。

“無他,引蛇出洞爾!”

“秦仙子,還有各位大師,你們或許只是聽過南疆十萬大山的名字,以為是夸大之法,其實這南疆之山嶺又何止十萬之數?以家師和柳前輩二人之力,就算他們武功再高神通再大,又如何能保證找到血河宗的總壇?!”

“與其由我們去尋找血河宗,不如讓血河宗自己主動露出馬腳來!”師妃暄懂了!

“血河宗的妖人,得知諸葛神侯和柳大人二人在十萬大山之中,必然不會錯過這個絕佳的機會。他們二人乃是朝廷法天象地境的高手,也是此次對付血河宗的主力。這十萬大山又是血河宗的地盤,若是能在十萬大山之中將他們二人斬殺或是重創,那所謂的圍剿之勢也就破了一半了!”

張玄清點了點頭,認可道,“師仙子果然是冰雪聰明,一點即通,立刻就明白了諸葛兄和柳捕頭的真意。”

說完張玄清還有意無意地瞥了了盡一眼,毫不掩飾他眼神中的嘲弄和奚落。

這樣優秀的人才,就被你們凈念禪院給放棄了!你們還真是大方啊!

張玄清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奚落凈念禪院的機會。這眼神看得了盡心頭火起,以前怎么沒發現這老道士有這般拱火的能力?

但現在不是出手的機會,他也不是這老道士的對手,只能不斷地默念心經來平復心境。

一旁的言靜庵也聽出了張玄清的話外之意,一時間五味雜陳。

秦夢瑤是她的弟子,但師妃暄也是她看著長大的,不知了凡師兄和掌門師姐為何會定下如此刻薄的計劃?

“可如此一來,諸葛神侯和柳大人不是陷入危險的境地之中了嗎?!”師妃暄覺得這個計劃還是太冒險了!

鐵游夏沒有反駁這話,“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要剿滅血河邪宗冒點風險是值得的!”

有風險,但是不大。

柳獨峰的混元劍氣威力無窮,諸葛正我的八卦心法玄奧莫測,都是當世一等一的絕技。

兩人也是當世一等一的高手。

就算血河宗強恃武力想要圍殺二人,也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

想要對付這兩位聯手,就算是滿狀態的楊清源來了,也不敢說穩贏。

除了天人境之外,恐怕只有當年的帝釋天來了,才能強殺兩人。

就算諸葛正我和柳獨峰不是對手,但想要沖出重圍應該不是問題。

這個事實不僅鐵游夏知道,血河宗的高層肯定也知道。

但就算是他們知道,血河宗的高手也不會放棄圍殺。

這樣的機會他們不會錯過,就算付出一些代價,他們也會選擇強行圍殺。

只要能殺了這兩人,就能在后面與正道的決戰之中占據主動權!

這是一個陽謀,別說血河宗當前尚沒有看破,就算是看破了他們也絕對會嘗試。

只要血河宗的人出手,那便會留下痕跡。

這次柳獨峰和諸葛正我所帶的人手之中不乏追蹤高手,四大名捕的追命的追蹤術更是天下一絕。

到時候就可以憑借著這些追蹤高手,找到血河宗的行蹤。

諸葛正我和柳獨峰不怕圍殺,他們怕的是血河宗的人聽到風聲之后就立刻躲了起來,再不露面。

若是這樣,那這次可能就真的要無功而返了!

十萬大山,峰嶺茫茫,這要是靠人自己找,得找到什么時候去?!

“不僅僅如此,我們在此也要演一出戲,來為之后的行動鋪路!”

鐵游夏的眼中露出了一絲玩笑之意,這個計劃確實是有熱鬧可以看了!

大量的高手到來,使得這座邊陲小城熱鬧非凡,但是隨著日子的過去,佛道雙方的矛盾也開始激化。

特別是天師府和凈念禪宗的人,兩家同屬于南方,往日就時不時地有摩擦。

天師府受朝廷敕封,道門占據上風。

但凈念禪院在揚州受富戶供養,也能與之匹敵。

雙方在江南爆發過多次信仰傳教之爭,互有勝負。

開始還沒什么,但是大家同處一城之內,抬頭不見低頭見的,那就免不了摩擦。

開始還只是口角之爭,但是漸漸地變成了動手。

短短兩天之內,就已經砸爛了十五張桌子,五十七張凳子,三扇木門,鍋碗瓢盆二百余只。

不過好在兩家都是體面人,不會干那種砸完東西就跑的勾當,都將這些東西照價賠償了。

反倒是讓店家小賺了一筆,直把這掌柜樂得見眉不見眼。巴不得兩家打起來,這樣他家的百年老店就可以免費重建了!

上蒼似乎是在冥冥之中聽到了這店老板的祈求,很快就讓他的愿望實現了。

這一日,天師府的弟子和凈念禪宗的弟子再起爭執。

兩人都是元化境的高手,開始還有所顧忌,但是后來便大打出手。

劍光森森,梵音陣陣。

佛道之別,涇渭分明。

天師府道士的劍法,清凈自然,揮灑自如。

凈念禪院和尚的拳腳,剛猛大氣,如金剛墜。

兩人動手的余波,使得客棧內的桌椅幾乎都被砸爛了!

這兩人的武功相仿,交手了上百招都沒有分出勝負。但很快就驚動了洞玄境的高手。

一道身影翩然而至,只是一劍便挑飛了天師府道士的劍,分開了正在比試的二人。

“南無阿彌陀佛。二位且住!”

來人正是慈航靜齋的人間行走秦夢瑤,她身兼慈航靜齋和凈念禪院兩大佛門圣地的絕學,也是年輕一輩中的頂尖人物了。

“二位,我等是為了剿滅血河邪宗而來,本該勠力同心,捐棄前嫌。但現在我們兩家先動起手來,豈不是讓那些妖人嗤笑!”

這原本是勸架之意,但另一個動聽悅耳的聲音從半空中傳來。

“秦師姐,你怎么和我師父學的這般?!明明是拉偏架,何必說得如此冠冕堂皇呢?”

師妃暄背負色空古劍站在了被挑飛長劍的道士身前。

“之軒道兄有理了!”

被挑飛劍的道士,名為張之軒,也是天師府張家的人,和小天師張之唯一輩。

“多謝師仙子仗義執言!之軒感激不盡!”

但是對面的和尚有意見了!

“什么叫暗中拉偏架!秦師妹不過是為了阻止兩人的爭斗才出手的!師妃暄,你不要胡攪蠻纏!”開口的是凈念禪院的不嗔,洞玄境的武者,他乃是凈念禪宗四大護法金剛之首,也是武藝高強之輩。

只聽師妃暄冷笑一聲,“說是阻止二人動手,可秦師姐只是挑飛了之軒師兄的劍,若是剛才不沐師兄繼續出手,那之軒師兄豈不是要受傷?!”

“這?!那你讓夢瑤怎么辦?!難不成卸掉不沐的一條手臂嗎?!”

氣氛之火爆,漸至于劍拔弩張,眼看雙方的矛盾,要再次升級!

(本章完)

“沈兄!”

“嗯!”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對什么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以為常。

因為這里是鎮魔司,乃是維護大秦穩定的一個機構,主要的職責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然也有一些別的副業。

可以說。

鎮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么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適應,可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

鎮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魔司的人,都是實力強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的人。

沈長青屬于后者。

其中鎮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一為鎮守使,一為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入鎮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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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晉升,最終有望成為鎮守使。

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魔司中的一個見習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級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于鎮魔司的環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面前停下。

跟鎮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魔司中,呈現出不一樣的寧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去。

進入閣樓。

環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著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面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干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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